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姑娘，你沒事吧

  楚芸清則是一臉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萬分委屈的解釋道：「我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

  「哼！」冷哼一聲，司寒拉著楚芸清繼續朝前面走著。

  走了一小段距離，看著路邊賣燒餅和糕點的攤販。司寒回頭瞥了楚芸清一眼，也不用他多說，楚芸清連連點頭。

  司寒嘴角抽了抽，上前替她買了烤餅與桂花糕。

  看到送到眼前的烤餅和桂花糕，楚芸清整張臉都立即變得明亮起來。

  「謝謝！」向司寒道過謝，楚芸清拿過烤餅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口腔里溢出的香味，讓她露出滿足而又享受的神情。

  「……」司寒看著她那模樣，想要說什麼，最後又無奈的搖搖頭，佯裝沒看到的在前面走著。

  都說吃飽喝足心情爽，楚芸清手裡抱著吃的跟在司寒身後，一掃先前的不愉快。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麼意識到不妥。慌忙快走兩步跟上司寒，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喊道：「司寒！」

  司寒停下腳步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楚芸清。

  楚芸清舔了舔嘴邊的餅屑，拉著司寒的袖子，神神秘秘的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道：「昨天夜裡，青州府尹徐瀟是不是見過我和你一起了？你若和我一同出城，那豈不是就自曝身份了？」

  聽了她的話，司寒頗為嫌棄的向後退了退，與楚芸清拉開了些距離。

  楚芸清覺得莫名，卻並沒有跟上司寒，只是不解的看著他。

  司寒朝她擺擺手道：「此事我會處理，無需你來擔心。」

  「你……」本是一番好意，就這麼被對方給糟蹋了。楚芸清氣悶，索性不管司寒，低頭吃著自己的燒餅。

  既然他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是沒什麼好替他擔憂的。

  兩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一身粗布衣裳的司寒，與同樣身著粗布衣裳的楚芸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就像是這萬千眾生中，一對平凡的夫妻。

  楚芸清邊走邊啃著手中的燒餅，前面走著的司寒則是走兩步回頭等著慢吞吞的楚芸清。

  而就在此時，街頭一匹快馬馳騁而來，迅速的在街道中奔走。

  本還熱鬧平和的街道，因為這匹馬的出現，而變得一片嘈雜慌亂。楚芸清低頭吃東西，並未察覺危險臨近。

  司寒走在前面，回頭見楚芸清注意力還在手上的燒餅上。慌忙回頭朝楚芸清喊道：「快讓開！」

  楚芸清疑惑的抬頭，馬匹就已經迫在眼前。司寒眼看著那馬就要撞到楚芸清，嚇得渾身一哆嗦，下一刻就已經閃到楚芸清面前，將她迅速從那馬蹄下救了出來。

  奔馳的馬匹並未停留，迅速消失在街尾。

  「你在幹什麼？」司寒心有餘悸，鐵青著臉惱怒的瞪著楚芸清。

  楚芸清也是被嚇得有些發蒙，知道司寒的聲音如雷霆般灌入耳中，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見嘴裡的燒餅見那的咽了下去。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看著司寒道：「我……我就是沒反應過來，你這麼凶幹什麼啊？」

  「你——」相對於楚芸清的淡然，司寒被氣得險些岔過氣去。

  「真是懶得管你！」狠狠咬牙丟下一句，司寒鬆開楚芸清，轉身疾步走開。

  楚芸清不明所以，伸手揉了揉頭，覺得頭腦有些昏沉得厲害。可看著司寒走開的身影，還是強打著精神跟了過去。

  在一個茶樓前走過時，裡面突然走出來兩個人。楚芸清閃躲不及，與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撞到了一起。

  「啊！」那人輕呼一聲，楚芸清腳下不穩，一下跌坐到了地面。

  「小姐！」對面的人被人攙扶住，傳來丫頭擔憂的聲音。

  坐在地上的楚芸清，抬頭看了看，發現身邊站著兩個女子。從那衣著打扮上看，不似尋常人家的女子。

  「姑娘！你沒事吧？」小姐的聲音甚是溫潤。楚芸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剛要從地上站起來，就被一隻手拉著攙扶了起來。

  楚芸清抬眼，意外的看到了昨日在路上遇到的楊家五小姐。

  說來也是緣分，昨天險些被她的馬車撞到。而今天……她又撞到了人家姑娘，好在對方有丫頭扶著，不然跌傷了……她可賠不起人家小姐的損失費。

  「我……沒事！謝謝！」因為先前兩人打過照面，未免讓對方認出。楚芸清低頭向那楊五小姐道了一聲謝，轉身匆忙欲走。

  「姑娘留步！」誰知楊五小姐突然跟了上來。

  楚芸清無奈，本想佯裝沒有聽到快步走開。誰知那楊五小姐的丫頭快走兩步，擋在了她的面前。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等著那楊五小姐緩緩走過來。

  「小姐還有何事？」楚芸清無奈問。

  楊五小姐走到楚芸清面前，左右盯著她看了一陣，擔憂道：「姑娘面色很是不好，可是身體有不適？前面有家醫館，不若過去瞧瞧吧！」

  「不用！多謝小姐關心！」此時楚芸清的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可對於楊五小姐那般熱心的對待，實是覺得難以接受。

  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彼此認識。就這般對人好，這讓楚芸清很難淡然接受。

  以前楚芸清的老師與他們說過『人性惡』與『偽善』的 觀念，說是人在最初做好事助人的時候，大多想要的是他人的認可與讚美。

  那並不是單純的『善』，而是一種純粹的『偽善』。直到人將這種『善』變成了一種習慣，那麼這種善良才變成了心靈上真正的『善』。因為有一日你不再為『善』，會發現那是一種很難受的事情。

  而人的另一種稱之為『善』的行為，卻是掩藏在『性惡』的本質下。他們的善良並不是純粹的，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而存在的。

  楚芸清不知道楊青青的用意為何，也不確定她是否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她。可站在她自身的角度上來說，這一切她都是不需要的。

  「身為女子，身體總是該多加注意些的。你這樣，他人又怎能放心呢？」楊青青不嫌棄的拉著楚芸清的手，向前面的醫館走了去。

  前面走著不見了楚芸清蹤影的司寒折身走了回來，在看到她身邊的楊青青時愣了一下。再看到楚芸清，立即沉著臉走了上來，伸手拽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剛剛……有些不舒服，撞到了楊家小姐！」楚芸清搖搖頭，像司寒解釋著。

  司寒擰擰眉，抬頭看向一旁的楊青青，上前朝她拱手行了一禮道：「這位小姐！家妹可是有哪裡衝撞……」

  楊青青朝司寒微微福身，垂眸回答道：「公子無需多禮！我只是見這位姑娘身體不適，想要送她去前年醫館看看。」

  「身體不適？」司寒一怔，頗為緊張的盯著楚芸清看了看。也不顧及旁人目光，上前伸手摸了摸楚芸清的額頭，眉頭立即緊皺了起來。

  「過來！」也不管一旁楊青青拉著楚芸清，司寒伸手將楚芸清拽到自己面前。

  楚芸清被拽得鬱悶，抿著嘴抬眼不悅的看著司寒。還沒開口質問，就感到額頭上一陣清涼，再一看才發現司寒的手真抵著她的額頭。

  「喂！幹什麼呢？」看著四周圍觀群眾投來的詫異目光，楚芸清反倒被嚇了一跳。這司寒先前還不是再三告誡她男女之別嗎？怎麼四下那般避諱，這會兒反而大膽起來了？

  「怎麼突然發熱了呢？」司寒垂眸低喃了一聲，抬眼又打量了楚芸清一眼，伸手拽過她的手就往前面的醫館走去。

  楚芸清感覺在司寒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玩偶那般，被他牽來扯去。

  「喂！司寒！你慢點……」楚芸清被司寒拉著，那速度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好幾次她都想拉住他，這會兒旁人都還看著，他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司寒顯然並沒有在乎這些，拉著楚芸清徑直走進了前面的醫館。

  剛一踏進醫館，迎面就看到先前替楚芸清看病的劉大夫，陪著徐瀟從內堂走了出來。雙方相對，楚芸清想要提醒司寒轉身走時，徐瀟已經看到了他倆。

  楚芸清僵著身體站在門口，有那麼一剎那，想著自己是應該假裝無事的進門，還是應該拽著司寒轉身就跑。

  「大夫！過來看看她！」顯然司寒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伸手拉過楚芸清走到一旁看診的桌子旁，伸手將她按坐在木凳上。

  徐瀟的目光從楚芸清面上淡然掃過，再是盯著那司寒看了一眼，視線最後落在了司寒握著楚芸清的手腕上。

  屋子裡的氣氛，有那麼一剎那的陰沉。

  徐瀟不動，劉大夫也不敢隨意走開。早已經見過不少風浪的他，自然也是看出眼下情形的不對勁。

  「這裡有病人，大夫就是這般對待的？」司寒見劉大夫不動，不禁有些惱怒起來。

  司寒氣勢逼人，劉大夫抬眼又看了徐瀟一眼。見他依舊沒有說話，只得向後退了一步，朝他拱手探問道：「大人！」

  徐瀟朝他擺擺手，朝楚芸清揚了揚下顎道：「去看看！」

  「是！」得到徐瀟准許，劉大夫這才長舒了口氣，轉身向楚芸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