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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權宜之計

2023-12-22 05:22:48 作者: 粉色甜甜圈
  「是!」侍衛長低頭應著,眼中眸光微轉,顯然是不信。

  王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若琳嬪的死當真有蹊蹺,皇上也不會隱忍到今日!」

  「我們不敢質疑皇貴妃,只是宮裡頭的人以訛傳訛,到時候若是有閒話傳出來,還請嬤嬤不要誤會我們兄弟才是!」

  「你也是宮中老人了,皇貴妃是什麼性子你最是清楚。今日的事便到此為止,你們都散了罷!」王嬤嬤說罷便轉過身,不再理會那些侍衛。

  侍衛長抿了抿唇,對著身後人揮了揮手,一起退了出去。

  走出屋外,吐了口唾沫,罵道:「真真是晦氣!」

  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侍衛長低頭看了一眼,便聽見身邊的兄弟腹誹道:「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件事有鬼,偏偏王嬤嬤還威脅咱們不許說,這宮裡的人這麼多,她有本事便挨個警告一遍,否則就算咱們兄弟不說,也總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閉嘴!」侍衛長面色陰沉,抬手便打了那侍衛一巴掌,怒罵道:「烏紗帽不想要了是不是?皇貴妃又豈是你能編排的?」

  「我……我也是不甘心,咱們受了傷也落不著好,早知便不該管這檔子事!」侍衛面上帶著不甘。

  侍衛長聞言不禁冷笑一聲:「不管?若是皇貴妃出了個什麼岔子,到時候咱們都得跟著陪葬!」

  「得了,都提起精神,熬過今晚便好了!」

  侍衛長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提步往前走去,待這些人離開,原本躲在暗處的兩個人也走了出來。

  鍾靈眸色微沉,開口問姜籽道:「你也聽見了?」

  「聽見了,這兩日便讓憐嬪出馬,她一定受不住。」姜籽幾乎掩不住眼裡的得意。

  鍾靈給她潑了盆冷水,開口道:「王嬤嬤可是個人精,前幾日得逞是她沒有防備,接下來只怕是難了。」

  「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她害得我在冷宮待了這麼多年,這筆帳總要找她討要回來!」姜籽面目猙獰。

  「這便要看憐嬪的了。」鍾靈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經是後半晌。

  折騰了這樣久只覺疲累,對著姜籽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往後走去。

  回屋時余英已經睡熟了,卻還給她留著燈,鍾靈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好在今夜那一幕沒有叫她瞧見。

  匆匆洗漱一番後邊合衣躺下,第二日清醒時天光大亮,鍾靈睜開眼睛,聞到一股清香。

  窗台邊有鳥叫聲清脆。

  伸了個懶腰不慌不忙的坐了起來,便看見一隻肥碩的鴿子在陽台上覓食,不由歡喜起來,顧不得穿鞋便走了過去,將綁在鴿子腿上的那封信取了下來。

  展開紙張,竟有芳香撲鼻,鍾靈有些新奇,壓下困惑看起信來。

  吾妻靈兒親啟。

  小聲讀了出來,嘴角泛起笑意,信紙有三頁之多,第一頁寫的是近來的起居,他們已經到了赦雲,也同那位夫人匯合了,翻開到第二頁,寫道行蹤暴露,陸朝歌已經派人來搜尋他們的蹤跡,他們如今只得待在赦雲邊境,為防止不必要的麻煩。

  鍾靈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再往下看卻是話鋒一轉,說起了她的事情。

  洛羽凌尋到了一味草藥,可以治好她的味覺,他已經派人去尋。

  不用想也知道那藥珍貴,她如今已經適應,味覺能不能恢復倒也不打緊,只是惦念著沈亦遲的安危,急匆匆的翻開第三頁,卻換了個筆記,是她三哥鍾懷寧的。

  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沈亦遲的嫌棄,先是栩栩如生的描述了他是如何采了花搗碎成花汁,再添在木槳里造出紙的。

  怪不得手裡的紙張泛紅,原來是加了花汁,還能有這樣的閒情逸緻,可見他們現下的處境足夠安全。

  再往下看,卻看見了一行告誡,示意她莫要再往下看了,那是他寫給余英的。

  鍾靈撇撇嘴,正要往下看去,身後傳來了余英的聲音。

  「小五,你醒了?」

  鍾靈移開了視線,轉過身將那張紙遞到了余英手裡,帶著嫌棄道:「還警告我不能看,也不知寫了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余英接過那張信紙,瞪直了眼睛:「是你三哥寫的?」

  「信鴿不遠千里送來的,你可得仔細看才是。」鍾靈打趣道。

  余英卻將信紙收了起來,拉著鍾靈用早膳。

  鍾靈被信上的內容勾的有些心癢難耐,出聲問道:「你就不好奇他寫了些什麼?」

  鍾靈實在想像不出鍾懷寧那樣的糙漢子能寫出什麼細膩的情話來,正打算借著余英看信的反應再好好打趣她一番,卻不想對方竟將信收了起來。

  「怎麼?沈公子的信還沒瞧夠嘛?這便來關心你哥哥寫什麼了?」余英笑得狡黠。

  鍾靈不由氣惱:「好啊,你如今竟也來嘲笑我來了!」

  鍾靈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對著余英撓起癢來,余英毫無反手之力,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小五,別鬧了!」

  正鬧著,對面傳來了內侍尖利的聲音:「皇上駕到!」

  鍾靈聽見這聲音有些心虛,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余英推了她一把,笑罵道:「等日後見到了你三哥,定要告你的狀不可!」

  「他可不敢拿我怎樣。」鍾靈吐了吐舌頭。

  余英轉過身看向窗台,疑惑道:「現下是剛下早朝的時辰,皇上怎的這會子便來了?」

  鍾靈暗想著,只怕昨天晚上的事她還不知情。

  低頭端起碗,敷衍道:「只怕是祭祀大典將近,有要事相商罷!」

  話音剛落,門外便來了個小宮女,鍾靈認出那人,平日是跟在皇貴妃身邊的。

  余英起身相迎,開口問道:「皇上方才去了姑姑宮中,你怎的這會子來了我這裡?」

  那宮女跪倒在地上,哽咽道:「姑娘不知道,昨夜出了大事了!」

  「什麼大事?快起來說!」余英忙迎了上去。

  鍾靈暗道不好,可也不便在這關頭攔了余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那個宮女迎了進來。

  那宮女擦了把淚開口道:「這幾日宮裡一直有風言風語,說當初琳嬪的死和皇貴妃有關,昨兒晚上皇貴妃不知看到了什麼,竟嚇得犯了癔症,傷了王嬤嬤和侍衛後昏了過去,這過了一夜還沒醒,皇上方才已經去了,王嬤嬤叫奴婢來知會姑娘一聲。」

  「竟這樣嚴重?」余英有些詫異,堂堂皇貴妃竟被嚇到犯了癔症,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宮女哽咽了兩聲:「嬤嬤說,祭祀大典在即,皇貴妃如今又昏睡不醒,若是有不懂的,便去問她,但有些事,姑娘還得自己做主才是。」

  「你回去替我謝過嬤嬤。」余英出聲叮囑。

  「那奴婢便先退下了!」宮女小跑著走了出去。

  鍾靈低下頭,做出一副埋頭苦吃的架勢,只當做沒有察覺頭頂的那道視線。

  余英直勾勾的盯著她,沉聲問道:「小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能知道些什麼,我昨日不過去了趟翡翠宮便回來了,今兒也是剛剛才醒,與你一樣,也是剛剛知曉。」

  「你若真的是剛剛知曉,這會子只怕要拉著我一起去翡翠宮了,說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余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顯然不相信她那道說辭。

  鍾靈對待外人總是八面玲瓏,可同餘英在一起待的久了,早就當她當成了自己人,對待自己人她總是不能泰然自若的撒謊。

  輕嘆一聲道:「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些,琳嬪的死和姑姑脫不了干係,這幾日宮中的流言,是憐嬪做的?」

  鍾靈暗想著,可不能叫余英知曉這件事是她做的,於是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好在余英沒有多想,只悠悠嘆了口氣道:「想來一報還一報,姑姑既然做了虧心事,自然是要還的,這件事,我不打算宰管了。」

  鍾靈本來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來勸她放棄,卻不想她這樣輕易便放棄了,微怔了片刻,開口安慰道:「這件事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必自責,即便我們這趟不進宮,憐嬪也遲早要對皇貴妃動手的,如今不過是提前了些罷了。」

  「我知道,只是眼看著姑姑到了這般境地,還是有些不忍罷了,不過有爹爹在,姑父也不會拿她和兩個如何,更何況耘兒是長子,未來的儲君。」余英輕嘆一聲。

  話雖如此,可心結到底難解。

  鍾靈不知如何勸慰,只能開口道:「此番祭祀大典出宮後,我們便不再回來了。」

  「在這裡也待的夠久了!」

  「宮中的事他們還不知情,此番出宮我也不預備告訴他們,余姑娘,我要先斬後奏,去赦雲同他們匯合,你要不要與我同行?」鍾靈對著余英眨了眨眼睛。

  余英笑得無奈:「我說五姑娘,我如今可是上了賊船了,還能有反悔的機會嘛?」

  「自然是沒有,你只能選擇乖乖跟我一起走,或者被我打暈了帶走!」

  二人相視一笑,心下各懷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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