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漏嘴了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馬背上的錢靈將花殺從背後緊緊環抱,駿馬奔馳中,錢靈一直都很安靜,她沒法控制自己的大腦,任憑它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心情越來越難受,哭泣的聲音把花殺都驚到了,花殺感覺事情不簡單,他想問問清楚之後在奔跑。

  頓時,一陣馬鳴聲,馬停止了腳步聲,他下了馬匹,將錢靈抱了下來,她的眼睛已經深潤了,眼睛哭的紅腫紅腫的,花郡王提起右手,微彎食指,將臉頰的淚水擦拭,心疼道:「小靈子,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分擔。這天下沒有人是本王治不了的,這天下也沒有本王處理不了的事情,除非是本王不想為難人,或者是本王不想做。」

  錢靈一直抽噎著,之後定了定神,深深地倒了一口氣,柔聲細語道:「是羨王爺?」

  「小皇叔,他不是去水橫波了嗎?怎麼了,他在水橫波之事被太后奶奶發現了?還是他夜宿仙靈宮,被太后奶奶發現了?」

  錢靈輕晃著腦袋,眼中含著淚水,說:「他,他,他死了。」

  聽到此話,花郡王大腦一片空寂,眼前什麼都入不了眼睛,嘴巴只是重複著錢靈說出的話,皺了皺眉頭,疑惑道:「死了?」

  錢靈激動地哭出了聲音,說:「是,是死了,不光是羨王爺,還有洗良佐。」

  一波未定,一波又起,花郡王這會子腦袋像是被擊蒙了一般,沒有意識去思考問題,又滿懷疑惑道:「他,他也死了嗎?」

  「沒有,只是跟死人沒有區別,就是個活死人。」

  這梗來的突然,花郡王想了解前因後果,追問道:「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錢靈將事情前後知無不言,花郡王聽著聽著,那情緒緊張到要爆炸了,那眼淚刷刷地流著,像傾盆大雨一般,男人,男人哭了……。

  花郡王雙手捏住錢靈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千萬般的不相信,說:「昨日還見到他們,今日就沒了,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是我親眼目睹的。現在,我,我只想見見無腸最後一面。」

  「若是太后奶奶的懿旨,那麼沒有她的指令,誰都不會見到小皇叔的。」

  錢靈思量道:「我是個外人,可你是王爺,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你遲早都會見到無腸,可我呢?」

  又著急道:「不行,我一定要進宮。」

  見小靈子執著,自己又心急如焚,便拉著錢靈,騎著快馬直奔皇宮。

  宮門口。

  「王爺,太后和皇上有令,戰事期間,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皇宮。」

  「我有天大的要事覲見太后和皇上。」

  「恕卑職不能應允。」

  花殺明白,關乎國家存亡之際,皇宮內外嚴禁出出入入,主要是防止朝廷重要決策被不明之人偷竊而泄密。就此期間,宮內侍女和奴才們早早就採購齊全宮內半月吃食,並且禁止在皇宮內來回遊盪,連後宮嬪妃也被禁了足。

  錢靈換種思維方式,胡謅道:「是家事,鏡王妃重病了。」

  那侍衛靠前,向花郡王行禮,說:「三王爺入宮前,告知家中一切安好,任何借用家中變故入宮之人,均拒之宮外。不管是王爺,還有兩位宰相大人,以及其他股肱大臣,進宮之前都是如出一撤的說辭。」

  「思慮也忒周全了。」

  「王爺,四小姐,卑職職責所在,得罪了。」

  錢靈關心戰事,詢問道:「大軍什麼時候回國。」

  「一月後。不過少將軍五日後提前回國復命。」

  「五日後,就可以見到方界了。」

  此話中能探出小靈子的心思,明明就生出了愛意,花郡王感慨道:「小靈子的心裡,愛的人還是少帥哥。」

  「啊?」

  錢靈未從思考中抽離,沒有聽清楚,說:「既然進不去,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看看洗莨。」

  「一場勝仗得來不易,滿城的百姓歡聲雀躍,夜市繁華擁擠,都在慶祝這場勝利。不過看著百姓這般開心,犧牲的將士們也值得了。」

  「安寧來之不易,活著的人一定要過的幸福,才不辜負死去的人。」

  擇了一條偏路,不過一刻,從後門入了精品生活館,花殺握腕把脈後,說:「脈絡沉浮有力,氣息細長勻稱,軀體內外並無生病症象,本王斷定是無病之象。」

  「你是說他沒有生病。」

  「是。」

  錢靈抽了花殺一下,說:「沒病躺著,你呀,真是學藝不精。」

  江澄連忙圓場,道:「秋神醫診斷,與王爺斷脈結果一般無二。」

  「那詭醫齊方可來過?」

  「下午請過,斷過三次,一樣結果,也是無路無法。」

  「內外無恙,無病之象,得了一個摸不著門路的病,神醫都回天無力,本王僅有的皮毛,更是束手無策。」

  「這完全是個植物人,還得雇個專職保姆,或者護工伺候,關鍵是如何讓他吃下東西呢?沒有營養液,沒有針管子,如何將營養注射進身體呢?這是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小靈子,你在說什麼呢?」

  「我是說長久不吃食,他會餓死的。」

  江澄道:「水,粥可以,若是米飯,肉和菜呢?」

  花殺回道:「江澄內力深厚,讓丫頭們將食物搗碎,再用內力推入洗良佐體內,過上一個時辰後,再讓丫頭們幫他揉腹,幫助食物吸收和廢物排除。」

  「這倒是個好法子。」

  「小靈子,此事得趕緊告知洗琺。」

  洗琺知道,定會離宮專門伺候洗莨,可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奴婢,一生的全部積蓄都交由洗莨經營千畝花田,哪有積蓄啊?自從千畝花田無辜凋謝,連根腐爛後,洗莨將府邸和千畝花田廉價出手,得來的銀子,之前幫助修繕仙靈宮,之後又用銀子安撫村民,又幫助自己買賣糧食,然後又與自己合夥購買了西北之位蠻夷之邦培育下的兩千匹軍馬,壯實軍隊,這些都是錢靈親眼目睹,算下來,家底也剩不了多少了?即使所剩充實,一個植物人,怎麼告知我銀子存在哪裡?是大頌錢莊?還是私人錢莊?

  「可以告訴洗琺,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洗莨必須回到仙靈宮,我來養他,我的家奴們伺候他吃喝拉撒。」

  花郡王感嘆小靈子的善良,自己本就簡單,當然也喜歡簡單的人,自然也喜歡善良的人,小靈子就是自己應該喜歡的女人。

  「你可思慮清楚,若是一生不醒,你可要負責一輩子?」

  「他為我無怨無悔地付出,我又何曾回報?」

  是啊,洗良佐在煙花之地,不過是玩玩而已,從未像對小靈子這般認真,為她管理精品生活館,每日為她上妝、卸妝,還將得來的銀子用在小靈子的身上,更重要的是不在對千畝花田上心了,這種種跡象表明洗良佐對小靈子別有用心,而且是真心,是一顆愛情的心。花殺緊握著錢靈的玉手,語重心長道:「今日躺在床上之人是我,小靈子也會如此對待嗎?」

  「你有病啊,一個這樣了,另一個又那樣了,你也來嚇唬我。再說了你不是還有王爺王妃,再不行,還有那個芯公主呢?」

  「芯公主?」

  錢靈深陷思緒中,沒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還加重語氣道:「是啊,芯公主,岔國的小公主。」

  「我生病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話才點醒了錢靈,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解釋說:「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隨口?你一定知道什麼事情?」

  王顧左右而言他,錢靈圓話道:「此事之後再說,先想想怎麼見到無腸。」

  「你想見小皇叔最後一面,你和他什麼情況?」

  「朋友。」

  「明日宮門就會打開,禁令也會取消,我們趕早進宮,如何?」

  「目前只能如此了。」

  花郡王送錢靈回了仙靈宮,自己欺騙錢靈說是回府衙,其實他回了王府,一是旁敲側擊關於芯公主之事,二是他想睹物思人,好多東西都是無腸留下來的。

  剛到府外,就瞧見風管家迎面走來,緊張道:「王爺,快去看看王妃。」

  「母妃生病了?」

  「不是生病了,是……?」

  「是什麼?」

  「是雪郡主不見了。」

  「信兒?什麼時候的事情?」

  「都好幾天了。」

  「好幾天了?怎麼現在才發現?」

  「郡主說是找澄瑩姑娘外出閒遊幾日,可昨日去方廊迎接郡主,澄瑩姑娘說郡主三日前就離開了。」

  「那澄瑩肯定也不知道信兒的去向,只是做了信兒的掩護。離家出走的,這是她計劃好的,看起來信兒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昨日派人找了一日,皇城內沒有尋覓到郡主的蹤影,王爺又進宮不能出宮,王妃著急而身體有恙,正臥床休息。」

  「那為何不告訴本王呢?」

  「王妃的意思是先差人尋找,若是真的找不著了,再告訴小王爺。」

  「好了,我去與母妃聊聊。」

  「是。」

  向隅,好久未見,依舊那般高冷,亦如母妃性情,清冷高貴,花郡王躡手躡腳地進室,王妃用完藥後已安歇,他守在床側半個時辰後,王妃才清醒,見到花殺,哭著說:「信兒不會又去找他了。」

  花殺小心翼翼地扶著鏡王妃坐起來,小聲回道:「是。」

  「那是戰場,若是一不小心,就是性命憂關,她真是不要命了。」

  「母妃定是認為信兒去找錢少爺了。」

  「不是他,還能是誰?」

  「這麼多年了,母妃還是不了解信兒,她愛的人不是錢進,而是….?」

  「是誰?」

  「是少帥方界。」

  「可方界與錢靈是一對,她和錢進是另一對。」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信兒去找少帥哥了。」

  「兵荒馬亂的,此刻,母妃只擔憂信兒的性命。」

  「放心,信兒身上有絕技,不會有事的。」

  鏡王妃著急都忘了,前幾年,有一位世外高人過府喝茶,信兒與這位高人有眼緣,便將此人留了下來,傳授了幾招絕技,也可用在外游防身。作為母親,即使如此,還是放不下心,正要說與花郡王,卻發現花郡王面容有改,撫摸著花郡王的眼睛,說:「你的眼睛怎麼這樣紅腫,像是哭過。」

  「也許風大,進了沙子。」

  「今日哪裡有風,你又在誆母妃,自從你進了那府衙,母妃好似幾年都沒有見你,整日想念,可又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這次多虧齊穎幫忙,才讓你在府衙有份擔當,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不能讓母妃失望,也不能讓皇上失望。」

  花殺笑著點頭。

  「母妃,你知道岔國的芯公主嗎?」

  「芯公主才華橫溢,容貌又得世人議論,自然知道。你問她做什麼?」

  「她是不是與孩兒有關係?」

  「她是岔國的公主,你是大頌國的王爺,你們能有什麼關係?」

  剛說完關係,鏡王妃一個念頭閃過,雙眼瞪著花殺,說:「有沒有關係母妃不知道,只記得三年前,你父王去過岔國覲見心辯,談論兩國長久關係,回來之後,就帶了諸多寶貝,就是藏在畫樓地下的珍寶。」

  「畫樓珍寶見過,不說上百件,起碼有五六十件,為什麼岔國會這般慷慨呢?」

  鏡王妃和花殺思慮片刻,都有所悟,異口同聲道:「是婚約?」

  「可太后奶奶一直都在為孩兒籌謀婚事,這不符合邏輯?」

  「太后乃一女強人,也許她有其他顧慮。」

  最擔憂的事情,千萬不要一語成讖了,花郡王著急上火道:「不行,我得問清楚此事。」

  「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找父王,讓他說清楚此事,再不說不明白,孩兒就去找太后奶奶。」

  「殺兒,殺兒…….。」

  花殺著急知道真相,不理會鏡王妃,徑直離去,並吩咐孤獨和千殤帶領部分家丁,一定要找回雪郡主,還叮嚀風管家照顧好鏡王妃,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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