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沈暗你變了

  洛羽凌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沫兒，你怎麼來了。」

  宮沫兒一記白眼：「還說呢，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怎麼可能，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啊。」洛羽凌不以為然地回答到。

  宮沫兒無奈地搖搖頭：「虧你還知道呢，你既然知道是大喜之日，那為何留你的新娘獨守空房？」

  「獨守空房？我這不是就要過去了嘛，瞧你還自己跑出來，蓋頭呢？你自己掀了？」洛羽凌這奇葩的關注點。

  宮沫兒簡直無語：「我若是再不過來，恐怕就要穿著這身喜服去給你爹請安了。」

  眾所周知，新媳婦請安乃是洞房花燭夜之後的事情，宮沫兒如此說，洛羽凌方才反應過來，頓時一驚：「啊！現在是幾時了？」

  這密室果真是無懈可擊，就連外面的天色都看不見半點，洛羽凌待在此處與沈亦遲商議得入了神，竟不曾覺察如今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難怪宮沫兒會親自跑這一趟，碰到個新婚之夜就不著家的男人，還真是難為她了。

  見狀，洛羽凌頓時求生欲爆棚，只見他連草稿都沒來得及打便朝著宮沫兒安撫起來。

  「沫兒，對不住對不住，這邊有些要緊事耽擱了，我也是一時情急忘了時辰，實在對不住，你要如何罰我我都認了。」

  瞧洛羽凌這副妻管嚴的模樣，虧他平時還好意思笑話沈亦遲呢。

  「要緊事？對你來說還有什麼事比與我成親更要緊的？」宮沫兒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一時間滿肚子委屈。

  洛羽凌深知宮沫兒有多期待這場婚禮，畢竟他二人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屬不易，故她此刻的委屈與慍怒他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如此理虧，洛羽凌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間也手足無措起來。

  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兄弟來給自己撐腰了。

  見洛羽凌一籌莫展的模樣，沈亦遲隨即挺身而出：「宮姑娘，今日之事實屬在下之過，縱有萬般緊急之事也不該占用如此寶貴的時間，你要怪便怪我吧，阿凌也是被我拖累了。」

  見向來目空一切的沈亦遲都能被折磨得方寸大亂、做出如此不合禮數之舉，宮沫兒倒是不由地感到好奇。

  「不知沈大哥可是出了何事？」宮沫兒關切地問道。

  沈亦遲隨即嘆了一口氣：「此事容後再議吧，我已經耽誤了你們的良辰美景，萬不該再勞煩你們費心了，今日便就此作罷吧，改日得空讓阿凌對你交代即可。」

  沈亦遲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宮沫兒隨即點了點頭：「那便多謝沈大哥體恤，我們走吧。」

  說罷，看都不曾看洛羽凌一眼，宮沫兒隨即轉身離開，眾人緊隨其後。

  「那我就先回房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鍾靈擔心。」洛羽凌朝沈亦遲打過招呼，連忙追上宮沫兒的腳步。

  沈亦遲這才離開洛府，沈暗與綠蘿卻已經在門外等的都睡著了。

  沈亦遲到門口時，只見沈暗和綠蘿兩個人頭靠頭地坐在石階上，睡得昏昏沉沉，帶著沈暗這麼多年，沈亦遲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放鬆警惕。

  「咳咳……」沈亦遲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沈暗瞬間驚醒，連忙站起身來、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陛下。」

  沈暗這個直男，只顧著搭理沈亦遲了，起身時竟忘了綠蘿還倚著自己，他這一個躲閃，可是把人家姑娘摔得不輕。

  「哎呦。」綠蘿睡眼惺忪，不由地喊出聲來，沈暗這才反應過來，正要回頭攙扶，動作卻忽然在半空中停住，大概是顧及著沈亦遲吧。

  眼看著綠蘿滿臉痛楚，沈暗也只能悻悻地將伸出的手再縮了回去。

  「沈暗，這可不像你一貫的行徑啊。」沈亦遲調侃道。

  沈暗這木頭腦袋卻似乎想到別處去了，隨即一臉嚴肅地自省起來：「屬下知錯，屬下玩忽職守，還請陛下責罰。」

  聽見「陛下」二字，原本還睡意昏沉的綠蘿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隨即從地上嗖的一聲站起身來：「陛……陛下，奴婢參見陛下。」

  又是一臉的驚恐，這兩個人還真是般配，沈亦遲簡直無語：「這裡沒什麼事了，回去吧。」

  說罷，沈亦遲先行走在前面，後面的兩個人四目相對的片刻，尷尬之中竟害透著些許羞澀，隨後也連忙跟了上去。

  另一邊，洛羽凌跟隨宮沫兒一路行至新房，見她一路上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他簡直慌亂不已。

  「沫兒，沫兒。」洛羽凌伸手拉住宮沫兒，沉默了一陣，她這才回過頭來，憤憤不平道：「洛羽凌，你心裡到底拿我當什麼？」

  洛羽凌頓時一臉懵逼：「都成親了，自然是當妻子了。」

  「當妻子，那你便是如此對待自己的妻子嗎？」宮沫兒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洛羽凌自知有錯，連忙低頭：「沫兒，我知道你期待今日已久，我實在不該為了旁的事情浪費如此春光，是我對不住你。」

  宮沫兒卻搖頭：「我不是氣這個，阿靈和沈大哥乃你我生死之交，此番更是幫了大忙，他們有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更不會攔著你幫忙。」

  「那你為何氣惱？」洛羽凌被宮沫兒說的越發糊塗了。

  只見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是氣你不該將我置身事外，我寧願與你一起撇下這春宵不顧，可方才獨守空房時我……」

  宮沫兒實在說不下去，辛苦熬了這麼久才走到今日，卻終是在獨自一人看著紅燭燃盡、也不曾等來如意郎君。

  聞言，洛羽凌恍然大悟，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了，此事原本就是他有錯在先，如今見宮沫兒如此委屈，他更是連辯駁的理由都沒有。

  「沫兒，我……對不住。」洛羽凌不由地低下頭，宮沫兒卻噙著熱淚笑了出來：「傻瓜，你數數從方才到現在你同我說了多少次對不住了，我們是夫妻，日後不許再說如此生疏之詞了。」

  見宮沫兒終於展開笑顏，洛羽凌眉間的雲霧這才散去，隨即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我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說罷，一枚熱吻在女子的額前印下，雖負春宵不負卿。

  皇城路上。

  三人一路緘默，沈暗卻滿腦子都是方才被抓包的模樣，好是尷尬。

  許是為了將注意力從方才的窘境中轉移出去，沈暗隨即朝著沈亦遲問道：「陛下，那刺客之事可有進展嗎？」

  沈亦遲點點頭：「大概確認了，明日還要麻煩你帶著綠蘿再走一遭了。」

  沈亦遲說得無比自然，沈暗和綠蘿卻不約而同地遲疑、紛紛轉頭看向彼此。

  見狀，沈亦遲隨即質問道：「怎麼，不願意？那你便留在宮中，叫樓塵去……」

  還沒等沈亦遲的話落音，沈暗已經恨不得將頭都點掉：「屬下願意，便……不勞煩樓塵了。」說完還不自覺地瞥了綠蘿一眼。

  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眼神互動，沈亦遲就是再在感情方面一根筋，也看得明明白白了，明朗的臉上頓時又泛起慈父般欣慰的笑容。

  回到宮中，天已經大亮，眼看著離早朝還有不到半個時辰，沈亦遲卻還是徑直去了東宮，果然不出他所料，鍾靈又在這硬邦邦的紅木案台旁趴著睡了一宿。

  綠蘿一路跟著沈亦遲進來，見鍾靈如此睡相、又穿蓋單薄，唯恐她著了涼，連忙上前，她正要將她喚醒，卻被沈亦遲攔住：「噓。」

  綠蘿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詫異地看向沈亦遲，只見他一把將鍾靈橫抱起來，而後刻意放輕腳步，慢慢地將她放回床上，還悉心地替她蓋好被褥，連背角都小心翼翼地替她折好。

  如此場景，綠蘿不由地心頭一暖。

  見鍾靈熟睡，沈亦遲這才起身朝著綠蘿輕聲吩咐道：「出去吧。」

  應沈亦遲的吩咐，東宮眾人未曾打擾鍾靈，待她再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刺痛了雙眼，鍾靈頓時一驚：「沈亦遲。」這是她意識漸清後喊出的第一句話。

  話音落下，朝四周張望了一番，見並無沈亦遲身影，鍾靈不由地感到心慌。

  「巧曦，巧曦。」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那個，沈……不是，綠蘿回來了嗎？」鍾靈欲言又止，心思卻早已被巧曦看了個底朝天，她隨即打趣道：「娘娘想問的分明是陛下吧。」

  這鬼丫頭，鍾靈簡直拿她沒有辦法：「哎呀都一樣啦，他們回來了嗎？」鍾靈瞪大了眼睛看向巧曦，只見她故作神秘地猶豫了許久。

  可把鍾靈給急壞了：「回沒回來你倒是說啊，平時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嗎？怎麼一問起正事還磕巴了呢？」

  巧曦遲遲不開口，鍾靈只好自己下床。

  見狀，巧曦這才連忙交代：「娘娘娘娘，我說我說，陛下一大早便回來了，還是他將你抱上床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