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後路

2023-12-22 12:15:25 作者: 一羽霓裳
  而那位權臣竟然願意心甘情願的將凝香國所有的消息都按時傳給他,除了愛,陶舒晚找不到任何的合理的解釋……

  「不知這百年難遇的『天星』是否跟馥香國的皇室血脈一樣,都有什麼奇特之處……」

  巫醫說到這裡的時候,激動的聲音都微微有些戰慄,那盯著陶舒晚的神色亦是叫人覺得十分難受,但屋子就這麼大,她又無處可躲,只能硬著頭皮,裝作一副波瀾無驚的模樣。

  而巫醫說說到這裡的時候,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他叫人打開囚禁陶舒晚的牢籠,然後上前按住她,嘴角勾著詭異的笑,一步步的接近她,那帶著叫人慌亂的眼睛裡上下打量著她,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手取血會十分妥當。

  陶舒晚被人按住,眼裡儘是驚恐之色。碰上巫醫這種變態,她不害怕純屬是假的,畢竟她現在就像是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越來越近了,陶舒晚甚至能聞到巫醫身上那帶著血腥氣的腥臭味道,像是常年浸染在血液中,生出來的惡鬼……

  「你別碰我!滾!」她徹底慌了,然後拼盡力氣掙扎,身上本就濕透的衣裙越發髒亂,就連頭髮都散了下來,她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想到這裡,任誰也控制不住委屈與恐懼,她眼中越發濕潤,洗刷著那雙漂亮晶瑩的瞳眸,楚楚可憐得很。

  可她面對的不是秦鄴,沒有人會視她如珍寶,亦不會停止對她的折磨。

  想到這裡,陶舒晚只覺一陣氣血翻湧,借著喉頭微甜,接著便吐出一口鮮血來。

  下一秒她的臉色便蒼白的如一張白紙,沒有絲毫血色,就連精氣神兒都沒有方才那般熠熠。

  「怎麼回事!」巫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在他眼裡,陶舒晚現在就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一株珍貴的藥材,在他沒有研究透徹之前,不能有任何的磕碰,這突然間的吐血,叫他十分的心疼。

  他拉著臉上前去給陶舒晚把脈,那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甚至帶了一絲疑惑不解。

  「沒想到你的身子竟然這般脆弱……」他低聲喃喃,似是十分不滿。「藥還未長成便要枯萎,這可不行……」

  陶舒晚有些頭暈,但巫醫的話她也聽了大半。雖有些不懂之處,但她還是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應當是不能叫巫醫進行研究,所以說她也算是陰差陽錯的躲過了一劫。

  難不成真的是藤陽給的藥起了作用……

  她心中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先關著罷,這幾日多熬一些補身子的湯藥給她灌下去!」巫醫冷著臉,就連脾氣都變得暴躁了許多,似乎在為不能及時投入研究而生氣。

  既然不能取血,巫醫也不想再呆在這眼巴巴的看著,生著悶氣離開。

  山裡的氣溫,比外頭的似乎更涼。白霧裡帶著冰涼的潮氣,似是帶著叫人看不見的冰霜,挨到人的皮膚便化成了水。

  眼前除了茂密高大的密林之外,便是一條細小的支流。像是從山頂自己沿著路一點點傾瀉下來的,順著各種凸起的山石往下淌,似河卻並非河。

  水潭裡踏進一隻黑色的靴子,濺起不少的水花。闖入此地的人卻並不在意,只是一路觀察著四周。

  林葉中的縫隙有一縷陽光打了進來,正巧落在秦鄴那白玉般的臉龐上,給他周身鍍起一層淡淡的光暈。

  「主子,咱們好像跟丟了……」身後有聲音響起,有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秦鄴生氣一般。

  秦鄴面色隱隱凝重,靠近溪水的岸邊有不少凌亂的腳步,但過了水,便消失不見:「不是我們跟丟了,是他們早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我們不熟悉這裡,自然找不到……」

  「那接下來怎麼辦,一直在這裡等下去嗎?」身後的護衛們面上帶有一絲不安,而後又將目光投在秦鄴身上,似乎在向他討一點心安。

  「先原地查找看看有沒有線索,小心周圍的動靜,或許會遇見周圍巡山之人,等那個時候,再偷偷跟著他們……」

  眾人應了一聲,而後開始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分散開尋找有利於他們的線索。

  跟了一路的秦鄴有些煩躁,而今時間已近午時,林中的霧氣漸漸消散,大片的陽光透過樹葉傾撒下來,像點點碎金,映了秦鄴滿身。

  天氣這樣好,可秦鄴的臉卻仍向冬日裡的寒冰,冷的叫人不敢靠近。他站在溪邊,腦海里浮現出昨天半夜陶舒晚同他說的話。

  那時他們還未曾走到濕地,原本的大路上突然多了許多卡哨,他們排查嚴格,很明顯就是衝著他們而來。

  陶舒晚說:「咱們帶著爹爹,目標太大,若是被發現,很難逃脫。」

  她又說:「得想個法子,分開行動,先將爹爹轉移出去,否則若是因為我們引來的麻煩叫爹爹受到傷害,我會愧疚一輩子……」

  然後他們便兵分兩路,讓陶子城的副將偽裝成車夫,帶著兩個人先行,而後他們又將以護衛偽裝成陶子城,跟他們一起走了濕地。

  在過濕地的時候,陶舒晚心中便隱隱不安,只說,若是不管誰遇到什麼事,都要先保全未曾受傷的一人,千萬不可感情用事,而害了這一幫跟隨自己的兄弟。

  果然,她什麼都預料到了,所以她才會提醒秦鄴抓緊離開,然後他便狠心離開,背後又默默的跟著巫醫來到這處峽谷。

  可峽谷處地勢險峻又複雜,秦鄴根本找不到任何進到腹地的路,他滿腦子都是陶舒晚被帶走時一身狼狽泥濘的模樣,心臟猶如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著,疼得他有些窒息……

  陶舒晚醒來的時候,屋內已經十分昏暗,離她有些遠的窗半開著,半扇窗戶外是漫天絢燦的晚霞。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