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兇到底是誰？

  「三十有八還未娶親？這……官府不管嗎？」楚芸清有些詫異。想著天災人禍的，這古人命本就不長，一般到了十五六歲都是要成親了的。

  若是到了年紀還未成親，官府可是要參與直接給予婚配的。若是人不從，楚芸清記得這家人可都是要跟著一起受罰的呀！

  難不成這北齊民風開化，與歷史上的古代並不一樣？沒有娶親，並不會受罰？

  「原先……聽說官府的確是給那田大郎配了兩門親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兩個娘子先後都跟人跑了！後來這田大郎行為也更是放 盪，在鎮子裡的名聲十分不好，也就沒有姑娘再願意嫁給他了！」福生解釋著。

  「哦！」楚芸清點點頭。其實有些好奇，到底這田大郎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兩個娘子都跟人跑了，而鎮子上的人都又這麼厭惡他！

  正想著，那福生突然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呼道：「吃飽了！」

  楚芸清擰眉瞥了他一眼，真心覺得與這福生身上，已然沒有絲毫書生該有的樣子。

  一臉嫌棄的看著福生，就見他從桌椅前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向外走。店小二瞧見，甚是利索的跑了過來。

  迅速的掃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餐點，笑著朝那福生伸手道：「福生！誠惠十二錢。」

  「小生知道！小二哥請找這位姑娘收錢。」福生朝那店小二拱手行了一禮，回身卻是將目標轉向了楚芸清。

  「……」一臉驚訝的楚芸清，這會兒才終於明白，剛剛這福生為什麼不讓她走了。看著他一臉溫文有禮，臉上甚至連一點兒坑人的歉疚感都沒有樣子都沒有，楚芸清氣得瞠目齜牙。

  心裡氣歸氣，卻也不至於為了這十二錢翻臉。

  她瞥了那福生一眼，有些沒好氣道：「這茶水錢我付是可以，但是你得和我詳詳細細說說，那齊大山的事情。」

  「姑娘海涵，小生定如姑娘所願。」福生微微拱手，應得十分的爽快。

  心中雖是不甘，楚芸清卻也還是掏了錢。

  兩人從茶樓里走了出去，福生邊走邊同楚芸清說道：「這齊大山，本是我們鎮子齊大爺的兒子……」

  聽那福生詳細解說，楚芸清這才大致知曉了齊大山的情況。

  這齊家原本是白水鎮的大家，他祖輩都是在白水鎮居住。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家中子嗣凋零。到了齊大爺這一代，就只有齊大山和齊老二兩個弟兄。

  那齊大山在六歲那邊，齊家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將他給送了出去，說是好像過繼給了齊大爺的一個兄弟。

  自此以後齊家就只剩下齊老二一個子嗣，再後來齊大爺死了，整個齊家就只剩下了齊老二一個。

  這齊老二人也還算本分，在十八歲那年由叔公幫忙，給他娶了一門親。

  直至現今齊老二已經三十有二，雖然早已娶親，膝下卻是一直沒有子嗣。

  而從六歲開始就已經被送出去的齊大山，五年前突然帶著一個女子就回來了。兩人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也就是大南。

  原本齊大山回來，身邊還帶著齊家的子嗣，這原本也是個值得十分高興的事情。可壞就壞在，他的娘子葉氏生得過於漂亮。

  這白水鎮本就是個小鎮子，裡面的人家也就那麼些人。大家平日裡也甚少有機會見到什麼大美女，這葉氏一來，立即在白水鎮裡掀起了一層風浪。

  聽說當年還好些人為了葉氏而爭執不休，典型的是個男人喜歡女人討厭的女人。

  這齊大山也是個本分老實的，平日裡見著私下有議論他娘子的，只要不過分也都是笑笑不說話。直到有一次撞見有人趁他不在，溜去他家中想要輕薄那葉氏。

  那人被他狠狠揍了一頓，還直接給打斷了一條腿。聽說當時若不是葉氏及時拉住了他，只怕那人命都要沒了。

  發生那件事之後，男人們雖然還依舊心裡惦記著葉氏的美貌，卻也沒有人再膽敢去招惹了。

  原本日子也就這麼過著，直到一年前這葉氏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發起瘋來。齊大山找過很多遊方來的大夫給她醫治，卻一直都沒有治好。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瘋瘋癲癲的葉氏就變得痴痴呆呆的，每天都呆坐著不說話，就像是個木頭人。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楚芸清和北冥封他們進鎮子之後的事情了。

  「五年前？」楚芸清聽著這有些熟悉的詞，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記得先前在殿京發生的失蹤案，最開始也是從五年前開始的吧！五年前失蹤的唐小姐，突然又被人找到了！

  會不會五年前失蹤的貴小姐，並不僅僅只是唐小姐一個呢？這個葉氏，會不會也是其中的一個呢？

  還有那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葉氏會突然瘋掉呢？

  太多的疑問，一條又一條的從楚芸清腦中冒了出來。

  「啊！對了！」楚芸清與福生兩人在街道上走著，她突然驚呼了一聲。

  福生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楚芸清拍了拍頭道：「居然忘了齊大山的事情，我得先去看看。」

  「什麼？」福生懵懵懂懂的看著楚芸清，似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看齊大山的事情。

  「那今天就這樣吧！八卦書生，再見！」急急朝福生揮了揮手，楚芸清慌忙向先前齊大山被示眾的方向走去。

  等她過去的時候，圍繞在齊大山刑台附近的人已經散開。只有衣著破爛被綁著跪在木台上的齊大山，以及他身前站著的一男一女。

  看著那別具一格的大紅配著寶藍色的衣裙，以及旁邊站著黑色素衣的男人。楚芸清立即就認了出來，這正是之前救了她和徐楨的那對夫婦。

  她記得之前似乎有聽他們提過，趕到白水鎮就是為了找屍體。不過不巧的是，他們趕來的那天恰巧也是楚芸清要去看屍體，接過屍體被燒毀的那天。

  心下有些好奇，他們為什麼會找齊大山。楚芸清匆匆走過去，朝那兩人招呼著：「嗨！真巧啊！沒想到這麼快……」

  楚芸清招呼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她發現那對夫婦，完全都沒有帶搭理她的。她說了這麼多，這兩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盯著那齊大山。

  不對！確切的說，是那女人盯著齊大山。而那男人，則是在盯著那女人。

  「阿閻！依照屍體上的傷痕來看，那些屍體應該都是被不懂武的人，用蠻力胡亂砍死的。而且從力道上看，也不應該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你說……這男人真是兇手嗎？」女人左手環著胸，右手則墊著左手撐著下顎，雙眼探究的看著齊大山。

  黑色素衣男子，則只是淺淺笑著。雙眼盯著那女人，似是都能溢出水來。他點點頭，應道：「阿清驗屍技巧天下無雙，這男人看著……的確不像是拔舌案的兇手。」

  「致命原因是失血過多而死，人的要害並不在背部。而且死者除了我們先前找到的，還包括這男人的兩個兒子。按理說……更不應該是他才對。可是他剛剛……為什麼要認罪呢？」阿清問。

  「阿清說得對！」男人有連連點頭，對那阿清所說的話百順不逆。

  楚芸清在一旁尷尬的看著這兩人，全無眼神交流的對話。對那空有一張好看的外皮，幾乎沒有任何自己看法的男人，感到有些納悶的遺憾。

  不過在得知這兩個人，也在查拔舌案的事情，楚芸清心中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歡喜。先前她想從那老仵作那裡得知大南、小南的情況，可偏偏那仵作看不起女人，不肯和她說。

  現在這裡有個勘驗過的女仵作，這也就相當於她多了信息的來源。

  「這人冒認罪名，一來不過是屈打成招，二來不過就是想要替人頂罪。看他這一身，雖是也吃了些苦頭，卻也並無屈打跡象。想來……是要替人頂罪吧！」既然打招呼不理人，她也只得直接說案情了。

  「頂罪？為誰？」阿清聽到楚芸清的話，立即側頭向她看去，對於身邊突然多出個人，她一定而也沒有覺得疑惑與驚嚇。

  看來這夫妻兩，並不是沒有發覺她的靠近。而是原本壓根，就不打算搭理她！楚芸清心中知曉，於是也不和他們多說，直接解釋道：「這齊大山家中現在也就剩下他那娘子，和他弟弟齊老二。他與齊老二自小便沒有感情，現在也並不親近。」

  「這麼說……那他是想要替他的娘子頂罪？可是……死者可是有他們的兩個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一個母親！」阿清顯然並不太相信楚芸清的話。

  楚芸清點點頭，雙眼仔仔細細的盯著那齊大山道：「一般女子，自然是做不出這種事情。可若是……他的娘子患了病，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舉止呢？」

  「患病？」阿清不解的看著楚芸清。

  「你們昨天才來，應該還不知道，這齊大山的娘子並不是天生痴呆吧！」說話時，楚芸清的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齊大山。

  「其實我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明明帶著葉氏已經走了，後面又獨自一個人返回來？若是要走，直接帶著她一起遠走高飛不就好了嗎？」楚芸清問。

  齊大山一直都是低垂著眼，對於楚芸清的話，沒有半點兒反應。

  楚芸清暗中冷笑一聲，又道：「其實……你也一直認為，葉氏是殺人兇手吧！你或許還知道這事官家已經插手，若不給一個結果，你們不管走到哪都不會安寧。」

  再看齊大山，依舊漠然不語，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楚芸清的話。

  本還想再說什麼，楚芸清卻突然愣了一下，緊縮著眉頭，喃喃自語道：「不對！」

  「什麼不對？」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阿清插口問。

  楚芸清搖了搖頭，依舊自語道：「若是你們離開，死的又是你們的兒子。他們不會懷疑道你們身上，可是為什麼呢？」

  先前楚芸清只是覺得齊大山回來，只是想要替葉氏頂罪。可是他將葉氏送走，自己也根本沒有必要回來的。

  他只需要給出一個理由，說是葉氏病情加重要去尋醫也好。說是兩人痛失愛子，不想留下來睹物傷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