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入皇城
2023-12-22 05:22:48 作者: 粉色甜甜圈
縣令咽了咽口水,賠笑著迎了上去。
「大人,是什麼瘋把您給吹來了?」
「石驚天人在何處?」那人的視線在樓內掃過。
縣令忙叫人將石驚天帶了出來,指著鍾靈的方向開口道:「石家鹽鋪近日來了伙賊人,無惡不作,屬下正欲逮捕,大人來的正好,可協助小人捉拿這二人歸案!」
月娘拉了拉鍾靈的衣袖「爺只管放心,牢獄裡月娘有位故人,月娘定會囑託他好生照顧二位,定不叫二位爺吃半點苦頭!」
鍾靈摸了把她的臉:「你倒是有情有義!」
縣令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氣急敗壞道:「罔顧國法!目中無人,你這賊人真真是該死!」
「來人,將他們拿下!」黑紗覆面那人也發了話。
這下,當真是插翅難逃了,好在,他們也未打算逃。
鍾靈笑道:「這位大人怎可只聽這位縣令的片面之詞,你不若問問石驚天,石大老爺!」
他此番也正是為了石家鹽鋪而來,石驚天自然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將石驚天帶來!」黑衣人伸手抓了把椅子到身前,堪堪坐定,便有人帶著石驚天來到他面前。
石驚天跪在地上便開口道:「大人,小人罪該萬死,萬不該和縣令同流合污,流放了先縣令一家,還賺了許多黑心錢,小人如今知道錯了,願意將石家鹽鋪送還給縣令的公子,只求大人饒小人一條性命!」
一旁的縣令嚇得也跪了下來。
「小人實在不知情啊,想來石驚天今日定是昏了頭了,才說出這些胡話,請大人給小人幾天時間,小人一定查明此事,給大人一個交待!」縣令再沒了方才那囂張的氣焰,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鍾靈和沈亦遲對看一眼,從二樓將一本帳簿扔了下去。
「是不是胡言亂語,大人看過這個便知!」
人會說謊,可這帳簿上白紙黑字記下的流水帳不會。
黑衣人伸手接過帳簿,翻閱之後,臉色陰沉的厲害,縣令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對上他的眼神,嚇得立馬又低下頭。
黑衣人將帳簿猛地摔了過去。
「你可真是好得很吶!」
說罷,站直身子,視線落在鍾靈身上,冷冷開口:「把他們都給我帶回去!好好查問!」
「是!」
怎麼著也得給這位大人些許面子,鍾靈由著將她架下了樓,帶去了縣令府中。
縣令府比之石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後院雕梁畫柱,黑衣人冷笑一聲。
「縣令大人府上可真是氣派啊,只怕當今聖上也不敢如此招搖!」
「大人饒命啊大人,小人罪該萬死,只是這府邸,實在不是小人修的,而是當初的縣令……」
「縣令爺該不會是想說,這府邸是當初的縣令修的罷?先頭那位一去數十載,你這院落陳設如此新,看起來倒不像是十年前的手筆。」沈亦遲譏笑出聲。
鍾靈在一旁沉聲道:「我爹一聲清廉,我走時府上還不是如今這樣子,縣老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是不小啊!」
說罷,扭頭看向那黑衣人:「大人明察秋毫,想來定能還我爹一個公道!」
「閉嘴!」身後的侍衛猛地抬腳踹在鍾靈身上,鍾靈猝不及防,正中她右腿,往前踉蹌了幾步,只聽見身後那人叫囂道:「在大人面前也敢造次!」
鍾靈倒是不覺有什麼,他那一腳雖然重,可沒有傷筋動骨,站直身子,便見沈亦遲掙開束縛,一腳將那動手的侍衛踹出老遠。
偏他神色自若,好似不曾做錯什麼,淡定的轉身看向那黑衣人:「我不是雪靈國的人,按理說,也不歸你們管!」
這話太過囂張,惹了眾怒,一眾侍衛怒吼著朝他撲來,鍾靈也掙脫了束縛,伸手搭在沈亦遲肩上,帶著他蹲了下來,劍身擦著那些人發梢而過,帶著碎發回到鍾靈手上,一行人被嚇住,手中的劍也順勢落在地上。
好快的劍,竟都沒能看清她是何時出招的,方才再進一步,此刻他們便要身首異處了。
「大人,我們無意為敵,有些話,還要私下說給大人你聽!」鍾靈面上掛著笑,碧玉劍在她手中泛著寒光。
黑衣人微眯了眯眼睛,對著近旁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心下一沉,忙出言勸道:「大人,萬萬不可啊,這二人不知是什麼來頭,若是想對大人不利,該如何是好?」
「無礙!」黑衣人推開那侍衛,伸手解開了面上黑紗。
黑紗底下的一張臉上布滿傷痕,數腮邊那一條最為猙獰,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蜈蚣,疤痕密布,看不出他本來樣貌。
侍衛見狀,壓下心頭的話,帶著那縣令和石驚天退下了,假山旁只剩下三個人。
「在下葛衡,御前帶刀侍衛,從三品。」葛衡扔了手裡的劍。
鍾靈微眯了眯眼睛:「你就不怕待會動起手來打不過我們?」
「閣下身手了得,即便我拿著劍,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既如此,又何必拿劍呢?」
說罷,抬眼看向二人:「以二位的身手,若是想走,方才在花樓便可一走了之,可你們一路跟著我來到此處,想來,是有事要告知罷?」
「想來大人這次來,也是為的鹽鋪的事。」沈亦遲淡淡出聲。
葛衡聞言笑開:「鹽鋪之事非同小可,陛下的意思是讓石驚天插手官鹽,他手上的銀子足夠解雪靈國燃眉之急,可若是他死了,倒也正合陛下的心意,將銀子收入囊中便是,那麼閣下猜一猜,我此番,是為何而來?」
鍾靈輕嘆一聲,看來古話說的不錯,多行不義必自斃,即便他們不出手,石驚天也活不了幾日了。
「此事便要看你們陛下的意思了,他是想要坐吃山空,還是想要源源不斷的銀子,和一位盟友了!」沈亦遲抬眼看他。
葛衡眸色微沉:「敢問閣下是?」
「夏凌,沈亦遲!」
葛衡驚了驚,定神道:「雪靈國想來不愛多管閒事,這本是你與夏凌陛下的恩怨,沒有讓別國插手的道理!」
沈亦遲嗤笑一聲,開口道:「沈天御容不下我,同樣也容不下雪靈國,你以為,他能忍到幾時?」
「此事與你無關!」葛衡雖說的斬釘截鐵,但眼中到底還是帶上了一絲猶豫。
沈亦遲又趁熱打鐵道:「石驚天作惡多端,漠都人心存不滿多時,若是鹽鋪落入小少爺的手中,定會有另一番局面,有了鹽鋪和我的支持,雪靈國如虎添翼,即便是赦雲和夏凌聯手,也不足為懼!」
葛衡眸色如炬,半晌沒有言語,沈亦遲淡笑道:「大人一時不能決定也無礙,我們現下便住在石家鹽鋪,待大人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們便是,鄙人,恭候大駕!」
說罷,拉著鍾靈大步走了出去。
暗處藏著的侍衛欲追,卻被葛衡喝停:「回去!」
「大人,那可是夏凌多方追殺的人物!」手下心有不甘。
葛衡不禁冷笑:「你也知夏凌多方追殺,他們都拿他束手無策,你又能拿他如何?」
除之後快不是上上之策,能拉到自己這方才是良計。
回去的路上路過春花樓,鍾靈有些意猶未盡。
「月娘的手,可真滑吖!」
話剛說完,頭頂便挨了重重一下,鍾靈捂著腦袋看向施暴者,偏他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冷笑道:「你再去一趟試試!」
鍾靈暗想著,試試便試試。
於是第二日晚膳後,她又偷摸著來了春花樓,彼時春花樓還未開張,可月娘給她開了後門,老鴇喜笑顏開的迎著她上了二樓。
月娘倚在美人榻上,媚眼如絲。
「爺又來了,怎麼?昨兒個那皇城來的大人,降不住您?」
「能降得住我的,自然只有月娘你!」鍾靈笑著湊到她面前。
在月娘面前的食盒裡抓了一把果脯,毫不客氣的往自己嘴裡塞。
月娘忍不住嗔怪道:「這果脯可是月娘拿私房錢買的,爺怎可搶月娘的吃食?」
「瞧你這副小氣的模樣,等下次我給你提一斤來!」鍾靈回身塞了一粒果脯到月娘嘴裡。
月娘嬌笑著輕拍了拍鍾靈的肩膀:「那爺可要說話算話!」
「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二人正調笑著,門外來了個丫頭,慌裡慌張道:「姑娘,那黎公子,又來了!」
月娘面上笑意僵住:「他又來做什麼?不知道我房中有貴客嘛?還不快將人給回了?」
鍾靈來了幾分興致,撐起身子看著他們:「這位黎公子又是什麼來頭?」
「不過是一位紈絝子弟罷了,不能與爺相提並論!」月娘衝著她拋了個媚眼。
鍾靈笑開:「你這話說的不對,要知道,爺實則也是個紈絝子弟,最大的愛好便是遊手好閒!」
房門被人猛地推開,走進來一個凶神惡煞的華服公子,這公子身形消瘦,眼眶凹陷下去,印堂正中泛著黑氣,看起來命不久矣。
搖搖晃晃沖了進來,一巴掌打在月娘臉上,打的人踉蹌幾步,跌倒在地上,他仍不滿意,嘴裡罵罵咧咧道:「小婊子,老子日日來看你,你找了個姘頭便編排老子,老子今日非得扒了你的皮!」
說完,又是一巴掌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