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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故人嘆

2023-12-22 05:22:48 作者: 粉色甜甜圈
  鍾懷寧依稀記得面前這個人,救她回來的時候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比如今這副鬼樣子強的多,皺了皺眉頭,看向洛羽凌:「她怎麼了?」

  「這……大約……」支吾了良久。

  「是誤會,不過你妹妹的出走,和她脫不了干係!」宮沫兒替他回答。

  鍾懷寧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鍾家的人最是護短,如今他知道周蓮將鍾靈氣走,對她有諸多不滿,如今多少人對小五虎視眈眈,在這個緊要關頭她孤身一人離開了,豈不是在害她?

  沈亦遲不曾看她一眼,翻身上了馬,乾脆利落的舉動叫周蓮心中泛起陣陣苦澀。

  「你就這樣不待見我?」

  「走罷!」沈亦遲目光飄遠,到底是沒有理會她。

  周蓮睜大眼睛,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盯著沈亦遲的背影,惡狠狠道。

  「你想要擺脫我,我偏不要,我要讓你永遠記得,我是因你而死,即便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手腕暗暗用力,眼看就要劃破經脈,洛羽凌飛快的扔出一根銀針,銀針刺入她手腕,周蓮悶哼一聲,手上沒了力氣,匕首應聲而落。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又極快的動手將她敲暈,看著倒在地上形容枯槁的女子,洛羽凌只覺毛骨悚然。

  「這女子未免也太偏執!」

  沈亦遲掃了一眼,眸中帶著不耐,他沒有那樣好的耐心容忍她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

  正前方,沈暗急匆匆趕了回來,跪倒在沈亦遲面前。

  「主子,不好了,鍾姑娘她被陸朝歌的人帶走了!」

  「什麼?」鍾懷寧臉色大變。

  反應過來之後,出手惡狠狠的揪住馬上人的衣領,揮拳往他面上砸去:「你瞧瞧你做的好事,她負氣出走,你為何不攔住她?」

  力道之大,震的馬上人幾欲坐不穩,洛羽凌皺著眉頭看向沈亦遲被打的地方,鍾懷寧沒有收力,下手實在重了些。

  沈亦遲偏著頭,是啊,他怎的就不去追呢,即便知曉她性子倔強,也該追上去才是。

  他想著他騎馬,不日就能追上她,到那時她氣也消了,也能聽得進他說的話,可他怎麼就沒想到……

  沈亦遲抬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又是一巴掌打在臉上,洛羽凌趕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阿遲,當務之急是去赦雲將她救出來,鍾靈她聰明過人,定不會白白受人欺負!」

  「這筆帳,日後再找你清算!」鍾懷寧冷冷開口,翻身上了馬,揚鞭策馬,不過轉瞬,便已消失在眼前。

  沈亦遲攥緊韁繩,正欲跟上,沈暗提起劍,陰沉的看著倒地不醒的周蓮。

  「主子,可要殺了她?」

  事情因她而起,若非如此 又怎會橫生意外。

  「是靈兒救了她性命,暫且放她一馬!」沈亦遲頭也不回,揚鞭追著鍾懷寧而去。

  鍾靈只覺得自己這些時日陷在一場醒不來的夢裡,每次將醒未醒,總會被人餵下一些東西,她使不上力氣,只得自暴自棄。

  這一日半夢半醒,總算沒人給她餵些奇奇怪怪的藥。

  掙扎著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金黃。

  鍾靈動了動肢體,多日不施展,有些遲鈍。

  身邊響起一道空靈的聲音:「醒了?」

  鍾靈僵硬的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隻刻在樑上盤旋的龍,半眯著眼睛,爪牙鋒利,似乎隨時能劃破她的喉嚨。

  鍾靈低下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想不到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陸朝歌將視線從桌前移開,看著殿下相識多年的故友,眸中晦暗不明。

  「朕沒想過處置鍾家。」

  鍾靈抬頭看他,熟悉的眉眼,眸子裡的神采奕奕不知何時消失的只剩陰沉。

  明明五官都是從前的模樣,可拼湊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陌生。

  鍾靈有些懷念小時候拉著她衣角尋求庇護的阿蠻,長大真是個深沉的詞,瞧瞧,如今都會在她面前自稱朕了。

  「不是你要處置鍾家,是鍾家不想跟著你幹了,阿蠻!」

  聽見熟悉的稱呼,陸朝歌身子陡然僵住,只有思苒和鍾靈會叫他阿蠻。

  真是貼心又疏離的稱呼。

  「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朕?」

  鍾靈冷笑兩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陸朝歌扶著龍椅站直身子,眼眶通紅,像是一個執念已深,無藥可救的賭徒。

  「她可有留下話給我?」

  鍾靈靜靜看他,自多年前那場宮變之後,她似乎再沒瞧過他如此惶恐的樣子。

  陸朝歌踉蹌著從正堂走了下來,似乎一定要問個明白。

  鍾靈別開臉,定定看向宮外那顆榆樹,榆樹過了花期,滿目瘡痍,從前他們三人最愛在那樹下偷食御膳房偷出來的點心,如今物是人非,從前做點心的人不在了,笑著替她擦嘴的人也不在了。

  「她已經死了,在你我眼前,你對她做的那些善或惡,也都是往事了,有沒有話留給你又有什麼關係,總歸她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陸朝歌嘶吼著衝上來抓住她的肩膀,鍾靈第一次同他離得這樣近,幾乎能瞧見他面上鬍渣。

  也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看清面前這個人,他是幼時的阿蠻,還是如今的陸朝歌。

  「她沒有死,她沒有,她只是不肯原諒我罷了,總有一日,我會同她說明白的……」

  他是要同她說明白的,他並非要讓她當擋箭牌,只是朝中老臣迂腐,定然要阻攔他御駕親征,他原想著大獲全勝後便還她清白,他還要立她為皇后,可她怎麼說走就走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雙手無力的垂下,鍾靈忽然笑開,人都走了,這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陸朝歌,她到死都以為,去母留子是你的意思。」

  是了,若非絕望到極點,她又怎麼會在他面前自刎?

  思苒……

  陸朝歌跪倒在地上,血紅的一雙眼睛空洞無神,鍾靈擊垮他心頭最後一絲期盼,緩緩道:「你若是得空,便去趟城北後山,我替她選了塊採光好的地方,想來如今草木都長起來了,有花鳥蝴蝶做伴,她定不會孤單。」

  鍾靈說罷,堪堪轉身,聽得身後一聲悶響,到底是克制住了,沒有轉身。

  身後人忽然發問:「你是不是也恨我?」

  恨?興許吧,她為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到頭來他瞞著自己,綁著他哥哥犯險,他哥哥身上那一劍,可是落得了一輩子的毛病。

  鍾靈沒有做聲,木木的往外走,可她當然走不出去,王蕭帶著人攔在門外,看著她,似乎有些遲疑。

  鍾靈沖他咧嘴笑了笑,上次都承了他的情,這一次委實不該再叫他為難,鍾靈盤算著待會是該體面的主動跟他們走呢,還是狼狽的被拖下去?實在是為難。

  身後傳來陸朝歌陰冷的聲音:「罪犯鍾靈,欺上瞞下,壓入天牢,非召不得出!」

  是天牢啊,鍾靈暗想。

  平日裡或有得力臣子犯事,去的都是宗人府,她如今可真是得他重視,竟壓她去天牢。

  阿蠻啊,她想,如今自己是恨上他了,她平生最怕的,便是黑啊,所以即便大夏天宿在荒野,也要在睡前生一把火,你如今送我去天牢,可是將你我之間那最後一點情分給磨掉了。

  鍾靈念著王蕭身上的傷,沒有同他動手,十分配合的由著他將自己壓了出去。

  天牢外,王蕭似乎欲言又止,鍾靈理解他的難處,畢竟他如今上有老下有小,可謂身家性命都被陸朝歌攥在手裡,於是沖他露出一抹微笑,寬慰道:「不過是去天牢,又不是要我的命。」

  「師父放心,我已經打過招呼,天牢里的都是從前兄弟,不會為難你。」

  鍾靈想,她都來天牢了,還會怕被欺負不成?正要轉身往裡走,又聽見王蕭開口。

  「師父,此番星月國打到一半橫生枝節,只怕攻陷無望,我瞧著殿下如今也沒了當初的勢頭,總有一日,他會想明白的!」

  這是在勸自己懸崖勒馬,再回赦雲?這位徒弟可真是天真。

  鍾靈頭也不回,意味深長道:「王蕭,我從前教你大丈夫要忠君愛國,可若是盲目聽從,便是愚忠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王蕭在原地站了良久,方才回過神,對著身邊的親信冷聲道:「今日聽到的,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

  「是!」

  鍾靈自顧自的往前走,眼角似乎有濕潤落下,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抬頭將餘下的淚憋了回去。

  明白是一回事,可真的放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在赦雲待了十六年,信仰說塌就塌,發小說翻臉就翻臉,相好的說變心就變心,奶奶的,真是倒霉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

  鍾靈惡狠狠推開面前的一扇門,面目猙獰的在亂草鋪成的床鋪上坐了下去。

  明明是囚犯,卻叫一眾看管她的人忌憚不已,拿著鑰匙的獄史哆哆嗦嗦的關上了門,天牢內一片死寂,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鍾靈在自己的呼吸聲中暗想,上次來,她帶走了一位老朋友,這一次,老朋友不在了,也沒人能護著她了,世事無常,大抵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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