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無可替代

  符鈺愣愣看著楚芸清，見她似是已經打定主意，也不太可能會順從聽話的進屋，只得在一旁默默看著。

  見她她手腳並不利索，符鈺彎腰伸手從地上捧起一堆雪，想要幫楚芸清快些堆好雪人。

  楚芸清愣了一下，看著符鈺手腳利索的幫忙弄著，勾著嘴角淡淡笑了笑，也並沒有出聲阻止他的幫忙。

  楚芸清不說話，符鈺也沒有吭聲。兩人就站在雪地里，甚是默契的堆著雪人。

  北冥封從屋裡出來，恰巧看到風雪之中，站在那雪地里配合甚是默契，猶如勤勞恩愛的夫妻的符鈺和楚芸清，心中不禁頓生不悅之感。

  緊擰著眉頭負著手站在門口，想了想突然朝身邊的護衛招了招手。

  旁邊看門的護衛見此情形，忙上前兩步拱手朝北冥封行了一禮應道：「王爺！」

  北冥封朝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附首過來聽。

  護衛聽命探頭過去，北冥封雙眼瞥著不遠處的符鈺和楚芸清，壓低了聲音在他們耳邊道：「你們倆去……」

  兩個護衛側耳聽著北冥封的囑咐，聽完之後不禁有些納悶的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北冥封說完，擰眉看著滿臉霧水的兩人，斂了斂神嚴肅道：「剛剛本王所說的，你們可聽明白了？」

  「明、明白！」兩人面上雖露為難之色，卻還是拱手低頭領命。

  北冥封滿意的點了點頭，朝那兩人擺了擺手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吧！」

  「是！」令人領命，為難的看了彼此一眼，在北冥封的怒瞪之下，這才怏怏的退了下去。

  北冥封看著那邊還在玩得興起的楚芸清與符鈺，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因為手上還受著傷無法自由動彈，他垂著一隻手抬腳緩緩向雪地里的楚芸清和符鈺走了過去。

  慢慢走到楚芸清身後，北冥封停下腳步看著她凍得通紅的雙手，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又隆在了一起。

  「玉指纖纖凝如脂，行止步步無嬌娥。」北冥封看似無意的輕輕念著。

  楚芸清愣了一下，捧著雪球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等著腦中反應過來北冥封那話中意思，心中不禁又覺得有些可笑。這北冥封擺明就是在說她的手好看，可是舉止卻粗魯得不像是個女人家。

  「謙謙君子，奈何寸光……」楚芸清抓著手中的雪塊，看似無意實則是有意的說著。

  北冥封一聽這楚芸清竟然說他是鼠目寸光，當即面色陰沉得比這寒冬還要冷上幾分。一旁的符鈺見狀，甚是緊張的開口假意呵斥道：「楚姑娘！你可是再遇王爺說話呢！」

  楚芸清抿抿嘴，心想自己當著他人的面這麼說北冥封，也的確是不妥。況且男人都是喜愛面子的，她這麼當中打臉，這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麼！

  「我……我又不是說的是王爺！王爺，你臉色這麼難看做什麼？」楚芸清心中雖覺得自己有些慫，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又哪裡能夠由得她任性呢！

  北冥封聽出楚芸清這般轉口，難看的面色這才稍稍好了些。可眉眼一轉，突地 又問：「楚姑娘既不是說本王，那……說的又是何人呢？」

  「這……」楚芸清微微愣了一下。北冥封見她猶豫，眸中不禁又露出些許不悅。一旁符鈺看得心急，剛想要幫忙說什麼，就見楚芸清悄然一笑道：「王爺何必生氣呢！身為女子哪有當面說人壞話的？自然……是在背後說的了！眼下最是不喜我的，我想……應該是楊府的楊大人了！」

  「哦？照楚姑娘這麼說……剛剛那話是在說楊大人了？」北冥封眉頭擰了擰，擺明是一副不願相信楚芸清的話的模樣。

  楚芸清撇撇嘴，也不在意北冥封眼中的不相信，仰著頭看了看頭頂上飄著的雪花道：「楊大人雖然現在已是垂暮老矣，可從這年輕的時候騙得身邊女人團團轉，也不難看出其風姿定然是比常人要高上許多。」

  「這楊宣……年輕時在才俊之中，除了甚得那些名媛女子喜歡，才華可也不過是中下之流，著實無過人之處。」提及楊宣，北冥封你本就緊皺的眉頭立即皺得更緊促了，眉眼之中頗露不解之意。

  楚芸清看著他那不解的模樣，低頭垂眸嫣然一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雪球，笑容有些懶懶的，眼中卻是露出些許的嘲諷。她開口道：「這世界上，可不是僅僅有才就能的人賞識。有時候在女人眼中……可能外貌生得好、懂得討人歡心的男人，可比才華來得更有吸引力。」

  「哦？」北冥封一聽，雙眸看著楚芸清突地露出一抹壞壞的笑意。楚芸清聽他語氣有些怪異，抬頭看去時，就見他眉眼微挑眸中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她心口一突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那本王的芸兒……可也是喜歡模樣生得好，又懂得討人歡心的男人呢？」北冥封笑著，抬腳故意朝楚芸清又靠近了幾分。

  楚芸清嘴角抽了抽，頗是有些嫌隙的看了那北冥封一眼。這話好像無論她怎麼回答都不對，楚芸清乾脆低頭繼續推雪人。

  就在這時突地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楚芸清與符鈺兩人微微一愣。還不待兩人反應，頭上突然飛雪搖曳，大塊的雪花從頭頂砸落下來。

  「啊！」楚芸清驚呼一聲，只感覺那雪塊砸到身上涼颼颼的，整個人頃刻間就像是被雪給掩埋了一般。

  符鈺見狀忙上前伸手，欲拉過楚芸清退開。誰知一旁的北冥封比他快了一步，伸手猛的將她從地上單手抱了起來，腳尖一點帶著她迅速從院中退回到門內。

  見著楚芸清已經被北冥封拉走，符鈺也沒了顧忌，回手運氣至於頭頂，周身形成一股氣流猶如有一層看不見的透明防護罩，將他給穩穩的護在其中。楚芸清在遠處看不清楚，只隱隱看著似乎大塊的落雪之中，有什麼東西突然炸裂開。隨之雪花落盡，地面上屹立著一白一黑兩個身影。

  空地里因為楚芸清堆雪人而掃得差不多的地面，這會兒又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四周冷風呼呼，北風吹得渾身有些發冷。楚芸清縮了縮脖子，遙遙看到院子外面有一棵較大的樟樹，此時樟樹枝頭上的雪花掉落得只有一層薄薄的白色痕跡。

  看著院子裡孤身站著的符鈺，楚芸清擰了擰眉有些擔憂的抬腳欲走過去看看。可剛要走過去，就發現屋子裡兩邊先前的兩個看門的護衛不見了。

  她雖然不是很懂這些古人的規矩，可這會兒還是白天。青州府也都還開著，按理這看門的護衛不應該會隨意離開才對。若是這會兒有人突然闖入，潛伏著意欲對徐瀟不利，那麼這兩個護衛可就算是辦事不利疏離職守了！

  而且就算有的人喜歡投機取巧偷懶，也不應該是兩個人都一起偷懶吧？也應該留有一個人在這看著把風才對啊！

  北冥封站在一旁，見著楚芸清立在門口看著右邊門沿的方向發呆，勾著嘴角笑了笑，出聲道：「外面風冷天寒，本王的小芸兒可是凍傻了啊？」

  說著走上前伸手，似是想將她給擁入懷中。

  楚芸清緊蹙著眉頭看了北冥封一眼，忍著腳疼向前走了兩步，避開了他攬過來的手。

  北冥封的手落了個空，眸中閃過一絲隱忍與不悅，臉上 的笑意卻並不減。

  楚芸清緩緩向符鈺走去，北冥封見著亦是邁著腳步在後面跟著。等著走進一看，楚芸清才看見符鈺肩頭與頭上沾著些許雪花，而一旁的雪人卻依舊是挺立無絲毫損傷。

  一旁的北冥封見著冷哼了一聲，一雙眼則滿是複雜與不悅的看著符鈺。楚芸清看了看他肩膀與頭上的雪花，上前一步伸了伸手欲幫他清理。可手懸在空中突地又停了下來，腦海中不禁又想起今天早晨在出門時符鈺對他所說的話。

  「你我皆知你並非是默兒！那雪人亦不是為你而造，若是因此而致使楚姑娘誤會，我便在這先向你道歉了！在符鈺心中，默兒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我也希望楚姑娘你心裡能夠明白！」

  這話就如同魔咒一般，現下每每在楚芸清看到符鈺時，腦海中就會不停的迴響。或許對於符鈺的出現，符鈺對她的溫柔與呵護，她心中雖明白這是因為身體原主的原因，她雖一直告誡著自己，可最後卻還是不知不覺的往自己心裡去了吧！

  明白是一回事，可人心有時候卻是難以控制的。那就好比人在減肥在餓的時候，恰巧看到了香甜可口的蛋糕。你告訴自己那是高熱量的不能吃，或許最後你還是沒有吃，可那種想吃的心情卻是難以抑制的！

  楚芸清看著一旁的雪人愣愣出著神，符鈺見著她眼中的憂慮，勾著嘴角清淺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雪人沒有被砸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