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閒事聊得也差不多了

  堂上氣氛冷凝緊迫，站在中間的楚芸清四人安靜不語，旁邊候著的眾人，也皆是閉嘴不言。

  「哦！我知道了！」突地楊大人出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回頭向那個先前將令牌交還給他的府役走去。

  「好個小人造作里外合謀，你們這是合謀算計本官啊！」楊大人走到那府役面前，咬牙切齒的罵著，突地抬腳朝他狠狠踹了一腳。

  被莫名打罵的府役，一臉無辜的順著楊大人的氣力，屈膝彎腰跪了下去，拱手道：「大人冤枉！」

  「冤枉？我這腰牌掛在身上好好的，若不是你與這妖女合謀，又怎麼會……」楊大人生氣的指責著那府役，大有從楚芸清受的悶氣，全灑在那府役身上之勢。

  楚芸清聽那楊大人又給她扣了頂新帽子，當即上前就要同他理論。符鈺見狀，怕她情急之下會衝撞了楊大人，忙伸手將她攔下。

  楚芸清隔著符鈺，伸手氣呼呼的指向楊大人，憤然道：「楊大人！東西可以亂吃，可這話卻不能亂說！你既然說我與這府役合謀，那證據呢？」

  「證據！這還需要什麼證據？事實擺明就是那你這妖女……」楊大人找著突破口，也不再心虛，一口就咬定是楚芸清與那府役合謀。

  楚芸清氣極反笑，見沖不開符鈺的阻攔，也索性不再執拗。狠狠一甩手，反唇相譏道：「楊大人！我本以為你是個你是個智商健全的成年人，應該懂什麼叫做為自己的言論行為負責！你先是枉我拿了你的腰牌，現在又冤我與這府役小哥合謀。這事你最好拿出有力證據，給我與眾人一個合理的交代！如若不然——我定叫你什麼叫做……」

  「楚姑娘！」威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徐瀟適時出聲打斷。

  楚芸清頗為不服，身前符鈺回身朝她示意，叫她不要再說。

  剛欲張嘴的楚芸清，雖然心中依舊氣悶，卻又耐不住徐瀟與符鈺前後阻止。只得悶悶的，將到嘴邊的威脅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你這妖女不但殺人害命，還敢在這大堂之上耀武揚威，竟還出言威脅朝廷命官！簡直是反了天了！像此等女子……」楊大人尋得契機，忙開口將矛頭又轉回道楚芸清身上。反客為主的，將她繼續推到案件上面。

  聽他左右一句『妖女』，楚芸清心中實在是覺得好笑！她實在是不明白，怎麼有的人在女人面前吃了癟的時候，都喜歡罵人家『妖女』呢？

  以前看電視劇時，裡面所謂的名門正派，亦或者是一群自認為的有識之士。在看到道不相同的厲害的女子時，都喜歡罵對方是『妖女』！也不知道這兩個字，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是在夸對方很厲害的意思呢？

  楚芸清不願再同那楊大人廢話，遂也懶得再聽他胡言，直接轉身拱手同徐瀟說道：「徐大人！誠如剛剛楊大人的腰牌一樣，一件隨身所帶的東西出現在案發現場，並不能代表我就是殺人犯！而且對於這匕首是怎樣出現在一清道長身邊的，這還得兩說！還望徐大人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

  「這……」徐瀟皺眉看著楚芸清，心中也覺得她應該不是殺害一清道長的兇手，可證據在前，他也不能全然憑著自己的心裡想法來判斷。

  一時間難以抉擇，徐瀟盯著楚芸清看了許久，硬是半句話都沒說。

  場面一度再次變得清冷，這時外面突地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唏噓聲。楚芸清與徐瀟等人皆是一愣，回頭嚮往看去，就見一群青州城的百姓，正往這邊走著。

  徐瀟與符鈺皆是一愣，楚芸清也有些詫異，回頭看著徐瀟，不明白這眼前怎地突然又多了青州城百姓。

  只有楊大人在看到進來的百姓時，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幸災樂禍楚芸清要完了的表情。

  楚芸清看著楊大人的面色，立即意識到，這些人的到來，怕就是那楊大人與楊青青的主意。只是這堂堂青州府，竟然不通過府尹徐瀟的首肯，就將人該放了進來。只怕這青州府中不是有楊家的人，就是有人從中設計。

  內堂里除了楊大人，其他人臉上皆是露出詫異的神情。

  楚芸清看著那些進來的百姓，心中雖然驚訝。可在短暫的思量後，突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複雜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楊家人既然故意將百姓叫來圍觀，怕就是要杜絕徐瀟會偏袒她，意欲將她閉上絕路，坐實了殺人的這個罪名吧！

  百姓雖然乞求安寧，可有時候在有心人的煽動下，是很容易就會蒙蔽雙眼跟著一起起鬨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徐瀟回頭，看著身旁的下屬詢問。

  那人也是一臉茫然，完全不清楚眼前情況的模樣。

  此時外面人群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楚芸清側頭看去，果不其然看到為首的人，正是之前在青州府門口遇到的楊青青。

  「爹！徐大人！」楊青青俯首上前，朝楊大人與徐瀟兩人屈膝行了一禮。

  楊大人點點頭，像是忘了之前與符鈺之間的衝突。上前領著楊青青走到符鈺面前，開口囑咐道：「青兒！來！見過符將軍！」

  楊青青站到符鈺面前，福身低頭甚是有禮的行了一禮。開口喚了一聲：「符將軍！」

  「嗯！」符鈺點點頭，卻並沒有搭理楊青青。

  「楊大人！不是說好案件真相查明之前先不對外公開？你們這又是意思？」完全不知情的徐瀟走上前，頗為不悅的看著楊大人。

  現下公眾場合，他即使想要問那楊青青，為了避嫌也只能假借楊大人之口質問。

  面對徐瀟指責，楊大人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楊青青，支支吾吾的只說了一個「這……」字。

  楊青青見楊大難以回答，於是上前一小步，朝徐瀟翩然行了一禮，站穩腳步低著頭應道：「此事是青青妄為，未曾請教大人就將府外百姓引了進來！此事還望大人莫要惱怒於父親！」

  「你……」見楊青青將問題直接攬在自己身上，還態度大好的向他道歉。她這柔柔弱弱的模樣，這反倒叫徐瀟有些不好再同她計較。

  外面百姓已經進來，若他再出聲計較，就顯得他是在護著楚芸清，亦將他顯得心中有虧、不講道理。

  「大人！城中百姓亦是擔憂案件，想要尋得一個解釋與真相，以便早日尋得安全的生活環境。五小姐亦是好意，還請大人不必再計較！」徐瀟還在詢問楊青青，誰知楚芸清會在這時候開口，還是替楊青青與那些百姓說情。

  徐瀟與楊青青看著一臉真誠的楚芸清，兩人皆是愣了一下，都沒有想過她竟然還會幫楊青青說話。

  「楚芸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徐瀟擔憂的看著楚芸清。看著她從容不迫的模樣，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來的運氣與信心，竟然在被人當成殺人犯之後，在公堂之上竟然還這般的從容淡定。

  「徐大人！原本斷案尋凶，就是為了還死者一個公道，也給活著的人一個交代。青州城中兇殺案接連發生，那麼這些生活在青州城的百姓，自然也是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便讓他們在外面站著，了解事情真相吧！」楚芸清亮著嗓子，替那些闖進來的百姓說著話。

  眾人皆是震驚的看著楚芸清，楊青青所沒有料到的是，她竟然會這般積極配合的讓那些百姓留下來觀光。那篤定淡然之姿，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楊青青低頭沒再開口說話，徐瀟盯著楚芸清看了一陣，最後也只得長嘆一聲，默許了外面人的所在。

  「好了！閒事聊得也差不多了！」知道徐瀟是應允了，楚芸清長長鬆了口氣。她轉身走到吳仵作面前，開口說道：「剛剛吳掌柜說過，一清道長屍體上有多處部位，被匕首給扎刺的傷口。那麼吳仵作可能說說，這一清道長的致命傷是在何處？」

  站在一旁當了半天牆角的吳仵作，拱手向楚芸清行了一禮，這才拱手應道：「回楚姑娘，一清道長身上多處傷痕，可致命咽喉被人震碎所致。從一清道長脖子兩側與肩胛之間留有的痕跡來看。應是有人一手扣著一清道長的脖子，另一隻手呈橫掌砍向右邊肩胛處。那人以掌勁化為利刃，透過肌膚直接震碎其咽喉。手法極為利落迅猛，常人應是難以辦到！」

  「嗯？」吳仵作話一出口，當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徐瀟，一臉錯愕的猶如聽到了有人在同他說的不是什麼案件，而是這人間來了外星人。

  徐瀟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吳仵作，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反倒是一旁的符鈺，在聽到吳仵作解釋那一清道長的死因時，緊繃的臉鬆動了一下，滿是肅然的雙眸中在看向楚芸清時閃過一絲笑意。

  楊青青在聽到那話之後愣了一下，眼中也是寫滿了錯愕與好奇。可那情緒也僅僅只是在她臉上一閃而逝，她只是抬眸看了那吳仵作一眼，隨即垂眸未多說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