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豈由一無知婦孺開口！

  突然被指責罵了一通的楚芸清，甚是無語的看著那楊青青。瞥了一眼旁人的目光，皆是一臉疑惑與懷疑的看著她，似是被那楊青青的話給說動了！楚芸清心中氣悶，卻也知曉她這會兒就算解釋也是枉然。

  只要在這些人心目中，她與徐瀟是一對，那麼楊青青那一番話，就會如同種在他們心頭的種子。不管此時楚芸清解釋什麼，都不過是強行辯解罷了！

  楚芸清眉頭微挑，索性不搭理那楊青青的話，對那些府役說道：「時候也不早了，這會兒北冥王爺應是已經到了吧！你們可是過來押解我與楊五小姐過去受審的啊？」

  「啊？是、是！五小姐、楚姑娘，還請與我等去大堂受審！」經楚芸清這麼一說，來人才記起此行目的。

  「那便走吧！」楚芸清回頭瞥了那楊青青一眼，抬腳自行在前面走著。

  楊青青甚是憤恨的凝著楚芸清的背影，還未動身，就見眼前府役開口催促道：「楊五小姐！還請……」

  「知曉了！」楊青青抬眸厲聲應著，眉眼之間皆露不耐之色。

  那府役又是一愣，不禁心中戚戚。想著這楊五小姐心性，與平日所見為何相差這般大！

  楊青青強忍著腳腕上的疼痛，剛要站起身，身子又不受力的突然向一旁跌去。一旁站著的府役下意識想要去攙扶，卻被她嫌惡的伸手揮開。

  身體重重跌在地上，楊青青疼得眉目緊皺，竟是倒在地上半天都未起來。旁人看著甚是擔憂，卻又不敢再上前攙扶，生怕再惱了這楊家五小姐。

  楚芸清一人在牢房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後面那些府役與楊青青過來。等得有些不耐，回頭過去查看，才知是那楊青青不願合作，而那些府役偏偏礙於身份之殊，拿她並沒有辦法。

  「我說你們磨磨唧唧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啊？莫不是還要那北冥王爺在前邊等我們這些嫌犯不成？」楚芸清走回牢房，頗是不耐的催促著。

  被訓斥的府役們一臉無奈，垂眸看著地上的楊青青，卻又不好多說什麼。

  他們不說，楚芸清從他們的眼神上，也知曉是怎麼回事。遂垂眸看著地上蹲坐著的楊青青，擰眉說道：「五小姐平日裡不是最為懂得尊卑之道嗎？怎麼這會兒卻賴坐於地，不明長幼尊卑，讓那北冥王爺在前堂等著你我兩個疑犯了？」

  楊青青抬眸怒目而視，緊閉著口恨恨看著眼前的楚芸清。

  楚芸清見她那模樣，心中知曉她此時定然是恨透了她。反正她這態度，從昨日兩人進這牢房開始，就沒有好過！楚芸清也並不在意，更是不打算在此事上與那楊青青一較長短。

  「五小姐既然不願走，你們便去找個架子過來，直接將她抬走便是！若是在這耽擱太久，青州府因此而受王爺責備刁難，無論是徐大人還是你們，怕都是沒有好日子過了！」楚芸清按理說著，催促著那些府役去找架子。

  那些府役聽到此話，如同一語被驚醒，忙轉身匆匆去尋。楚芸清緩緩走到楊青青面前，垂眸看了看她的腿，挑眉笑道：「這牢房之中陰氣甚重，不知昨日夜裡五小姐睡得甚是不好。可是被什麼東西纏了身、侵了夢中，這一聲聲愛好求饒，倒真是聽得嚇人得很！」

  提及昨日夜裡之事，楊青青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腳，面色突地一變。心中雖是驚慌畏懼，卻不願在楚芸清面前丟了顏面，強撐著面色冷哼出聲。「楚芸清……你休想嚇唬我！本小姐幼時可沒少被人恐嚇，你以為憑你那點伎倆，我會放在眼中嗎？」

  楊青青這一句話，就如同晴天霹靂，驚得楚芸清險些沒站穩腳。心想著，自己昨日夜裡裝鬼嚇唬楊青青，莫不是露出了馬腳，竟叫這楊青青給看出了端倪？

  「我心無愧，縱使你天大本事請來王爺，我亦清白！你想栽贓陷害於我，我青州楊府亦不是誰都能拿捏的軟腳之蟲！」楊青青惡狠狠的說著，突地吸了口氣，竟直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

  楚芸清看著起身的楊青青，這才注意到她那裙角之下，似乎有些不對勁的腳。她欲上前去看，卻見楊青青額頭冷汗直冒，咬牙隱忍的抬腳朝牢房外走了去。

  「這楊青青……」楚芸清在背後，看著顛著腳走得甚是艱難的楊青青，心中不禁對她亦是有些欽佩起來。

  此時才楚芸清才想起，昨日夜裡楊青青從馬車上跌坐下去之後，她逃跑時腳步就已經是一瘸一拐了。這會兒回想起來，才驚覺她應是昨日夜裡崴了腳。

  只是沒有想到，她崴腳之後竟然連哼唧都沒哼一聲，竟然還跑了這麼遠的路。

  今日醒來看她從石床上跌了下來，想必那腳是疼得實在無法，這才接連跌坐於地。只是沒成想，僅是因為她剛剛那一番話，竟然會激得這楊青青枉顧腳上疼痛，直接自己從這牢房走了出去。

  她這份意志與氣魄，只怕很多男兒都要位置汗顏了吧！

  此時楚芸清亦不得不承認，這楊青青身上也並非全是虛偽做作不受待見的缺點。至少從這氣概上，楚芸清便對她是自愧不如。

  不過一個人對自己都能這般狠心，可見她若狠下心來，對待她人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毒辣景象。

  明白了楊青青這番心性，楚芸清也就更是不懷疑，她能做出殺人取血的兇殘事情來。

  「一個連自己都能這般狠心的人，又何怪對他人殘忍呢！楊青青……你真當是叫我大跌眼鏡了！」楚芸清站在牢房中，看著緩緩離去的楊青青，自言自語的說著。

  楚芸清與楊青青二人同押解的府役一起，去到大堂之上時，北冥封、徐瀟與楊大人早已經在堂上與大堂兩側落座等候。

  看著堂上一身紫色錦衣官府的北冥封，相較昨日那妖媚打扮到是多了幾分威嚴與貴氣。楚芸清這麼遠遠看著，竟是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想著這北冥封正經打扮起來時，還是挺能吸人眼球的。

  只是她有些不懂，為何這人平日時，會喜歡做昨日那種妖媚裝扮。若是不明他身份之人，在外瞧見了，這還以為是哪家樓里出來的小倌兒呢！

  「咳咳！」楚芸清正盯著北冥封瞧得出神，突地身旁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嚇了她一跳。

  她緩過神來，這才驚覺堂上之人，皆是一副驚愕與好奇的神情看著她。

  楚芸清心下咯噔一聲，想著自己莫不是剛剛看北冥封看得入了神，竟然沒注意堂上發生了什麼。

  「回稟王爺！這兩位姑娘，就是屬下先前所言，東嶽寺一清道長被殺案件的疑犯。因兩人皆無確實證據證明是兇手，又因兩人皆無證據證明其清白，是以……」見楚芸清回過神，徐瀟這才拱手起身，同北冥封行禮細說。

  北冥封點了點頭，瞥了眼楚芸清，轉而又看著那徐瀟，開口問道：「此事本王已有耳聞，只是本王還曾聽聞，這一清道長被殺之事，似乎與青州城中一起多年的謀殺棄屍案有關！不知徐大人對此……可有什麼看法啊？」

  「這……」徐瀟愣了一下，回頭看了楊青青與楚芸清一眼，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回王爺！此事……應是那城中百姓謠傳！本……不過就是一個寺中道長被殺，竟、竟被謠言說得這般奇妙，實是……」楊大人拱手起身，陪著笑臉否定了這一傳言。

  「哦？」北冥封應了一聲，抬眸淺笑著看向堂下跪著的楚芸清。

  楚芸清對上北冥封視線，見他並未開口繼續追問。遂轉眸看向楊大人，開口欲問。「楊……」

  話未出口，就見那楊大人義正言辭的開口呵斥道：「王爺在上，這公堂之上皆是大人出言，豈由一無知婦孺開口！」

  這話中意思，擺明就是在說，現在開口說話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們女人並沒資格開口。

  「楊大……」楚芸清又欲再開口。

  楊大人拱手向北冥封行禮，依舊亮著嗓子打斷道：「身為女子不尊三德，在外拋頭露面不知廉恥。王爺！此女品德甚是敗壞，我北齊乃禮儀之國，又豈……」

  「你就是兇手吧！」見楊大人三翻四次不然她開口，楚芸清心中也是有些惱了。也懶得再說那些虛話，直接拋出了重彈。

  話一出口，堂上之人皆是被她這話驚得啞口愣神。

  「你、你、你……你大膽！朝、朝廷命官，豈能由你胡說八道隨意污衊！」楊大人被這一番話氣得不清，也管不得上面還有北冥王在，面色鐵青吹鬍子瞪眼的直指楚芸清。

  「楊大人若不是做賊心虛，又何須多番阻撓我開口？一起案件連環犯案，多年卻不得查出真兇！足可見那兇手在這青州城地位並不一般，又豈是常人所能辦到？」楚芸清說得言辭鑿鑿，好似那楊大人真是連環殺人真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