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無話可說

  「阿清！」聽到是徐子清安排，徐瀟這下有些不解了。他想了想，這才壓低了些怒意，問徐衛道：「阿清她人呢？立馬叫她來見我！」

  「二小姐已經隨崔大人回刺史府了！大人若要尋她，怕是要派人出城去尋了！」徐衛依著徐子清先前交代的話，老實說著。

  徐瀟愣了一下，忍不住疑惑道：「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

  「只是……」徐衛猶豫著開口。

  徐瀟抬眸瞥了徐衛一眼，不耐的問：「只是什麼？」

  「大人……打算將楚姑娘關押多久？」徐衛問。

  徐瀟抬眼看著徐衛，眉頭微微擰起，開口道：「你似乎……很擔心這個楚姑娘？」

  「大人言重了！是二小姐離開前特別囑託，要照顧好楚姑娘！是以……」徐衛慌忙解釋著。

  徐瀟擺擺手，示意並不想聽這些。他低頭繼續看著文書，道：「先關她兩日，等哪天她那一張嘴老實了，再將她放出來。」

  「大人想要讓楚姑娘服軟是沒錯，不過就怕楚姑娘在牢里關久了，身體會受不了。」徐衛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徐瀟楚芸清自己選擇去了殺人犯的牢房裡。

  一般對於殺人犯，牢房的布置和設施都是極為差的。而像他們剛剛所說的馮氏女，則是極度危險的重度殺人犯，是直接被關到死刑牢房裡的。

  「她那精氣神，在牢房裡待幾天還不至於受不了。你有那閒空，不如去勸勸你那好兄弟。」徐瀟對於徐衛的擔憂，並不以為意。

  徐衛張了張嘴，看著徐瀟那忙亂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大人繁忙！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徐衛說了一聲，轉身從書房退了出去。

  走到書房外，回頭又看了看牢房的方向。徐衛低囔著：「天氣寒涼，地牢又濕冷，也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扛得住。」

  說著搖搖頭，無奈的走了。

  楚芸清蹲坐在火堆旁，先前進來的時候她還沒覺得冷，這會兒停下來坐著，就覺得四周陰冷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牢房裡死了太多的人，陰氣太盛才會如此。

  看著對面毫無動靜，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六。楚芸清眼珠轉了轉，立即向門邊靠了靠，開口朝對面的王六喊了聲：「誒！王六！你今天說……」

  楚芸清原本想問，王六說不將徐衛當成兄弟，是不是將他當成了其他的關係。可想了想，她覺得自己這麼說，好像太過探人隱私、太過八卦。

  畢竟這些古人表達感情都是喜歡十分的含蓄，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想了想，她蹲在地上搓了搓雙臂環抱著自己，對王六說道：「王六！他們說你啥了楊家小姐，其實你是被人栽贓的吧！」

  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王六雙眸顫了一下，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楚芸清。可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瞬間面上又恢復了平靜。

  「你應該是被什麼人，亦或者是什麼東西引到那邊去。可你剛剛發現楊小姐的屍體，拿起兇器的時候，就恰巧有人破門而入，將你抓了個正著吧！」楚芸清胡亂猜測著。

  這種橋段，在電視劇中從來都不少見。所以楚芸清回這麼猜，大多也都是抱著玩鬧的心思，只是想著和王六說說話，拉近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她卻沒有想到，話剛說完，王六則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她問：「你是怎麼知曉？」

  「額……」見到王六的反應，楚芸清反倒也愣住了。她本是隨意照著電視劇的套路說說而已，沒成想還真被她個說中了。

  「那你當時……到底看到了什麼，又是怎麼被引過去的？既然有苦衷，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呢！那對活著的人，豈不是一大威脅嗎？」雖然知道自己勸說沒有什麼用，可楚芸清還是忍不住說了。

  先前還有些訝異的王六，這會兒卻又沒了聲音。愣愣的坐在牆角里，對楚芸清的話置若罔聞。

  楚芸清盯著他看了半晌，依舊不見他有任何反應。腦中思緒轉了轉，突然又想起他對徐衛所說的話。

  「那個緣由……不會是與徐衛有關吧！」楚芸清試探的看著王六，想要看看他什麼反應。

  王六愕然，抬眼又滿是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楚芸清心中一沉，想著這還真和徐衛有關啊！

  楚芸清儘量想將話說得含蓄些，又怕自己說得太含糊會讓王六鑽了空子假裝不懂。思量了半晌，才猶豫著開口道：「你說……你沒有將徐衛當成自己的兄弟，是說……你喜歡他嗎？」

  「喜歡？」王六愣了一下，微微揚眉看著楚芸清，面色甚是複雜。他問：「姑娘覺得？什麼可以稱之為喜歡呢？」

  果然……

  楚芸清有些鬱悶，她本以為自己剛剛那話，已經說得明確又不至於太讓對方難看。可這王六卻在和她打迷糊假裝不懂，那他也別怪她將話給說得太直白了！

  她咬咬牙，說道：「我所說的喜歡，不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而是像男女之間的喜歡。是希望和對方能夠相守一輩子，一直陪著彼此的喜歡。」

  「你……你這話是什意思？我、我與徐衛皆是男子，怎麼可能……」王六聽到楚芸清的話，臉色變得猶如被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般，十分的難看。

  楚芸清看他那樣子，心裡頓時明白了！可這畢竟是在思想封建的時代，有的思想是難容於世的。有的東西更是不能說明，沒有絕對的身份背景支撐，那麼一旦被世人聽聞，那麼隨後所面臨的，將是人生浩劫。

  「我知道了！」楚芸清並不需要聽王六的解釋，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你明白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王六似是動了怒，突然從牆角坐直了身體，雙眼狠狠的盯著楚芸清。

  看著他額頭上用紗布包裹的傷，楚芸清撇撇嘴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因為她才被抓關到了這裡。現在還無意中戳中他的心坎，人家要凶她那便讓他凶吧！反正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麼想著，楚芸清也不搭理現在正惱怒的王六。而是環抱著自己，歪著頭看著面前的火堆，想著關於王六殺了楊家小姐的事情。

  假若王六真的是被認陷害，那麼陷害他的人又是誰？對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對方是兇手，那麼原因應該只有兩種。一種是他們殺了人，卻想要找個替罪羊，那個人就是王六。

  還有一種就是王六應該無意中，知道了些什麼對他們有威脅性的東西，所以他們想借用這種手段，將王六除之後快。

  可如果陷害王六的人並不是兇手，而是以往和王六結有仇怨的人。那麼他們的目的就很簡單，只是想要借用這個連環兇殺案的事情，直接報復王六。

  如果兇手只是想找王六背鍋，那麼王六被抓之後，案子便不會再出現。後面若還有發生，那麼就可能是後面兩種可能。

  可就算是這樣，卻也並不能洗刷王六殺害楊小姐的可能。

  這麼想想，事情最後還是回歸道王六身上。他若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就只能夠靠他自己配合。若人真是他殺的，那麼他也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

  楚芸清面對王六的怒火，並沒有在意。王六呵斥了兩句，對方卻毫無反應，他也頓時覺得無趣的閉上了嘴。

  兩人都沒有再出聲，牢房裡頓時變得十分的安靜。

  「說說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吧！」楚芸清想了一陣，最後還是將重點回復道了王六身上。

  王六眉頭緊鎖，不悅的瞥了楚芸清一眼。抱著手縮回道牆角里，頭倚著牆面開始閉目休息。

  看著他那無所謂的反應，楚芸清也是覺得有些無語與鬱悶。

  命是他自己的，他怎麼卻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反倒還是她這個外人，在這絮絮叨叨的和他說了這麼多，真是白瞎了替他擔心不平。

  不過楚芸清也並不否認，之所以這麼積極，一是因為八卦，二則是因為無聊。

  「你不說，是因為事情和徐衛有關嗎？引誘你入局的人，知曉你的軟肋，利用徐……」王六不說話，楚芸清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果不其然，楚芸清多番提到徐衛的名字，王六立即睜開了雙眼，惱怒的瞪著楚芸清，吼道：「這事與他無關！收起你那無聊的好奇心，這些事都與你無關。我的生死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這女人無關！」

  「是與我無關，可你若不是兇手，那麼也就意味著真兇還在逍遙法外！我不希望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更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你可以死，但是其他人沒必要去冒這個險。」楚芸清面色突地冷了下來，一雙原本笑盈盈的眸子，帶著一股迫認的氣勢凝著對面的王六。

  王六哽了一下，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又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