第六百四十八章：裡應外合

  衛嵐心想李知府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口味兒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她沉默了一會兒，面對這樣的大型迷惑現場，不由得感到一陣啞口無言，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找幾隻猴兒過來演雜技，偏偏要這些年紀尚輕的孩子來受苦？」

  「自然是因為人與動物不同了，唯有挑戰世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才是最刺激的，不是麼？」雲中月便是如此大言不慚的說道。

  衛嵐給人比了一個大拇指，道：「哦，那你很變態哦。」

  就在這時，有一個似乎是再也受不住這般虐待的孩子尖叫了一聲，猛地向衛嵐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滿臉是淚的求饒道：「姐姐！求求你了姐姐，救救我吧！我撐不住了！她們根本不將人當人來看啊！他們全都是畜生！」

  衛嵐下意識摸了摸那孩子的頭，看著那人哭得渾身顫抖，也禁不住跟著動容：「你放心，我會……」

  「啪」的一聲鞭響，一條鞭子猛地甩了過來，靈活得猶如吐信子的蛇一般，一下子綁在了孩子身上，在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中，小孩兒被拖行了老遠，遠離了衛嵐後，又被雲中月甩手給丟在地上狂/抽了三鞭子！

  這動作快得簡直讓人難以想像，衛嵐目瞪口呆，她從來都沒想到過這雲中月竟然是個練家子！而且還會用軟鞭！

  要知道，當初她看路遙練軟鞭的時候，可差點沒將她給活活氣死！

  路遙也並非是什麼天資愚鈍之人，能當上同福商號一把手的女人，自然聰明絕頂，然而衛嵐和顧琮遠雙重幫助之下，她還是不能對軟鞭運用自如。

  這雲中月的功力絕對不止短短几年，衛嵐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這老東西究竟活了多久了！

  「靠，你果然是個天山童姥吧？」衛嵐罵了一聲。

  「小妹妹，不用你在這裡假慈悲，也不用你在這裡一副想要伸張正義的樣子，反正最後，你們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們都將成為老娘賺錢的工具。」雲中月十分猖狂的笑了起來，那樣子全然沒了一個孩子的容貌，看上去老奸巨猾的，分外油膩。

  「你……」

  衛嵐看向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孩子，不由心驚肉跳。她方才不過是抽了三下，便是鞭鞭到骨，下了死手，當真不知這女人的心有多狠。

  她緩緩地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先前還在好奇，這流丹飛霞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原來就是你，你即便是用這樣子來矇騙世人，但是本身歲數也不小了吧？」

  瞧著衛嵐冷笑的樣子，加之這十分尖銳的問題，瞬時讓雲中月目眥欲裂：「你說什麼！？」

  「我說，你今年有三十沒有？」衛嵐指了指她的臉，還真的擺出一副耐心給她重複一遍的樣子。

  瞧她那悲憤得恨不得上來撕碎衛嵐的嘴巴的樣子，孩子們頓時瑟瑟發抖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抱成了一團。

  衛嵐故作驚訝的笑道：「怎麼，還真的讓我給說中啦？你真的已經三十歲了？那你為何長成這個樣子，哎呀呀，永葆青春，可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啊！」

  雲中月氣得胸口一起一伏，但她到底還是隱忍了幾分，怒極反笑道：「這位妹妹，你實在是勇氣可嘉，我很欣賞你。」

  衛嵐漫不經心的繞著自己的一縷墨發打轉兒，眼角卻在悄悄的打量那些孩子的數量和位置，儘量不讓一會兒的打鬥累及他們。

  「是吧，天生麗質難自棄，我也很欣賞我這樣勇氣可嘉的人兒！」她腆著臉笑道。

  雲中月不知這衛嵐是個穿越而來的奇葩，更不知她是真小女兒的身子，靈魂卻已經二十歲了，她只覺得衛嵐與其他嚇得屁滾尿流、瑟瑟發抖的小丫頭不同，便生出了招攬的心思。

  她緩緩地眯起了眼睛，打量著那漫不經心的衛嵐，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衛嵐沉默了一瞬，這架勢怎麼那麼像搞傳銷的？古代也有這玩意嗎？

  然而雲中月果然不出她所料，竟然向身邊一指，衛嵐便瞧見了小牡丹那窈窕婀娜的身影。

  「你看見了嗎？前幾天，這丫頭還抵死不從，如今不還是花枝招展的站在這裡了嗎？」她笑了笑，滿眼都是對小牡丹的輕蔑，連小牡丹自己也羞愧又猶豫的低下了頭去。

  衛嵐怔了一下：「前幾天她還知道反抗嗎？」

  「是啊。」雲中月洋洋得意的說道，「前幾天她還像你一樣和我對著幹，如今不還是乖乖的順著我來？其實你只要忍過去最開始的不容易，之後賺錢是很容易的，被大人們提點了，在外滿你也可以呼風喚雨。」

  衛嵐搖了搖頭：「可是這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你騙來的少女們都太小了，一旦染上花柳病，便必死無疑，不義之財擁有再多，也無濟於事。」

  雲中月倒是沒料到這衛嵐是個如此清醒的。

  因為在這名利場之中，清醒之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包括她本人也是個紙醉金迷的主兒。

  小牡丹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前幾天要死要活的抵死不從，然而錢到位，她還是動搖了。

  雲中月看樣子是真的很欣賞衛嵐，一直在招攬著她：「我看你生得也不錯，若是你真的與我合作，我保證不會虧待你。」

  衛嵐低頭笑了笑：「好吧，看在你誇我好看的份兒上！」

  「真的？」雲中月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狂喜來。

  衛嵐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道：「是真的，既然是能賺大錢的好事，我一個從鄉下來的姑娘，又豈能放過這個翻天的機會？」

  雲中月一陣開心，連忙讓人給衛嵐賜坐。

  然而衛嵐卻不同意，她說：「既然你看中我的勇氣，要招攬我，又豈能讓我坐這硬邦邦的木頭椅子？你身邊那椅子便很不錯，上面還鋪著毛毯，我坐到你身邊去，沒問題吧？」

  雲中月頓了頓，衛嵐已經快步走到了她身邊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她猛地揮出了手中的鞭子，與衛嵐的短刀糾纏在了一起。

  「啊！」

  屋中的孩子們顯然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紛紛捂著眼睛尖叫了起來。

  雲中月大驚失色，若非是她反應敏銳，恐怕早已經被那一刀給戳死了：「你是什麼人！？」

  她定了定神，誰知轉眼之間衛嵐便消失不見了，根本懶得回答她，正在雲中月要轉頭尋找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別動。」

  與此同時，一道冷冰冰的東西已經貼上了她的脖頸，鋒銳尖利的感覺讓雲中月呼吸一滯。

  「終於要將你們這一窩子壞東西一網打盡了，虧得你們在冀州囂張這麼久！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敢做，就不怕遭報應嗎！」衛嵐憤憤的咬牙說道。

  雲中月如今已經迷失了所有的理智，她哼笑了一聲：「報應？貧窮才是原罪！只要不用繼續過一窮二白的日子，我才不怕什麼報應！老娘天天開心！」

  「哦，如今你就在我刀下，說不定一會兒就要去見閻王了，怎麼樣，開不開心？」衛嵐慢條斯理的問了一聲。

  她最是厭惡這種怙惡不悛的主兒，這樣的人心中根本沒有半點的善念，即便是待她再怎麼仁慈，也是無濟於事的。

  因此，說完這句，衛嵐便語速飛快的道：「其他孩子在哪裡？趕緊命人來給我統統放了，不然就殺了你！」

  「殺我？」雲中月死死咬著牙關，冷笑道，「你倒是敢！我秘院這麼多人，背後還有李知府做靠山，你若是殺了我，跑到天涯海角去，李知府也會替我報仇！」

  衛嵐更加將刀尖兒逼近了幾分，威脅道：「替你報仇？那李知府可還真是閒著沒事幹啊！家中有悍妻，官府有公務，還來管你這蠢女人？若非是他從頭至尾，都沒對你付出過真心，又豈會讓你孤零零的每天在流丹飛霞之中閒逛，任憑你惹下什麼爛攤子？」

  雲中月當真是讓這個十分真實的問題給中傷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沙啞的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放開我……」

  「我衛嵐打遍天下無敵手，專門就治你這種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衛嵐掃了一眼，見孩子們全都平安無事，才放心了下來。

  這時，外面的下人和雲中月的姐妹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一股腦的沖了進來，瞧見這樣的場面，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大叫道：「住手！住手！不要傷害雲姑娘啊！」

  衛嵐搖搖頭，嘖嘖稱奇道：「傷害？那她對孩子們造成的傷害，又應當怎麼彌補？你們還真是一幫子的酒囊飯袋！」

  「趕緊給我們放了她！」有人在人群之中十分強硬的說道，「要不然我就殺了這些孩子！」

  然而衛嵐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如今那些人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畢竟他們的頭目在自己手裡，便更加囂張了起來，嚷嚷道：「夠了！你們別再過來了，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