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柳安番外

  所有人都可以欺凌我，恥笑我。直到我遇見了善良、溫柔而漂亮的柳小姐。

  她將蘆葦盪里的我帶回了家，她給了我可以棲身的地方。我終於換下了殘破不堪，還帶著陣陣惡臭的衣服。

  在柳家，我洗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熱水澡，穿上了終於不再襤褸的衣衫。

  她把自己的姓氏給我，還給我起了名字，她叫我柳安。

  她把我收留了下來，雖然只是做柳家的一個下人，可我很感激柳小姐，即使每天只能遠遠看著她，就覺得這是人生中最為幸福的事。

  我發誓，這輩子都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我要變的強壯，變的厲害，所以我很努力的和府中護院學習功夫。

  不管這過程是多麼的辛苦，我都不會放棄。

  可是……還沒等我練出一番本領，在一次出遊的歸途中，她竟然被山賊劫持綁架了。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刀衝上賊窩，將所有的山匪都砍死。

  可我還是太弱小了！我很害怕，怕小姐再也回不來。

  終於，上天可能聽到了我每日每夜的祈求，小姐回來了！她

  她回來的那天，雖然渾身狼狽，卻還是好好的活著，重新進入了我的視線。

  我欣喜若狂，我發誓這次一定要寸步不離的保護著她。既然其他人做不到，那就讓我守護在她身邊吧！

  終於……通過我的爭取與努力，我站在了小姐的身邊，成為了她的隨從。雖然我們之間依舊隔著距離，可我終於能夠更進一步的靠近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那些女人，要這麼侮辱小姐？為什麼她們要說這麼難聽的話？我站在人群後面，看著小姐低頭，泫然欲泣的模樣，心疼得像是正被人用刀絞一樣。

  我恨！可我不能上去幫她，因為我只是一個下人，因為我不夠身份站在她身前，告訴所有人我會保護她！那樣我只會讓她成為更多人的笑柄。

  我只能默默陪著她，站在她窗外看著她日日將自己關在屋內鬱鬱寡歡。直到有一天，當我悄悄從窗戶的縫隙中往屋裡看去，看見了小姐的身體正高高的吊在房樑上。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驟然停止了。渾身的血液頓時降至冰點，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我衝進屋內，將小姐放下來，用手去觸她的鼻息，小姐死了！當我飄散的意識回歸時，屋子裡已經亂做了一團。

  而這一切，都是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造成的！我知道，是她們讓小姐寒了心！我要讓她們付出代價，我要讓她們受到同等的痛苦。

  我要用她們的清白來祭奠小姐！

  小姐的喪事之後，我便開始精心準備。我要讓那些人，一一嘗嘗小姐當初受過的苦！

  可我要怎麼做呢？她們都是達官貴人的家眷，我只是一個下人，她們身邊總是有人保護著，我該如何接近。

  於是我學會了喬裝，我每天穿梭在人群中，混在他們的家僕中，探聽著她們的行蹤，觀察著她們的動向，了解她們的去處。

  終於，我蟄伏了一年，然後找到了機會。

  她們常喜歡外出踏青，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和名門閨秀，總喜歡在踏青時勾勾搭搭，甚至做些不入流的事。

  而這……也是我的機會。

  於是我偷偷跟在她們身後，等待著時機。終於那個曾經辱罵過小姐的黃小姐落單了，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我猛的上前用事先準備好的迷 藥將她迷暈。然後將她藏在不起眼的樹叢中，用綠布蓋住她。

  等著所有人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再故意混在尋找黃小姐的人群中，將他們給支開。等著所有人都離開了，我就背著黃小姐，將她裝在箱子裡，埋在了事先挖好的坑中。

  我其實是想殺了她的！可死……對於她們來說太輕了！我要她們生不如死，所以我要讓她們活著。我要她們向小姐的墓碑磕頭道歉，我要她們懺悔。

  如我所料，不管她們平日怎麼樣高高在上，她們終究只是貪生怕死的人。她們在我的威逼下，跪在了小姐的墓碑面前，不停的道歉著，甚至磕破了她們的頭。

  可這樣還是太便宜她們了！她們不是很會說嗎？她們的嘴不是很賤嗎？那我就用針線，將她們的嘴縫起來，看看她們以後還用什麼再去說人是非，諷刺挖苦別人！

  為了更好的熟練使用針線，我天天都在練習了！當我將針穿過她們的皮肉時，她們哭喊的撕心裂肺。

  我很享受她的痛苦，可她實在是太吵了！於是我還是將她給迷暈了！等著將她的嘴部縫合了，再扒去她的衣裳。然後趁夜晚，偷偷的將她丟在了蘆葦盪中。

  為什麼是蘆葦盪？或許是因為小姐曾經很喜歡這個地方，又或許是因為我當初就是被小姐從這裡撿回去的，小姐給了我一切我從不敢想的東西。

  當我做完一切回到柳家，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我曾出去過。為什麼沒有發現？因為我並沒有熟識的夥伴，而且我的工作並不需要每天和人打交道。

  對！或許我只是個養馬的小廝，每天和馬兒們吃睡在一起。我的性格陰鬱孤僻，也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

  黃家小姐被找到後，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雖然黃家有意隱瞞，可卻堵不住悠悠眾口。可我卻並不關心，因為這只是我的第一步。

  黃家小姐的事情發生後，人心惶惶，很多宅院不敢再讓自家小姐出門。而對於他們的緊張，我卻只覺得好笑。

  最後聽說知府大人找到了綁匪，而我卻在人群中看著那所謂的『綁匪』冷冷發笑。這些官員，也不過如此！為了交差，完成任務，誰會在意那是否真的是綁匪呢？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替罪羊，而我可以繼續肆無忌憚的犯案。

  時間總是會沖淡人們的記憶，可卻沖不散我的恨意。

  或許是無法忘懷柳小姐的痛，柳大人決定帶著家眷離開殿京。可我並不想離開，因為一旦離開就意味著，我後面的報復都是空談。

  於是我用著平日積攢的月錢，還有小姐給的一些賞賜，替自己贖了身。

  柳家離開了，而我卻選擇了留下來。

  為了能夠更加清楚了解這些官家小姐們的行蹤，我選擇將自己賣身進了那個曾經用最惡毒的話罵過小姐的梁小姐的府里去做下人。

  我一直將自己潛藏的很好，沒有人懷疑過我，甚至管家有時候都會忘記我的存在。可我並不介意，因為我要的就是這樣。

  終於又等到了下一年出遊的季節，我從梁小姐的幾個丫鬟那兒偷偷聽到，梁小姐偷偷約了小情郎私會，還將隨從下人都給支開了。

  於是我偷偷跟隨著，等著他們幹完苟且之事後，那公子離開了。梁小姐留下穿衣裳時，我沖了過去，用迷藥將她迷暈給藏了起來。

  很快等到所有人散了後，梁家的人發現梁小姐一直未歸，於是四下尋找。

  這次，我又得手了！我又再次按照懲罰黃小姐的一切對付了這個梁小姐！如此輕而易舉。

  那接下來是誰呢？

  又等待了漫長的一年，終於又到了可以外出郊遊的新春。可今年，她們似乎都有些害怕了，因為黃、梁兩位小姐的事情，讓所有未出閣的官家小姐，都有所忌憚。

  她們誰也不敢再貿然外出。她們本不想外出的，誰知道那位高高在上，從不將別人看在眼裡的紫韻公主。卻嚷著，一定要出去郊遊，並蠻橫的要求城中所有的官家小姐必須陪同。

  真的是天賜良機，我該怎麼感謝她的配合？當年她也說了不少柳小姐的壞話。即使她是公主那又怎麼樣呢？她根本連一個手指頭都不配與我的柳小姐相比！

  眾多小姐迫於皇命，不敢得罪公主，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外出郊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只有那公主興奮雀躍。

  既然她這麼高興，那我就成全她吧！

  我跟在人群之中，看著那些小姐們害怕卻又不敢退縮的模樣，心中冷笑。當初一個個嘲諷柳小姐的時候，她們是多麼的耀武揚威啊！而現在，也知道害怕了嗎？

  一個被聖上寵壞的驕縱公主，別人不敢為的事情，她偏偏要去做。既然這樣，我絕不會放過她！

  於是我在她遣退侍衛的間隙，將她迅速迷暈，用繩子綁上，藏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地坑中。

  當那些侍衛在地上走來走去，焦急萬分的尋找公主蹤影的時候，估計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公主正被他們踩在腳下吧！

  柳小姐！等我！今年，我會用這天下最尊貴的公主的清白，來祭奠你的在天之靈。我知道，你一定看得到、聽得到吧！

  今生無緣見你嫁人生子，能有個好歸宿，那麼那些曾侮 辱你的人，也不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