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嫁出去了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等等。」
「陳侍衛,怎麼了?」
「對不起,我們要搜車。」
「有太后的令牌,這又是皇后娘娘的車攆,還會有錯嗎?」
「您誤會了,方才小王爺未有上面的指令,在此周旋多時想要進宮,可待您的車攆進宮之後,小王爺就不見了。」
洗琺細想,皇后娘娘潔身自好,做事情謹慎細緻,若是放進小王爺入宮,太后怪罪下來,如何是好?還有這小王爺在禁令時期偷偷進宮,若是有要事則吧,若是來鬧事,豈不害了娘娘,心中難免擔憂,道:「陳侍衛可要仔細檢查,若是沒有,還請在簿子上做個記錄。」
「這是自然的。」
陳侍衛將車攆內外、四周細緻檢查,未發現小王爺身影,起身道:「得罪了。」
「例行公事,職責所在。」
洗琺上車入宮。
另一侍衛說:「這小王爺也是身懷絕技的,車攆進門後,恐怕早就遁去了。」
陳侍衛恍然,卻嘴硬道:「從小練到大,是高手,不過我心裡也清楚,只是碰個機會。」
「反而摸了一鼻子灰,皇后娘娘知曉了,這心裡頭又是一番自責。」
「皇后娘娘善良,只會自省,不會怪罪我們的。」
「也是,也是。」
花殺看見大殿內全是把持朝政的大人物,正在討論戰後恢復和安撫之事,不便談論私事。再說了,有太后奶奶親臨助陣,一臉的嚴厲正經,不是機會,便偷偷去了菩提殿等候。
……
洗琺回殿復命後,剛出了萬里晴,就有一宮女將她悄悄拉到隱蔽處,說:「洗姐姐,這是花郡王讓奴婢悄悄地轉交給你的。」
「小王爺?他什麼時候來過?」
「就在剛剛,交在奴婢手中,就朝著太后殿內去了。」
「有沒有留話?」
「沒有。」
洗琺回了房內,展開觀後,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來轉去,淚水強忍著,她不敢哭泣,在梳妝檯前修飾一番後,又去了萬里晴伺候。
……
「小姐,你回來了。」
「正兒,把洗良佐搬到馥郁,派手腳乾淨的家丁來伺候。」
「這個不用小姐吩咐,自然知曉。」
正兒見錢靈滿臉愁容,不敢多說多問,就做事去了。
「品兒,齊穎回來了嗎?」
「沒有。」
「他不在,花郡王肯定也不在。」
「正如說料。」
都不在?錢靈也沒有胃口,自己關在天外飛仙,勾勒出新的產品圖樣,並計劃著下一次,再一次水橫波的遊戲項目,心血來潮,一直忙到了天亮,錢靈讓正兒稍作收拾,草草食了早膳,坐上馬車直奔府衙,卻不曾想花殺竟然不在府衙,又急忙忙地去兵部,在這裡見到了齊穎。
齊穎心裡犯怵,他害怕見到錢靈,他害怕自己掩飾不住,可目前不是告訴他事實的機會,不能亂了太后的指令,也不能亂了大頌國的軍務制度,若是推諉不見,錢靈定會埋怨自己,只好出門相見,說:「你身體還未痊癒,就在家中養著,怎麼又出來了。」
錢靈死死盯著齊穎,弄的齊穎心中毛躁,卻仍要表現沉著冷靜,見錢靈久久不動聲色,更是按耐不住激動。
她不動,我不動,心理戰自己是吃虧的,還是動,又說:「五萬兩銀子,過兩天過在你的名下。」
往日,聽見銀子兩字,兩個眼睛泛著光芒,心情難以自控,興奮到見個帥哥就撲過去親吻,可現在見到銀子,一點都興奮不起來,反而害怕……。需要銀子,就代表有事情發生,這一路走來,自己真的被銀子折磨到膽杵了。
齊穎一直窩在兵部,無腸暴斃,洗莨昏迷,估計根本不知道,現在將事實告訴他,滿腦子的軍務,他還有力量去承擔這樣的悲痛嗎?
錢靈像是個小女孩一般,拉住了齊穎的右手,說:「你能不能帶我去進宮?
進宮?齊穎神經放鬆了些許,至少沒有詢問方界的事情,否則一根筋地追究,自己肯定會壓制不住心中的崩潰,回道:「禁令昨晚子夜已經取消,今日,但凡有令牌,便可進宮。」
「可是我想見太后。」
「太后?見她?有什麼事情?」
「你就別問了,你就說帶我去不去?」
齊穎心很累,可又不想讓錢靈心中有疙瘩,一聲嘆息,卻溫柔道:「錢兒……?」
這一聲真是酥到了心坎,人心都要化了……。
柔情的眼神瞅著這個磨人的小美人,真是醉了,又說:「在這裡等我,我去將手中事務安排妥善。」
錢靈連連點頭。
在齊穎轉身的那一刻,錢靈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下來,齊穎上了台階,回頭俯視路面上的錢靈,那一瞬間,錢靈又快速轉身掩面拭淚。
……
「你是怎麼進來的?」
「昨夜藏匿在皇后嫂嫂的車攆下,順利進宮的。」
在家中,排骨巫婆是和藹可親的奶奶,處處疼愛他們,可在國事上,排骨巫婆事事遵照國法軍規,從未越軌違逆,怒發而言:「知法犯法,三十大板。」
「我是該打,可是奶奶傷了花殺的心,還不如讓奶奶打死算了,反正生命是皇爺爺給父王,父王給我的,我就還給你們。」
排骨巫婆火氣漲了,被氣得直接從台階上闊步走了下去,一個巴掌就摔在花殺的上臂,氣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花殺知道此話太冒失了,趕緊圓回本意,說:「奶奶愛花殺,可花殺才明白,奶奶根本不愛花殺,奶奶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愛?」
「你到底想說什麼?」
「岔國芯公主。」
排骨巫婆一個眼神,韓妙命侍女們都退下,自己在門外守候。
這三王爺在宮中,這鏡王妃又不知情,無腸又無辜離去,是誰將消息泄露?這幾日都忙於戰事,各司其職,互不溝通,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難不成是……?這也不對,使團一直秘密藏在行宮之內,兩國機密,他們不會不懂約定的。
「奶奶,我在問你話呢?」
這花殺從小就是難纏的傢伙,這會逮著茬子了,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否則絕不善罷甘休。若是韓妙在身側,一個眼神,她也能體會到把三王爺請來,這會子,恐怕這事得自己磨平了。
論起家事,此事排骨巫婆有虧,這心自然就軟了,平靜了許多,沉心靜氣道:「有沒有禮數,問?問奶奶話?」
「奶奶,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且不說,奶奶問你,這話誰告訴你的?」
奶奶跟小靈子關係本就不佳,自然不能將小靈子抬出來。
「是父王說的。」
「你父王一天一夜都在宮裡,你還想坑你父王。到底是誰?」
「反正孫兒不會跟芯公主成親,除非孫兒死了。」
「奶奶為你精選王妃,是找了一波又一波,一個一個的,你都不順眼,也許是與你不匹配,可這芯公主,是岔國國王的心肝寶貝,與你這王爺的身份,極為相配,你為何又不願意?」
「孫兒不瞞奶奶,孫兒喜歡小靈子,除了她,孫兒誰都不娶。」
「小靈子?小靈子?是錢靈嗎?」
「孫兒就是喜歡她。」
排骨巫婆展現出一副無奈的笑容,還輕咳了兩聲,說:「你們一個一個是中邪了嗎?這錢靈若是如你皇嫂那般知書達理,通曉事實,奶奶早就同意你大皇叔納她為嬪妃了,可她偏偏不是,反其道而行,令哀家排擠,令皇宮排斥,這妙齡姑娘的大好名聲全部毀於一旦,成了市井茶餘飯後的閒資,街頭到尾的議論,就能知道她是多麼的不受皇親貴胄和達官貴人喜歡,若是喜歡,也是嘲弄和貶低,哪有發自肺腑的佩服和讚揚呢?」
「可她為大皇叔,為皇親,為大頌國,為百姓做了很多我們都不敢去做的事情,為太后奶奶,為大皇叔,贏得多少榮譽和讚許,就憑這一點,孫兒就對她刮目相看,還有她善良,她真實,她清純可人,從內及外,都是孫兒喜歡的樣子,孫兒不會放棄對她的喜歡,不,是愛。」
「你還挺有眼裡界的,境界深奧啊,奶奶低估你了。不過你說的一切,奶奶都給予她相應的回報,她的能力,奶奶佩服,可她的性情,不適合你們任何一個人。」
「靴子是孫兒穿,合不合適,孫兒會衡量。」
「好,論家事,奶奶的確不該擅作主張,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奶奶也不用此來禁錮你,可奶奶除了是你的奶奶,奶奶還是這大頌國的太后,按照皇室規制,你作為王爺,必須遵照規製做事,不能違逆。」
「那我不要這身份了,奶奶直接將花殺貶為庶民,這樣就可以不受皇室規制掣肘了。」
「你,你……?」
「再說了我是奶奶的孫子,又不是大頌國的孫子。」
「你這話說對了,你是奶奶的孫子,還是這大頌國的孫子,而且是真孫子,更是最小輩的孫子。」
「奶奶?」
「此事已列入議程,成為定局,是誰也無法扭轉,你還是回王府準備準備。」
花殺氣到坐在地上撒潑無賴起來了,惹得排骨巫婆又是一個巴掌打在花殺上臂,說「不行也得行,即使綁著你架著你,也要讓你從了這門親事。」
「霸王硬上弓,視死不從。」
正扭著,韓妙來報。
「太后,齊穎和錢靈求見。」
花殺見來了及時雨,興奮道:「小靈子來了。」
「給哀家閉嘴。」
「為臣拜見太后……。」
錢靈緊跟著齊穎跪拜,卻並未發聲。
太后瞥了一眼錢靈,輕笑道:「行了,禮數就不必了,都起來。」
戰事昨晚已安排妥善,齊穎這又來作何?還有這錢靈心知與哀家不合,怎麼自己找上門來了,又所為何事?
「錢老闆是清閒了,來找哀家找事鬧?」
「錢靈哪敢?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見無腸。」
無腸?這也是你一個草民敢稱呼的?心傷稍平緩,又另起煩惱,太后難掩憤怒和悲痛,卻要明著掩蓋事實,違實道:「你不缺腿,不少腳,想見他,去羨王府,找哀家,有何說法?」
我得個親媽,大白天的說什麼瞎話,到底想什麼呢?
錢靈哭喪著一張衰臉,傷心道:「太后還要欺騙錢靈,欺騙大家到什麼時候?」
齊穎不知緣故,見錢靈悲痛難掩,淚流滿面,猜是無腸出什麼事了?可他斷斷沒有猜到是無腸暴斃了,又瞧了瞧身邊的花殺,見他面部凝重,心情沉痛,低垂著腦袋,淚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頓然間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壞念頭,那就是……。
「哀家從不騙人。」
「無腸明明被太后秘密運回皇宮,此事太后應該知道。」
太后本想將此事掩下,待方界屍身回國,再做定奪,就能名正言順地為皇兒奪得為國捐軀的好名聲,可這錢靈步步緊逼,想壞了自己的早已定下的計劃,豈容一個草民指手畫腳堂堂的太后。想著就伸出手臂,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來得太突然,沒有立住,齊穎一把扶住錢靈,他意識到了,皺眉追問道:「太后,王爺是不是出事了?」
花殺哭著哭著,就癱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片傷心淚地說:「小皇叔死了,他死了。」
死亡像雷電一樣一次一次擊碎了齊穎的心,心頭一陣一陣的絞痛,眼淚情難自持地順著臉龐流進了嘴角,淚水沿著嘴角悄然滲入口中,那淚水又咸又苦,那是悲傷賦予真情的符號,雖與無腸關係不比方界深厚,可畢竟一起長大,兄弟之間的情分無可比擬。無論誰有困難無腸雖嘴巴不說,卻在暗中早已操縱一切,等你回望時,才發現黑暗中助攻的那支手就是無腸伸出來的,他默默地活在偽裝中,世人都誤解了他,變態,怪胎,邪魅……,是他的代名詞,從未有人真正去閱讀、去參透表象下的真相。
「王爺,是病發了嗎?」
錢靈和花殺挑起眼帘,微微抬起腦袋,看著排骨巫婆,一言不發。
「是病發,也是命數,哀家已將他秘藏在皇宮內,沒有哀家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准見他。」
「只要太后讓錢靈見到無腸最後一面,錢靈答應太后的任何條件。」
丫頭開口了,那就別怪老太婆我狠心,說:「哀家讓你說服殺兒,同意與芯公主的婚約。」
我得個親媽,姜真的是老的辣,姑奶奶還沒開口爭辯此事,她倒是拿婚約與見面做了交易,這不是一場公平和划算的交易,令錢靈無可選擇。
「既然這般難以抉擇,哀家給你們時間,考慮清楚後,再告知哀家。」
錢靈對著齊穎說:「怎麼辦?」
「這得看花郡王怎麼想了?」
「我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此事,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你說我該怎麼辦?」
花殺喜歡錢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喜歡已經根深蒂固了,齊穎著實不知道如何應對?一邊是兄弟之情,一邊是情愛之事,這讓齊穎為難了
花郡王不想為難任何人,他竟然說:「小靈子,你喜歡我嗎?」
按照劇情發展,這個時候說此話,預示著他想要得到什麼,滿足後就會有退讓,那就是同意。不過問心而言,自己不能說逆心之言。
「喜歡。」
「是男女之情嗎?」
錢靈不想欺騙任何人,其實她也不知道,若是讓她嫁給誰,她都願意,有車有房有存款,有顏有情有身材,她是來者不拒,若是從中挑選,她是西瓜地里挑西瓜,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總之,是誰都成,是誰都是愛。
「是,我喜歡你,我也願意嫁給你。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
「不是不能嫁給你,是你們每個人,我都不能嫁。」
齊穎也不明白,追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就算是說清楚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既然你真的愛我,願意嫁給我,我花殺就心滿意足了。小靈子,我不想為難你,因為我不願意看見你傷懷,我答應這門親事,我願意迎娶芯公主。」
在地屏後靜觀其變的排骨巫婆聽的清清楚楚,看起來這些孩子都是真心喜愛這個錢靈的,懂得愛情是什麼,才懂得放手;明白愛的人開心,自己也能開懷大笑起來。
「懂得放手,說明深諳愛情的偉大。殺兒長大了,奶奶也很高興。」
「殺兒愛小靈子,為了她,孫兒什麼事情都可以應允。」
「那就定在正午時分,攜帶厚禮風風火火地去岔國。」
花殺驚訝道:「正午時分?」
齊穎道:「太后早就安排妥善了?」
「是。岔國的使團現在就住在行宮。」
齊穎大膽揣測道:「此次岔國資助是以花郡王的婚約作為交易,對嗎?」
「是。但凡前線傳來捷報,明日殺兒就得出發,因為三日後是岔國的好節日,是成親入主的好日子。」
「這也是心辯算計好的。」
太后走近花殺,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內疚道:「殺兒,是奶奶對不住你,要恨就恨奶奶,不要怪罪任何人。」
「這是花殺的選擇,與任何人都無關。」
「你趕緊回王府,哀家派人通知使團去王府迎接你。」
齊穎實感不對勁,詢問道:「太后,不是芯公主嫁過來,怎麼是小王爺倒插門呢?」
錢靈早已知曉結果,回道:「心辯膝下無子。」
「這不是坑花郡王嗎?」
「什麼叫做坑?你怎麼跟這丫頭片子一樣,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是齊穎錯了。」
「時間不多了,想見誰,趕緊點。」
「太后,齊穎想陪同王爺回府。」
「准了。」
花殺道:「再走之前,我想見見小皇叔。」
「我也想見。」
「你不行。」
「花殺已經同意婚約,為什麼不讓我去。」
「見了無腸之後,你必須留在菩提殿陪哀家。」
「我,我,還要送花郡王呢?」
「不用你送,有王爺,有齊穎,還有大頌國的軍隊。」
「我……,你這個老太婆真是說話不算數,剛剛說好的,現在又反悔,你到底什麼用心?」
齊穎拉不住錢靈,任她胡言,倒是花殺成熟了很多,說:「奶奶,小靈子就是這般性情,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哀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答應讓她進去,不過必須得陪著哀家,否則哀家讓侍衛將你綁了,等使團出了城再放你。」
「你不就是怕我鬧事嗎?至於如此對待我嗎?」
「以防萬一。」
「你,你……?」
齊穎將錢靈的小手蜷得越來越緊,悄聲道:「在宮中不要這般放肆,否則太后真的會將你關押。」
被關押的戲碼早就領略過了,最害怕被束縛,錢靈自然有些怯懦,回應道:「那花殺呢?」
「我會送他到城外,不,是我們兩個送他到城外。」
沒等錢靈反應,花殺靠近錢靈,最後一次牽著錢靈的手說:「在水橫波,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只是當時礙於少帥哥,所以沒有與你親近。又因為錢老爺很難心平氣和的與人交涉,擔憂是有的,所以沒有親自登門拜訪,誰知後來……。不過,我最喜歡的是?」
「是什麼?」
「是小靈子如楊柳扶風的細腰。」
錢靈早已知曉,每次相遇他都要看看自己的細腰,有沒有增加,有沒有減少,有時候不由得伸手去丈量,去撫摸。
「花殺,謝謝你,讓我們都能見到無腸。」
「他是我們的朋友。小靈子,能不能再讓我摟一摟你的細腰。」
錢靈高興道:「嗯。不過你一定記住我,我的一切。」
「一定。」
花殺抱著錢靈,淚流滿面,他用雙手就將錢靈的細腰圈住,說:「最近又細了,小靈子一定沒有吃好睡好,整日又勞心勞神。」
「最近好多了。」
「記得一定要保養好身體。」
「嗯,我都聽你的。」
進入地下,在台階上就看見了躺在冰床上的無腸,還是那般清瘦,整日沒有進食,臉部的輪廓更加鮮明,黑色的長衫顯現他更加瘦骨嶙峋,不禁令人落淚。
齊穎查看了無腸的屍身,無腸確實因為老毛病病發而不治身亡,不過這種奇怪的病症,神醫們都無濟於事,這也是他的命數到了。錢靈望著無腸一個勁地痛苦不已。花殺取下腰間的玉佩,說:「這是護身符,是太后奶奶賜給我的,臨別之前送給你,到了那裡,有了它,就不會再有傷害了。還有記得給兄弟們找好路數,做個記號,等我們去了那裡就不會迷路,更不會被那些小鬼欺負了。小皇叔,還記得我們一起下六博嗎,串通好贏了風玉,騙了他一所府邸,戲弄了風玉,等風玉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們笑他是個大傻瓜;還記得我們沒有銀子,偷了奶奶十萬兩銀子在外面逍遙快活,吃喝玩樂,什麼都做?你差點被氣宇軒的名優給睡了,還好是少帥哥教訓了那傢伙,自此你就對少帥哥喜愛有加;還有還有我們戲弄皇嫂們,又被太后奶奶發現,為了你,我可挨了五十大板,你知道嗎?我嘴裡嘲笑著你,罵著你,可我是心甘情願的。小皇叔,殺兒不討厭你年紀比殺兒小,也不討厭常常喊你皇叔,殺兒只是逗你玩而已。小皇叔,殺兒要走了,要去一個沒有親人的地方,要進入一個陌生的世界,也許這裡是結束,哪裡就是人生的另一個開始。」
聽得錢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個不停,齊穎不停地擦拭著,都趕不上錢靈的流淚的速度,錢兒身體有恙,不能大傷。齊穎說:「好了,我們該走了。」
韓妙拉著花郡王離開了冰庫,三跪首告別了排骨巫婆,又去叩拜了皇上,便離開了皇宮。
擔心錢靈與母后相處不睦,鮮肉皇帝去了菩提殿,和錢靈、韓妙為無腸做他喜歡的物件。這也是錢靈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回到王府,此事驚慌了鏡王妃,一怒之下與三王爺決絕,從此不相往來。花殺規勸的舌乾唇焦,都無濟於事,花殺只好同意母妃與他一起去岔國生活。
「這些都是什麼?」
「是小皇叔送給我的禮物,我一定要帶走。」
「這都上百件了。」
「這裡面還有你們送給我的,必須隨身跟著。」
齊穎明白他的意思,可有一件事情本想告訴花殺,又怕他傷心而不願離去,只好守口如瓶。
「對了,少帥哥打了勝仗,我不能親自祝賀,記得我的那份酒替我喝了。」
「一定。」
「她喜愛玉,這個小玉盞送給她,告訴她,到任何地方喝茶,都要用此玉盞,不要胡亂用別人的。」
「她一定會喜歡,因為這個玉盞天下僅有一個。」
使團已在王府外等候多時,待花殺騎上馬後,圍觀的群眾都興奮不已,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在建立兩國友好關係,再說了,太后在通知使團的時候,將皇上聖旨昭告了天下,又派人將聖旨拓印張貼在街道各處,百姓們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此時,騎在駿馬上的花殺回頭看了一眼齊穎,說:「幫我照顧好小靈子,祝福她健康平安,幸福快樂。告訴她,無論我身在哪裡,我都會想念她的。」
齊穎哭著鼻子說:「好,我一定原話轉告。」
為了迎合百姓們心悅的心情,花殺壓住心中的不快,高高興興地一路行走,口中喊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些百姓跪地,其他的百姓也跟著跪地,眾人齊聲道:「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