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天罡正道

  楚芸清看著那兩人茫然的神情，心中隱隱覺得有些逗趣。忙點了點頭，隱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集天地之正氣，行浩瀚強勁之作風。雖是避世，卻不怕事！」

  「這……聽著，似乎不像是什麼歪魔邪道，只是……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呢？」雀姐兒有些納悶的喃喃自語的說著。

  傅一塵擰眉想了想，解釋道：「楚姑娘不是說……天罡正道乃稟從隱藏避世修行之道嗎？外人不知……也應是正常！」

  經傅一塵這麼一提醒，雀姐兒這才恍然想起楚芸清先前說的話。「嗯！」雀姐兒悶應了一聲，瞥了眼楚芸清沒再多說什麼。

  看著雀姐兒對她終於少了些敵意，楚芸清這才緩緩鬆了口氣。被人懷疑誤會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空中漂浮的鬼火，安靜的在楚芸清的四周飄飛著。傅一塵與雀姐兒兩人，依舊是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皆是不敢貿然朝她走過去。

  楚芸清看著他們二人依舊是畏懼緊張的模樣，抬腳上前朝他們走了過去。因為人運動，而帶動空氣的流動，楚芸清身側飄飛的鬼 火，也隨著她一起朝傅一塵和雀姐兒兩人飄了過去。

  「誒！你、你別過來！」雀姐兒看著楚芸清身側的鬼 火，臉上驚恐之色更甚，煞白著臉色連連朝身後退了去。

  傅一塵雖是沒有出聲，可從他那緊張的神色來看，楚芸清知道他其實也是害怕的。本是想要幫他們了解鬼 火，好好的給他們科普一下。可看著他們那緊張排斥的模樣，楚芸清一時間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讓他們願意相信她所說的話為好。

  三人面對而立，正當楚芸清垂眸沉思的時候，在傅一塵身後飄飛的那幾團鬼火，在無風的情況下，突地自己動了起來。

  楚芸清從傅一塵身後，看到那幾團鬼火晃晃悠悠的，就朝她這邊飛了過來。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大不害怕，還是因為在飽受科學思想的薰陶之後，對鬼 火這東西更多了一種好奇。楚芸清盯著那些徐徐朝自己靠近的鬼 火，十分好奇的數了數那鬼火的數量。

  「一、二、三、四……有八個呢！」楚芸清喃喃自語的說著。回頭側身又看了看自己身後飄著的鬼火。數了數是五個，一起也就是有十三團鬼 火。楚芸清正暗暗詫異，怎麼會有這麼多鬼火的時候，突地就瞧見最是耀眼的一團鬼火，竟蕩漾著猛的朝她身前飄了過來。

  那迅速飄飛的速度，都不禁將楚芸清給嚇了一跳。傅一塵見狀，驚了一聲：「楚姑娘！」想上前將楚芸清給推開，卻被雀姐兒給拉住了。

  「啊！」楚芸清也被那突然迎面躥來的鬼 火給嚇了一跳，腳步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

  沖向楚芸清的鬼火卻並沒有直接襲擊她，而是在她鼻尖前又猛的停了下來。上下輕微晃蕩的鬼火，赤紅的火團中間隱隱有著一點藍色的光影。那意思光亮，就像是人的眼睛，正在細細打量著面前的楚芸清。

  「呼……」並沒有收到襲擊的楚芸清，看到那鬼 火停了下來，這才緩緩鬆了口氣。而面對近在咫尺的鬼 火，她先前還覺得有些神奇好玩的心，這會兒也隱隱變得有些狐疑與畏懼。

  狐疑是為什麼這鬼 火會突然朝她撲過來，看著它動靜有序的模樣，她甚至有些懷疑以前所對鬼 火的了解，是否就真的只是磷自然那麼簡單。

  若說鬼 火是屍骨里的磷自然，所以才會出現。而鬼火跟著人跑，是因為人在跑動的過程中產生了風，而致使鬼 火隨著風飄動。那麼……眼下這才剛過完年，甚至還沒有過完十五元宵，還處在天寒地凍的時節。

  這又為什麼會有鬼火出現呢？還有剛剛，明明四周無風，他們三人也都安靜的站在原處並沒有奔跑，那些鬼火又是怎麼樣突地像是有意識般，猛的向她躥了過來的呢？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問題。可這些話，楚芸清也只能自問著。因為……就算她問出口了，也不會有人替她回答。更甚至……他們都不明白，她所說的『磷』是什麼東西，還會懷疑她是不是瘋了吧！

  滿心疑惑無人可以說，楚芸清瞪著眸子盯著眼前飄動的鬼火，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擰了擰。想要退身避開，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僵著身子站在遠地，硬生生的沒有退讓。

  一人一火就這麼『對峙』著，良久後……那鬼火突地又動了動，繞著楚芸清四周轉了一圈。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正繞著楚芸清打量。

  楚芸清莫名的感到喉頭有些發緊，連著頭皮也有些發麻。其他停留的鬼火，亦像是受到了感染般，也跟在那團鬼火身後，繞著楚芸清轉了起來。

  一時間楚芸清就像是夜幕中的神女般，四周鬼火縈繞，那場面看起來甚是詭異和神秘。

  雀姐兒被這眼前情景嚇得面色煞白，死死拽著傅一塵向後退了數步。傅一塵既是擔憂又是害怕的看著楚芸清，兩眼不敢看那些鬼火，卻又不敢從楚芸清身上挪開。就怕他這一眨眼，那些鬼火就會突然將楚芸清給點燃了般。

  「額……」楚芸清表面雖然毫無波瀾，可內心卻是驚濤駭浪。她不敢隨意動彈，只能梗著脖子僵著身子站著，看著拿下繞在她身側轉悠的鬼火。

  轉悠了幾圈後，甚是招搖的鬼火們不知什麼時候，從原本的十三變成了最後的只有那一團。

  「嗯？」看著僅剩的一團鬼火，就見它晃晃悠悠的從楚芸清身側慢慢又飄離，朝著遠處的方向飛去。

  那一瞬間，楚芸清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勁，看著那鬼 火離開，竟然抬腳就這麼跟了上去。

  「楚、楚姑娘！」傅一塵見楚芸清就這麼跟著鬼火走，再是按耐不住，甩開了雀姐兒拽著他的手，快不上前將楚芸清給拉住了。

  突地被拽住的楚芸清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傅一塵時，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楚姑娘！你在幹什麼？」傅一塵緊張的拽著楚芸清的手，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著。

  楚芸清回頭看了看傅一塵，轉頭又看了看前面在她被拽住後，竟然也停了下來的鬼 火。她抿了抿嘴有些神秘的看著傅一塵，墊著腳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鬼火……似乎想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你要一起去嗎？」

  「啊？」傅一塵乍然一聽，不禁被楚芸清這話嚇得身上汗毛一陣豎立。

  他有些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面色驚恐的看了看前面僅剩的一團鬼火，忙垂了眼眸看著楚芸清道：「楚姑娘！這鬼物都是狡詐兇險的，咱們還是早些出去吧！此地……的確不宜久留啊！」

  「這人有好壞之分，這鬼自然也是啊！總覺得……它們似乎也沒有惡意，反正都進來了……去看看也無妨啊！」楚芸清咧著嘴朝傅一塵笑了笑。

  傅一塵卻是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看著楚芸清。他想要說服楚芸清不要去，卻又發現自己在這女子面前，好似每次不但無法說服，還每次都反而被她的話給說得無言以對。

  「可是……」傅一塵回頭擔憂的看了看雀姐兒。雀姐兒向來對鬼神之事都是十分忌諱的，眼下若是讓她跟著他們一起跟著那鬼 火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留下雀姐兒一人，傅一塵自是很不放心。先且不說她原本就不喜歡這些漆黑隱晦之物，她今日身上已是受了傷，他更是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下了。

  至於楚芸清……她雖聰慧與尋常女子有些不同，可到底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讓著讓她一個人跟著那鬼火走，傅一塵也是十分的不放心。

  一時之間，傅一塵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楚芸清看著傅一塵垂眸糾結不已，輕笑著搖了搖頭，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她兀自跟著那鬼火走了去。

  「誒！楚姑娘！」傅一塵看著楚芸清竟然就這麼走了，上前追了一步終究是沒有再跟過去。

  雀姐兒看著傅一塵那糾結的模樣，捂著胸口擰了擰眉，出聲催促道：「公子！快去跟上她！」

  「啊？」傅一塵回頭，一臉錯愕的看著雀姐兒。

  「我在這坐下調息等你，公子可別就這麼讓那姑娘一個人走了！」雀姐兒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

  傅一塵看著坐在地上的雀姐兒，又看了看前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楚芸清。想了想，他忙身後將身上帶著的皮草披風給脫了下來，轉身為替雀姐兒給披上了。「天黑風寒，雀姐兒在這好生等著莫要亂走，我雖楚姑娘去去就回！」

  「……」雀姐兒沒有應傅一塵的話，將雙手置於盤著的腿上，閉目開始運氣調息。

  起身看著楚芸清隨著鬼火已經走出好一段距離，傅一塵忙朝著她那邊喊了一聲：「楚姑娘！等等我……」抬腳匆匆就朝楚芸清那邊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