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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19:13 作者: 她行歌
這種狀態持續到鹿鳴12歲,有一天深夜,鹿鳴姐姐來到家裡,倉促交代了幾句,便帶著阿鳴離開了。
一去經年,再見物是人非。
第44章 這是我愛人
李既白知道自己很卑鄙,妄圖用外婆捆住林深。但是沒辦法,他想要對他笑著的林深,除了拿外婆做文章,他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深笑著的時候他不在乎,肆意揮霍寬容和愛意。林深哭著的時候他看不到,還要在傷口上撒把鹽,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傷人傷己。等到現在林深不哭也不笑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以前唾手可得的東西如今求而不得,沒人比他更狼狽。
名義上是他囚禁了林深,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才是那個陷在困局裡動彈不得的人。
林深被他帶回來以後,從掙扎到妥協,再到冷漠麻木,對應著他的憤怒到瘋狂,再到束手無策。
是一個無解的圓。
李既白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試圖衝破這個圓,給兩個人的未來找一條能走下去的路。
從外婆那裡回來,林深情緒緩和了很多,有時候也會主動和李既白說幾句話。這讓李既白有些激動,但面上還不能太得意忘形,他覺得自己或許馬上就能衝破這個圓了。
他把所有工作往後推,以最快的效率把之後的一段時間空出來,讓秘書安排了一段去芬蘭的行程。去看極光,去吃當地的藍莓派,他答應過林深的。他想,以後只要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他甚至開始幻象這段美好行程,是他們兩個人的破冰之旅,他甚至定了戒指,如果時機合適,他會在芬蘭求婚也說不定。
他滿心歡喜,露出了難得的輕鬆之態。
以至於忽略了很多事。
林深被允許每天午後去花園裡走走,一般都是羅毅陪著,但李既白只要在家,就不會假手他人。林深看起來心態平和,面容沉靜,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十分配合。他一般也不走遠,頂多去和布魯克玩一會兒。老頂抽林深下樓的時候,也會湊上來聊幾句,說些沒營養的話。李既白也不管他,羅毅倒是每次都有些警惕,只要老頂過來,他就不遠不近跟著。
老頂叼著煙,還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嘖一聲撇撇嘴,小聲腹誹了一句。
「你別惹他。」林深胡擼一把布魯克,抬眼看一眼老頂,「也別亂來。」
「我敢惹他?」老頂翻個白眼,他之前和羅毅沒什麼交集,現在因為林深的事情,怎麼看羅毅怎麼不順眼。自從出了醫生那件事之後,李既白就安排羅毅守著林深,他如果想幫林深離開,羅毅是個大坎兒。
然後又笑嘻嘻說「我敢」。別看老頂外在粗獷,但行事極為縝密,林深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但不贊同。
「阿深,你不用擔心,外婆那邊我會照應著。依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先生並不會對外婆怎樣。」言下之意是該走就走。
林深小幅度搖搖頭,他當然知道李既白用外婆威脅他只是說說而已,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能因為外婆安全就能放心獨自離開,他想帶外婆一起走。
而外婆現在的身體狀況明顯不適合長途跋涉,離開了優越舒適的醫療環境也很難不出意外。李既白看準了這一點,知道根本無需再用什麼威脅手段,就能把林深死死困住。
他手下動作不停,給布魯克擼毛。
「你也不用擔心我,大不了被罰一頓。」老頂不在乎地笑笑,「等你出去之後安頓好了,我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投奔你。」
林深不置可否,他能逃到哪裡去,還不是一樣被抓回來。他又不是不知道李既白的能耐,除非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覺出境。
可是,他看了一眼腳腕上的黑色金屬環,臉上略略浮出嘲諷:「這個拿不掉,能跑去哪裡。」
羅毅走近了一些,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示意該回去了。林深站起來,最後摸了一把布魯克,輕輕說一句「走了」,便慢慢轉過身上樓去。
老頂將還沒抽完的煙碾滅在地上,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也離開了。
周末晚上,李既白又把林深裹嚴實,開車出去了。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人跟著。
本來林深還以為又要去看外婆,但李既白卻把車開到了市中心。一路燈火熠熠,林深額頭抵在副駕玻璃上,默默數著路過的行人、車輛,這個城市在夜色中來去匆匆,各自上演著不同的悲歡離合故事。
李既白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握住林深規規矩矩擱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掌心溫暖穿透指腹,卻再也暖不到心底。李既白無所覺,沉浸在美好夜晚的暢想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說,阿深,今天要給你一個驚喜。
他們去了天空之眼。
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頂層,四面落地窗,能俯瞰整個首府燈火璀璨,只有十幾個餐位,需要提前兩個月預約。李既白牽著林深走進大廳,絲毫不在意別人目光,當然除了服務員也沒什麼別人。
兩人伴著舒緩的爵士落座,Louis Armstrong滄桑厚重的嗓音深情而綿長,是他的經典曲目《What a wonderful world》,林深一時有些走神。不得不說,李既白這人想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每一個細節他都能關注到。林深讀書時最喜歡Louis Armstrong,在做家務時總喜歡放幾首他的曲子聽聽,悠揚的爵士樂籠下來,他能慢條斯理打掃一整天也不覺得累。但每次收拾房間,他都會抽李既白不在家的時間,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