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你這又是何意?
2023-12-22 05:04:20 作者: 小繡兒
楚芸清被他這看得有些鬱悶,又見他欲言又止,猜到他應該是要說些不好的話。皺了皺眉,她也並未拖沓,直接開口催促道:「你有什麼話大可直說,我心無愧,自是不怕質疑。」
「你雖說一清道長不是你所殺,可畢竟兇案現場留有你的隨身之物。吳仵作雖說致命傷在咽喉處,可這也不能代表一清道長之死與你全然無關。畢竟……」徐瀟抬眸意味深長的看了符鈺一眼,繼續道:「有些事情你無法辦到,可符將軍就不見得辦不到!」
徐瀟話一出口,一直緊繃著臉,滿臉不郁的楊大人與楊青青兩人,眼眸中皆是光芒一閃。楊青青更是錯愕的抬頭看向徐瀟,似是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在這大堂之上,直言懷疑符將軍!
「你……」楚芸清一聽徐瀟那話,當即也是愣住了。瞪著雙眼,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徐瀟。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徐瀟竟然會將目標懷疑到符將軍身上。
「徐大人懷疑本將軍,那可否告知……本將軍為何要殺那道士?」突然被懷疑的符鈺也並不生氣,只是慢條斯理的看著徐瀟問著。
徐瀟冷哼一聲,看著符鈺道:「你或許並沒有要殺一清道長的理由,可如果楚芸清知道一清道長是殺人取血案的兇手,那麼……激憤之下她要殺人。你為護她,而錯手殺了一清也並非不可能。」
「哦?是嗎?錯手……」符鈺輕笑一聲,突地出手出掌直擊徐瀟。
眾人皆是大驚,旁邊眾府役還未及反應過來。就見徐瀟手中氣勁化作利刃,迅猛從徐瀟耳邊擦過。
不過眨眼之間,氣勁擦過徐瀟頸邊,直接擊在他身後的樑柱之上。木屑橫飛,那安好的朱紅木頭上,立即多了一道細如髮絲般的擦痕。
絲絲黑髮揚揚飄落,徐瀟只覺頸間有什麼迅速擦過。他緩緩低垂下眸,這才看到肩膀上掛著一絲黑髮。
抬起手將肩膀上掛著的黑髮拿了起來,還未意識到剛剛發生什麼的徐瀟,就見楚芸清一臉驚慌的抬腳朝他跑了過來。
「喂!徐瀟!你、你沒事吧!」楚芸清面色有些發白的看著徐瀟,目光卻落在了他脖子上,那一條細細的血痕。
那傷口甚是纖細,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可若站得近了,稍微心細些的人也都能夠發現。
「哎!」抬眸看了一眼,依舊冷靜自持的符鈺。楚芸清本想說兩句,可在想到徐瀟剛剛也著實嘴欠,竟然懷疑她和符鈺合謀殺害一清道長。
眼下這符鈺怕也是對他留了情面,只是割了他頸邊一縷頭髮,在他肌膚上留了一道不關緊要卻甚是嚇人的痕跡。
「叫你嘴欠,真是活該!」低喃著說著,楚芸清卻還是從懷裡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棉帕,伸手想要替徐瀟擦去脖子上的血跡。
徐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將她的手給推開,另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脖子,驚愕道:「你幹什麼?」
楚芸清被他這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愣愣懸著拿著帕子的手,有些無語的看著徐瀟。
短暫愣神後,楚芸清也意識到了什麼,訕訕的將拿著帕子的手縮了回來。她深深吸了口氣,向後退了兩步,伸手指了指徐瀟的脖子道:「你這裡,自己擦擦吧!」
「嗯?」徐瀟微微蹙眉,經楚芸清這麼一說,他也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些細細辣辣的疼痛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垂眸看向摸著脖子的手,這才在指腹上看到了點點殷紅。
「保、保護大人!」一旁的府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皆要拿著兵器上前,欲將符鈺圍住,將徐瀟給護在後面。
徐瀟心中知曉,若是符鈺剛剛要他的命,只怕這會兒他早就身首異處了!這會兒就算這些府役上前護著,也不見得就真能攔得住符鈺。
有些懊惱的甩了甩手,徐瀟呵斥道:「行了!符將軍若要殺我,等你們這會兒反應,本官我早已被黑白無常勾去那閻羅殿了!」
「這……」眾府役只覺有些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上還是應該退下。
「退下吧!」徐瀟也不等他們抉擇,便已經開口命令。
得了徐瀟命令,眾人雖是擔憂,卻也只得退開在一旁候著。
沒好氣的瞟了那些府役一眼,徐瀟擦著脖子上的血,抬眸看向符鈺道:「符將軍!你這又是何意?」
「誠如徐大人所見,本將軍若要殺人,亦或者是留人性命。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並不存在錯手殺人只說!」符鈺背著手,甚是冷冽的看著徐瀟。
看著指腹上的血跡,徐瀟只覺胸口一陣心悸。他此時十分清楚,自己剛剛與閻羅殿是擦肩而過。雖是知道符鈺這是想要證明他的本事,更是在教訓他先前懷疑的言詞。心中雖是不願,卻也只得咬牙將那涌動的怒意給壓了回去。
他挺了挺腰杆,作勢的又抬了抬下顎,做出無畏狀。開口又道:「既然符將軍殺人、留命皆可隨意操作,那本官是否可以合理推測……符將軍是用剛剛那招,故意殺人呢?」
「喂!」見徐瀟故意為難符鈺,楚芸清剛想叫他不要太過分。就聽一旁的吳仵作,突地拱手開口說道:「稟大人!小人以為,符將軍並非是殺害一清道長之人。」
「嗯?」吳仵作突然出聲為符將軍說話,楚芸清與徐瀟等人,皆是為之詫異。
徐瀟側眸看向吳仵作,緊擰著眉頭問道:「你何以如此認為?」
「大人可見,符將軍雖武功高強氣勁精純。縱使大人與將軍隔著數步,卻依舊能夠化掌氣為風刃。不但傷到大人,更甚至在那紅木上留有痕跡!」吳仵作抬腳走到徐瀟身後的木柱旁邊,伸手指了指那紅木上留著的清細痕跡。
圍觀百姓中有視力好的,也依稀能夠瞧見那痕跡。而站在柱子旁的府役,更是為了看得清楚,而紛紛側眸注視。
一旁站著被涼了許久的楊大人,也不嫌熱鬧的走了過去,特意看了看那柱子上的痕跡。
經吳仵作這麼一說,徐瀟自然也是看到了那柱子上的痕跡。他蹙了蹙眉問:「就算如此?這又如何證明,符將軍並非是殺害一清道長的兇手呢?」
楚芸清將吳仵作的話前後細細想了一遍,疑惑的臉上突地閃過一絲恍然。可見徐瀟依舊是一臉不解狀,不禁有些替他的智商捉急。
「誠如小人先前所言,符將軍雖武功高強內里深厚。手中掌氣可隔空化為利刃傷人取命,可也正是因為那氣勁過於精純,所觸之物皆如利刃削之。可一清道長之死,卻是因為隔著肌膚被震碎咽喉致死。」吳仵作恭聲小心的一一解釋著。
徐瀟聽了之後,皺眉沉思著,好半晌都沒有再開口。
一旁楊大人卻是有聽沒懂,有些忍不住的出口催促道:「這兩者之間有何關聯?你又憑何判斷,就不是符將軍所為?」
「大人!手化利刃透過皮膚震碎其咽喉,乃是一種由外至內,再由內向外迸發的一種氣力。而符將軍藉助內力催動掌氣,再化利刃而出,乃是一種均衡之力。並不會造成人體內部自動迸裂之勢……」吳仵作見楊大人不明,於是再次詳細為其解說。
可那楊大人明顯是越聽越糊塗,最後他不耐的甩了甩手,惱怒道:「什麼由內之外、由外至內!符將軍常年在外帶兵打仗,殺人之事於他不過家常便飯!那道士惹了將軍不快,將軍一氣之下動手殺之,這又有何稀奇?你又何須在這,強行替其解釋?」
楊大人這話說得甚是輕巧且理所當然,符鈺在聽時除了眉頭稍稍蹙了蹙,臉上神情卻是絲毫未變。
可楚芸清在一旁聽得卻是火大,咬牙憤憤罵道:「果真是書生不知家國難,閒庭後院論詩詞!符將軍在外辛苦征戰,所殺之人乃是犯我家國的敵人。正是因為愛護國家百姓,也正是因為他們每天生活在刀尖口上,才知曉人命貴重!」
「楊大人以為,在外衛國護民就只是打打殺殺嗎?不知生死不識命貴!若無將軍在外征戰,你以為你還能安好的在這高談闊論,談論著軍人就喜好殺人奪命嗎?」楚芸清很是惱怒,聲聲呵斥著楊大人那話語中的失當。
她這話一出,不禁楊大人愣住了,就連一旁的徐瀟與眾人,都皆是為她這一番言論,給說得無比震撼。就連一直沒有太大情緒變化的符鈺,在聽到楚芸清那一番話後,也被震驚得氣息急促久久難以平息。
『書生不知家國難,閒庭後院論詩詞!』、『不知生死不識命貴!』,這兩句話就如戳在符鈺的心口上一般,緊緊桎梏著他的心。
負在身後的手緊緊卷握著,泄露著此時符鈺激盪的心情。雙眸深邃的看著楚芸清,心口就像是有一股奇怪的氣力,不停的向上涌動著。他只能強忍著,緊拽著自己的手掌,才能將那股險些失控的情緒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