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打掉孩子

2023-12-22 12:15:25 作者: 一羽霓裳
  而後她又對著身旁立著伺候的侍婢道:「去府門外等著如玉與如月,讓她們兩人回來後,馬上來見本公主。」

  侍婢低聲應了,而後便匆匆出了院子。

  不過半個時辰,侍婢便將如玉跟如月給帶到了陶舒晚的跟前。二人一臉的疑惑,但在看到陶舒晚眸中審視的目光後,二人不自覺的開始心虛起來。

  陶舒晚坐在主座之上,雖然漫不經心,但眸中的審視目光讓如月與如玉二人皆緊張的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衣角,神情也有些許不自然。

  「公主,您……都知道啦……」

  還未等陶舒晚說什麼,如玉已經腆著一張傻呵呵的臉,試探性的說出口。

  「本公主知道什麼了?」陶舒晚淡淡的說著,可很明顯語氣已經有了些許怒意。

  如月見狀,有些破罐子破摔道:「沒錯,這事兒是我跟如月乾的,但我們兩個人也是為了公主你好,你如今是雙身,比以往還虛弱,若是還憂心這些事情,對你跟對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什麼好處!」

  陶舒晚神色有些冷冰冰,板著臉對著如月道:「將無影的事情隱瞞,你還有理了你,本公主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她氣的胸口一起一伏,臉色都泛著紅意:「我爹爹便是交的你們二人這般自私自利的!?」

  見陶舒晚確實十分生氣,如玉連忙在中間當做和事佬,低聲認錯道:「公主莫氣,我們不該擅作主張……」

  一邊說著,她一邊還暗地裡拽了拽如月的衣角,讓她不要再多說什麼。

  如月也知陶舒晚的脾氣,只斂眸隱去了眸中的擔憂與無奈的情緒,抿著唇不再頂嘴。

  「自行去領罰,別再讓我發現這種事情的發生!」陶舒晚嘆了一口氣,終是不忍對二人過多苛責,畢竟她心中也承認,如月跟如玉只是為了她的身子著想。

  待二人退下,房間裡一時只剩下她一人。如今她身邊的無影也出了事情,讓陶舒晚越發的擔憂。

  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是否都是朝著她來的。若真是如此,她爹爹,秦鄴,她,曾經穩固的三角形被拆散,會不會有人是故意想傷害她心裡這些重要的人呢?

  想的太多,陶舒晚便覺得越發的頭疼,又因著生了氣,晚膳的時候她沒有吃幾口便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翻來覆去一夜,陶舒晚依舊無法安眠。

  驀的想起自己如今平坦的小肚上正慢慢有一個生命正在萌芽生長,她心裡那種異樣的情緒便又絲絲縷縷的涌了出來……

  「秦鄴……你要當爹爹了……」陶舒晚躺在床榻上,喃喃自語。

  「但是,他來的不是時候,我該怎麼辦……」她翻了個身,像孩童一樣,蜷縮在那裡,將頭埋在自己的胳膊之下,無助而又哀傷。

  月色寒涼,透過窗欞,灑在屋裡,照射出陶舒晚孤寂的身影輪廓來。

  第二日清早,如月照例來服侍陶舒晚起床,卻見她早就已經坐在梳妝檯前,失神的盯著某一角,一動不動。

  如月見她衣衫皺皺巴巴,髮髻也是昨日的樣式,便知她定然是一夜未眠,心中自然心疼不已。

  「公主……」如月輕聲喚著,聲音無比輕柔,生怕將她嚇著一般。

  陶舒晚聽到如月的聲音並沒有移動,只是張了張嘴,用低啞的聲音道:「如月,我要讓你幫我去做一件事情……」

  「公主請說……」如月乖巧的應著。

  陶舒晚靜了良久,終於啟唇道:「去幫我熬一碗藥,我要將這孩子給打掉……」

  「公主!」如月滿臉的不可置信,下一秒她便跪在了陶舒晚的腳邊,眸中似泣:「公主,你這是說什麼糊塗話呢!」

  陶舒晚回過神來,對著如月道:「我必須這麼做,如月,爹爹跟秦鄴都遠在千里之外,我……」

  「別說了公主!這可是你的親生骨肉,您怎麼忍心!」她話說一半已經忍不住急出了眼淚,「而且就算鎮南王跟將軍此刻知道這件事,他們兩個人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如月,但是我必須要離開京城,若是在這期間,他在路上沒有保住,他會讓我陷入危險的……」陶舒晚用力的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許多。

  她要離開京城的事情勢在必得,這個孩子若是就這麼跟著她,遲早也保不住,怪也只能怪她來的時間不對,她無法像普通的母親一樣,呵護著他,直到他出聲……

  「我不同意!」如月有些倔強的偏過頭去,試圖不去看陶舒晚那哀求的眼神。

  「如月,你知道我的,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不可能將我爹爹丟在邊境,我是定然要去的……」陶舒晚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下一秒,她便緊緊的抓著如月的胳膊,露出了她從未示人的脆弱。

  若說捨得,必是假的。昨天夜裡,當她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知怎的,她竟然止不住的留下淚來,心中也是隱隱作痛。

  如月苦求無果,終是咬了咬牙,無奈答應。主僕二人抱在一處,低低的哭了一會兒,陶舒晚這才調整好情緒,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對著如月道:「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不管是如玉還是世子妃,你都不能透露,日落後,你將藥送進我房裡,我在這等著你……」

  如月看著陶舒晚蒼白毫無血色的精緻面容,那如黑曜石般璀璨的雙眸中,正溢滿著哀傷,如月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有些理解了她,於是她便點了點頭,忍著眼淚,離開了陶舒晚的房間。

  如月離開後,陶舒晚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扯了個難看的笑,低聲呢喃:「我與你母子情緣淡薄,終有一別,是母親對不住你……」

  一天的時間如白駒過隙,等到陶舒晚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房裡坐了一天的時間。

  彼時陶舒晚正站在寂靜無人的小廚房中,她的面前是被炭火煨著的濃稠深色的藥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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