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東方燁離京

  同樣傳遍朝堂的還有東方宸的一夜白髮。

  眾臣先是對皇上的白髮表示了關心和關懷，又在得到孟院首「無礙」的答覆後漸漸平息了緊張的氣氛。

  而至於監禁太后母子一事，康鴻元率先大吃一驚，聯合幾個六王派的朝臣共同上奏請求東方宸三思。

  東方宸表面沒說什麼，內心把這幾個人的名字都記在了心裡。

  甚至包括蘇相在內的幾個保皇派也上奏，畢竟太后乃是皇上嫡母，這樣監禁恐會傳出皇上不孝的消息。

  但東方宸全都無情地駁回了。

  他一想到瑤瑤因為康凝霜那毒婦盲了雙眼，他就恨不得將康凝霜的雙眼挖出來下酒。

  然而當日晚上，寧瑤瑤眼睛就好了。

  「真的好了嗎？這是幾？」東方宸還不太信，在她眼前比了個耶。

  「是二，真得好了，我昨天就說可能一天就好了，你不信。」寧瑤瑤哭笑不得地揮開他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東方宸抱住寧瑤瑤，「那你今夜是不是無事？不如我們去一趟天牢？見見那兩位。」

  寧瑤瑤點了點頭，同意了。

  帝後二人到天牢的時候，康凝霜和東方燁正在用晚飯。

  因為他二人地位超然，雖然關在牢內，但是吃的還是比其他人要好。

  在東方燁的碗裡甚至還能看得見油腥。

  然而康凝霜卻是十分不高興：「皇上，你就是這樣對待嫡母和胞弟的嗎？無憑無據就將哀家二人抓到天牢里，可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樑嗎？」

  寧瑤瑤聽了這話，從東方宸的身後走了出來，反問道：「太后，你就是這樣對待兒媳的嗎？」

  「……你？！」康凝霜一下變得很驚恐：「你怎麼出來的？！」

  「哦？」東方宸摸了摸下巴，「母后在說什麼啊？什麼叫怎麼出來的？從哪出來？」

  康凝霜一下子被問得啞口無言，東方燁在一旁也輕輕嘆了口氣。

  「太后，我還有別的禮物要送給你呢。」說著，寧瑤瑤派人將桂嬤嬤帶了進來，直接推進了太后的牢房裡。

  「這你的忠僕，要不是沒有她，我們可出不來。現在還給你，讓她在這天牢里，也能好好伺候你！」寧瑤瑤道。

  「什麼？！」太后氣得半邊臉都扭曲了起來，衝著桂嬤嬤就沖了過去：「你這賤奴！哀家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出賣哀家！」

  桂嬤嬤一聲不吭地受著太后的毒打，面上毫無生意。

  「皇兄。」另一個牢房中的東方燁看不下去，開口了。

  東方宸對東方燁還是有些兄弟情誼的，畢竟目前來看所有壞事都是太后一人做盡。

  「六弟。」東方宸悲哀地看了一眼東方燁。

  「皇兄，臣弟知錯了。臣弟被權力蒙蔽了雙眼，被關到牢里的那天就已經想通了，咱們同父異母，怎麼就能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呢？」東方燁言辭誠懇，眼角甚至還滑落了一滴淚水。

  寧瑤瑤嗤笑了一聲，這母子倆真是一樣的會演。

  東方燁這眼角的淚水，純純鱷魚的淚滴。

  「燁兒，你說什麼？你哪裡有錯！」康凝霜聽見了東方燁的話，整個人癲狂地貼到鐵欄上，掙命地搖著欄杆，衝著東方燁吼道。

  東方燁理都沒理康凝霜，繼續誠懇道：「皇兄，臣弟想自請戴罪回江南，從此生老病死皆在江南，終身不娶、無召不回京。」

  這就很誠懇了，比剛才那乾巴巴的兩句話要誠懇多了。

  寧瑤瑤聽了都有些震驚，終身不娶、無召不回京，這豈不是說明了自己要遠離權力紛爭？

  東方燁居然真的捨得！

  而康凝霜則是比寧瑤瑤還要震驚，她單手搖著欄杆，半張臉表情愈發猙獰，瘋狂地吼叫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如果皇兄同意，臣弟可以明日就出發……不過，還請皇兄善待母后，她年紀大了，讓她在自己宮中頤養天年吧……」東方燁話里話外竟是讓東方宸直接軟禁康凝霜。

  「啊啊啊——」康凝霜已經半瘋癲了。

  東方宸半天沒有說話。

  「東方宸……」寧瑤瑤有些擔憂地拉住了他的手。

  東方宸緊緊回握住寧瑤瑤的手，這才開口道：「好，朕准了。十五那天星月和展弟要啟程回瓦剌，你和他們一天，輕裝簡行，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東方燁聽了後跪了下來，表情隱沒入天牢的黑暗中，他磕了個頭，說道「臣弟，謝主隆恩。」

  東方宸沒再回復他，拉著寧瑤瑤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時間很快就到了展瑞陽和百里離開的那日。

  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麼談的，竟然變成了展瑞陽入贅瓦剌。

  這下子可讓東方宸痛心不已，連呼自己少了一員大將。

  但展瑞陽那個入贅的傻小子卻笑得合不攏嘴。

  送行的隊伍非常龐大，幾乎全宮的嬪妃都出動了。

  和百里星月交往了一段時間，全宮的姑娘們都很喜歡這個大大咧咧的「狼王」，所以多少都有些依依不捨。

  尤其是惠嬪，甚至哭哭啼啼地抱著百里星月不撒手，連呼知音，讓展瑞陽吃醋不已。

  寧瑤瑤抱著念念又跟百里星月說了會話，眼看時辰不早了，這才放了她們離開。

  說來也巧，百里星月前腳剛走，念念後腳就嚎啕大哭起來，好像是捨不得這個漂亮的姨姨。

  於是所有人都轉而去哄念念。

  也就沒有人看到，柔貴妃獨自一個人背著行囊，悄悄地從側門跑了出去。

  **

  壽康宮。

  被終身軟禁得太后，靠在房間的軟墊上，喝著龍井，哪裡還有天牢里那瘋瘋癲癲的樣子？

  她用杯蓋划過茶杯里的浮沫，頭也不抬地向屋子裡跪著的暗衛問道：「燁兒已經離開京城了？」

  「是。」

  「柔兒也跟著去了吧？」

  「是。」

  「哎。」太后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兒女的婚事哀家是做不得主了。罷了，柔兒也是個好的，就成全了他倆吧。」

  暗衛跪在地上沒說話。

  「桂嬤嬤。」太后又喊道。

  「老奴在。」桂嬤嬤垂眉斂目道。

  「沒有多少時間了……」太后放低了聲音道。

  「不會的，太后娘娘，您長命百歲，活得久著呢。」桂嬤嬤安慰道。

  「這兩日啊，哀家總是能感覺到先皇在喊哀家。」太后自言自語道。

  誰都沒有回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