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打入內部

  「不會吧，她們自己浪就浪了，為什麼上來便教這些小孩兒這麼刺激的，當真不是人啊！」她心中一陣怒罵，恨不得將那群人立刻扒皮抽筋了似的。

  孩子們基本上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平日裡也是中規中矩很老實的主兒，恐怕連大聲講話都沒有過，如今卻被拎出來讓她們跳艷舞，這哪裡還了得！

  她們一個個面紅耳赤，哭得眼睛也紅通通的，全部都捏著衣襟，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

  真是可憐……

  衛嵐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出去跳舞，自己便也老老實實的站在隊伍之中，敵不動我不動。

  「跳啊！」

  香粉姑娘當即甩出去一鞭子，將一個小姑娘給抽得皮開肉綻，立時嗷嗷大哭起來，越是哭，她便越是下狠手：「你跳不跳！跳不跳！」

  一時之間，光線昏暗的屋中充滿了恐懼的氣息，更為詭異的是，那些舞女似乎見慣了這殘暴的一幕，還在眾人前方婀娜多姿的不斷重複著那些舞蹈動作，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嘴角甚至還掛著笑意。

  衛嵐嘖嘖稱奇，心道：「青樓都沒有這麼黑暗的吧？這李知府一把年紀了，還真是會享受，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來！」

  小女孩兒們被抽打得哭哭啼啼，只好依葫蘆畫瓢的跟著學動作。

  小小年紀，那麼稚嫩，卻要跳出來這樣妖嬈嫵媚的動作，看上去也真是不倫不類了，衛嵐站在最遠，她很是輕蔑的看著眼前這荒謬的一幕幕，一動也不肯動。

  她冷眼瞧著那些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們，看了一會兒，忍無可忍的冷嗤了一聲：「一群搔首弄姿的老女人，也真是夠噁心人了……」

  「嘶！」香粉姑娘揮手便抽過來了一鞭子。

  衛嵐躲閃不及，硬生生讓人給打出了一道紅印子，她口頭上敢無法無天，但是行為上到底還是不敢輕易將這地方給攪和得人仰馬翻……畢竟路遙他們還辛辛苦苦的在外面兒守著，可千萬不能因為她而功虧一簣啊！

  「你這死丫頭，打從一開始便處處和我作對？莫非是是瞧不上我？」香粉姑娘氣得眯起了一雙銳利的眼睛，那目光仿若兩把尖刀，要硬生生的將衛嵐給挖心剔骨了似的，「還是說，你是故意進來找茬兒的？」

  衛嵐這次模仿鄉下姑娘可謂是惟妙惟肖了，她眼睛一瞪，帶著一股子倔強的勁兒，捂著胳膊嚷嚷道：「嘿喲！救你想讓我看得上，你也得是那樣的好人啊！在這裡指手畫腳的還抽人，活生生是一個老鴇，還想要俺尊敬你，你想屁吃！」

  她面上的表情沒有半分不正常，全然是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倒不像是故意渾水摸魚進來的，香粉姑娘不由得打消了顧慮。

  「先前老娘也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刺兒頭，但是最後還不是乖乖的去服侍大人們？我告訴你，你若是再這樣執迷不悔的話，老娘就將你拖去雲姐姐那兒，你可沒有好果子吃！」香粉姑娘用鞭子尾巴指著她，說道。

  衛嵐斜斜的看了人一眼：「最後自食惡果的人，恐怕只有你們這群渣滓。」

  她的目的不就是前去看看雲中月的據點嗎？

  如今能看出來流丹飛霞是一個初級的據點，負責拐賣少女以及培訓少女們成為官員們的玩物，想必第二個能夠飲酒作樂的地方，相對於此地更加規範的，便是雲中月所處的秘院了。

  如今在這裡和她們嗆聲，當真是毫無意義，真正處於危險之中的孩子們，現在仍舊在雲中月的手中。

  「雲姐姐？」衛嵐裝瘋賣傻的問那人道，「她是你們的頭子？每個月她給你們多少錢兩，來做這喪心病狂的事情？」

  香粉姑娘氣得眼角都抽搐了：「什麼頭子，說得這樣粗鄙，果然是登不上檯面的東西，若是讓你伺候大人們，恐怕你便是第一個上來便被打死的！」

  衛嵐笑了笑，輕描淡寫的道：「你讓我一個小姑娘去伺候你們油膩的大老爺們？只怕是他們也是第一個因為這些事兒，而被咬斷了命/根子的！」

  見她說得這樣大膽潑辣，又底氣十足，眾人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連帶著那些逆來順受的孩子們，也全都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了衛嵐。

  大有要以她馬首是瞻的意思。

  衛嵐如今巴不得將眼前這個狐假虎威的女人給氣到發瘋，唯有這般，她才能將儘早見到那胡作非為的雲中月！

  不等小丫頭們瞻仰她太久，那香粉姑娘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咬牙切齒的看向她，語氣陰森得寒氣透骨：「哼，我治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治得了你！」

  她上前去，十分粗暴的一把將衛嵐的衣領給扯了過來，疾言厲色的呵斥道：「過來！跟我走！」

  「你幹什麼！」衛嵐裝模作樣的反抗掙扎了幾下，然而那幾下軟綿綿的，看上去沒有半點的氣勢。

  孩子們眼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似乎也熄滅了，她們紛紛低下頭去，繼續絕望的跳著那令人作嘔的舞蹈，也不知何時能夠逃離這紙醉金迷的生活。

  然而衛嵐卻滿心堅定，心道：「等著我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被那香粉姑娘一路罵罵咧咧的拽到了別院去，衛嵐怎麼也沒想到，那秘院竟然和這流丹飛霞是連通的，只不過被一道密道給挖空了而已，想要穿行簡直是易如反掌。

  難怪那麼多人都沒有發現丟失的孩子們去哪了，這般隱秘的地方，誰會發現？

  索性衛嵐的直覺和方向感都無比敏銳，即便是兜兜轉轉了老半天，一步一個機關，但她還是很快的記下來了走來的路。

  香粉姑娘口中不乾不淨的罵著什麼，但走到了某個房間的時候，便忽然收聲了。

  衛嵐好奇的看向了她，只見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女子，此刻溫順的像是一隻小白兔，乖乖巧巧的敲了敲門，卑微的道：「雲姐姐，我這裡有一個性子特別硬的丫頭，我尋思我管她不得，便帶來讓你瞧瞧！」

  門中傳來了一道笑聲，那是一道很是稚嫩的聲音，顯然便是一個孩子才能發出來的。

  然而語氣和說出來的內容卻是那般讓人不寒而慄：「你知道她來我這裡的後果嗎？這是在讓她送命啊……」

  「我呸，能讓姑奶奶我送命的人，還沒出生嘞！」衛嵐一摸鼻子，很是不客氣的便給人來了一個下馬威。

  屋中之人顯然便是那詭異十足的雲中月了，衛嵐心中已經有數了。

  她眼珠滴溜溜的一轉，這擒賊先擒王，她如今都要抓到這個小王八蛋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反正信號彈都被她貼身帶著，只要一會兒能夠保證孩子們的安危，她便直接放信號彈便是！和路遙來一個裡應外合，不怕抓不到這些吃髒錢的！

  於是衛嵐更加囂張起來，想要吸引那人的注意力：「喂，你是人是鬼啊？聽你說話好像不過及笄的年紀，但是做事又好像是當了一輩子的老鴇，難不成你是天山童姥啊？」

  香粉姑娘在她們面前囂張跋扈得要死，和雲中月尚且隔著一個門板，聽見衛嵐這般大放厥詞，便已經忍不住的罵了一聲，給了人一腳：「你敢這般無禮，趕緊跪下給雲姐姐磕頭道歉！」

  「我不。」衛嵐雙手抱著胳膊，雙腿像是被鐵給焊上了似的，一動不動，任憑那人想要將她勾得跪下，也不眨眼睛，「要跪你跪吧，反正你們這些利慾薰心的人，為了錢財什麼都可以做出來，別提是跪，就是讓你們吃屎，你們也要甘之如飴吧？」

  衛嵐十分欠扁的笑嘻嘻的看著那香粉姑娘，那人年輕而美艷的一張臉已經被氣得扭曲了起來：「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等著雲姐姐來好好收拾你吧！」

  門中之人似乎聽見了外面的爭吵之聲，傳來了一陣輕笑：「不錯。」

  「這可真是一個有個性的主兒，我們這裡，如今不缺逆來順受、諂媚阿諛的，唯獨缺這種朝天椒似的丫頭！大人們一定會很喜歡的！」她語調中帶著濃濃的感興趣的意味，衛嵐吸引她注意力的計劃顯然得逞了。

  香粉原本要抬手打人的，但是見雲中月當真對這無禮的丫頭感興趣，便也只好悻悻的撂下了手，飛快的推開門，一腳將人給踹了進去：「等著挨揍吧你！」

  衛嵐挨了這一腳，也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這一腳直接讓她打入了敵方內部，還是比較划算的。

  她衛嵐什麼都不喜歡，唯獨喜歡這刺激的事情，這次任務，當真是直接刺激到了極點！

  然而一進門，便瞧見了令她幾乎作嘔的一幕，只見雲中月那瘦瘦小小的身子，穿著通體雪白的紗衣，似乎覺著自己是個飄飄欲仙的瑤池仙女，正坐在軟榻上，姿態高傲的訓斥著面前一排已經溫順無比的姑娘。

  「你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衛嵐瞧著這詭異的場面，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