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廢除皇后

  鍾靈此言一出，侍從們一個個「撲通「」撲通」的跪了下來，滿臉的驚慌，不住的磕頭祈求。

  「娘娘，我們保證安安分分的呆在學院裡，不給您找一點麻煩，求求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我們當一個看不見的屁，放了吧。」

  「對啊娘娘，我們每天可以吃的很少，可以幫學員做很多雜活，蜀國住的房子不夠，我們搬去外面也可以的，求您不要趕我們走！」

  侍從們看樣子都嚇得不輕，這讓鍾靈更加疑惑。她將他們送回國去原本是件好事，怎麼一個個像要踏入刑場一樣？

  「回去……不好嗎？」

  就算是對主子忠心，這些人的戲也有點太過了吧？他們的妻兒老小尚在家鄉，回去陪他們總比留在凌雲陪著對他們非打即罵的主子要強得多！

  一個侍衛臉色鐵青，他的額頭已經磕出血來，「娘娘有所不知，我們回去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條。」

  「你說什麼？」鍾靈皺緊了眉頭。

  「陛下讓我們陪公主前來，就是要守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護衛她的安全。若是公主有半點閃失我們就要以命相抵，若是提前回來就當逃兵處理，搞不好還要株連九族！」

  他們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螻蟻，能活下去就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私自回國豈不是自己往刀尖上撞？

  「是啊娘娘，求求您收留我們吧！」眾人再次磕頭哀求。

  「原來如此。」鍾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些帝王將相對自己的女兒倒是疼愛，對別人家的孩子簡直就是殘忍，這也正是封建社會等級差異的悲哀。

  鍾靈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反正這裡是女子學院，侍女們願意的可以留下來一起學習，不願的也不勉強，我可以幫你們在京城安排一件可以謀生的差事。至於侍衛，也可以選擇暫時編入護院隊，保衛學院的安全。等你們的主子學有所成後，你們再一同回去即可。」

  眾侍從歡呼雀躍的同時紛紛對鍾靈感激涕零，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救世主一般。

  鍾靈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是這個社會把人壓迫的太緊，連最基本的尊嚴都快要失去了。這也更讓她堅定開辦學院的決心，就算不能在改變這個世界，也為實現她夢想中平等富饒的社會盡一份力。

  離開會堂後，鍾靈忙著處理學院的一大堆瑣事，沈亦遲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安靜的注視著她，眼底儘是溫柔和寵溺。

  不知過了多久，鍾靈終於忙完了，轉過頭看到沈亦遲還在他身邊，納悶的問道，「你奏章都批完了嗎？怎麼還跟著我？」

  在她看來，皇上都是日理萬機的，每天不是躲在御書房批閱奏章就是和各位國家重臣一起商討國家大事，在她身後像跟屁蟲一樣實在不符合沈亦遲的高冷風格。

  沈亦遲直接忽略掉鍾靈的問題，「我還沒吃飯。」

  「還沒吃飯？」鍾靈愣了愣，看看外邊快要落下去的太陽，「這都幾點了，你午飯還沒吃嗎？」

  「對啊，本來想找你一起吃的，誰知道你一直在忙，我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沈亦遲忍不住抱怨了兩句，模樣委屈極了。

  「誰讓你憋著不說，餓著也活該。」鍾靈嘴上雖是不饒人，心裡卻心疼的緊，拉著沈亦遲便往灶房走去，「這會兒灶房肯定早就沒吃的了，你稍等一會兒，我做給你吃。」

  果然灶房已經封火了，鍋里也沒有熱飯熱菜，看樣子真的只能自己做了。

  鍾靈動作麻利，擇菜、洗菜、炒菜一氣呵成，沈亦遲就安靜坐在灶房門口托著臉微笑著看著，如果他們不是凌雲的皇帝和皇后，找個世外桃源或者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件愜意的事。

  不多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就做好了。不知是太餓了，還是面的香味誘人，沈亦遲接過碗來不及吹涼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燙了好幾次嘴。

  鍾靈既好笑又無奈，不住的搖頭，「阿遲，你好歹也是一國之主，這吃相若是被別人看到了，不笑才怪呢！」

  沈亦遲挑了挑眉，說道，「在外面我是凌雲的皇上，在這裡我就是你的阿遲，才不會顧及別人的眼光。」

  鍾靈心中一暖，湧起滿滿的幸福。

  時間流逝，斗轉星移，他們對彼此的愛都沒有任何改變。她和沈亦遲經歷了那麼多，反而讓他們的感情更加堅不可摧。

  經過了在會堂內趕走郡主一事，其他人見識到鍾靈說一不二，果斷狠絕的手腕，變得分外配合。

  鍾靈原以為將她提出的三項規定實施需要一個比較長的過程，沒想到不消兩日，整個學院便煥然一新。

  沒有人敢對先生和嬤嬤不敬，也沒有人再頤指氣使的命令他人，學院裡頓時安靜了不少，鍾靈也不用每天再為大小姐們各種雞毛蒜皮的小時勞心傷神了。

  至於那些侍女，各個動作麻利，心靈手巧，留在學院裡跟著學習的很少，多數選擇去京城的繡坊或是糕餅店謀個養活自己的差事，可能也不想天天面對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主子吧。

  課程終於按照鍾靈的預想，有條不紊的展開。上午琴棋書畫，下午學醫術藥理，偶爾還會學一些騎馬射箭以及防身之術。

  這些嬌小姐們開始很不習慣，一個個哀哀怨怨，叫苦不迭，隨著時間的流逝，抱怨聲逐漸少了，大家掌握的知識豐富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們手面上也多了一層薄繭。

  為了提升大家的積極性，鍾靈還經常舉辦一些小型比賽，成績優異者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品。有成色極好的胭脂水粉，有做工精良的玉石首飾，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這群從小在蜜罐里泡的千金小姐呢？

  沈亦遲為了支持鍾靈，給出一個更加誘人的獎勵。凡是各個專業最優秀的翹楚，可以在凌雲入朝為官。

  凌雲是華遠大陸最大也最繁盛的國家，多少人趨之若鶩，希望能在此謀得一席之地。這個獎勵對女子學院的每個人來說都極具吸引力，一個個摩拳擦掌，卯足了勁也要奪得頭籌。

  鍾靈舉辦女子學院一事本就傳的沸沸揚揚，她新奇的思想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朝堂上多是一些迂腐的老臣，仗著自己德高望重便希望能聯合起來反對此事，沒想到陛下態度強硬，堅決支持鍾靈，只好不了了之。

  老臣們原以為舉辦女子學院有違「天意」，折騰不了幾天就散了，沒想到現在開辦的如火如荼，在京城女子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就連他們的妻妾女眷都天天嚷嚷著要自由要平等。

  而沈亦遲允諾女子可以入朝為官無疑是這件事最後的導火索。

  在他們看來，女人們在家繡繡花生養孩子就好，怎麼能出來拋頭露面呢？況且「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老一輩流傳了多年的古訓，女人天生愚笨成不了大事，讓她們進入朝堂，一起商討政事，決定國家命脈，豈不是要翻天了不成！

  這絕對是個錯誤的決斷，終要誤國，終要亡國啊！

  老臣們一個個痛心疾首，淒悽慘慘戚戚，彈劾鍾靈的奏章天天向小山一樣摞在沈亦遲的案前，還有人寫萬字血書，說什麼紅顏禍水，歷數鍾靈的種種罪過，希望能廢除皇后。

  沈亦遲托著臉看著奏章發呆，他一向勤於政事，可這些奏章不用看就知道裡面內容是什麼，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他不想理會也不想回復。

  鍾靈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她最近心情不錯，女子學院的開展和影響都比她預料中的還要好，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閒暇時間來看看沈亦遲，沒想到這滿桌子的奏章都在彈劾她。

  鍾靈百無聊賴的翻看著，突然瞪大了眼睛，吃力的咽了咽口水。衝著沈亦遲揚揚手裡的萬字血書，結結巴巴的說道，「多大個事兒啊！至於……至於割破手指寫這東西嗎？」

  疼先不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麼做嚇唬誰呢？

  鍾靈始終認為，上陣殺敵才是英勇無畏，鮮血流在那裡才有意義，整個血書彈劾她開辦女子學堂，阻礙社會發展的趨勢，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整不好他還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

  沈亦遲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群人整天換著法子作。都是些前朝的老臣，在國內朝內都德高望重，有一定的地位，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怎麼還有人主張廢后？」

  鍾靈又拿起一本奏章，上面歷數鍾靈的種種出格的行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要想凌雲穩定，必須要廢除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