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有刺客
2023-12-22 12:15:25 作者: 一羽霓裳
也不知過了多久,陶舒晚有些自閉的蜷縮在榻上,身上披著毛毯,上面的花紋十分有藏族的特色。
房間裡有些安靜,秦鄴正坐在距離她不遠的桌前,心情有些愉悅的飲著茶。
因他們喝不慣西藏的酥油茶,周睿淵特地給他們尋來了中原茶葉,也算是有心。
「那個……今日周睿淵的話,你有什麼想法?」
似乎是為了緩解一下自己心中有些尷尬的局面,陶舒晚故意忘掉剛剛的事情,企圖用方才的事情轉移兩人的注意力。
秦鄴也十分貼心的沒有拆穿她心中的小九九,略思考了片刻,聞聲應道:「不好說,西藏同中原不同,這裡的壯士只講武力,不興中原的君子之禮……」
「那這可不好辦了……」陶舒晚皺眉,嘆了一口氣道。
說實話,西藏王只有一位嫡女,就是賽琦雅,而賽琦雅年紀尚小,又是一個女孩,就算手段再強硬,沒有其他部落的擁護,她也很難保住西藏王打下來的王位。
「這些部落最是嗜血好鬥,可不會因為賽琦雅是個女孩,就心軟的放過她……」
秦鄴眼眸微垂,骨節分明的手擱在桌上,食指指腹搭在杯沿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沿著杯沿畫圈。
黑夜中,偶爾有一聲鷹鳴劃破長空,讓這寂靜的夜添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陶舒晚因換了不熟悉的地方,有些睡不著,便跟秦鄴一邊考慮日後的辦法,一邊喝著茶,打發著困意。
夜深,外面風聲漸起,因藏王宮殿建於山上,風聲比一般平地之上還要大一些。刮著外面的經幡,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
只是在這呼嘯的風聲之中,秦鄴原本輕鬆的神情一點點變得凝重,身子維持在一個姿勢,眼神垂著盯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陶舒晚捧著熱茶,突然覺得屋裡太過安靜,還以為是坐在她對面的秦鄴睡了過去,一抬頭,便發現秦鄴有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陶舒晚伸出胳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鄴卻突然捉住她的手,眼睛猛然抬起,眼神凌厲,帶著平靜之下的殺意。
也就在這一瞬間,窗戶外突然射進一支箭,朝著陶舒晚的位置毫不留情的飛去。
秦鄴拾起桌上的茶杯相抵,打偏了那支箭,然後迅速將陶舒晚給扯了過來。
陶舒晚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在身體接觸到秦鄴懷中的那一瞬間,才有了些許踏實的感覺。
只是這口氣還沒有松下來,只聽嗖嗖兩聲,又有兩支箭射穿窗戶朝著陶舒晚與秦鄴而來。
陶舒晚還沒發出一聲驚呼,秦鄴便抬手將榻上的毛毯給拎了起來,甩開膀子拎了一圈,將那兩支箭以四兩撥千斤的功夫給包了起來。
陶舒晚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屋外有不明身份的刺殺者,屋內空間不大,他們幾乎是無處可逃,若是外面的人射進了成倍的箭,她跟秦鄴會被射成兩隻刺蝟。
就在她焦急的時刻,她突然發現她跟秦鄴的影子正被殿內的燭光映在那對面的窗戶上。她腦中靈光乍現,低聲衝著秦鄴喊道:
「影子!咱們的影子!」
秦鄴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從懷裡摸出兩塊碎銀,打翻了牆上的壁燈及桌上的燭燈。
房間裡一時間突然變得一片黑暗,四周漆黑不見五指,陶舒晚雙手伸在前面,有些慌亂的摸索著。
而秦鄴雖然也看不見,但他有異於常人的耳力,陶舒晚細微的裙擺摩擦聲讓他找到了陶舒晚的準確位置,同時他也在外面的寂靜聲中,聽到有箭劃破空氣,飛馳而來的聲音。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秦鄴飛速朝陶舒晚而去,將人撲倒在地上,緊緊的護在懷裡。
而那支箭也擦破秦鄴的衣裳,釘在柱子上,發出陣陣翁鳴。
「秦鄴……」陶舒晚趴在秦鄴的懷裡,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我在……」秦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而輕鬆。「別怕……」
陶舒晚心中覺得一陣心安,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秦鄴的神態,卻只看到一團模糊。
她只能宣告失敗,但還是開口道:「我不怕……」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聲音有些緊張:「秦鄴,你受傷了嗎?」
秦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面,聽到陶舒晚的聲音,他還是搖了搖頭。但反應過來之後他才想起來,如今的陶舒晚應該看不見她的動作。
於是他便又十分溫柔的回了一句:「沒有。」
陶舒晚提起的心頓時又放了回去,只是才過了片刻,她又開始不老實,身子扭來扭去,像是要將手從秦鄴的身下抽出來。
秦鄴怕她手上,死死的將她壓在身下,如今危險還沒有解除,她便左動右動的,秦鄴微微皺眉,語氣裡帶了一點斥責:「別動!小心受傷!」
陶舒晚的面上帶了些許委屈,但很可惜,屋子裡太黑,秦鄴根本看不見。
於是她只能解釋道:「我只是想說,咱們在這裡不安全,先躲到屏風後面罷……」
見秦鄴無動於衷,她又繼續道:「方才外面的人用窗內的影子來判斷你我的行蹤,如今蠟燭滅了,他們很有可能會一通亂射,到時候咱倆趴在這裡,會被射成刺蝟的!」
陶舒晚說完之後,她能感覺到秦鄴微微低下頭在看著她,因為她感受到了秦鄴溫熱的鼻息正噴在她的額間。
只是安靜了幾秒,秦鄴終於動了,他攬起陶舒晚,飛速的藏到了屏風後面。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而後果然如陶舒晚所料,外面有箭一支一支的朝屋子裡亂射,什麼鍋碗瓢盆,花盆擺件偶有被碰到的,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陶舒晚的後背靠著秦鄴的胸膛,兩人蹲坐在地上,儘量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屏風旁也偶有箭穿過,但也只是驚險的擦過二人的頭,釘在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