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兇手竟是他

  果然是個瘋子啊！這也難怪這屋子裡，會是這麼一股濃濃的怪味。

  「我看到了……嘿嘿！我看到了……他們想要殺你……你也躲起來吧！躲在這……很安全……很安全的！」女人瘋瘋癲癲的說著，上前想要拉住楚芸清。楚芸清渾身一哆嗦，立即往旁邊閃開，始終與那女人保持著距離。

  「你別怕！別害怕……我在這都躲了一年了，他們不敢來的……我有護身符呢！嘿嘿……那些鬼，不敢靠近的……」瘋女人依舊瘋瘋癲癲的說著。

  她又說：「我看到了……看到你和他一起……你們、你們都是神仙，都是好人……」

  此時的楚芸清，被屋子裡各種難聞的味道，熏得渾身都不舒服。又哪裡又心情，去管那女人說了什麼。

  更何況那女人朝她說話的時候，嘴裡噴出來氣息，簡直就如毒氣一般荼毒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她下意識的想要跑，可又覺得這女人瘋瘋癲癲的，話中卻又有幾分神秘。於是強忍著對屋子裡的氣味的不適，問道：「你說的……他們……是誰呢？」

  「他們……他們是鬼……對！是鬼！是會吃人的鬼。好多……好多好多鬼……好可怕、好可怕……」瘋女人哆哆嗦嗦的說著，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恐懼。

  本是站著的她，立即縮成一團蹲在了地上。

  楚芸清此時只能聽到她的聲音根本就看不見她的身影。

  「別害怕、別害怕！你不是有護身符嗎？他們不敢來找你的，別怕！」楚芸清連忙出聲安慰著眼前這個瘋女人。

  而瘋女人卻是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恐懼當中，依舊縮在黑暗中，嘴裡叨叨念著：「眾生不語、吾自升仙、除魔噁心、吾為佛身……眾生不語、吾自升仙、除魔噁心、吾為佛身……眾生不語、吾自升仙、除魔噁心、吾為佛身……」

  她不停的碎碎念著，那聲音與楚芸清平日再外面聽到的念經聲音，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楚芸清這一刻也就明白了，她每天在外面聽到的念經聲是怎麼一回事。

  她本是想再安撫那女人幾句，可屋子裡的氣味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實在是忍不住，捂著鼻口快速衝到門口將門拉開，再迅速的沖了出去。

  「呼……」從瘋女人的房間出去，在呼吸的第一口新鮮空氣時，楚芸清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突然又重生了一般。

  剛欲走回自己的房間，就看到從她屋子裡出來的徐子清。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徐子清看到楚芸清那嘴，立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卻又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給差點兒給嗆得背過氣去。

  擰眉捂著鼻子，徐子清後退了兩步，指著楚芸清問：「你是不是踩著屎了？這麼臭！」

  楚芸清的臉色頓時也黑成包公一般，甚是難看的從徐子清面前走過。再回身重重的，將身後 的房門給關了起來。

  徐子清站在門口，赫然看到楚芸清的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排黃褐色的腳印。

  她緊緊抿著嘴，瞥了眼楚芸清的房門。本是想轉身回房，猛地發現楚芸清的腳步，並不是從外面走進來的，而是從隔壁的房間走過來的。

  「這屋子……」徐子清心下覺得奇怪，於是沿著腳步緩緩走到那房門口。伸手想要將房門推開，卻又發現這房門竟然被人從裡面鎖上了。

  心下覺得有些奇怪，又多用了幾分力，卻發現那門依舊紋絲不動。

  「到底搞什麼鬼呢？」徐子清吶吶說了一句，盯著地上的腳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用一塊破布包好。楚芸清甚是惱火的，想著待會兒出門將這衣服和鞋子全部都給丟了，她也懶得再去清洗了。

  將自己重新收拾了一下，楚芸清這才提著那包東西，準備過去找徐子清和崔閻，再順便將不要的衣服丟掉。

  剛一拉開門，就看到徐子清和崔閻兩人站在了房門口，似乎都是在等她。

  楚芸清微微一驚，道：「誒！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們至少要休息一下呢！」

  徐子清沒有回答楚芸清的話，轉眼瞥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布包，問：「你這……拿的什麼東西呢？」

  身後的崔閻見到楚芸清那嘴，頓時也是一口氣差點兒沒背過去。

  楚芸清面帶郁色的瞥了崔閻和徐子清一眼，嘟囔著嘴抱怨道：「還能是什麼？踩著不乾淨的，準備丟掉的衣服和鞋子啊！」

  「你這嘴……」崔閻眼中隱著笑意，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看著楚芸清。

  「中毒啊！不然……我怎麼會弄成這樣啊！」楚芸清沒好氣的白了那崔閻一眼。心想這人還真是不夠義氣，她都已經這樣了，不同情也就算了，居然還笑話她。

  還是她那師姐好，至少不會……

  「……」當楚芸清看向徐子清的時候，頓時明白了什麼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雖然徐子清努力佯裝平淡模樣，可她那止不住微微上翹的嘴角，以及眼中明顯的笑意，足以說明她此時的心情，分明與那崔閻是一樣的。

  「哼！」冷哼一聲，楚芸清順便送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就向樓下走去。

  「好啦！好啦！別傲嬌了，過來將嘴上的毒素祛一下。一個大好的姑娘這樣走進走出，你也不怕人笑話。」徐子清拉住楚芸清，半是強迫半是誘惑的將她拉進她的屋子。

  約莫過了半刻鐘後，徐子清替楚芸清祛除了嘴上的餘毒。一直頂著個香腸嘴的楚芸清，終於擺脫負累恢復如常。

  「師姐！沒想到你來這之後，這醫術越發變得厲害了啊！哈哈……你說若是回去，你現在這水平，一定讓那些西醫看得目瞪口呆吧！」楚芸清摸著恢復的嘴唇，甜甜的拍著徐子清的買屁。

  徐子清瞥了楚芸清一眼，笑道：「怎麼？不生氣啦？」

  「我又沒生氣！」楚芸清笑著，依舊甚是得意的摸著自己的嘴。

  徐子清無奈的瞥了徐子清一眼，表示有些無奈。索性也不再搭話，回身收拾她的東西。

  此時楚芸清突然開口道：「師姐！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整個拔舌案，或許並不僅僅只是一件拔舌案呢？」

  「什麼意思？」徐子清回頭看了楚芸清一眼問。

  「這案子一開始，我就有些想不明白兇手的具體動機是什麼。大南、小南，還有福嬸和田伯。若說福嬸和田伯的共同點，是因為他們讓人厭惡，鎮子上很多人不喜歡的話。那大南和小南呢？他們還只是孩子，沒有人對他們厭恨得恨不得殺死他們吧！」

  「芸清！關於這案子的兇手……」徐子清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猶豫的看著楚芸清。她與崔閻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又欲言又止。

  楚芸清看著她與崔閻的神色，頓時也明白了他們想要說什麼。

  她咧嘴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與無奈。她說：「你們要告訴我，兇手其實是福生吧！」

  徐子清和崔閻兩人微微一怔，崔閻頗為意外的看著楚芸清，道：「你原來知道！」

  楚芸清聳了聳肩，翹著嘴角笑得很是無奈。

  「……」徐子清盯著楚芸清看了許久，續而也笑著開口道：「她不但知道，或許……」

  「走吧！」不等徐子清講話說完，楚芸清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拉著她就向房門外走去。

  徐子清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去哪？」

  「去見福生啊！他這會兒，應該已經被你們給控制住了吧！」楚芸清說。

  崔閻微愣，問：「你怎麼知道？」

  楚芸清回頭在徐子清和崔閻身上嗅了嗅，又拉起徐子清的衣襟，解釋道：「我今天大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剛從外面回來。而且你們兩人身上，還帶著明顯的墨汁香味，衣服上還沾著各色顏料。師姐回來的時候，臉上神情很不好，還有些怒氣沖沖的。」

  「還有崔大人你，臉色明顯也是有些沉鬱。身上還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迫人氣勢。兩人若只是去堪檢屍體，不至於兩個人的臉色都這麼難看吧！顯然是應該去找了兇手，而且在兇手那邊明顯也沒討到好處。」楚芸清絮絮說著。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找的兇手就是福生？我們一開始，誰也都沒有說過，兇手就是他吧！」崔閻又問。

  楚芸清回眸朝崔閻狹促一笑，道：「怎麼？我昨天說那麼多，師姐又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是福生！」

  「你的意思是……一開始，你就已經算好阿清會去找兇手！而你還任由她去！」崔閻一聽，霎時就有些火了。一雙眸甚是惱怒的看著楚芸清，氣勢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楚芸清被他這突然的怒火，弄得有些驚心與恐懼。往後瑟縮了一下，吶吶道：「這……這原本就是我與師姐之間的默契啊！當時……」

  「我不管你們什麼默契，讓阿清替你去冒險！你是否有想過她的安危？」崔閻咬牙恨恨道。

  他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阿清無力的躺在地上，險些就被福生給殺了，她就沒有辦法對此事不計較。

  「你這人……」楚芸清被莫名的罵了一頓，心中很是惱火與委屈。可這人偏偏又是徐子清喜歡的人，有些話她又不能罵出口，只得咬牙忍著。

  可那些話人在心裡，又實在是難受。到最後只得氣得狠狠一甩手，轉身疾疾離開，懶得再看到這人生氣。

  「誒！芸清……」徐子清喚了一聲，想要追上去，卻被崔閻一把拉住。

  崔閻緊緊拉住徐子清：「站住！」

  徐子清頓住腳步，回頭有些生氣的看著崔閻。「阿閻！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到底在說什麼？你不是不知道，芸清她並沒有叫我去找……」

  「她是沒有讓你去找兇手，可你也的確因為她才險些陷入危險。」面對徐子清，崔閻平靜了些，可語氣依舊有些沖。

  徐子清盯著崔閻看了看，突然擰著眉伸手拉開他的眼瞼。

  崔閻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揮開。可看到是徐子清，又忍了忍將手給壓了下去。「怎麼了？」

  徐子清搖搖頭，對崔閻說道：「這些天你也忙壞了，今天不用跟著我，在客棧里好好休息吧！」

  「為——」崔閻一聽，立即出聲與反對。

  徐子清不給他拒絕的時間，伸手在他面前一揮。崔閻身體搖晃了一下，當即雙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將崔閻迷暈，徐子清將他攙扶回客房休息，自己則轉身出房門下樓。

  從樓上下去就看到楚芸清已經站在客棧門口，應該是在等她。

  看著楚芸清面色也是陰鬱，徐子清嘆了一聲走了下去。

  楚芸清見她下來，也沒有說話，轉身就向外走。徐子清伸手拉住她，笑道：「怎麼……不是因為崔閻罵你那幾句話，就打算不理我了吧！」

  「不是不理！只是沒想好，要怎麼理罷了！」楚芸清有些無奈。縱使心裡還是有些生氣，可對這主動開口的徐子清，她也是氣不起來的。

  「說說你昨天跑開後的事情？」徐子清微笑著看著楚芸清。

  楚芸清乾乾的扯了扯嘴角，笑道：「還是說說福生的事吧！」

  「看來……你還真的挺關心他的！」徐子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