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得不到，就毀掉

  百里星月的事，說大了是國事，說小了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家事。

  歸根結底她算得上東方宸的表妹，想把表妹嫁給誰，憑東方宸在朝堂上說一不二的脾氣，還容不得他人來置喙。

  所以困擾了展瑞陽和百里星月好長一段時間的問題，就通過寧瑤瑤張羅的這一場相親會而結束了，還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展瑞陽封異姓王，賜了封地，和百里星月駐守邊疆，無召不得歸。

  讓他遠離京城，也算是給了朝臣們一個交代。

  只是，在離開京城前，百里星月還有些事情要做……

  **

  壽康宮裡。

  太后、康柔、東方燁。

  三個臭皮匠又坐在一起研究餿主意。

  那天相親會上東方燁的表現，荔枝回來給康柔學的繪聲繪色。

  柔貴妃只覺得當初怎麼就不開眼選了東方宸？若是一開始就能嫁給六王爺該多好……

  不過萬幸的是，好在自己還是處子之身。

  「這，皇兒，我們沒有爭取到瓦剌的那個小見人，對你的事會不會有影響？」康太后中風的歪臉沒有絲毫好轉，今日甚至連半個胳膊都有些抬不起來的徵兆了。

  康柔站在她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她捏著胳膊，眼神一個勁兒地往東方燁身上瞟。

  「沒事的，娘，不差瓦剌一個。我們現在的……完全夠。」關鍵詞被東方燁隱去，但康柔聽懂了，他說的是兵力和武器。

  她更崇拜東方燁了。

  她發現她對東方燁的愛慕與日俱增，就快要滿溢出來，克制不住了。

  她甚至腦補了東方燁當上皇上，她做皇后。那一日，她一定要把東方宸、寧瑤瑤還有後宮那些女人，統統踩在腳下。

  「可是這個百里星月，本身就是個野性子，放她和展瑞陽一起回去，豈不是縱虎歸山？」康太后還是有些不放心，玩了一輩子心眼，想事情總是比別人要「全面」一些。

  「確實……而且就連那個百里星月自己手下甚至也是有一個全部由女子組成的戰鬥組織的。」東方燁一說起百里星月真的有些頭疼。

  「姑母、表弟。」在一旁聽著一直沒插嘴的康柔突然說話了。

  康太后和東方燁一起疑惑地望向她。

  「不如，我們直接——」她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又繼續說道：「如果她真的如同百里霧雨說的一樣，在瓦剌那麼受寵的話。瓦剌王聽說她死在越國……你們猜一個失去唯一愛女的父親會怎麼做？」

  「哈哈哈——」東方燁笑了起來，「表姐，我沒想到你久居深宮之中，居然還有這等魄力。只是，那百里星月尚會武功，並不是那麼好——的。」東方燁也做了個手勢。

  「柔兒的辦法出的好，可是確實實現起來有些困難……」康太后尚能動彈的那隻手不停地搓著兩個核桃，緊閉雙目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康柔突然又開口道。

  「哦？」東方燁挑了挑眉，他這個表姐最近真是給了他太多驚喜。

  「我可以帶著加了軟筋散的食物去鳳鸞宮，就說想和她邊吃東西邊說說話。到時候那食物我們兩個一起吃，反正我吃了軟筋散也不礙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可她吃了軟筋散，她那武功不就使不出來了嗎？」康柔臉上一片歲月靜好，卻說著最狠的話。

  「好，好，好。」東方燁一邊鼓掌一邊連說了三個好，他抬頭看向正在給太后捏肩的表姐，卻意外地發現表姐臉紅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勾唇一笑，站了起來走到康柔身邊，輕輕地挑起她一縷頭髮，在她耳邊小聲道：「表姐，若是我舉事成功了，定不會虧待你的。」

  康柔臉瞬間紅透了，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最好給了東方燁一拳，說著「表弟你真討厭！」就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東方燁眼裡噙滿了笑意，仿佛覺得她這樣很可愛似的。

  太后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明明一個是自己的侄女，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但她怎麼覺得這一切都這麼噁心。

  **

  第二日，寧瑤瑤閒得無聊，親自去內務府點庫了，就留百里星月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和明月彩霞一起玩撲克、逗念念。

  「公主。」康柔就是這時候提著個食盒來到了鳳鸞宮。

  「柔貴妃。」明月和彩霞紛紛行禮，同時也很防備地將百里星月擋在了身後。

  百里星月失笑，就是這樣她才喜歡瑤瑤和鳳鸞宮裡所有的人。

  這兩個小姑娘加起來都打不過她一隻手，卻還是想要保護她。

  「哎呀，看你們兩個，怎麼好像本宮要吃了百里公主？放心吧，本宮今天只是閒來無事，想找皇后姐姐聊聊天，既然公主在這，那就和公主聊聊天好了。」康柔嘴上說這話，手上也沒停，很快就將食盒擺滿了石桌。

  「我與你並不相熟。」百里星月看到明月彩霞的態度，就猜到了這個人多半不是瑤瑤陣營的。

  她又不傻，她在瓦剌也見過後宮爭鬥。

  「今天來本宮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小時候和展小將軍、寧小將軍，還有皇上，一起長大。知道些他們小時候的糗事罷了。公主若是覺得不熟，不想聽，那也就罷了。」康柔欲擒故縱道。

  百里星月低頭看著她擺在桌子上的點心，使勁吸了吸鼻子嗅了兩下，突然說道：「柔貴妃，請坐。還請多為我講講展將軍小時候的事。」

  柔貴妃見她的任務得逞了一半，露出一個笑容來，迫不及待地就坐了下來。

  「那個展小將軍小時候呀，比皇上和寧將軍都小，皇上都會跑了，他才剛學會走步，總是跟不上，著急就會摔跤，就會一個勁兒地哭。」康柔其實並沒有和展瑞陽青梅竹馬的情誼，她完全把自己府上其他兄弟的事硬套在了展瑞陽身上。

  見百里星月只是低頭聽著不說話，她將一個盤子往百里星月的方向推了推：「公主，嘗嘗我們越國的點心，這是我親手做的。」

  百里星月卻沒吃，只是抬起頭含笑看著她，那雙眸子仿佛洞穿一切似的。

  「哎呀，你該不會是不放心吧？」康柔的心理素質極好，被百里星月盯著看也沒有慌，她隨手拿起了一塊點心，從中間掰開，自己立刻吃下，又說道：「你看，你吃我這塊的另一半總放心了吧？快嘗嘗吧，這個點心真的很好吃，沒吃過真的抱憾終身。」

  百里星月看著康柔將點心咽入腹中，這才放心地接過點心，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感覺確實好吃，又整塊地塞入了口中。

  「確實不錯，多謝柔貴妃。」

  見百里星月吃了點心，康柔笑得更歡實了，又編造了幾段展瑞陽的「童年往事」，同時哄著百里星月吃了七八塊點心。

  她這才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告辭離開了。

  見康柔走了，百里星月立刻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藥丸直接空口服下，又吩咐明月彩霞道：「兩位姑娘，麻煩把這些下了藥的點心都收一下，別瑤瑤一會回來再不小心誤食了。」

  明月彩霞嚇了一跳，驚訝道：「下了藥？可是剛才您和柔貴妃都吃了好些！」

  百里星月解釋道：「無非是一些軟筋散蒙汗藥罷了，不知道她出於什麼目的……對了，今天晚上你們都關好門窗，最好再把門倚上，不管院子裡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明月彩霞點頭應是，手腳麻利地將點心處理了。

  **

  深夜，鳳鸞宮萬籟俱寂，只有樹影沙沙。

  寧瑤瑤和東方宸早已睡下，明月彩霞擔心地睡不著，卻也聽話地鎖進了門窗。

  東方燁派來的殺手，就在這時悄悄潛入了百里星月的房間……

  ……

  ……

  「就你們？還想來殺我？」鳳鸞宮的院子裡，百里星月制服的殺手已經被捆綁成一團了，連寧瑤瑤和東方宸也被驚醒，披著衣服跑出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殺手見事情敗露，甚至還被皇上皇后發現了，就想咬舌自盡。

  結果百里星月眼疾手快，直接將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裡。

  「嗚嗚——」那殺手被嗆得不住呻吟，寧瑤瑤打了個寒顫：「剛才星月塞到他嘴裡的……好像是呸呸吐出來的草。」

  東方宸抱著寧瑤瑤的手也抖了一下，幸虧這女人嫁給展弟了。

  不然她進宮，和瑤瑤一起，豈不是要把這皇宮的天給捅個窟窿？

  百里星月又是一腳狠狠地踢在了殺手的臉上，怒道：「是誰派你來殺我的！說！」

  做殺手的自然是不可能這點骨氣都沒有，說起來肯定是要比韃靼二皇子裴祥更抗壓一點。

  百里星月也不急，給寧瑤瑤和東方宸行了個禮，就帶著殺手回了房間。

  那一夜，鳳鸞宮傳出來的慘叫、哭嚎、大笑與怪叫，響徹了整個皇宮，真是聞者害怕，聽者恐懼。

  **

  第二日一早，百里星月就趕在東方宸上朝前，將他攔在了院內。

  「皇上表兄，我問出來派殺手殺我的人是誰了。」她淡淡道。

  「是誰？」東方宸也難得地嚴肅，畢竟他在位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敢到鳳鸞宮來殺人的殺手。

  幸虧昨天是百里星月早有防備，若是兇手的目標是念念或者瑤瑤呢？

  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中閃過了一下，就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東方燁。」百里星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