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4章 觀碑前夕

  教琴嘛，有的時候難免會有什麼肢體接觸。

  好巧不巧，每次陸林和蔡貞姬有什麼親密接觸時，蔡邕總能看到。

  每次看到，蔡邕都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卻又無可奈何。

  他感覺自己這就是引狼入室！

  蔡邕是這麼感覺的，但對於蔡貞姬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蔡貞姬時常在彈琴的時候暗自神傷，唉聲嘆氣。

  陸林只以為蔡貞姬的情緒被悲歡離合曲影響了，但陸林沒看到的是，蔡貞姬看向陸林的眼神，略顯幽怨。

  陸林並不知道這些，他這兩天除了教蔡貞姬悲歡離合曲外，其餘心思完全放在成就大儒這件事上。

  兩日的造勢，陸林的名號在洛陽已經被傳開了。

  十二歲的少年要成就大儒，這是所有儒修都不願相信的。

  一時間，陸林要成就大儒的消息，竟然是蓋過了張溫盧植平亂成功的捷報。

  ……

  是日，戌時。

  蔡府後院。

  蔡貞姬彈奏著悲歡離合曲……琴聲瑟瑟。

  蔡琰雙手托著下巴靠在桌上，側耳聽著琴曲。

  陸林和蔡邕站在石亭邊，二人神情各異，但蔡邕的表情略顯肅穆。

  「明日便要觀碑了，陸少傅準備好了嗎？」

  蔡邕的聲音夾雜著琴音一起傳入陸林的耳朵。

  陸林淡淡一笑，道：「有六層把握。」

  蔡邕微微頷首，六層把握已經算高了。

  能不能成就大儒另說，他只希望陸林不會丟了儒門的臉。

  畢竟陸林這次可是代表儒門。

  蔡邕輕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要成就大儒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洛陽城中客棧都滿了，人數不比當年觀碑會時少。」

  聞言，陸林嘴角微微上揚，道：「比起這個，我更關心十常侍與何進的態度。」

  聽得這話，蔡邕當即是說道：「十常侍沒什麼表現，倒是今日退朝時，大將軍向我詢問了關於你的近況……他說明日會來觀摩。」

  話未說完，蔡邕忽然轉頭看向陸林道：「你說大將軍與皇后娘娘會不會察覺到你的目的了？」

  陸林搖搖頭，道：「若察覺到，娘娘早就親自來找我了。」

  聞言，蔡邕側目看了陸林一眼道：「一定不要輕易與娘娘撕破臉，不然儒門還未復興，可能就已經萬劫不復。」

  陸林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不過娘娘是不會和我撕破臉的。」

  蔡邕不知道陸林的倚仗是什麼，他只能希望陸林說的都是真的。

  陸林自然不是在說笑，漢室之亂始於宦門，再沒把宦門剔除乾淨前，陸林是不可能與何皇后為敵的。

  就聽陸林接著說道：「我成就大儒對她只有利，她應該不會想與一位大儒為敵。」

  聽得這話，蔡邕心裡極其無奈。

  他不否認陸林的天賦，但他實在不知道陸林那一股自信從何而來。

  難道陸林就這麼百分百的確定自己能成就大儒嗎？

  那一步可不是那麼好跨過去的……

  就在蔡邕無奈之際，蔡貞姬的琴音忽然停止了。

  便見陸林轉過身，走到了蔡貞姬的身邊。

  蔡貞姬這時候很默契的抬起頭，看著陸林眨了眨眼問道：「哪裡出錯了嗎？」

  陸林微微一笑道：「沒有錯，但琴音太過輕柔，還不夠狠。」

  蔡貞姬當即就明白了陸林的意思，她低著頭小聲道：「我是怕會影響你和爹爹談話。」

  「和這個無關，是你彈奏時的心境不對。」陸林搖搖頭道，「悲歡離合曲是殺人曲，是生離死別，不是分別，若不能第一時間殺掉對手，死的就會是你。」

  此言一出，蔡貞姬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蔡邕這時候已經回過神，聽到陸林的話後他便說道：「陸少傅，不用這麼嚴謹，貞姬應該不會遇到需要論生死的敵人。」

  陸林看了蔡邕一眼，搖搖頭道：「大人，悲歡離合曲的曲中意是殺人，若無殺人心，學不會此曲。」

  聽得這話，蔡邕頓時有些鬱悶的說道：「那你直接教我多好。」

  要知道蔡邕惦記這悲歡離合曲可是惦記了整整四年。

  本來這次讓陸林在他府上住，就是想乘機學會悲歡離合曲。

  結果陸林直接教蔡貞姬了，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再提。

  雖然每日都能聽到悲歡離合曲，但他不知道其中的招式啊，這搞得他眼紅不已。

  然而在蔡邕話說出口，蔡貞姬忽然很不高興的出聲道：「爹爹，你的意思是我學不會嗎？」

  一聽這話，蔡邕連連搖頭道：「當然不是。」

  「哼，我才不相信。」蔡貞姬把頭扭向一邊，結果腦袋正好是撞到了陸林的肚子。

  那一瞬間，蔡貞姬的臉頓時泛紅，她連忙往後一仰，結果用力過度，竟直接往地上摔去。

  便在這時，陸林伸手攬住蔡貞姬的腰，才讓蔡貞姬沒有摔下去。

  蔡貞姬感受到腰部傳來的力量，俏臉發紅，整個人一動不敢動。

  陸林見狀，便是出聲問道：「沒事吧？」

  聽到陸林富有磁性的低音，蔡貞姬紅著臉搖了搖頭，沒有半點動作。

  蔡邕在一旁見狀，忍不住乾咳了一聲。

  蔡貞姬當即反應過來，她連忙起身，飛也似的逃離了此地。

  蔡琰見到這一幕，完全不知道蔡貞姬是怎麼了。

  不過她見蔡貞姬走了，也連忙起身追了過去。

  兩姐妹一走，陸林微微搖了搖頭，旋即說道：「我本以為貞姬姐姐兩日內應該能學會悲歡離合曲，看來是我高估她了。」

  聽到陸林的話，蔡邕臉上的肌肉抽搐了。

  所謂知子莫若父，蔡貞姬是什麼情況他很清楚，明顯是因為陸林的緣故才學得這麼慢。

  要不然以蔡貞姬的天賦，一日應該就把悲歡離合曲學會了。

  哪有少女不懷春啊……

  想到這，蔡邕輕咳了一聲，忽然是問道：「陸少傅覺得貞姬如何？」

  聞言，陸林直接便說道：「天賦不錯。」

  「老夫不是問這個……」蔡邕鬱悶的搖了搖頭，旋即問道，「我是問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蔡邕說話的時候，蔡貞姬忽然折返回來，她想起自己沒拿琴走，可在這個時候，她正好聽到蔡邕問出的問題。

  蔡貞姬連忙躲在柱後，一時間她雙手緊握，心情緊張。

  陸林此時聽到蔡邕的問題時，笑著說道：「不錯啊，人美心善，還是個才女。」

  聽到陸林的話，石柱後的蔡貞姬嘴角輕笑，握緊的雙手忽然鬆開，臉上似乎還帶有一點小小的驕傲。

  這時，蔡邕哈哈一笑，忽然是問道：「那陸少傅可喜歡小女？」

  聞言，柱後的蔡貞姬滿臉發燙，她忽然露出頭，悄悄的看了過去。

  便見月色下陸林那溫潤如玉的臉更顯白淨。

  那雙眸子，更如星芒一般耀眼。

  蔡貞姬都看痴了，她輕咬著嘴唇，心臟的跳動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時，就見陸林微微一笑，道：「如貞姬姐姐那般女子，誰能不喜歡。」

  陸林的語氣很平淡，其中沒有夾雜著一點感情。

  這意思聽著，更像是欣賞。

  蔡貞姬不可能聽不出來，她的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就見她默默往後退去，情緒很低落。

  蔡邕此刻則是沒有再笑，而是輕嘆了一口氣。

  他算是明白了，陸林可能根本就不喜歡蔡貞姬。

  這時，蔡邕對陸林拱了拱手道：「天色已晚，陸少傅早些歇息吧。」

  說完，蔡邕轉身離開石亭。

  陸林見蔡邕離開後，目光放在了石桌上蔡貞姬的琴上，他拿起琴，往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