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想看到她的屍體

  楚芸清本也不是有心去損蕭璃，只是想著自己和殺人兇犯擦肩而過，心裡頭就憋屈著難受。

  蕭璃不說話，氣氛有些冷。楚芸清索性站起身，轉身走到木門旁，伸手欲將那門給推回去。此時沉默的蕭璃突然開口道：「我去找過你說的那個阿秀姑娘，城中似乎並沒有那個人！」

  「啊？」楚芸清動作一頓，回頭有些訝異的看著蕭璃。

  「城中並沒有那個叫做『阿秀』的姑娘！」蕭璃重申著。

  『噹啷』一聲，楚芸清手掌的木門又重重的摔回到地面。她急速的迴轉身，蹲在蕭璃身邊，伸手拽著他的衣領，瞪大著眼睛驚呼道：「你確定沒有？那個……那個劉大夫的醫館，你也去過了嗎？」

  「城中醫館都去過了！並沒有你所說的那個人！」蕭璃不厭其煩的再次重複。

  「不可能！」楚芸清怒吼著，因為太過大聲，以至於聲音有些尖銳。

  蕭璃斂了斂眉，看著楚芸清那緊張又焦急的反應，忍不住開口道：「你很在意那個叫做阿秀的女人？」

  楚芸清沉著眸子看著地面，想了想她突然開口道：「帶我回青州城！馬上！」

  蕭璃眉頭微動，問：「這麼著急？青州城還……」

  「蕭璃！馬上帶我回去！我求求你……我不想、不想在數日之後，在山谷中看到她的屍體！」楚芸清布袋蕭璃說完，眼中滿是懇求的看著他。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著懇求的語氣與他人說話。蕭璃愣了一下，雖是有些擔憂，卻還是應承的點了點頭。「好！」

  他回答得很輕，輕得出聲後，立即就在風中散去。

  「謝謝！謝謝你！」得到他的應允，楚芸清立即鬆了口氣。

  蕭璃突然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臉頰上突然擦了擦。楚芸清渾身一震，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突然這般親近的動作。

  他說：「臉上滿是污漬，身上又沾了那山谷中的屍氣。最好還是先清洗一番的好！」

  楚芸清抿嘴淡淡一笑，雙眼閃著異樣的光彩看著蕭璃。她說：「現下進城，要的就是這一聲臭味。早知道你回來，我還不在外面受凍將那味道吹散了呢！」

  「啊？」蕭璃有些錯愕的看著楚芸清。

  楚芸清伸手，將蕭璃從地上拉了起來。蕭璃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呆愣的順著她的力道，從地上站了起來。

  「走吧！」楚芸清拽著蕭璃的手沒有鬆手。

  蕭璃感受著手上軟軟的觸感，腦子突然頓了一下。下意識開口問：「去哪？」

  楚芸清朝他嫣然一笑，眼中卻閃著狡黠的光芒。她說：「我們先去山谷給他們帶些禮物！」

  「……」看著楚芸清臉上的壞笑，蕭璃頓時無語。

  蕭璃帶著楚芸清回到青州城的時候，整個青州城都已經安靜下來。除了煙花巷柳之地還亮著燭燈之外，其他地方皆是一片清冷祥和。

  「就在前面！」楚芸清縮在蕭璃懷中，感覺有個便捷的人工的士，還真是比坐什麼都舒服。更何況這個『人工的士』，還是個挺拔高大的帥哥呢！

  帥哥在抱，還能體驗像鳥兒一樣在空中飛翔的感覺，還真是說不出的好。

  蕭璃抱著楚芸清，停在了她所說的醫館上方。蕭璃動作甚是小心，只在落腳時，腳踩在瓦片山，發出極為輕巧的碰撞聲。

  「你來時，可問過這醫館的劉大夫？」楚芸清想要再次確定。因為那天下午，她的確是將阿清帶到了劉大夫的醫館醫治。

  「這劉大夫在青州城甚有名望，我來時他剛要出診。」蕭璃點點頭，確定自己詢問過那個劉大夫。

  楚芸清一聽，眉頭立即緊鎖了起來。心中不明，為什麼人明明是在他這裡，可他卻說沒有呢？

  若說他不知道阿秀的名字，她在進門的時候，似乎就有提及過。

  她想了想又問道：「你問他時，他面上可有驚慌無措的神情？」

  其實楚芸清心中多半已經猜到了結果，可她還是想要向蕭璃確認一遍。

  蕭璃果然搖了搖頭，說：「並未！他神情很是自若，並無半點驚慌！」

  「果然是如此！」楚芸清冷笑了一聲。憑著蕭璃的眼力與心思，若是那劉大夫有惶恐不安的異常反應，他又怎麼可能毫無所察呢？

  見楚芸清雙眉緊蹙，似是在沉思，蕭璃開口問道：「可是想到了什麼？」

  楚芸清冷笑一聲說：「阿秀是我親手送進來的，我也曾在劉大夫面前提及過阿秀的名字。你今日來詢問，他卻說並沒有這個人。形容態度不曾有絲毫破綻，你以為……這劉大夫是個什麼人？」

  蕭璃想了想，低聲喃喃道：「郊外女屍皆是被人放盡血液致死，能做到如此定然也是精通醫理之人……」

  說到此事，蕭璃眼眸突然一顫。頗為驚訝的看著楚芸清道：「你是說……著劉大夫可能就是那殺人取血的兇手？」

  楚芸清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神色頗是深沉道：「此事他是否為主謀還不定，可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那現下……可要進去拿人？」蕭璃抱著楚芸清，作勢就要跳下屋。

  「等等！」楚芸清制止蕭璃，伸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蕭璃勾著嘴角露出一抹撩人的笑意，他回頭看著楚芸清，帶著點兒難以察覺的愉悅。「我還以為，你此刻應該是迫不及待的下去救人呢！」

  楚芸清是何許人，怎麼會聽不出蕭璃話中的消遣。抬眸白了他一眼道：「我雖然擔憂阿秀安危，可也還分得清眼下情況。」

  「眼下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就這麼貿貿然的跑進去，不但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怕還要打草驚蛇了！」楚芸清自若的分析著。

  蕭璃挑挑眉，不無讚嘆的看著楚芸清。臨危不懼，甚至還能這麼分析情形的女子，他倒還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那現下……你覺得要如何做是好？」蕭璃又拋出一個問題。

  「問題必須儘快解決！兇手多自在一日，這青州城的姑娘就多一份危險。」楚芸清說出當下緊要的問題。

  蕭璃點點頭，卻又立即潑了楚芸清一瓢冷水。「可要找到證據，怕這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收拾。而最快的……怕是也要等到下一個受害者出現時了！」

  楚芸清眉頭顫了顫，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在抬眼看向蕭璃時，突然又抿嘴朝他露出壞壞的一笑。

  蕭璃心頭一動，眼眸中因為她那一笑，而露出不少熠彩。

  「既然證據難找，那就給他製造證據吧！」楚芸清伸手，甩了甩手中提著的袋子。

  蕭璃眼角在瞟見那袋子時，眉頭抖了抖，臉上明顯有著幾分嫌棄。

  那些都是楚芸清在來青州城之前，去山谷中弄的殘肢斷臂。

  蕭璃見她去撿那些東西，起初死活都不讓她碰。楚芸清好說歹說，說這些是破案關鍵，他才鐵青著臉別過頭不看，任由她在那折騰。

  「你打算怎麼弄？」蕭璃寒著臉問。

  楚芸清朝他嘿嘿一笑，壓低著聲音探著頭在蕭璃耳邊道：「你可聽過……無頭女屍半夜出門找頭的故事啊？」

  「什麼意思？」蕭璃往旁邊側身避開了些，低頭看著楚芸清貼近自己耳邊的臉。兩人一進一退，楚芸清腳下踩著石瓦，腳下一滑直直朝蕭璃撲了過去。

  眼見著唇就要撲倒人家臉上，楚芸清心下驚愕，當即伸手撐住蕭璃的胸。

  「呼……」看著自己險些自動獻吻，楚芸清心口就像是有千萬匹神獸奔騰而過。若真是親到了，那就太TM 的刺激狗血了！

  「什麼人？」屋檐上兩人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慌中緩過神來，下面突然傳來斥責聲。楚芸清下意識的側過頭向喊話那人看去，就見下面兩個軍爺手上舉著火把，四目如炬的看向楚芸清。

  他們手上的火把在風中明滅閃動著，其中一人眼力較好，似是看到了楚芸清的樣貌，一下就驚愣在了原地。

  「糟糕！」楚芸清不知道，這夜間居然還有官兵巡防。低聲叫了一聲不好，立即回頭縮到蕭璃懷中。

  蕭璃見狀，立即摟住楚芸清，縱身從屋檐上離開。

  兩人被發現，卻並沒有立即離開青州城。從屋檐上跳下後，楚芸清叫蕭璃帶著她直奔楊家宅院而去。

  楊家院裡有護院守著，蕭璃帶著楚芸清進去並不是難事。可若想要在院裡動手腳，卻不被發現卻有些難度。

  楚芸清權衡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在楊家後院的圍牆外動了手腳。

  所謂的動手腳，也不過是將楚芸清帶過來的殘肢斷臂，給悄悄埋在了圍牆腳下罷了！

  她埋得並不深，只是用這一層土稍稍掩蓋著。

  等著她處理好一切，整個青州城街道，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明亮之中。無數官在街頭立成兩排，站在街道兩邊。

  人人手中皆是握著一個火把，連日來未曾睡過一次好覺的徐瀟，面帶憔悴眼中卻依舊是炯炯肅穆。

  徐瀟側身對身邊跟著徐衛說了什麼，徐衛點點頭。走到人群中，亮著嗓子吼道：「你們一個個全都給我仔細的搜，不管是大街小巷。但凡能夠藏人的地方，都必須給我仔細搜查清楚了！犯人狡猾難辨，不可放過任何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