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母子兩隔

  「別去！」皇后一聽，忙在門內呵止。「恆鈞！別去！你聽母后說……」

  她頓了頓，努力使自己的語氣看起來平靜：「母后是自願同你父皇做這筆交易的，母后只希望你能開心，自由……」

  大皇子聽到這裡心中悔恨不已，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用力的拍打著門：「母后，是兒臣連累了你……」

  聽著大皇子哽咽的聲音，皇后在門內早已淚流滿面。

  過了今天她便再也不能看到自己的兒子一面，想到這裡，心中鬱結的心情越發難以紓解。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大皇子逃跑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於是天子震怒，派了人來抓大皇子出宮。

  「大皇子，陛下已經下旨，叫大皇子快些出宮領罰……」為首的 侍衛統領自人群中站出來，擰著眉，一副十分不近人情的模樣。

  「我不走！我要跟母后在一起！我不出宮！」大皇子一聽，臉色頓時一變。

  因為他知道，這一走，他就永遠不能進宮，也永遠見不到他的母后了。

  門內的皇后聽到這裡亦是一陣心疼，當父母的沒有不想承歡膝下，可是她卻不能了……

  想起方才同皇帝只見的談判，皇后只能忍著心中將要崩潰的情緒，假裝平靜的同大皇子道：「恆鈞，聽母后的話，出宮去罷，莫要惹你的父皇生氣……」

  「可是若兒臣真的出宮，就再也見不到母后了，兒臣想一直呆在母后的身邊……」大皇子雙眼通紅，心中迷茫而絕望。

  下過雨的空氣中仍帶著些濕潤，天邊是絢麗的晚霞，大皇子將眼睛透過門縫，他能看見皇后發間閃爍的步搖，也能看見她鬢邊點點斑白。

  他想伸出去摸一摸，卻被這無情的殿門所阻隔。

  於是他憤恨，他不甘，他開始拳頭揮舞一拳一拳的打在那門上，用這種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身後的侍衛統領略微等了一會兒，終是失了耐心。

  「大皇子，失禮了！」聲音冷漠疏離，這是旁觀者的慣有心境。

  於是在他的一聲令下，身後的侍衛們紛紛上前，開始使用武力將大皇子帶走。

  大皇子奮力掙扎，可孤單影只又怎能與那一隊人相比。聽他的手扒在門板上，指尖因為拼盡全力的抓握而變得泛白。

  然後漸漸的，一雙手變成單手，又變成三根，他只能無措的喊著母后。

  門內的皇后亦是心急不已，可她無能為力，只能勸他放棄：「恆鈞，放手吧，回去以後，好好的生活，沒有母后在身邊，千萬不要再魯莽了，安分守己，好好的生活……」

  大皇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扒著門，可終是被扯了回來。他眼中帶淚，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未央宮，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母后……」

  他聲音虛弱，再也沒了一絲一毫的抵抗的力氣。他癱在地上，侍衛們卻不管不顧的將他扛起。

  耳中的嘈雜聲似乎越來越遠，他仰著頭，那天邊的金光洶湧燦爛，余光中的朱紅色大門越來越模糊，而後他陷入昏暗之中。

  過了立秋之後，天氣漸漸開始涼爽，雖偶爾有那麼幾天仍有熱意，但多數的時間，晚間還要加一件厚一點的外衫。

  秦鄴知道陶舒晚格外的貪涼，所以明令禁止府中的人再叫她飲冰飲或是屋內放置冰塊。

  這日的午後依舊有些炎熱，陶舒晚沒了解渴的冰飲，只能叫人買兩個西瓜，鎮在井水中，略略解一些暑意。

  窗外有金黃色的光線刺了進來，陶舒晚用一塊青色的絹帕伸展開，蓋在臉上，既遮擋了眼光，又溫養著睡意。

  如月這個時候從外頭進來，蔥白一般纖長的手上還端著一個西瓜，旁邊擱了個勺子。

  「公主，你要的西瓜鎮好了。」如月將托盤放在她手邊的矮几上，搬了個凳子一同坐下。

  陶舒晚伸了個懶腰，坐起身，見到還帶著水珠的新鮮蔥翠的西瓜，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

  「我說要切開端上來您又不肯，這麼大的西瓜，難道公主您要抱著啃嗎？」如月有些無奈的嘟囔著。

  陶舒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那麼吃總是少一些靈魂，只有一人一半才爽嘛！」

  她說完，又催促如月找了一把刀來，將西瓜切成兩半。這熟透了的新鮮西瓜刀還沒有切到底兒，便自己裂開了來，帶著些許枝葉呈現出十分新鮮誘人的色澤。

  陶舒晚將西瓜切開後，兀自抱起了另一半，又膠片如月遞了個勺子過來，插在西瓜上，十分熟練的轉了一圈，然後那中間那塊最甜的芯子便被挖了下來。

  往口中一送，帶著些許涼意，汁水滿溢，甜的讓人露出十分幸福的表情來。

  「唔……嗯嗯……好吃……」陶舒晚咽下第一口，一抬眼便見如月正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

  陶舒晚噗嗤笑出聲來，對著如月道：「快，如月你也試試，這樣又好吃又爽快，保證讓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公主……這樣不太好吧……」如月有些猶豫。

  「你家公主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試試就知道了，你會愛上這樣吃的！」

  在陶舒晚的催促下，如月自然有些躍躍欲試。

  她搬起另一半西瓜，也學著陶舒晚的模樣，用勺子挖了一口。一種奇異的曼妙的滋味蔓延在唇齒間，不光是味覺上的享受，好像連精神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陶舒晚眉頭一挑，笑眯眯的看著她。

  「嗯嗯嗯……」如月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挖了一勺，十分開心的享受著。

  主僕二人就這樣你一勺我一勺各自吃了大半個西瓜，一個時辰後，兩人打了個飽嗝兒，各自癱在一處，滿足的揉了揉肚子。

  「對了，今兒個好像是大皇子回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