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終於開起來了，貴婦生日趴

  塗抹完成後，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沒有選擇染髮膏內自帶的塑料頭套，而是用了兩層綢緞將太后的頭髮包起來，靜靜等30分鐘過去。

  可是綢緞畢竟不如塑料頭套能阻隔味道，染髮膏刺鼻的藥水味一股一股的衝擊著太后的鼻腔，讓她覺得頭風都快要被激的發作了。

  最初老太太還能忍著這股奇異的味道，生怕被皇后覺得自己沒見過世面。

  可是時間久了，味道越來越重，她實在是按捺不住地開口問道：「皇后，你這什麼『染髮膏』味道怎麼這麼……？」

  「母后，這個是西域特有的一種藥材味道，很貴重的。都說良藥苦口，味道自然也不算好，忍忍吧。」Tony寧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罷了罷了。」都說女人為了變美的時候是對自己最狠的，太后雖然上了年紀，但她也不免俗的想要「返老還童」、「永葆青春」。

  所以她願意忍。

  等終於到了30分鐘後，寧瑤瑤拆開包裹的絲綢，還沒等太后看到自己的頭髮，屋子裡的宮女和一直貼身伺候太后的桂嬤嬤皆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天吶！」桂嬤嬤驚嘆不已，「這個效果可比蓮子草好了太多！嗚嗚嗚，太后娘娘，老奴已經好久沒見到您這個樣子了。」甚至還流了兩滴眼淚下來。

  至於其他的宮女們，也都紛紛跪下拍起馬屁來：「太后娘娘朱顏不改，韶華如昨。皇后娘娘妙手天成，真是神跡。」

  寧瑤瑤心裡知道染髮膏一定會對這個時代的人造成降維打擊，但沒想到打擊這麼大。

  雖說他們也會用一些草木灰、蓮子草來染髮，可是這一頭白髮變得烏黑鋥亮的效果確實只有現代化工才能帶來。

  「桂嬤嬤，快把銅鏡給哀家拿來，讓哀家看看。」太后聽了大家的誇讚，迫不及待的吩咐桂嬤嬤拿鏡子來。

  「母后，再等一下吧，還有一道工序，還要再洗一下效果才更好。」tony瑤手裡還有一個大殺器：一包護髮素，她相信這個護髮素用完，她的任務一定會完成。

  宮女們紛紛端了水進來給太后沖洗，寧瑤瑤悄悄的將護髮素擠出來，在太后的發梢塗塗抹抹。

  直到所有的工序全都完成，寧瑤瑤用綢布緩慢的把太后的頭髮擦的半干之後，才讓桂嬤嬤拿來鏡子給她看。

  「……」

  康太后沉默了，半晌沒有發出聲音。

  古代的護膚品工藝雖然不如現代。

  但給皇家貢用的珍珠養顏膏、或者玉女桃花粉等效果也都還算不錯。

  更別提每天一碗燕窩桃膠了。

  所以其實康太后的皮膚保養的很好，只是頭髮越來越白，是藏不住的老態。

  現如今她看著鏡子裡自己青絲如瀑，竟產生了一種自己重返雙十年華的錯覺。

  「這……」她用手撫摸著銅鏡里的自己，有點顫抖。

  「母后，臣妾的生日賀禮已經送到，就先回宮準備去了。期待母后晚些時候在壽宴上登場。」雖然寧瑤瑤與太后的婆媳關係算不上融洽，但她此刻作為女人，倒是難得與太后有了些許共情，態度微微轉變了一些。

  太后這才緩過神來，連聲呼喚桂嬤嬤：「桂嬤嬤，將哀家那套金嵌寶鳳凰挑心頭面拿來，賜給皇后。」

  太后也決定暫時與寧瑤瑤這不省心的兒媳婦和解，甚至還友好地拿出了自己做皇后時先皇賜下的頭面贈與她。

  **

  而奉天殿內。

  史天和史大人正在兢兢業業的做最後的準備。

  他的五短小身材在坐席間上躥下跳，比剛剛升官的那年辦的第一場宴會還賣力。

  這場壽宴，雖說從沒舉辦過「自助宴」，但史大人也可以說是挖空了心思，力求將這第一次辦的盡善盡美。

  讓太后、皇上、皇后娘娘，都能滿意。

  **

  皇宮這個巨大的圍城，平日裡入了夜都是各宮鎖各宮門，萬籟俱寂。

  唯有節年、大宴，才顯得燈火通明，熱鬧一些。

  尤其是像太后壽宴這種會大宴群臣的場合，各宮娘娘也都能藉此機會遙遙地和母族人互相望上一眼。

  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打扮自己，力求讓娘家人覺得自己在後宮過得很好。

  寧瑤瑤又被明月彩霞按住打扮了一番不提，就連素來有些社恐在身上的阮貴人都準備了一件團花小衫。

  **

  終於到了晚宴時分。

  寧瑤瑤隨著莊重的儀式樂曲聲進入奉天殿的一瞬間，就被滿眼的貴妃色給震驚到了。

  所有的嬪妃都像複製粘貼的一般，一水兒的玫紅色衣裙。

  按理說平日裡大家都會選擇自己喜歡的顏色，不管是嫩綠色、天藍色、還是嫩黃色，都是後宮年輕嬪妃們比較喜愛且常見的衣裙顏色。

  大家這次卻都不約而同的選了玫粉色。

  仔細想了想，寧瑤瑤反應了過來。

  或許應該是運動服等級劃分搞的鬼，既然穿不了象徵貴妃的運動服，那這自由選擇服裝的時候，自然要穿個「貴妃色」。

  不管哪個時代的女人，原來都是一樣的啊。

  果然女孩子才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當然，奇怪這些嬪妃全員統一色號的不止寧瑤瑤自己，東方宸也感到很奇怪。

  但他冥冥中有一個直覺，那就是這件奇怪的事一定和皇后有關。

  不得不說，東方宸，真的很了解你老婆呢。

  震驚完嬪妃們的統一色號之後，寧瑤瑤又發現了另外一件極其違和的事。

  那就是，整個會場，太豪華、太隆重了！

  正盛開的鮮艷紅牡丹、作為裝飾點綴的圓潤夜明珠、宮妃和皇親前擺的楊梅與石榴、還有教坊司的樂人們身上穿的也都是全新的服裝。

  甚至連奉天殿經久失修的盤龍柱也刷了嶄新的紅漆！油光鋥亮！

  她想喝一口茶水壓壓驚，結果入口也是味正回甘的好茶味道。

  寧瑤瑤人麻了。

  她和東方宸對視一眼之後，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

  寧瑤瑤一腦門問號地開始滿宮搜索史天和的身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就是史天和說的「節儉」、「省錢」？

  她倆達成的共識呢？

  她倆的默契呢？

  **

  不過寧瑤瑤心底的崩潰並不能阻止宴會的進行。

  隨著儀式樂曲的推移更換，今日壽宴的主角，康太后也終於緩緩的踩著音樂壓軸登場了。

  她近些年出現在公共場合多數是穿一黑色繡萬福的吉服，因為人上了年紀，就越發不愛穿一些鮮艷的顏色與年輕人爭風頭了。

  可是今天卻少見的穿了一靛藍色金五福圖繡的禮服，甚至還在頭上帶了一套她已經有幾年沒帶過的東珠頭冠。

  她緩緩地掃視了一下整個會場，只見裝點地要比寧遠鶩凱旋那日要隆重數倍，遂滿意地笑了起來。

  太后落座，所有嬪妃全都站起來行禮，齊聲說起準備好的祝壽詞，吉祥話。

  一套流程結束後，才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教坊司的舞者出來跳舞，會場開始喧鬧。

  大家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妹妹，你發現沒有，太后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呢？」八卦頭子郎答應今天忙著梳妝打扮，也沒來得及去打聽八卦，此刻只能跟身邊的葉答應交頭接耳。

  「我瞧著，太后今天好像氣色格外好，那個珊瑚東珠的冠，她有幾年沒帶過了。大約是過壽辰，心裡高興吧。」葉答應可能是目前為止後宮第一套廣播體操的最忠實的支持者了，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一次說一大段話也不覺得頭暈了。

  「姐姐們，你們沒發現太后的頭髮嗎？」展貴人雖然平日裡貪吃，但關鍵時刻眼光還是很銳利的，她一下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展貴人本身就嗓門大，她點破了太后的發色後，所有的嬪妃都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天吶，這是什麼神跡？難不成是吃了返老還童的仙藥？還是練了什麼修仙的功法？」郎答應不掩羨慕地讚嘆道。

  「怕不是用蓮子草染的？」惠嬪酸溜溜地說。

  「臣妾看不像，蓮子草染的也不至於這樣烏黑均勻，細看好像還泛著光，如同綢緞一般。」平日不愛說話的元常在也插了一嘴，她甚至想湊近了看一眼太后的頭髮，研究一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看來「太后的頭髮」這件事，註定要成為近日後宮裡的熱點話題了。

  **

  台上，東方宸也在跟寧瑤瑤說著悄悄話。

  「瑤瑤，這是怎麼回事？」東方宸拿著一顆楊梅放入嘴中，一臉不解的問寧瑤瑤。

  他相信寧瑤瑤絕不會故意做這種與他的意思相悖的事，那也太沒意義了。

  所以肯定是中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寧瑤瑤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她想了想，謹慎回答道：「我昨日還和史天和對了帳目，開銷一切正常，並沒有多花額外的銀子。」

  東方宸低下頭沉吟了片刻，不得不說還是帝王心思縝密，他意識到這問題只可能出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史天和。

  於是他側頭吩咐小福子：「將史天和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