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重點保護動物

  鍾靈一臉懵逼：「這什麼情況。」

  沈亦遲亦是一頭霧水：「李嬤嬤何錯之有?」

  「回陛下，奴婢昨夜見陛下深夜出門，還以為陛下未曾留宿，故方才洪公公過來尋人之時，為不驚擾娘娘休息，奴婢便回了陛下不在……」說罷，李嬤嬤還不忘怯怯地瞥一瞥沈亦遲的反應。

  可沈亦遲似乎並未惱怒，只是劍眉緊皺著、一時間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反倒是鍾靈坐不住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朝李嬤嬤指責道：「李嬤嬤啊李嬤嬤，你說你也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呢？如今陛下連早朝都誤了，這責任你可擔當得起?」

  鍾靈竟還好意思說別人，讓沈亦遲誤了早朝的罪魁禍首明明是她好不好。

  「老奴知錯，娘娘責罰老奴吧。」李嬤嬤一時間既害怕又自責，只跪在那邊不住地請罰。

  沈亦遲卻突然開口：「你說昨夜見朕出去過?」

  李嬤嬤點了點頭：「正是。」

  「何時?」

  「約摸將近子時，老奴起夜時無意間撞見的，見陛下輕手輕腳的，想來大概是怕吵醒了娘娘，老奴也便未曾上前問安，還請陛下恕罪。」

  聞言，沈亦遲還在思慮著什麼，鍾靈已然開口笑起來：「李嬤嬤，你怕不是眼花了吧，昨夜陛下一直在我身邊，哪裡會出去，你一定是看錯了。」

  李嬤嬤連連搖頭：「娘娘明鑑，那人身著龍袍，老奴就是老眼昏花也不會將龍袍認錯呀。」

  「這就奇怪了……」鍾靈正納悶著，沈亦遲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沒有看錯，是有人快坐不住了。」

  聞言，鍾靈隨即朝著沈亦遲看過來：「你是說，昨夜有人冒充你來過東宮?」

  沈亦遲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蹲下，鍾靈也跟著過來。

  只見沈亦遲從地上撿起來什麼，像是細碎的粉末，湊到鼻尖輕嗅，他頓時劍眉一緊：「迷香……」

  「什麼?迷香?」鍾靈簡直不敢相信，守衛森嚴的東宮竟會如此輕易便任人闖進來做了手腳，且此人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身而退?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難怪你我今早都沒起來，原來是有人做了手腳，不過會是誰呢？太皇太后近日被我監視著，應該沒工夫搞這些小手段，難道是敏妃?」鍾靈自言自語道。

  沈亦遲卻想的頗為深入：「這還只是迷香，若是毒藥，你我昨夜便都無法倖免了。」

  這樣說來倒也不像是敏妃了，敏妃對鍾靈恨之入骨，初次見面便一心置她於死地，此事若真是敏妃所為，只怕確實不止是迷香這麼簡單。

  「那會是誰呢？」鍾靈揣度著，沈亦遲卻顧不了那麼多，他在刀山火海之中遊走了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有了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靈兒，先別管這麼多了，我現在回乾清殿將樓塵和沈暗都調過來，你今日便別出去了。」沈亦遲小心叮囑道，雖然昨夜已經答應了要帶鍾靈出宮，可眼下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更重要了。

  鍾靈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她自然明白沈亦遲的用心，也便乖巧地點了點頭：「好，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吧，我不會有事的。」

  說罷，沈亦遲又回頭囑咐過李嬤嬤照顧鍾靈，這才匆匆離開。

  東宮出了刺客、卻只是下點迷香便收手了？鍾靈簡直百思不得其解，這些年她征戰沙場，結下的仇家確實不少，只是恨她還願意留她一命的著實是寥寥無幾。

  「難道是挑釁?」這是鍾靈如今能夠想到的最合適的理由，暫且也只能這樣以為了。

  沈亦遲行色匆匆，一到乾清殿便撞見比他更加心急如焚的洪雨順，這整整一個上午遍尋沈亦遲無果，可把洪雨順給嚇壞了。

  見沈亦遲終於平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洪雨順簡直感動的都要哭了，他連忙迎上來：「陛下呀，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奴……」

  還沒等洪雨順把話說完，沈亦遲已然滿臉嚴肅地問道：「樓塵和沈暗呢？給我把人找來。」

  洪雨順一臉懵逼，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總歸是第一次見沈亦遲面色如此凝重，還真是叫人不由地跟著心驚膽戰，他只好應道：「老奴遵命。」

  召來樓塵和沈暗，洪雨順也一併跟著進來，沈亦遲這才開口：「即日起你們便到東宮去保護靈兒吧。」

  沈亦遲這樣突然的人事調動簡直讓人猝不及防，樓塵隨即問起：「可是出了何事?」

  沈亦遲這才將昨日之事細細道來，洪雨順簡直不敢相信：「什麼?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宮中行刺陛下和皇后娘娘。」

  這問的不是廢話嗎？沈亦遲要是知道是誰，還用得著這麼急著找人保護鍾靈嗎？

  「何人所為尚且未明，你們二人即刻便過去，絕不可讓靈兒再傷到分毫。」

  沈亦遲說這話時的眼神無比凌厲，即便他對沈暗和樓塵的本事深信不疑，但事關鍾靈，他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屬下遵命，定然不負陛下所託。」

  打發走樓塵和沈暗，沈亦遲仍舊不放心，隨即看向一旁憂心忡忡的洪雨順：「洪公公，勞煩你去趟將軍府，替朕請一個人來。」

  這邊被沈亦遲安排的妥妥噹噹，鍾靈便只管在東宮玩起了推理遊戲：「會是誰呢？」

  正思慮著，門口突然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鍾靈連忙回過頭去，只見一黑一白兩位英姿颯爽的少年正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屬下二人奉陛下之命，前來保護娘娘周全。」沈暗和樓塵朝鐘靈行禮道。

  先前都是朋友，如今多了重皇后的身份，說個話還要搞這些有的沒的拜來拜去的，真是麻煩。

  鍾靈連忙開口：「二位快快請起，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了，日後便不必如此拘禮了。」

  聞言，沈暗和樓塵面面相覷，過了一陣樓塵方才開口：「君臣之禮不可廢。」

  我暈，又是這一套，怎麼宮裡出來的人都一個比一個死板，算了算了，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鍾靈隨即開口：「沈亦遲那邊可查到些眉目了？」

  沈暗搖搖頭：「陛下只是命我們來保護娘娘，其餘的線索並未告知。」

  樓塵也隨即附和道：「娘娘請放心，我二人定當竭盡全力、護娘娘周全。」

  這叫鍾靈說什麼好，她可是叱吒風雲的女戰神哎，要不是顧及著肚子裡這個難伺候的小祖宗，以她的身手哪裡還需要旁人保護，莫說是刺客了，就是沈暗和樓塵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但誰叫江湖上講究一個好漢不提當年勇呢？鍾靈如今這副模樣，除了躲在別人背後認慫還能有什麼辦法。

  鍾靈這才點頭：「好，那這段時間便有勞二位了。」

  「娘娘言重了。」

  三個人正聊著，洪雨順竟也過來了，鍾靈簡直受寵若驚：「我這東宮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裡冷冷清清連只鳥都沒有，怎麼今日一來便來了三個大佬。」

  洪雨順也不懂啥叫大佬，總歸他知道鍾靈肯定數錯了，他隨即微微一笑：「娘娘這話便說錯了，可是來了不止三個呢。」

  「什麼?不止三個?怎麼，沈亦遲也來了？他這會兒應該很忙才是啊。」鍾靈滿腹狐疑，只聽見門口一聲親切的「小姐」，她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這麼久以來，鍾靈不是在宮裡就是在征戰沙場，外面的人除了叫她將軍，便是稱她娘娘，已經許久不曾有人提起她將軍府小姐的身份了。

  如今此人上來便是一句「小姐」，難道是將軍府的人?

  這樣想來，鍾靈隨即伸長了脖子朝著門口探過去，果不其然，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雲喜嗎？

  見到這張熟悉的臉，鍾靈心裡別提有多歡喜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朝著雲喜撲了過去：「大喜！你怎麼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快讓我瞧瞧，有沒有長高。」

  雲喜上一秒還笑著，這會兒頭頂已飄過三道黑線：「小姐，你又在開我玩笑了，我可是比小姐你年紀都要大上幾歲呢，哪裡還會長個子。」

  鍾靈不以為然：這小子怕是不知道姑奶奶的背景，真要算起來，你叫我一聲老阿姨都不為過。

  不說這些，鍾靈隨即又恢復了那臉天真無邪的笑容：「你怎麼來了，是爹爹叫你來陪我的?」

  雲喜搖了搖頭：「老爺才不會呢，是陛下將我召進宮的，說近日小姐這邊不太平，叫我多陪著小姐。」

  鍾靈頓時滿臉花痴道：「還是沈亦遲靠譜。」

  這邊兩個久別重逢的敘著舊，那邊兩個吃瓜群眾也已就位。

  「喂，你認識那小子嗎？」樓塵輕輕碰了碰沈暗的胳膊，沈暗搖頭：「沒見過，不過看著倒是一副書生模樣，也不知道陛下派他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