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姓東方，叫明珠？

  展瑞陽沒有寧在野和百里星月那麼虎，他耐心等到了晚上，才掰開欄杆越了獄。

  展瑞陽在牢里想了一下午他下一步應該做的事。

  因為之前和寧叔討論過關於裴祥靠山的問題，所以他認為既然是勾結，就一定有證據。

  所以他出獄的第一件事，就也是疾步返回鎮中，打算去裴祥的落腳點碰碰運氣。

  **

  「呵，二皇子，沒想到你不止人傻錢多，嘴還挺硬的。」寧在野剛對裴祥進行了一系列慘不忍睹不能明說過不了審的恐怖行為，裴祥全忍了，除了慘叫，真就沒發出別的聲音。

  他是蠢，但他也知道叛國是怎樣的罪，他和東方燁勾結的事，一旦說漏嘴，父皇和兄長那還好說，東方燁可能會先要了他的命。

  想起那個越國六王爺陰鷙的眼神，裴祥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老爺子，我就說你不行。你們越國的逼供手段實在太溫和了，讓我來吧。」百里星月在一旁目睹了全程，表示真的不夠看，還不如她來。

  裴祥看著女魔王手裡的小荷包，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

  百里星月的逼供招式看起來要文雅得多，各種痒痒粉、劇痛粉、神奇作用粉，不要錢似的灑了他一身。

  裴祥的悲鳴聲聽起來更慘了。

  害怕他引來沒必要的人，百里星月又徒手掰了一根凳子腿，塞到裴祥嘴裡，讓他咬著。

  裴祥咬著木條，流下兩行麵條寬淚，悲鳴變成了嗚咽。

  「小丫頭，你這都是些什麼東西？老夫看著倒是有幾分作用。」寧在野踢了踢在地上像個毛毛蟲般滾動的裴祥，與百里星月搭話道。

  「沒見識了吧，這都是我瓦剌國特製的藥粉，有各種作用的。比如這個，就能讓人看見幻覺，還有這個，能讓人吃什麼都是甜味的……」百里星月依次給寧在野展示道。

  寧在野嘖嘖稱奇，要了兩瓶，準備回去給自家閨女拿著玩玩。

  而另一旁的裴祥，已經強弩之末，嗚咽聲逐漸衰弱，最後乾脆吐了木棍，發不出聲音了。

  「嘖，這也太不抗事了。」百里星月用匕首的背面敲了敲裴祥的後背，「二皇子，怎麼樣，有什麼要和我們交代的嗎？」

  裴祥奄奄一息，喘著粗氣道：「沒，沒有。」

  「嚯，這嘴可夠硬的。」寧在野佩服道。

  百里星月卻是頭疼了起來，「我沒有東西能用了，老爺子，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寧在野也沒什麼辦法了，他再下手，這個裴祥恐怕要死在這了。

  兩個人正惆悵的時候，門開了，展瑞陽從外面風塵僕僕地進來了。

  展瑞陽：「……」

  百里星月：「？」

  寧在野：「！」

  躺在地上的裴祥：吾命休矣！

  三個人表情有微妙的不同，但最後都變成了一樣的震驚和茫然。

  「你們怎麼在這……？」展瑞陽茫然道，他萬萬沒想到寧叔和未婚妻會同時出現在裴祥的宅邸里。

  這也太不真實了？

  展瑞陽掐了自己的臉一下。

  「嘶。」真疼。

  「二愣子，你來得剛好，你看，我和這老爺子什麼逼供方法都試過了，這二皇子嘴太嚴了，怎麼都撬不開。你有什麼絕招，也拿出來試試。」百里星月率先反應過來，對展瑞陽指了指在地上的裴祥。

  展瑞陽這才扭頭看去，裴祥也剛好和他對視。

  兩相凝視，展瑞陽在裴祥面前蹲下，剛想開口裴祥就哭了出來：「我說，我都說。」

  百里星月笑了：「二愣子，你有點厲害呀，你一來他就願意開口了。」

  展瑞陽被未婚妻誇獎，臉上掛上了兩片紅雲，羞澀道：「不是二愣子，叫我瑞陽就好。」

  百里星月笑得更甜，清脆的喚了聲：「瑞陽！」

  展瑞陽只覺得鼻腔一熱，一股鼻血流了出來……

  寧在野本來在一旁看著，見展瑞陽流了鼻血，立刻衝上去給他擦鼻血，一時間屋內亂成了一團。

  裴祥：你們還有沒有人記得我啊……

  **

  京城裡。

  東方燁和東方宸幾乎在同一天收到了手下來信。

  東方燁那邊接收到的消息：寧在野、百里星月已經逃跑，展瑞陽被抓。

  東方宸那邊收到的消息：寧在野、展瑞陽雙雙被抓，邊關群龍無首。

  東方兄弟倆全都焦頭爛額，忙著處理各自的問題。

  然而真實的情況往往與眾不同：裴祥得破地牢關不住任何人。

  只是大家不知道罷了。

  不管東方宸還是東方燁，都處理了個寂寞。

  **

  東方燁在壽康宮裡憂心忡忡地不停轉圈，康太后被他轉得頭疼，安慰道：「燁兒，別轉了，展瑞陽雖然沒有寧在野有用，但殺了也能讓有些人難受一段時間。聊勝於無。」

  東方燁停住腳步，單手扶額，回復道：「母后，寧在野會是咱們非常強大的一個助力。那個展瑞陽實在不成氣候——」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噠噠噠的聲音，緊接著，他那個腦子不太好的表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紗衣，還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表弟。」康柔大方微笑道，仿佛沒聽到東方燁剛才說的話。

  東方燁面色一沉，看了康太后一眼，甚至已經準備讓暗衛解決掉康柔了。

  但是康太后沖他微不可見的擺了擺手，示意稍安毋躁，東方燁這才冷靜下來，坐在了桌子前。

  康柔看到了東方燁的小動作，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她將食盒放在了東方燁面前，一個一個地將點心從食盒中拿出來，動作輕柔、手腕翻飛。

  「姑母，表弟。我將寧在野失聯之事告知了寧瑤瑤，激得她早產。皇上現在還沒查到我這，我應該怎麼辦呀？」康柔半哭訴半示好地說道。

  不得不說，太后對自己這個侄女的了解還是很深刻的，尤其她又是上屆宮斗冠軍。

  康柔那點小心思，在她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她立刻明白過來一件事——康柔已經放棄東方宸了。

  不愧是她康家的女兒，夠識時務。

  太后在心裡默默讚嘆道。

  「……你怎麼知道寧在野失聯了？」東方燁卻有點煩躁，心理防線高高築起。

  「我聽到皇上與小福子說……」康柔不敢說實話，只敢隨便編了個瞎話。

  七分假三分真，聽著也有幾分可信。

  尤其是太后又在一旁幫著康柔說了兩句話，東方燁終於卸下了防備。

  康柔見狀立馬順杆爬上去，把點心往東方燁前面推了推，又捧著臉故作嬌羞道：「表弟，我們都是康家的人，表姐知道你最近事情很多，你有什麼需要表姐幫忙的嗎？」

  東方燁嗤笑一聲，什麼康家的人？他是東方家的人，跟她康家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喜怒不形於色，雖然覺得康柔說話可笑，卻還是溫和道：「倒也沒什麼，表姐你在後宮多看著點皇后和展嬪的動向，別的不需要你。」

  康柔點點頭，衣服領子稍微拉開了點，東方燁隱隱約約看到了些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東方燁這個人，之前就說過，他從小就愛搶東方宸的東西。

  此時看見表哥青梅竹馬的貴妃這幅樣子，他的舊毛病又犯了，心猿意馬起來。

  康柔見自己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深諳萬事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提起空食盒，福了福身，就告別了太后母子。

  **

  展嬪也得知了兄長被俘的消息，此刻在寧瑤瑤房中逗著襁褓中的念念玩。

  念念不愛哭，倒是格外嗜睡和愛吃，也還不會玩什麼，只能抓著展嬪的手指頭亂揮。

  「姐姐，你說寧將軍和我兄長可怎麼辦呀……那個裴吉不是都簽了和平協議嗎？怎麼還會打起來呢？」展嬪難掩憂傷道。

  寧瑤瑤嘴裡吸溜溜地吃著燕窩羹，聽見展嬪說話，一時間也有點憂傷：「哎，那個裴祥是個沒腦子的，這種人比裴吉這種善戰的還可怕。因為誰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哎——」展嬪也深深地嘆了口氣。

  「別難過了，來，本宮拿留影機給你和念念拍張照片吧？」寧瑤瑤舉起拍立得。

  展嬪抱起念念，強行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咔嚓。」拍立得響起，吐出相紙出來。

  寧瑤瑤先是看了一眼背面，果然，上面寫著一個英文單詞：First。

  她把這個詞暗暗記在心裡，把相紙遞給了展嬪。

  房間內氛圍剛剛有所好轉，東方宸沒心沒肺地從外面過來了。

  他手裡還拿了一張已經裱好的紙，一進屋就興高采烈地道：「禮部和內務府加上欽天監一起，給念念擬了幾個名字，瑤瑤你選選？」

  室內的悲傷徹底被衝散了，寧瑤瑤懶洋洋地靠在積分商城換的鴨絨靠墊上，繼續吸溜著燕窩，含糊說道：「不想看，你念，我聽聽。」

  「好。」東方宸坐在寧瑤瑤床邊，拿起捲軸，開始念到：「東方暮芸，這個是朕起的，欽天監看了說是八字也可以。東方熙雅、東方若玉、東方明珠……」

  「噗——」聽到東方明月四個字，寧瑤瑤沒控制住，一下把燕窩噴了出來，吐了東方宸一龍袍。

  「嗯？」東方宸也沒惱，展嬪拿來手帕，他先給寧瑤瑤擦了擦嘴，才一邊擦著衣服一邊問道：「你喜歡東方明珠這個名字？朕覺得也不錯，有東方家的掌上明珠之意。」

  寧瑤瑤連連搖頭，「不不，不喜歡。我覺得東方暮芸不錯，另外幾個也還好。除了東方明珠都行，你定吧。」

  東方宸點了點頭：「那就叫暮芸吧。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瑤瑤，坐也思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