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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19:13 作者: 她行歌
    也對,這麼容易就被拉攏過來,也就不是林深了。

    李臨州不急,一個助手,再怎麼能幹他還看不上,但林深之於李既白的意義不同,要是能通過林深給他這個堂弟致命一擊,那整個李家被他握在手裡也指日可待了。

    「等你知道我可以給你什麼,再答覆也不遲。」李臨州站起來,靠近林深,似笑非笑的樣子從某個角度看有點像李既白,讓林深有一瞬間的恍惚。

    李臨州將林深的表情盡收眼底,滿意地笑了笑。

    千萬別用利益去考驗人性,沒人經得住考驗。

    林深回到閒月山莊時不算太晚。

    照例,他去書房匯報今天的情況。

    「既然想拉攏你,也不用著急回復,就先這麼吊著他吧!到時候你就獅子大張口,看看他能給你什麼。」李既白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半濕,穿著一身棉質家居服,褪去了白天凌厲的眉眼,帶著和年齡相稱的笑意,「其實,我也很好奇,什麼能打動你。」

    他樣子懶散,像一隻卸去了攻擊性的獅子,勾著唇去看在他面前正襟危坐的林深。

    「我沒什麼親人朋友,也沒什麼追求,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李家,能平安退休就好。」林深說的是實話,至少前半部分是。

    李既白聽他這麼說,笑意更甚:「你才25歲,現在就想著退休,是不是太早了些?年輕人要有點理想才對。」

    林深抬頭,自嘲地笑了笑:「真沒理想。」

    李既白又問:「難道不想成家嗎?」

    林深一愣,顯然沒料到李既白會這麼說。深夜談理想談人生這種事本來也不適合他倆這種關係和角色。

    他有些迴避,沒什麼情緒地說「沒想過」。

    李既白不再逗他:「林深,將來你若想要什麼,不需要別人給,來找我拿。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不能容忍背叛,你是我的人,就永遠是我的,不能有絲毫外心。否則——」他聲音冷下來,「你知道後果。」

    右手大拇指使勁搓了搓食指,林深點頭,說:「是!」

    第二天又晾了李臨州一上午,李既白才不緊不慢地到了酒店。

    李臨州面色不虞,但又不好發作。

    「既白,我之前跟你提的交換條件,你不虧。你有心進國內開拓,這是個好時機,我正好借你這條航線打開東南亞市場,這是雙贏。」李臨州說,「再說都是李家的產業,左手倒右手的事兒,我們兄弟聯手,爺爺那邊也好交代。」

    李既白:「大哥,合作沒有問題,但你那塊地開發前景我做過評估,利潤和那條航線比起來不算什麼,你這樣我也很為難的。」

    「大伯在國內接手望合,我在國外接手鴻百,這幾年各做各的,大家一直相安無事。但你的人在我碼頭上做手腳,就算說到老爺子那裡,也沒這個道理,是吧?」

    李臨州面色更加難看,他這個堂弟向來無所顧忌,現在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簡直打他的臉。

    「既白,這件事是我不察,讓下面人鑽了空子。這樣吧,如果你覺得那塊地不行,你看看再加什麼,只要合適,大哥都可以給你。」

    李既白展開笑容,姿態悠閒隨意,談判場上的那些偽裝是對外人的,對相互制衡又彼此牽絆的自家人,他從不隱藏,也不屑周旋。

    李既白拋出底價:「國內南城那塊地給我,航線歸你,但利潤我抽三成。」

    李臨州臉上肌肉一抽,心裡忍不住暗罵一句。

    李家最早是從國內最大的濱海城市南城發家,後來經過幾十年運營,國外的生意和資產已經和國內規模旗鼓相當。當年李老爺子早早就做好了分割,老大李清洛接了李家國內的望合集團,老二李清賢則接手了國外的鴻百集團,各自經營得都不錯。

    李清賢早早將鴻百交給了李既白,自己滿世界遊山玩水去了。而李清洛卻依然為瞭望合在操勞,為此李清洛常常把「學學你堂弟既白」這句話掛在嘴邊,聽得李臨州十分窩火。

    看著李臨州吃癟,李既白幸災樂禍。

    這個堂哥這些年一直覬覦鴻百的生意,千方百計挖牆腳,動不動就使絆子,都被自己不動聲色拔除了,現在倒好,不但明目張胆在碼頭上放內鬼,竟然還想打林深的主意。他看在爺爺的面子上,做事一直留有餘地,但是李臨州卻總是搞不清形勢,動不動就來招惹他。

    晚上,李既白接到大伯李清洛的電話。

    「既白,我知道臨州去找你了。合作的事情你們年輕人談,我不插手。你大哥做的有些不妥當的地方,你看在大伯面子上,別和他生氣。」接通電話後,李清洛便開門見山。

    他知道,他這個侄子行事穩健、性格強硬,一向不肯吃虧。自己的兩個兒子裡,雖然老大李臨州還算上道兒,但比起李既白還是差了一大截,老二李江沐就更不用說了,是典型的紈絝,除了花錢就是惹是生非。這也是這幾年,他不敢放手將望合交給兒子的原因。

    他怕自己一放手,望合就會被李既白吞了。

    李既白恭敬有禮的客氣了一番,才將大伯安撫好。

    放下電話,李既白嗤笑一聲:「大伯這幾年也真是操碎了心,抓著望合不放手,兩個兒子只能眼巴巴看著。」

    「兩個少爺不理解他父親的苦心。」林深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笑了笑,「不放手,還能姓李,一放手,就不知道姓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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