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大發雷霆
2023-12-22 13:09:13 作者: 人間暖陽
赤木信陽十分好笑的瞧了她兩眼,不置可否,只起了身,慢悠悠的道了一聲:「這裡太悶了,去外面說話。」
他走了幾步,見人還不情不願的杵在原地,似是因為他並未直接認可她的提議而生悶氣。
「好了,難不成是因為今日哭鼻子,就不敢出去了?」他難得聲音和緩了下來,打趣似的問了一句。
赤木櫻子總也不好繼續這樣彆扭下去,饒是她心下恨不能直接將路遙碎屍萬段,可面上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兄長走了出去。
就算是她再怎麼心急如焚,可畢竟也是要聽從赤木信陽的指揮的,自己根本沒有那個發號施令的權利。
就算是她下了命令,東瀛跟來的殺手或是侍從們,也根本就不會聽從她的指揮……
這就是兄妹二人之間的差別所在,無論是手段,還是權利,全都差得不止是一星半點。
「兄長深夜將我叫了出來,難不成就是為了吹海風的?」赤木櫻子額前的碎發被海風微微吹了起來,抬首望向那滿天星子,似是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睛。
她緩聲道:「這裡的星空,不若我東瀛的好看。」
東瀛話說起來有些溫腔軟調,尤其是這清甜柔軟的嗓音,說起話來總像是在嗔怪和撒嬌。
赤木信陽看著她笑了笑,眼底是深深的不屑:「要麼怎麼說你目光短淺,東瀛?東瀛才多大的地方,難道你看著這群酒囊飯袋住在這樣的幅員遼闊之地,不會感到命運不公嗎?」
那溫柔的女子低下了頭,輕輕的笑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
「我可沒有皇兄那樣寬廣的心胸,我只想平平穩穩的度過這一聲便好。」她眼神深邃,「至於那些宏圖大志,還是交給你們這些人來完成吧。」
「話不能這樣說,好男兒都應當心懷天下的。」赤木信陽意味深長的看了人一眼,「你也一樣。」
那人失笑:「我不一樣,我是俗人。」
「好吧,俗人。」赤木信陽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怪異,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見人對皇權天下如此淡薄,便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譏嘲。
而且,瞧見赤木櫻子絲毫沒有那爭權奪利的心思,他更是覺得少了一個競爭對手,緊繃的面容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一二。
這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赤木櫻子自然是看得出來,只不過不願意點明道破罷了。
「告訴我,為何你那樣想殺路遙?」男子負手而立,「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和她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過節吧?」
赤木櫻子不屑的彎了彎嘴角:「若是我沒記錯,皇兄似乎也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吧?」
「……」赤木信陽讓人給說的有些惱火,瞪了人一眼,「胡說八道什麼。」
「與我們沒有過節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這種人,偏偏會威脅到我們的前路,成為我們的絆腳石,難道就因為他們與我們沒有過節,就要心慈手軟的網開一面了嗎?」她巧笑倩兮。
然而那溫溫軟軟的語調,卻是讓人無端的生出了一陣陣的膽寒。
連赤木信陽那樣自詡喪心病狂的東瀛皇太子,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他搖了搖頭:「你變了……我對你還真是刮目相看,你比以前更加心狠手辣。」
赤木櫻子甜膩膩的擠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僵硬,好像是長在了臉上一般,永遠都只有那逆來順受的表情。
「皇兄……」她輕輕的喚著,薄薄的粉唇里慢慢吐出絕情的話語,「人啊,都是會變的,這可是你以前教給我的,可是如今,卻說我心狠手辣。」
赤木信陽聽她陰陽怪氣,深更半夜吹著海風,竟是有些毛毛的,他甚至覺得不該出來吹風,實在是太冷了。
尤其是這四周無人,他簡直害怕赤木櫻子變成一個怪物,在漆黑的深夜將他開膛破肚。
他很不舒服。
「……」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人笑容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別笑了,聽得瘮得慌。」
赤木櫻子臉上的表情近乎格式化:「怎麼啦?當初也是皇兄教我要這麼笑,說這樣笑得更甜,男人們都會喜歡我,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你的利刃,為你所用。」
赤木信陽實在是遭不住她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實在是毛骨悚然。
他咬咬牙,不耐道:「那還不都是為了我們東瀛的大計?如今那群蠢貨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圈套,沿岸的地方都設了船隻,還不是為我們所用?只要能從渡口上岸,占領了天盛的地盤,還不是指日可待?」
赤木櫻子對這些宏圖大業委實不感興趣,於是微微垂下了眼帘,不再說話。
赤木信陽見人終於閉上了那張可怕的小嘴,竟是放下了心來似的,微微喘了一口氣。
那人單薄的身影就好像是東瀛的木頭娃娃,身著和服,立在那裡有種難以言說的詭異。
不過赤木信陽對此很滿意,這畢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他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聲。
「你表現的很好,哥哥應該獎賞你才對,說說,想要什麼?」他近乎寵溺的伸手過去要摸那人的頭髮。
然而她卻是輕輕一偏頭,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不必了。」
「只要你能早日實施你的計劃,取得成功,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獎賞了。」她目光陡然亮了起來,「這其中第一步,就是殺了路遙,你相信我。」
她眼看赤木信陽要露出費解的表情,連忙補充道:「這個女人能力太強了,顧琮遠本身實力不差,他們若是一直黏糊在一起,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取得天盛的漏洞,更沒有機會奪得回春堂的藥譜。」
赤木信陽轉過身去,他沉吟良久。
終於,他微微側首,含糊不清的看了赤木櫻子一眼,只不過那其中陰狠的神態已經傳了過來。
「好,就聽你的。」
得到了那人的首肯,並未見赤木櫻子有多開心,她好像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計劃之一一般,微微笑了笑而已。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赤木信陽轉身,看向了她:「除了顧允月,天盛的其他女人,我並不感興趣,你想殺路遙,我就聽你的,你也要告訴我,如何對此人動手才行。」
赤木櫻子近乎是倨傲的笑了起來,她溫柔又美艷,露出了一種嬌憨又嫵媚的姿態,唯有少女才能露出這樣的神情。
在她身上,卻是恰到好處,不多不少,萬種風情。
「得到你的首肯,就已經成功了大半兒。」她輕輕一笑,「至於殺人的手段,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才是。」
赤木信陽懶得廢話,只道:「願聞其詳。」
「這客船之上人多眼雜,說是意外身死不就好了?況且,將她推下海,或者是叫你的寶貝鷹犬們暗殺,不都是辦法嗎?」她皺了皺眉,「別指望我,我不會殺人的。」
赤木信陽先是點了點頭,表示她說得方法可行,再就是用一種輕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將人打量了一番。
他口中吐出了一句話:「你的軟刀子,比這些真刀真槍更加殺人不眨眼。」
赤木櫻子神情錯愕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回給人一個笑容:「彼此彼此。」
「既然你如此篤定這路遙不是好東西,那先殺了也無所謂,她無官無爵,再怎麼囂張跋扈,也終究是個小商人罷了。」赤木信陽陰狠的笑了笑。
兄妹二人唧唧歪歪了一個晚上,終於在「暗殺路遙」這件事情上達成了難得的一致。
「報——」
就在此時,一個渾身上下穿著黑衣的東瀛忍者在二人面前跪了下來,給他們行了個禮。
赤木信陽似乎是料到了此時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便掃了那人一眼,頷首道:「說。」
那忍者有幾分畏懼了似的,吭哧了一下才道:「抱歉,皇子殿下,回春堂的藥譜實在是找不到,在李家都已經翻個底朝天了……」
赤木信陽眼看著就要發作,卻見赤木櫻子臉色勃然一變:「難不成是在幾年前的那場大火里燒沒了!?」
「不可能。」他近乎癲狂的立馬否認,「那藥譜如此重要,怎會放在顯眼的地方?絕對不可能被燒了的!」
他焦躁的在原地來回踱步,走了好幾圈兒,火氣才漸漸躥了上來似的,快步過去,一腳就將那人忍者踹出了老遠,斥道:「廢物!」
「你簡直就是個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本殿派出去那麼多人,整整四年,你們竟然半點的風聲都沒有打聽到?」赤木信陽俊俏的臉微微扭曲了起來,「如今我親自來天盛,都已經到了這客船上,與李昀離得如此之近,你們還說沒有消息?!」
忍者強行按捺著翻湧而上的疼痛,捂著心口道:「我們……我們實在是不敢靠近那李昀……」
「為何!」
「他好像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最近都格外驚醒。」忍者囁嚅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