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爭寵

  「主子，此事發生的突然，奴婢們都沒準備啊。」

  舒嬪放下手，咬了咬牙，轉身去了房內。

  宮女再忍不住，倒在地上哽咽起來，大宮女開口勸道：「主子正在氣頭上，你且忍忍，我去勸勸主子，你回去休息罷。」

  青暉殿正鬧得不可開交，不多時，陸朝歌便隨著洪雨順來到殿內。

  四下環顧一圈，出聲道：「許久不來，這地方倒是變了模樣了。」

  花園被重新修整過，鬱鬱蔥蔥的看著十分討喜。

  陸朝歌指著花壇上繫著的鞦韆道：「朕從前來時，這地方還沒有鞦韆架呢。」

  「皇上都多久沒來了，娘娘們平日無聊，自個兒尋些樂子也是常事。」

  陸朝歌點了點頭道：「前殿還有兩盆蘭草，既然敏妃喜歡這些東西，便將那兩盆蘭草搬來罷。」

  「是！」洪雨順應下。

  敏妃帶著宮女迎了出來，特意打扮過，整個人都大放異彩。

  「皇上，臣妾等候你多時了呢。」

  洪雨順十分識趣的退到一旁，陸朝歌笑著迎上前：「朕這不是來了嘛。」

  「皇上快隨臣妾來，晚膳早已備好，都是臣妾精心備下的。」敏妃一時激動，竟伸出手攀上了陸朝歌的手臂。

  陸朝歌兀自站定，眼中帶著玩味，敏妃這才反應過來，忙鬆開手，面色登時更紅了。

  「皇……皇上……」

  「走，去嘗嘗愛妃說的佳肴。」陸朝歌伸出手攬上她的肩膀，跨步走進了殿內。

  對岸，窗邊的舒嬪看著這一幕，眼裡快要噴出火來。

  「當初本該是我侍寢，偏偏叫她搶了先，如今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叫皇上轉了性子，她一無才情二無樣貌，憑什麼討得皇上的歡心？」舒嬪手上暗自用力，居然撕碎了一方帕子。

  婢女唯恐她傷著了自己，忙上前攔住她，苦口婆心道：「主子比敏妃小上兩歲，如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又有滿腔才情，何愁不得聖心？時日還長著呢，主子不該急於一時！」

  「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舒嬪坐回到榻上，眸色陰沉。

  憑什麼她這般樣貌卻要在宮中虛度年華？

  視線落在身側的琵琶上，忽然便有了主意，出聲吩咐道：「你且去將我的琵琶擦拭一番。」

  「主子是要彈琵琶？今夜皇上在正殿，只怕是不妥……」

  舒嬪淡掃她一眼：「有什麼不妥的，便是皇上在才好呢！」

  正殿。

  桌上擺滿了飯食，樣式精緻，都是些偏甜口的菜式，顧思苒嗜甜，自她走後，陸朝歌便改了口味，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吃甜。

  饒是如此，現下看見了這滿桌的菜，還是有些慍怒，面上不顯，仍和顏悅色道：「愛妃倒是了解朕的喜好。」

  「臣妾是想要皇上開心，這些菜式，都是臣妾問過御膳房的公公們才知曉的，都是皇上愛吃的。」敏妃眼中盛著欣喜，看來這番功夫沒白做，皇上果真喜歡。

  陸朝歌把玩著手上的玉佩，淡淡道：「原來是御膳房的那幫奴才。」

  「皇上快些用罷，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敏妃不曾察覺出陸朝歌面上的不喜，十分殷勤的邀陸朝歌入座。

  陸朝歌在四方桌前坐下，宮女忙走上前來布膳。

  陸朝歌剛拿起筷子夾了塊藕盒，敏妃的筷子便又遞了過來。

  「皇上嘗嘗這道松子桂魚，聽宮女們說這道菜做起來頗有些繁瑣呢。」

  「敏妃，食不言寢不語。」陸朝歌放下筷子，淡看了敏妃一眼。

  敏妃的筷子還懸在半空，聽聞這句話面上有些難堪，忙縮回手乾笑道：「皇上說的是，臣妾記下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陰鬱，殿外忽傳來一陣琵琶聲。

  敏妃臉色登時一變，想要開口卻礙於陸朝歌方才的訓斥不敢發作，強忍著心中膈應用完了一碗飯。

  陸朝歌也用完了晚膳，正端起茶盞漱口，敏妃終是忍不住，對著綠翠道：「你且去外頭瞧瞧。」

  綠翠正要退下，陸朝歌忽然開口問道：「外頭彈琵琶的是誰？」

  「回皇上，是偏殿的舒嬪。」

  陸朝歌對舒嬪還有些印象，因著她進宮時也恰好是顧思苒進宮的日子，為了這個舒嬪，思苒還同他吃過味。

  陸朝歌輕笑一聲，淡淡道：「倒是個妙人。」

  敏妃臉色白了白，咬牙道：「是啊，舒嬪妹妹和臣妾平日相處甚好，臣妾還曾向她討教過她這一手琵琶技藝呢，只是臣妾愚笨，怎麼都學不好。」

  愚笨是真的，可相處甚好可不見得。

  陸朝歌也不拆穿，笑道：「正好吃多了，不若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

  出去消食豈不是給了舒嬪那賤人機會？敏妃轉了轉眼珠，心生出一計來，捂住肚子倒在床上哎呦叫喚起來。

  「皇上，臣妾忽然腹痛難忍，只怕是不能陪伴皇上一同消食了。」

  「去喚太醫。」陸朝歌極淡定的靠著軟榻斜躺下，消食不過是說說罷了，她既與舒嬪如此水火不容，接下來該如何做，自己心中也有數了。

  琵琶聲未停，舒嬪使勁渾身解數未能等來皇帝，倒是等來了太醫。

  看著太醫匆匆進了正殿，咬了咬牙，終是罷了手。

  「主子，咱們回去罷！」

  「敏妃，你我來日方長！」舒嬪恨恨出聲，放下了手裡的琵琶，轉身回了房。

  一晌無眠。

  清晨，洪雨順在殿外提醒著陸朝歌時辰，敏妃也被叫起，紅著臉看向身邊的帝王。

  陸朝歌皮相生的極好，這般樣貌即便是放在民間也是上乘，敏妃看的痴迷，掙對上陸朝歌睜開的眸子。

  「愛妃這樣盯著朕做什麼？」陸朝歌輕笑著出聲。

  敏妃忙坐直了身子，嗔道：「皇上慣會取笑臣妾。」

  說罷，動手替陸朝歌穿戴起朝服，陸朝歌身形未動，由著她替自己穿好裡衣，有宮女端著一盆清水從殿外走了進來。

  陸朝歌洗漱一番，轉過身看向敏妃，出聲叮囑道：「朕去上早朝，愛妃再休息片刻。」

  「臣妾恭送皇上。」敏妃目送著陸朝歌走出寢宮。

  寢宮外，洪雨順迎了上來，笑道：「皇上昨夜睡得可好？」

  「自然是好，母妃若是問起，你也知該怎麼說罷？」陸朝歌淡掃他一眼。

  洪雨順登時一個激靈，忙不迭的應著：「奴才省的，奴才省的。」

  偏殿的門被推開，恰遇見陸朝歌朝這邊走來，舒嬪做出一副驚愕的模樣，趕忙跪了下去。

  「臣妾該死，還請皇上贖罪！」

  陸朝歌停下腳步，看向身前的佳人，眼中帶上玩味。

  「你是舒嬪？」

  舒嬪心下一喜：「皇上還記得臣妾？」

  「你何時搬來的青暉殿？朕記得你原先是住在霽熙宮的。」陸朝歌微眯了眯眼睛。

  不曾想到帝王還記著她原先住在哪，舒嬪聞言膽子便也大了起來，抬眼看向陸朝歌，怯生生道：「臣妾原先確實住在霽熙宮，只是霽熙宮地處偏遠，敏妃姐姐也是一個人住在青暉殿，太后想著讓我們姐妹彼此有個照應，這才讓臣妾搬來青暉殿。」

  陸朝歌輕點了點頭，又問道：「昨夜的琵琶，是你彈的？」

  「回皇上，是臣妾。」

  「彈的倒是不錯。」陸朝歌轉身走出了青暉殿。

  舒嬪兀自怔神，待陸朝歌的身形消失在殿外，方才站了起來，問著身邊的宮女道：「方才皇上可是誇我琵琶彈的不錯？」

  「是呢。」婢女也有些激動，看皇上的樣子，只怕是還記得自家主子，既如此，來日的恩寵總是少不了的。

  正殿。

  綠翠替敏妃將髮髻綰好，有宮女走了進來，回稟道：「娘娘，方才皇上走時，見到了舒嬪。」

  「舒嬪？那賤人又起什麼么蛾子？」敏妃皺了皺眉頭。

  宮女看了綠翠一眼，綠翠輕點了點頭，那宮女又緊接著出聲道：「皇上走出正殿時恰遇見舒嬪將偏殿的門打開，兩人看了個對眼，皇上還夸舒嬪的琵琶彈的好呢。」

  「賤人！」敏妃扔了手邊的瓷盞，怒罵出聲：「她分明是有意，昨兒晚上便想借著琵琶來討皇上的歡心，一計不成，今兒便又想出這計策來，她就是見不得本宮得寵！」

  「娘娘，舒嬪的性子你也知道，慣是這般，您又何必同她一般見識，想來昨夜皇上是宿在咱們這兒，她這是氣急了才想出這等下作手段呢！」綠翠出聲勸著。

  敏妃到底是意難平：「皇上能來，那是因著太后的面子，本宮好容易求來的機會，憑什麼便宜了那賤人！」

  說罷，起身便闖了出去。

  舒嬪正靠在榻邊擺弄著琵琶，只聽得殿外一片雜亂聲，還沒反應過來，敏妃便推開了屋外候著的兩個宮女，怒沖沖的闖了進來。

  舒嬪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起身迎了上去：「姐姐這是做什麼？」

  敏妃二話不說，抬起手便給了舒嬪一巴掌，舒嬪倒在榻邊，白皙的臉上霎時間便帶上了掌印。

  舒嬪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眼中登時便噙了淚，捂著臉看向敏妃。

  「姐姐這是做什麼？妹妹是何處做的不對，惹了姐姐生氣了？」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敏妃只覺出了口惡氣。

  宮女們忙趕了上來，護在舒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