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挖牆腳
2023-12-22 05:22:48 作者: 粉色甜甜圈
鍾懷寧聞言面色方才緩和了些。
余英笑道:「那感情好,等我的圍脖做好了,也給你送一條去!」
鍾靈點頭應下,拉著沈亦遲走了出去。
營帳內只剩下二人,鍾懷寧自覺失了面子,輕咳兩聲道:「等冬天到了,我給你買一堆紫貂做的衣裳和帽子,誰稀罕他們的。」
余英忍著笑:「那你怎的沒有獵到紫貂?」
「那可不是我獵不到,我原先在家,別說是紫貂了,即便是熊瞎子我也是獵到過的,只是這地方貧瘠,紫貂難得才能見到一隻,我不過分了個神,便叫他鑽了空子獵下了那隻紫貂,若是我回過神來,他定是抓不到的!」
「好,你最有本事了,來日的紫貂你定會射兩隻,一隻給我做帽子一隻給我做衣裳。」余英耐心哄著他。
卻叫鍾懷寧忍不住跳腳:「英兒,我當真能獵到紫貂,你是不是不信?」
「你瞧瞧你這副模樣,當真是像極了我那弟弟。」余英笑開。
鍾懷寧正要反駁,余英卻伸出手替他解開盤扣,脫下他身上染了灰的袍子,鍾懷寧面上一紅,到了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營帳外,沈亦遲生了把火,將處理乾淨的兔子和紫貂都放到了火上,鍾靈替他撒上了一把鹽,剛烤上便有暗衛朝這邊走來,跪倒在沈亦遲面前,遞上一封密信:「殿下,這是北邊傳來的密信。」
留下信後,暗衛消失在他們視野之中,鍾靈看了眼密信上的火戳,開口問道:「北邊也有你的眼線?」
北邊是蠻荒之地,別說皇帝了,就連個首領都沒有,沈亦遲能收到北邊的信,可謂是手眼通天了。
「你可還記得璇璣閣?」沈亦遲動手打開信上的火戳。
鍾靈點點頭,她又怎會忘了呢,在繁木的手上可是吃過不少暗虧。
「繁木這些年結了不少仇家,左護法與我聯手對付她,挖空了璇璣閣大半的勢力,她這些年在江湖上樹敵太多,牆倒眾人推,我們不過稍動了些心思,她便萬劫不復了,左護法感激於我,所以如今璇璣閣我也能說得上話,這封信,便是璇璣閣送來的。」
鍾靈心下一沉:「你做了這樣大的事,為何我一點都不知情?」
「是在你走後,我不知你的下落,走投無路之下便想到了璇璣閣。」
鍾靈咬了咬唇瓣,當初她下落不明,他在這關頭對璇璣閣動手,彼時他的情緒她實在不能意會。
沈亦遲給手裡的肉均勻的刷上油,是再尋常不過的舉動,卻叫他做出一股超凡脫俗的味道來。
刷好油後,對著鍾靈伸出手,示意她將椒鹽撒上,鍾靈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正低頭撒鹽,又聽見沈亦遲道:「各地都有璇璣閣的人手,挖空了璇璣閣便能得到你的消息,我那時什麼也顧不上了,便對繁木下了狠手,半點後路也沒給她留,所以靈兒,我不會再給有心人機會了,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了。」
鍾靈鼻子一酸,仰頭看向他:「你不必費心找我,若是沒有我的消息,你便在原地等著,我也會來找你,你也知我非你不可。」
「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麼都是甘願的。」沈亦遲笑開。
放下手裡的肉,打開了那封密信,看完之後,忽然沉默了,鍾靈不知信上的內容,將手裡的烤肉翻了一面,出聲問道:「信上說什麼?」
她實在是好奇,北邊有什麼勢力會給沈亦遲來信。
沈亦遲沉聲道:「此事,與赦雲有關。」
「赦雲的事?那你更該同我說說。」鍾靈停下手裡動作,安心等著沈亦遲開口。
沈亦遲眉心微蹙:「我記得當初,赦雲的先帝病逝,攝政王趁亂逼宮,是你帶著新帝母子逃了出來,救他們於水深火熱。」
鍾靈想起往事來,她那時也不過是個孩子,比陸朝歌大不了幾歲,便敢拿著劍同那些叛軍對立,想來那句話說的果然不假,富貴險中求。
鍾靈輕笑一聲,點了點頭道:「此事同攝政王又有什麼關係?」
「這位攝政王死在了宮變那天,可卻留下了一位遺腹子,出事後他這位夫人便逃去了北邊,生下了這個孩子,如今這位夫人借著這孩子是攝政王唯一血脈的由頭想要捲土重來,這封信,便是她寄來的,想要與我們合作,共同對抗赦雲!」
鍾靈輕點了點頭:「倒是位傳奇的女子,丈夫都沒了還能有這番作為,叫人敬佩。」
沈亦遲哭笑不得:「那麼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鍾靈抬眼看他。
沈亦遲暗暗攥緊十指,沉聲道:「我知道你與陸朝歌是自幼長大的情誼,皇權之爭便是你死我活,你若不願,我便回絕了這位夫人。」
「為何不願?當初確實是我救下了他們母子,我那時年幼,隨著爹爹進宮悼念,卻遇上了宮變,叛軍打到了城外,爹爹自顧不暇,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抽了劍單槍匹馬去了後宮,救下了陸朝歌和太后,可後來,你可知他們是如何回報我的?陸朝歌背著我大肆侵略,事情敗露之後,太后將我關入了天牢,他們是真的想要我的性命,還想要我三哥去替他們送死,阿遲,這樣的情誼我寧願不要,這些年過去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阿蠻了,我也不是當初那個鐘靈,所以,此事便應下罷,赦雲不是非他陸朝歌不可,這不是還有個姓陸的嘛。」
鍾靈語氣淡然,沈亦遲不由笑開,心頭的那點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的姑娘同旁人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如今還是那人的掛名皇后,他已經不快很久,只是從不表現,如今看來,倒是他小心眼了,他的姑娘滿心滿眼的都是他,世上實在是沒有比這更讓人歡喜的事了。
鍾靈出聲提醒沈亦遲刷油,抬眼瞧見他面上的笑容,開口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高興罷了!」沈亦遲將油刷上。
那邊營帳里,鍾懷寧風風火火的闖了出來,面上帶著驚恐。
「小五,出事了!赦雲出事了!」
鍾靈和沈亦遲對望一眼,問道:「然後呢?」
「你便是這個反應?」鍾懷寧走到沈亦遲身邊坐下。
鍾靈於是問道:「出了何事?」
「你斷斷想不到,當初的攝政王竟然還有個遺腹子,如今生活在北邊,他母親統領了北邊的遊牧民族,如今時機成熟,他們要起兵謀反了,我與英兒商議過,這幾日便回去!」
兔子烤熟了,鍾靈拽下一條腿遞給余英。
鍾懷寧瞪大了嘴巴看她:「你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都這關頭了,你還能吃得下東西?」
鍾靈抬眼看他:「不是不在乎,而是我們的消息稍微比三哥你的快上一些。」
鍾懷寧看向沈亦遲:「此事你們都知道了?」
「也是剛剛知曉。」
鍾靈看向余英,安慰道:「你莫要擔心,方才來信的便是那位夫人,她想要與我們合作,共同出兵赦雲,此番勝負難說,但我能同你保證,不論如何,我會保國公府安然無恙,所以你和我三哥也不必費心跑上這一趟,只消去往太平地方等著便是。」
余英點點頭,稍稍放了心:「得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鍾懷寧追問道:「那小五,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究竟是否要答應這位夫人?還是出兵援助皇上?」
「不出!」鍾靈答的乾脆。
鍾懷寧愣住了:「你不用仔細考慮一番嘛?」
「不必考慮了,我用心守護赦雲,不是叫陸朝歌暗算我一手,等國力強盛之際大肆侵略的,他既然做了,那我便與他恩斷義絕了,此番便叫他們斗上一斗,勝者為王,他為君不仁,那便換個皇帝。」
鍾懷寧看著面前神色淡漠的妹妹,默默咽了咽口水,他當初原是有機會殺了陸朝歌的,可到底是顧念著多年情誼,斷了那個念頭,想來那時若是換了小五,只怕早就了結了陸朝歌的性命了罷,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打起仗來,最受苦的便是百姓,陸朝歌野心勃勃,有他在一日戰事便不會休止,為今之計,只有讓他戰敗,或者,換下他這個皇帝。」鍾靈悠悠開口。
余英嘆道:「世人都道你殺人不眨眼,卻不想你才是最俠肝義膽之人。」
「你說錯了,我才不是俠肝義膽,只是陸朝歌多方搜尋我的下落,我這是為了自己,要趕在他之前下手才是。」鍾靈沖她眨眨眼睛。
烤肉散發出香氣,已經熟透了,沈亦遲停了手,看向鍾懷寧:「信上說,他們已經從北邊啟程去往赦雲,算算時日,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我預備明日啟程去往赦雲同他們匯合,靈兒還要勞煩兄長多多照顧。」
鍾靈手上動作一頓:「你是要丟下我?」
「靈兒,此番路途遙遠,你還未出月子,如何能跟著我舟車勞頓?況且,我已經失去你兩次了。」
「你當初說過,你我共進退,我也不是足不出戶的大家千金,如何便要旁人照顧了?」鍾靈眸中染上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