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秘密交易

  李安隨即點點頭：「屬下遵命。」

  見鍾靈說話算話，當真接納了那位，方才有些動搖的幾個才鼓起勇氣挺身而出：「我們也是大殿下的人，誓死追隨大殿下。」

  看樣子沈天御在夏凌是真的不受待見啊，怎麼打一仗竟發現如此多的反對之聲，這可不是鍾靈挑撥離間了，她隨即看向他，故作矜持地搖了搖頭。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夏凌軍隊中已有多半人選擇歸順赦雲，搞笑的是竟然還有幾個思想覺悟極高的赤炎小卒，真是值得表揚。

  總而言之，等沈天御再抬頭的時候，他身後早已空無一人，不是歸順赦雲就是卸甲歸田，反正沒有一個願意捨身相護的。

  鍾靈這才看向沈天御：「你輸了，輸給我、也輸給沈亦遲，你走吧。」

  說罷，也不管沈天御說什麼，鍾靈隨即轉身離開，命人將沈亦遲和沐宸榆、連帶著赤炎大軍一併驅趕出去。

  這一仗可以說是贏得相當漂亮了，還沒等沈亦遲想好要如何平息朝中對鍾靈小產之事的議論，這一仗便已成了最好的話題取代者。

  一時間，連同著黎民百姓都是對戰神回歸的慶賀，小產之事再無人提起。

  聽聞鍾靈不出一日便擺平了夏凌和赤炎的聯盟班師回朝，沈亦遲連忙親自到城樓上迎接，遠遠地看著鍾靈被百姓們歡迎愛戴的風光模樣，他簡直比自己率軍打了勝仗還要開心。

  鍾靈的軍隊行至皇城下，沈亦遲這才連忙從城樓上下來。

  鍾靈上一秒還是一臉與那身戰袍相襯的英氣，下一刻看到沈亦遲已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只見她迫不及待地從馬背上跳下來，也不管身邊有多少人看著，二話不說就跳到他懷裡。

  沈亦遲也是滿眼笑意，連忙接住鍾靈：「恭喜鍾將軍凱旋。」他的聲音溫柔乾淨，這短短的一句話仿佛已經足以把她在戰場上沾染的鮮血都沖刷無餘。

  小兩口旁若無人地親昵，看得一旁的臣民不由地低下頭，更有甚者竟然覺得有傷風化，一時間議論紛紛。

  議論之聲傳至鍾靈耳中，她簡直無語，隨即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這有什麼好避諱的，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就應該大大方方地表達出來，你們矜持了大半輩子，大好時光都浪費了，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自由戀愛論啊，看來鍾靈又打算給這大陸增添些特別的色彩了。

  說罷，她這才從沈亦遲身上下來，隨即又挽起他的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地走進皇宮，朝臣畏於她的豐功偉績，對這點小事也便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另一邊，被鍾靈如同垃圾一般從赦雲清理出去的沐宸榆忍著渾身的傷痛把已經昏厥的沈天御一路拖回夏凌，足足用了一天一夜。

  說起來沐宸榆也真是個狠人，這渾身的傷竟連找個大夫看看都不看，不過也是，在這赦雲的地盤，他帶著沈天御不被人打死就不錯了。

  一直到返回夏凌、聯繫了之前留在城內的心腹，二人這才算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三日後，沈天御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只見所處之地窮困潦倒，周圍除了一張朽木胡亂拼成的小桌子以外再無其他擺件。

  「我這是在哪裡啊。」沈天御慢慢站起身來，只見沐宸榆一瘸一拐地從外面進來，看來這條左腿是被鍾靈的狙擊槍傷得不輕啊。

  「你醒了啊。」沐宸榆開口問道，一見到他這張臉，沈天御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是你。」他大概是想起了幾日前自己在戰場上被沐宸榆拋下時候的場景吧。

  還沒等沐宸榆開口，他身邊的隨侍已搶先一步解釋道：「回陛下，是軍師千里迢迢將您帶回來的，軍師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呢。」

  聞言，沈天御仍舊滿臉不屑：「那又如何，在赦雲棄我於不顧的不也是他嗎？」

  見沈天御執拗，沐宸榆也不辯解，只是淡淡一笑，撂下一句「陛下好生休養」，隨後便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吧，瞧這主僕二人曾經多麼不可一世，如今落難了卻連大門都不敢邁出去一步。

  自打沈天御戰敗被逐的消息傳出去，鍾靈便下了命令不許赦雲眾人再作為難，可她管得住自己的人，也管不著別人不是？

  沈天御過往在諸國之中樹敵無數，此番落魄必然招致報復，故而即便他此刻恨透了沐宸榆的無情無義，卻也不敢離開此處半步。

  「這裡這裡，上面點，再用點力。」中宮，鍾靈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太師椅上朝巧曦說道。

  只見巧曦滿頭大汗卻蓋不住臉上欣喜的笑容：「好好好，娘娘說哪裡就哪裡，這樣的力道可還合適？」

  鍾靈點點頭，邊嚼著李干邊點點頭：「嗯，還行還行。」

  「又欺負巧曦呢。」沈亦遲慢慢悠悠地從外面走進來，滿臉寵溺地調侃著。

  巧曦見狀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陛下。」

  沈亦遲點點頭：「你先退下吧。」

  「是。」巧曦隨即出去，鍾靈這才站起身來：「阿遲，你來啦。」

  「嗯，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嘛。」見鍾靈開心，沈亦遲心裡的大石頭這才算放下。

  鍾靈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開心又能怎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總該往前看不是嗎？」話雖如此，但她能這樣想，沈亦遲也算欣慰了。

  說到一半，鍾靈像是想起來什麼，隨即又開口：「對了，昨天沫兒來過了，說是洛羽凌老爹來了。」

  「洛先生？」提起洛父，沈亦遲臉上的笑容不由地淡下來，心中似乎有了某種顧慮。

  鍾靈卻只顧著說自己的，並未覺察到什麼異樣——

  「是啊，想當初為了勸他答應沫兒和洛羽凌的婚事，我們可是廢了好大一番力氣呢，說起來那次還多虧了你，不過阿遲，你那時候究竟是如何說服洛先生同意的？」

  鍾靈問完，許久都不見沈亦遲回應，她這才抬眼看向他，只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勾了魂。

  鍾靈隨即伸手在沈亦遲眼前晃了晃：「阿遲，阿遲？」沈亦遲這才回過神來：「嗯？何事？」

  「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鍾靈不由地吐槽道。

  沈亦遲這才又微笑起來：「方才突然想到一件緊急的事情，不說了，我先去處理。」說罷，還沒等鍾靈說什麼，他便急不可耐地轉身匆匆離開。

  鍾靈頓時震驚：「喂！」見沈亦遲已經走遠，她也只好忍下心中的小情緒，低聲呢喃道：「真是的，又是這樣說走就走，我話還沒問完呢，算了算了。」

  如此一來，鍾靈這才又朝著外面喊道：「巧曦，繼續！」

  沈亦遲匆匆忙忙地從中宮出來，二話不說便朝著洛羽凌府上趕過去，一到門口便見到迎面而來的洛父。

  「大殿下。」洛父朝沈亦遲作揖，對他的稱呼一如往常。

  沈亦遲點點頭、彬彬有禮地回應道：「先生這是要出門嗎？」

  洛父聞言不由地微微一笑：「老臣在此等候大殿下。」看來他早就料到沈亦遲會來了。

  沈亦遲也不多問，總歸對方心裡盤算著什麼，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大殿下請進吧。」洛父一路將沈亦遲引到自己所居的廂房，路過洛羽凌居住的小院時也不曾進去和他打上一聲招呼。

  「先前答應臣之事，大殿下不曾忘記吧。」洛父關上房門便直入主題。

  沈亦遲出宮之時便已經料到了洛父此番的來意，隨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自然記得。」

  「那大殿下以為現下的時機如何？」洛父繼續追問道。

  這下沈亦遲可沒有方才回答的乾淨利落了，他不由地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見沈亦遲如此猶豫不決，洛父頓時冷哼一聲：「看來大殿下先前所言都是糊弄老臣啊。」

  這話沈亦遲就不愛聽了，糊弄人這種事情向來是鍾靈的拿手好戲，他哪裡會如此？

  沈亦遲隨即搖頭：「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先生大可不必懷疑我的承諾，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些時間考慮。」

  「是嗎？老臣可是已經給了殿下足足四個月考慮了，殿下還要猶豫到何時呢？」洛父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想來沈亦遲今日若是不給他一個交代，怕是都難以踏出這房間半步了。

  見鍾父如此急迫，沈亦遲索性也不再細思了，隨即堅定地看向他：「好，我答應你。」

  洛父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希望殿下真能一言九鼎，莫要再讓老臣等太久了。」

  沈亦遲點點頭：「先生放心吧，不出三日，我一定給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

  洛父微微一笑：「那老臣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