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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執念已深

2023-12-22 05:22:48 作者: 粉色甜甜圈
  隨即鬆開手,看著高欣兒如斷線風箏般重重倒在地上,輕嘆著搖了搖頭道:「瞧瞧你,若是聽話些,何至於這般下場?」

  高欣兒掐住自己的喉嚨,不住的乾嘔著,不多時,便慢慢失了力氣,連意識都開始渙散了。

  藤珪背過身對著帳外喊到:「來人!」

  有侍衛提刀走了進來,看清這一幕只愣了愣,便移開了視線,彎腰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找個軍醫來替她診治!」

  「是!」

  侍衛退了下去,藤珪復又轉身看向高欣兒,唇邊緩緩揚起一抹笑,喃喃道:「你如今用處大了,可不能死呢!」

  若是早早能料到會有今日,當初便留下她在自己後宮了,左不過是個女人,最是沒有腦子,寵愛一番之後便會對你死心塌地了,當初叫她死心塌地了,如今說不準會心甘情願的替自己辦事呢!

  藤珪拿出一方帕子,細細擦拭著手上的污漬,半晌,回過頭,對著一旁麻木立著的高欣兒招了招手。

  高欣兒十分乖覺的站了過來,藤珪看著她滿臉是血還要賣力討好自己的表情,高聲笑開,果然赦雲的女子都下賤。

  伸手拿起高欣兒的手,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高欣兒面上沒什麼表情,也不反抗,不多時,藤珪便覺得興致寥寥,鬆開了手。

  吳易恰在此時回來,在營帳外賠笑道:「陛下,到飯店了,您可要用些東西?」

  「進來罷!」藤珪淡淡開口。

  吳易應著,端著食盒走了進來,看見高欣兒的模樣,心下也隱隱犯怵,卻還是壓下疑惑沒有多問,將飯食在藤珪面前一字排開。

  藤珪拿起筷子,頭也不抬,只淡淡道:「給她安排個去處,好好伺候著,可別讓人死了!」

  「唉!」吳易應著。

  有侍衛走進殿內,身上還帶著些雨水,吳易牽著高欣兒,分神問道:「外頭下雨了?」

  「下的還不小呢,內官可要記得打傘!」

  寒暄之後,吳易帶著高欣兒走了出去。

  侍衛對著藤珪行了個禮道:「陛下,臣請示下,何時攻打雪靈?」

  心裡頭也有些沒底,如今那位女戰神在雪靈,也不知陛下還要不要繼續攻打雪靈。

  忐忑不安的等了片刻,聽見藤珪開口道:「打,自然要打,今夜便進攻!」

  那侍衛有些微怔,抬頭看向藤珪,看見對方唇邊那一抹陰邪的笑:「左右咱們有蠱,她折在我手上一次,第二次自然也不能倖免!」

  「是!」侍衛領了命,退了下去。

  秋天多陰雨,這場雨一直延綿到星月國邊境,下了雨的午後總是惹人犯困。

  行宮窗台前,玉致放下筆,靜看著窗外的雨打芭蕉。

  有宮女走了進來,呈上一碗茶水,看見玉致只手撐頭的模樣,心下沒由來的一跳,又猛地想起不久前有個試圖勾引聖上的宮女的下場,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玉致端起那杯茶,淡淡道:「這場雨下的可真是毫無徵兆!」

  宮女愣了愣,正打算開口,玉致又放下了茶水,低頭批閱起奏摺來。

  他似乎生來孤寂,周遭也不需要人陪,即便是當初百般寵溺的貴妃,自迎進宮後,便也一直冷著。

  宮女正在愣神,殿外忽然響起一道聲音:「皇上,臣鄭雲求見!」

  「宣他進來罷!」玉致淡淡開口,手上動作未停。

  宮女點頭退了下去,不多時,迎了個鄭雲進來,還是從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是皮膚似乎黑了些,說起話來還是一樣的中氣十足。

  玉致放下筆,淡淡道:「給鄭統領看茶賜坐!」

  宮女領命下去沏茶了,殿內剩下表兄弟二人,鄭雲便連面上的恭敬也不維繫了,像個猴兒般在躺椅上攤下,咂嘴道:「我說表哥,你這是什麼毛病,當初在家時便不喜歡用太監,現下做了星月的皇帝還是這樣,你這諾大的寢殿只有那麼一個小丫鬟伺候豈不是要忙壞人家了嘛?」

  「你若是閒的慌,便由你來替我打掃寢宮!」玉致淡淡出聲。

  鄭雲面上笑意僵了僵,趕忙住了口,悻悻道:「瞧我,慣是話多!」

  玉致撇了他一眼:「你不是嫌這宮裡太拘束不願來嘛,今日怎的又來了?」

  「那你猜一猜,弟弟今日給你帶什麼好消息了!」鄭雲坐直了身子,面上隱隱帶著興奮。

  身側軒窗有雨點零星濺到玉致臉上,玉致滿不在乎的抬手擦去,只靜靜的看著鄭雲,並不言語。

  鄭雲自討了個沒趣,乾咳兩聲道:「你實在是無趣的緊!」

  「說!」玉致移開視線,拿著硃砂筆蘸了些紅墨,還未提筆,又聽見鄭雲興奮道。

  「我這次往西去了,還真叫我打聽到了些東西,咱們都以為鍾靈死了,可人家現下就在雪靈活的好好的呢!」

  手上一顫,紅墨在奏章上印了朵紅梅,玉致再不復淡然,凝神看向鄭云:「你說什麼?」

  鄭雲又道了一遍:「鍾靈!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赦雲鍾靈,她沒死!」

  玉致站了起來,也不管硃砂冉髒了他的衣袍,顫著聲音道:「她果真沒死?」

  「沒死,千真萬確!有人瞧見那把碧玉劍了!」

  劍在人在,更何況碧玉劍認主,斷不會錯。

  玉致腳下無力,靠著椅背堪堪站定,宮女恰端著茶進來,瞧見玉致面上的笑意,不由一愣,她在御前侍奉這樣久了,哪裡見過聖上笑過,今日這太陽果然是打西邊出來了。

  鄭雲悄悄對著那宮女比劃,示意她快些出去,宮女愣了半晌,才總算反應過來,放下茶便退了下去。

  外面陰雨連綿,屋子裡卻慢慢亮堂起來,鄭雲嘆道:「有多久沒瞧見你這樣歡喜了?」

  玉致沒有搭腔,看著奏摺上的那點紅墨,還饒有興致的添了幾筆。

  鄭雲又自顧自道:「她就那樣好?值得你掛念這樣久?」

  他想,這個堂兄當真是魔怔了,哪有一個男子為了個女子這樣魂不守舍的,當初他以為玉致不過一時興起,如今看來,怕是當初就有了苗頭了。

  到底是沒能忍住,訓誡起來:「這世上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偏偏你為了她,放著後宮不去,可憐那貴妃獨守空房那樣久!」

  「安喬元也不過是為了籠絡自己的勢力,若真的寵幸了她,讓她生了兒子,我這個外姓皇帝就要被擠下去了!」玉致總算開口說了一句話。

  鄭雲微愣,抬頭看他:「當真只是為了這個嘛?」

  「鄭雲,你今日來的太久了。」玉致放下筆,淡淡望去,眸子裡燃著點點星光,再不復當初死寂。

  鄭雲忽然來了氣,站起身來道:「若不是怕你意志消沉,我定是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的!」

  說罷正要往外走,又聽見玉致開口道:「你去問問,她在雪靈國做什麼,再帶些人手過去,悄無聲息將她帶來!」

  鄭雲氣的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指著玉致罵道:「我看你真的是魔怔了!」

  殿門被他撞的發出一聲悶響,玉致卻輕笑開,魔怔?他早便瘋了,本是要利用她,如今心愿達成,卻步步深陷至此,他小半生運籌帷幄,到底是滿盤皆輸。

  這一次我便不顧你意願,也要將你留在我身邊了。

  眼前又浮現那女子靈動的模樣,他陷在這場緣分里,只怕到死都不能想開。

  千里外。

  雪靈國,鍾靈惡狠狠的打了個噴嚏,大喜趕忙遞了件披風上去,卻被沈亦遲毫不留情的甩開,遞了自己的上去。

  大喜頗有些委屈的將斗篷撿了起來,蹲到一邊去了。

  鍾父輕咳兩聲道:「今日叫你們來,其實是有要事相商!」

  鍾父鮮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候,上次這副模樣還是要同鍾靈商議讓他雲遊四海,鍾靈不由膽怯起來,唯恐他爹又要去雲遊四海,小心翼翼道:「爹爹有何事要商議?如今赤炎來犯在即,怕是離不了人手,爹爹即便是想要雲遊四海,也得再等等才是!」

  鍾父面色略有些不自然,又忍了忍,方才開口道:「為父今日是想要找你們商議你們的婚事的!」

  「婚事?」鍾靈一直呆住。

  沈亦遲眼底染笑,看向鍾靈道:「此事還是要問問靈兒的意思!」

  「她能有什麼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她兩個姐姐都是十五歲出閣,再過上些時日,她便十七了!」鍾父有些惱怒。

  從前同鍾靈商議此事時,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今日他定要將此事定下不可!

  只是這會子鍾靈還沒言語,蹲在地上的大喜便先興奮起來,拍著手叫好道:「爹爹和娘親要成親了嘛?」

  「閉嘴!」鍾父正惱火,怒不可遏的訓斥道。

  大喜又委委屈屈的收了聲,仍眼巴巴的看著三人,鍾靈終是忍無可忍,叫來軍師將他拖了出去。

  「此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鍾父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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