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神醫也頭疼

  沈亦遲：「……」

  你看看你，沒事瞎吃醋，這下尷尬了吧?

  沈亦遲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瞬間露出一抹尬笑：「嗯……想她，想她好，嗯，是該想她……」

  別過頭去，沈亦遲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瞧沈亦遲這小表情可不像是他嘴裡說的那麼回事，鍾靈隨即眨巴眨巴眼睛朝他挑逗道：「沈亦遲，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說想洛神醫，吃醋了吧。」

  沈亦遲連忙搖頭否認，奈何一雙眼睛卻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

  鍾靈一時間被惹得哭笑不得：「沈亦遲啊沈亦遲，從前都是你身邊蜂飛蝶舞，惹得我心肌梗塞，沒想到我也有能讓你吃醋的一天啊，這感覺真是太酸爽了哈哈哈。」

  「咳咳咳……」

  要是鍾懷寧不咳嗽兩聲，這兩個人還真當邊上三個喘氣兒的瞎呢。

  聞聲，鍾靈這才連忙收斂起來，強撐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咳咳，爹、哥哥嫂子，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說罷，鍾靈拉起沈亦遲的手就往外走，一轉身便又忍俊不禁，搞得沈亦遲好沒面子。

  「鍾靈！我警告你不許笑了啊！我就是聽錯了我沒吃醋……」

  這蒼白無力的解釋配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小表情，簡直看得鍾靈心都酥了，不過還是半點不影響她繼續笑下去。

  「你就是吃醋了，就是吃醋了，略略略。」鍾靈一邊做著鬼臉，還時不時做做小動作、戳戳沈亦遲的腰肢，這些日子的煩惱和悲愴在這一刻似乎全被拋於腦後了。

  「真好。」看著二人嬉笑打鬧的背影，余英不由地感嘆一聲，臉上滿是慰藉。

  「是啊，自打陛下駕崩阿靈這臉上都多久沒見過笑容了，還好有沈亦遲在她身邊。」鍾懷寧邊說邊上前摟住余英的肩膀：「我們也回去吧，這幾日忙著宮中之事，都沒得空好好陪你。」

  余英點點頭，夫妻二人也隨即離開，偌大的廳堂只剩下鍾父一人。

  「夫人，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兒女都長大了呢。」鍾父盯著鍾夫人的牌位，眼角的老淚說不清是欣慰還是落寞。

  收到洛羽凌要來赦雲的消息時，沈亦遲便傳訊給沈暗，叫他幫襯著在城中替他們安家，順便派了樓塵率領一眾暗衛護他們一家周全。

  二人此刻便是照著沈暗給的地址尋了過來，只是剛到門口便見院子裡人來人往、忙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鍾靈頓時愣住，隨即停下腳步：「我去，這什麼情況，要過年了？」

  沈亦遲也不由地感到詫異，他和洛羽凌認識這麼多年，他這個人做事素來一絲不苟，府中下人也跟著訓練有素，總不至於換了個地方便性情大變吧。

  沉默了一陣，沈亦遲這才開口：「進去瞧瞧吧。」他小心攙扶著鍾靈，生怕這來來往往的人不小心衝撞了她。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們兩個大活人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府中眾人卻仍舊各自忙碌、對他們視若無睹，這要是闖進來的是賊，只怕這院子都要給人家搬空了。

  二人揣著滿腹的狐疑，一路走到翠華軒，方才見到在門前來回踱步的洛羽凌。

  與洛羽凌相識的這些年來，他向來溫潤如玉，這還是沈亦遲第一次見到連他都急得滿頭大汗，如此想必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殿下，夫人，你們來了。」樓塵見到沈亦遲連忙迎上來。

  可鍾靈這沒出息的，這個時候竟還把注意力放在別處：這小子行啊，幾天不見都知道叫夫人了，有點眼力見兒，不愧是沈亦遲的人。

  沈亦遲此刻正操心著洛羽凌的事，還沒來得及向樓塵問個清楚，便見到一旁的鐘靈笑得像個傻子。

  鍾靈腦子裡此刻正一幕幕浮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想到了二人日後正式過起舉案齊眉的夫妻生活，真是美好得連她自己都羨慕不已呢。

  等等，怎麼越發覺得不對勁呢？

  鍾靈猛地一下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卻見沈亦遲和樓塵二人正兩臉懵逼地看著自己，她頓時尷尬的臉都綠了。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樓塵試探地問了一句，臉上掩飾不住的尷尬。

  想想自己方才那副花痴的模樣必然給他們主僕二人看了個光，鍾靈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沈亦遲這個鋼鐵直男沒看出什麼來，只是溫柔地關心起鍾靈的身體，她這才連忙逮住機會順著台階下來。

  「樓塵，洛神醫府上這是出什麼事了嗎？」沈亦遲一邊看著遠處來回踱步的洛羽凌，一邊朝著樓塵問著。

  樓塵聞言微微一笑：「不是不是，殿下多慮了，是洛夫人要臨盆了。」

  「什麼?你說沫兒要生了?」還沒等沈亦遲反過來，鍾靈已經像個脫了韁的野馬一般興高采烈地朝著那邊跑了過去，急得他連忙在後面追趕。

  「靈兒你慢點，當心孩子。」

  瞧鍾靈如今這副模樣，怕是早已經把肚子裡這小傢伙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自己的孩子不照顧，看別人生孩子倒是挺起勁兒。

  「洛羽凌！」鍾靈忽地一下跳到洛羽凌身後、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原本就心急得失了三魂的洛羽凌被她這麼一嚇，可真是連七魄都沒了大半。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要嚇死我啊！」稍微緩了一下，洛羽凌這才平靜下來：「你們怎麼回來了？」

  看來他這幾日只顧著當爹的興奮，皇城中都快翻天了他還不知道呢。

  「先不說我們，你怎麼回事，怎麼背著我們悄咪咪地把孩子都生下來了，說好了等我們回來呢？」

  我暈，鍾靈啊鍾靈，你好歹也是懷過兩次孕的人了吧，雖說沒有生過，可也總不至於說出這種混帳話吧，生孩子這事也能由人嗎？

  一旁的沈亦遲簡直對自己這傻媳婦兒無語，隨即拎起她的衣領將她拖回自己身後。

  這事不說還好，說起來洛羽凌就生氣：「還說呢，某人當初信誓旦旦地跟我們家沫兒承諾要陪她待產，卻在外面逍遙到現在才回來，你們要是再晚一點啊，滿月禮我都不請你們來了。」

  「你敢！」鍾靈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三人頓時喜笑顏開。

  「吵死了吵死了！我說師父，師娘在裡面疼得都快要暈過去了，你怎麼還有閒心在這裡說笑啊?」門口露出一人寬的縫隙，夾著一張甚是眼熟的臉。

  鍾靈頓時眼前一亮：「綠翠?」可還沒等她朝那人喊上一句，房門已經「啪」的一聲關上，可真真是吃了個閉門羹。

  「額……我這是被她無視了嗎？」鍾靈頭頂划過一道黑線。

  「不過綠翠這丫頭怎麼也跟來了?」當初鍾靈的確是把她扔給洛羽凌當徒弟的，可這孩子竟然還巴巴地跟到了赦雲來，看來是賴定她這師父了。

  這事說起來洛羽凌便頭疼：「都是你，當初硬要將這聒噪的丫頭塞給我，我與沫兒都不喜嘈雜，這段日子委實是被她鬧騰怕了。」

  洛羽凌也是個口嫌體正直的主，嘴上說著嫌棄人家，如今在裡面給他老婆接生的還不是人家?瞧把小姑娘給累的，真是半點不懂得珍惜。

  「不過這丫頭還算有些悟性，這段日子跟著我也學了不少醫術，此番沫兒生產真是全虧了她……」

  「啊～洛羽凌！」難得洛羽凌說句人話，卻被屋裡宮沫兒撕心裂肺的叫聲打斷。

  洛羽凌聞聲如同驚弓之鳥，連忙應答：「怎麼了沫兒?」

  「我不要生了，好痛啊！」

  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大多都會這麼說，但也不過是氣話罷了，活生生的孩子總也不能再給送回去不是?

  可洛羽凌這傻子還真就信了，頓時被嚇得滿頭大汗：「啊？沫兒不行啊，怎麼能不生呢？你再堅持一下，一定可以的。」

  宮沫兒簡直要被這個榆木疙瘩氣死了，這時候要是鍾靈，肯定會毫不吝嗇地賞他一句「你大爺」。

  不過也怨不得洛羽凌，他雖醫術高超、諸國之中無人能及，可女兒家生產之事他也只是看過些醫書，這時代哪裡能有機會給他實踐呢？更何況此時躺在裡面的可是他的妻兒啊，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手足無措的吧。

  想到這裡，鍾靈突然有些期待自己臨盆之時沈亦遲會是什麼模樣了，與他相識兩世，她可是從未見過這張臉上有過任何波瀾呢。

  鍾靈不由地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臉上不由地泛起慈母般的微笑。

  這點小表情和小動作無意中被洛羽凌覺察了去，他頓時眉頭一皺，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鍾靈，說實話，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在這之前洛羽凌大概還以為沈亦遲是耐不住對他的思念之情才特地趕來見他的吧。

  可沈亦遲偏偏嘴上也不留情面：「廢話，沒事誰來找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