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救下小皇子

  一旁的齊兒不高興了，對著皇貴妃伸出手要她抱，嘴裡嘟囔著：「還有齊兒呢！」

  皇貴妃笑得欣慰，將齊兒抱在了懷裡，淡笑道：「我這一生啊，有你們兄弟兩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郡主，既然二皇子來了，人已經到齊，不如老奴去傳膳？」王嬤嬤彎著腰恭敬道。

  皇貴妃點點頭，將齊兒交到乳母手裡：「且去準備罷，也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了！」

  王嬤嬤應下後便去準備了。

  皇貴妃看向余英笑道：「你也來嘗嘗四方國的東西，我才來時還吃不慣呢，如今待的久了，竟也習以為常了。」

  「我瞧著姑姑這些年都沒變，和我從前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可見這四方國的水土是養人的。」

  「你這張小嘴，當真是甜極了，來日若是許了婆家，定是要討你婆母歡心的！」皇貴妃笑開。

  鍾靈暗想著，她娘已經入土多年，即便余英有這樣的本事那也無用武之地。

  身邊的余英低下頭笑得靦腆，皇貴妃話風一轉，又道：「你還沒有見過皇太后罷？她是個極慈祥的人，定會喜歡你的。」

  鍾靈心下一驚，抬頭看向皇貴妃的神色，暗想著她莫不是存了旁的心思？

  余英倒是沒有多想，只笑道：「我如今在宮中住下，得姑姑照佛，總是有機會見到皇太后的。」

  「這倒也是。」皇貴妃點點頭，將話頭移到旁的事上。

  沒有閒談多久，王嬤嬤便帶著吃食折返回來，和赦雲的吃食可謂是天壤之別。

  赦雲多以湯羹為主，可這四方國卻是以乳製品為主，桌上清一色都是白色，偶爾瞧見別的顏色也大都是肉製品，一點綠色都瞧不見。

  余英和鍾靈對看一眼，余英硬著頭皮拿起筷子，好在廚房做的極講究，一點膻味都嘗不出。

  鍾靈是一點味道也嘗不出來，不過求個飽腹，就著牛乳吃了些肉，便放了筷子。

  偏過頭瞧見齊兒塞了塊點心進了嘴裡，足有他掌心那麼大的點心一整個塞了進去，鍾靈正看的心驚，下一秒，他便張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邊上的宮女正忙著布膳，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他，齊兒個子小，想要去觸他額娘的手卻到底是無能為力。

  千鈞一髮之際，鍾靈站了起來，皇貴妃注意到她，有些慍怒，鍾靈顧不上許多，直奔著齊兒去，一把將人提了過來。

  「沈姑娘！」皇貴妃驚異不已。

  鍾靈將齊兒抱在懷裡，拿起桌上的牛乳往他嘴裡塞去，卻是不起作用，還是憋紅了一張臉。

  周遭的人還不知齊兒被噎住，皇貴妃一張臉已經陰沉下去，可是礙於鍾靈是余英的朋友不好發作，王嬤嬤已經大吼出聲。

  「沈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鍾靈顧不得許多，將人倒了過來，用力拍在齊兒的後背上，只聽得一聲乾嘔，那塊點心已經被他吐了出來。

  鍾靈鬆了口氣，忙將人放下來。

  吐出來的點心還是完整模樣，怨不得將小人噎成了這副模樣。

  齊兒驚魂未定，撲到皇貴妃懷裡啼哭不止，皇貴妃看著地上那塊糕點也是後怕。

  怒斥起身後的宮女：「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五皇子還小，這點心怎能讓他吃下？」

  「娘娘饒命啊！」

  「自去領罰罷，日後這裡也不必你們伺候了！」皇貴妃面上不帶一絲感情。

  底下跪著的人紛紛嚇破了膽，哭喊著哀求起來，王嬤嬤面色一沉。

  「今日好在有沈姑娘在，救下五皇子一命，若是再遲些，五皇子出了什麼事，你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現下竟還有臉在這裡哭嚎，還不快滾下去！」

  走到宮女和乳母的身邊，將人「請」了出去。

  皇貴妃抱著齊兒哄著，對著鍾靈滿臉感激：「今日可真是多虧沈姑娘你了，我方才竟錯怪了沈姑娘，實在是我的不是。」

  「娘娘言重了，我也是剛好瞧見，五皇子無事便好。」

  余英心疼不已，走上前去幫著皇貴妃哄起來：「姑姑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啊，也要叫底下的人好生照顧著才是，今日叫齊兒吃了這樣的苦頭，真是可憐見的。」

  「這些人平日裡懶散便也就罷了，照顧起齊兒來竟也這般懶散，看來是我平日裡對他們太過仁慈了。」皇貴妃大為光火。

  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是驚動了四方國的皇帝，二人不好再久留，尋了個由頭便退下了。

  走到屋外，余英仍是後怕，拉住鍾靈的手。

  「今日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及時發現，只怕齊兒就要凶多吉少了！」

  「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會沒事的。」鍾靈拍了拍她的手背。

  余英點了點頭：「看來姑姑平日裡對待手下人確實太過仁慈了，今日出了這樣大的紕漏，那些宮人是少不得一頓板子了。」

  「怕是不止一頓板子這樣簡單。」鍾靈眸光微閃。

  余英心思單純，不消片刻便忘了此事，拉著鍾靈問她那化名的由來。

  「你那化名姓沈我能理解，出嫁從夫，只是秋娘這兩個字我便不能理解了，你是怎麼想的，給自己起了這樣一個俗氣的名字？」余英面上有嫌棄。

  鍾靈倒也不在意，笑道：「沈字確實是隨夫姓，秋字嘛，是因著我們成親是在秋日裡，而那個娘的典故是因著雷國的風俗，在雷國，女子若是嫁了人，是會被旁人連著小字一起喚的，譬如你，嫁人之後便要被稱作英娘。」

  「英娘？倒是個極好聽的名字。」余英聞言笑開：「如今離開了國公府，我也該起個化名才好。」

  「你不如隨了我哥哥，姓作鍾罷！」鍾靈壓低聲音說罷，飛快的往前跑去。

  余英漲紅了一張臉，跟在她背後做出一副要打她的架勢來。

  二人嬉笑著離開，王嬤嬤也折返回來，彼時皇貴妃已經哄了齊兒睡下，殿內一片死寂。

  王嬤嬤回來時只瞧見皇貴妃孤身一人守在床邊，並未瞧見皇帝的身影，輕輕嘆息一聲，走上前去復命。

  「郡主，那些奴才已經處置過了。」

  「那些賤奴，死不足惜！」皇貴妃冷聲開口，伸手在熟睡的孩子面上拂過，齊兒眼下還掛著淚痕，叫她心疼不已，放慢了手上動作將淚拭去。

  王嬤嬤瞧見她這副模樣疼惜不已，她比誰都清楚這兩個皇子便是主子的性命，如今五皇子出事，可不是在主子心上剜了一刀？

  「皇上怎的也不多待上一會？」王嬤嬤下意識抱怨起來。

  提及丈夫，皇貴妃的面色登時又陰沉了幾分：「不必提他，來倒是來了，瞧見齊兒無事便帶著耘兒走了，好似我是個洪水猛獸。」

  「郡主！您也要服些軟才行，男人大都喜歡女子性子和軟，新晉的那位可不就是這樣的性子。」王嬤嬤苦心規勸。

  皇貴妃聞言只是冷笑：「我在家中時貴為郡主，這場婚事本就是他求來的，如今卻要我放緩姿態？他做夢！」

  語調太過激昂，床上的齊兒腦袋微動了動，皇貴妃馬上放低了語調，俯身拍上齊兒的背脊。

  「我偏不合他心意，他也不敢降了我的位分，我是先帝送來和親的郡主，除了皇后，他一輩子也別想讓旁人越了我去！」

  「郡主的位置自然無人能撼動，只是為了二皇子著想，郡主還是不該同皇上鬧得這樣僵。」

  「又豈是我想要同他置氣？是他嫌我老了，這宮裡年年都有年輕的女子被送進來，我即便改了性子又能如何？終是鬥不過她們！」皇貴妃終是卸下了偽裝，在跟了自己多年的婢女面前哽咽起來。

  王嬤嬤也紅了眼眶，安慰道：「郡主莫怕，老天有眼，這不是送了大小姐來？奴婢瞧著大小姐像極了郡主當年，那日皇上初次瞧見大小姐便移不開視線，想來大小姐比如今正得寵的毓嬪還要年幼兩歲呢！」

  「是了，這不是還有英兒嘛，她正當年，又是我的親侄女，我今日瞧著她那般緊張齊兒，來日若是她膝下無子，定是能與我一起好好照顧齊兒的！」

  淚痕還掛在臉上，唇邊揚起一個古怪的弧度，叫皇貴妃整個的看起來格外猙獰。

  王嬤嬤心下一驚，有些難以置信：「郡主是想要大小姐膝下無子？」

  「來日若是讓她進了宮，自然是要做些手段的，她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難保不會有私心。」

  「可……可大小姐是郡主的親侄女啊，郡主可是最喜歡大小姐了。」王嬤嬤有些遲疑。

  她這些年跟在郡主身邊，幫著她從貴人一步步走到皇貴妃，明里暗裡也做了不少事情，可她動的都是沒有干係的人，如今真要她對余英動手，她當真是有些不忍心的。

  皇貴妃面上一片淡然，緩緩站起身：「人都是會變得，有了利益糾葛，總是要自私些，若是真的叫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反倒是對她不好，來日若是走到那你死我活的關口，我勢必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若是大小姐不願進宮呢？」王嬤嬤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