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冷落

  一切準備妥當，屋子裡的木桌上，早已經擺好了早膳，等著楚芸清過去享用。

  楚芸清看著桌上的小碗白粥，和幾小碟炒菜和糕點。樣式雖然多，可分量卻是少得可憐。楚芸清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這才稍顯滿足的擦了擦嘴。

  「狄大人呢？」她抬頭，問著在一旁候著的兩個丫頭。

  「大人寅時用過膳，已經去了巡按府！」桃兒收起略微驚訝的表情，恭敬的向楚芸清行了一禮。

  「已經去巡按府了？那我呢？」楚芸清大驚，險些直接從座椅上跳起來。

  桃兒和荷兒被嚇了一跳，瞪大著雙眼愣愣的看著突然一驚一乍的夫人。

  桃兒想了想，隨而又有些害怕的繼續道：「大人說……他晌午不回來用膳了！要夫人您自己吃，不用等他！」

  「可惡！」楚芸清一聽，立即氣得有些牙疼。

  這個狄墨，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原本她還以為，他將她娶進門，不過是想著她能夠就近幫他破案。

  可現下看他這安排，卻像真的只是娶了個小妾回來，絲毫沒有要她插手案件的意思啊！那她嫁過來又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他狄大人好玩，將她娶回來放在身邊看著，好放心嗎？

  楚芸清氣悶，桃兒和荷兒見主子面色不郁，也不敢多問。立即收拾了桌上的東西，迅速的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楚芸清用完早膳，很是無聊的在狄府中轉了一圈。開始逛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意思，四處探看著院中的花草和擺設。

  狄府的院子，比她那間破宅子要氣派太多了。無論是亭台樓榭，還是假山湖水，簡直比她以前在古風公園裡見到的還要好看許多。

  可是園子看久了，也變得無趣起來。

  到了下午，楚芸清已經沒那心情，再去繞著園子看了。她本想去狄墨的書房，找幾本書看看，順便也好認認這個時代的字。

  可她人還沒到書房門口，就被桃兒和荷兒給攔了下來。說是大人的書房，不得他的允許，他人是不得隨意進去的！

  楚芸清氣結，惱怒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晚上等著狄墨回來，她定要找他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雖是這麼想，可一到了晚上。楚芸清在屋子裡等了一夜，都沒見到狄墨的身影。直至外面傳來似是打更人的聲音，她才猛的從桌上驚醒。

  那時桌上的燭光早已經滅了，桃兒和荷兒也應該去休息了。整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楚芸清坐直身體，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前方，不知道那狄墨是已經回來了，還是依舊未歸。

  「桃兒……」她吶吶的開口，喚了聲桃兒。

  喊了一陣，卻不見人回應。她伸手摸了摸頭，然後昏昏沉沉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房間，就見桃兒和荷兒兩人，竟倚著門扉就這麼睡著了。

  楚芸清嚇了一跳，慌忙伸手將兩個丫頭推醒。

  「……嗯！幹什麼呀……」兩個丫頭伸手揉著眼睛，一臉疲憊的緩緩睜開眼。在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時，嚇得兩人立即面色一變，雙腿就跪了下去。

  楚芸清伸手扶住兩個要跪下的丫頭，開口也有些困頓道：「大人呢？可見著回來？」

  「回夫人！奴婢……並未見著大人回來！」這次開口回答的，是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荷兒。再看桃兒，還一臉困頓的強撐著眼皮，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樣子。

  「行啦！你們倆快去休息吧！不早了！」知道狄墨還沒有回來，楚芸清也不想為難這兩個丫頭，於是將她們給打發了下去。

  「是！」兩個丫頭如得大赦般，打著哈欠朝楚芸清俯俯身就退下了。

  楚芸清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看著前邊一片黑暗。最終還是退回屋裡，合著衣服直直趴倒在床上，拉過被子就直接睡了過去。

  一連三日，楚芸清都沒有見著狄墨。她那憋在肚子裡的話，一直沒有尋著機會說出口。

  她本只是想等著狄墨回來問問他什麼意思，卻不知自己這三日的等待，卻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笑柄談資。

  此時的楚芸清還不知道，府中下人乃至這殿京城中百姓，都在談論著一個妾氏，在被夫君娶進門不到一日，便失了寵的事。

  其實這事原本，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可壞就壞在，這事的主人公是大名鼎鼎，且甚少接近女色的狄大人。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楚芸清就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笑柄。

  外面雖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狄府里的楚芸清卻還不知情。這日楚芸清又在院中曬著太陽，想著自己要不要直接去巡按府找狄墨的時候。

  突然就瞥見已經三日不見的秋娘，正一臉鬱悶的提著個木桶，從外面走進來。

  「秋娘！」楚芸清見著秋娘，憂愁的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笑意。她站起身，快速走到了秋娘面前。

  秋娘見著楚芸清，本就憂愁的臉，一下變得很是委屈起來。她放下手中的木桶，紅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家小姐。

  「小姐……你……你受苦了！」秋娘很是心疼的看著楚芸清，伸手一把撲到了自家小姐的懷裡。

  楚芸清一愣，想著這秋娘，怎麼先說出了她想對她說的話？而且她這三日，在這兒好吃好喝的，哪裡辛苦了？倒是秋娘……

  楚芸清記得狄墨之前說過，秋娘好像是被安排去打掃院落了。也不知道她這幾日，有沒有被人欺負了！

  「傻丫頭！我辛苦什麼，你才辛苦了！」楚芸清有些尷尬的將秋娘從她懷中給拉了出來。看著她哭紅的雙眼，立即心疼的伸手幫她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不、不辛苦！奴婢不辛苦……就是……就是苦了小姐你了！」秋娘嘟囔著嘴，一說到這兒，好不容易制住的淚珠，又立馬涌了出來。

  楚芸清看著哭得像是個淚人兒似的的秋娘，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是不是在後院被其他婢子下人給欺負了？

  一想到這可能，楚芸清心中頓生一陣惱火。她就說要將秋娘帶在身邊，都怪那狄墨硬要將她們二認給拆開。

  「你過來！」踢了一腳擋在路上的木桶，楚芸清黑著臉拽著秋娘，就往自己的房間裡走。

  秋娘和桃兒、荷兒都被嚇了一跳，秋娘被動的跟著。後面桃兒、荷兒兩人，則是一臉擔憂的跟在後面。

  楚芸清將秋娘拽進屋裡，『嘭』的一聲就將後面的桃兒和荷兒兩人，給關在了外面。

  「說！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和小姐我說！」楚芸清將秋娘按在椅子上坐著，回頭撐著要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秋娘看她這模樣，給嚇得頓時都忘記哭了。只得哆哆嗦嗦的，抽了兩下鼻子道：「沒、沒有人欺負奴婢！」

  「沒有？沒有你能一見著我，就哭成這樣？」楚芸清可有些不信。

  見秋娘只是縮著脖子不說，她索性上前拉住她的手，左右前後的打量了一圈。然後還不放心的，用手在她身上來回按了按。

  可秋娘那丫頭，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看著好像身上也真的沒有受傷。楚芸清這才鬆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些狐疑起來。

  「小、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受欺負！就、就是奴婢……有些心疼您！以前在北冥王府，王爺雖然待您不好，可也從未讓您受到如此委屈與侮辱！」提及這個，秋娘眼圈又開始紅了。

  楚芸清怕她再哭，忙道：「好了！行了！什麼委屈侮辱的？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您還不知道？」秋娘微微一怔，瞪大了雙眼錯愕的看著一臉茫然的楚芸清。

  「知道什麼啊？」她納悶。

  秋娘突然一咬牙，眼裡紅撲撲的，帶著哭腔道：「小姐！您就別騙奴婢了！小姐每日在院中等著大人，可大人新婚之後三日卻未歸的事情，早已在殿京城都傳開了！」

  「啊？」楚芸清愕然。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秋娘，眼中卻無半點兒哀怨與怨懟。

  「奴婢知道……小姐！小姐是不希望奴婢擔心！可是……看著小姐您這樣強裝言笑，奴婢心裡好難過……」秋娘『哇』的一聲，猛的又哭了出來。

  楚芸清被哭得有些頭疼，立即厲聲喝住：「夠了！不准再哭！」

  「……」秋娘嚇得捂住嘴，可憐巴巴的睜著一雙滿是水霧的眼睛看著自家小姐。

  楚芸清眼珠轉了轉，突然揮了揮手道：「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你和我說說，我和那北冥王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秋娘微微一怔，面色神情立即變得有些彆扭起來。

  楚芸清能夠察覺得到，秋娘並不想提及以前的事。

  可越是如此，她越想要知道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想每一次被北冥王府的人來騷擾時，都不知道為什麼！

  「你可知道……昨日北冥王派人，直接來狄府搶人了？若不是司大人他們阻攔，只怕這會兒你早見不到我了！」楚芸清知道硬逼秋娘行不通，於是轉而打算動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