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尬聊

  錢靈掃視了一遍又一遍碎心，說：「這些丫頭們挺細緻的，將這碎心換了種風格，味道的確不一樣，年輕活力了許多。」

  「十幾年了，不過起初真是不習慣。」

  「是閃瞎了眼睛呢，還是辣眼睛？」

  「什麼？」

  「我是說有沒有讓你感覺眼前一亮，心靈上的震撼。」

  「當然有。不過過了好長時間才適應。」

  「你也是個不拘一格之人，這點變動都接受不了，那戰場上風雲時常突變，不知道你是怎麼應對的？」

  「還是靈兒最懂我，知曉是靈兒的意思，我一個人在碎心待了一整日。」

  「你是在學著接受，對嗎？」

  「碎心中填滿了靈兒的小心思，我得靜靜地品味，讀懂靈兒的全部。」

  「你喜歡嗎？」

  「喜歡。」

  「戰場是你的天地，但凡是一位將軍，都想回到那裡，那個可以展示自己，為國效命的地方，馳騁沙場，血戰勁敵，寧可馬革裹屍，斷不可做一位沒有骨氣的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一個懦弱無骨之人。我呢，希望這次戰爭能將敵人趕出大頌國邊境，取得全面勝利，更希望真正的打敗封尚國，我們大頌國可趁此機會，兼併封尚國，擴張領地。」

  「你懂得還挺多的。」

  「當然了，你可別小瞧我，邊緣政治，我還是懂得的。」

  「邊緣政治？」

  錢靈愣了一下，出神了一秒，回神道：「大頌國北林河流山川，河水那邊是琉璃國，近年來關係親近；南靠器靈國，長年友好；東臨坌國，雖關係相好，可還得細心地經營著才能維護長久；這西邊就是封尚國了，一個野心勃勃的王朝，這四個國家就是所謂的邊緣，處理好邊緣國家的關係，是最重要的，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鄰居天天沒事給自己找事干，太累了。」

  「你真是女博士，我方界真是學識淺薄，邊緣還是第一次聽聞。」

  「你覺得此次能否旗開得勝？」

  「靈兒，此次不比以往的戰爭，道乏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是個很難對付的高人。」

  道乏？什麼鬼東西？

  「這個人，我好像不記得了，他是封尚國的人嗎？」

  「近幾年的戰爭全部都是他挑唆的，大頌國沒人不知，靈兒忘了嗎？」

  不是忘了，姑奶奶壓根就不知道。

  「那他就是司馬昭，臭名昭著，人人喊殺。」

  「靈兒說對了一半。可在封尚國，他就是神一般的人物，那裡的百姓天天祭拜他。」

  「這點你可說錯了，但凡是百姓，誰願意打仗？誰願意提心弔膽的活著？誰又願意四處飄零？天下人都盼望著息兵罷戰，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這種心理，天下百姓都一樣。」

  「事實如此，還有其他原因嗎？」

  「也許是強逼的？也許是蠱惑的？」

  靈兒真是聰穎，探子曾經密報三成百姓不情願，卻被這道乏強兵鎮壓，不讚揚，不擁戴，就沒有土地，再嚴重者，將被趕出封尚國；還有就是利益誘惑，生命威脅，此類行徑，違逆天道，背離民心，終歸要走向滅亡的道路。

  「能挑起戰爭，定是大人物，這個道乏不會是三軍統帥？」

  「他手上的確有帥印，封尚國國主御授的。」

  猜都能猜到，劇情都是這樣發展的，能翻雲覆雨的人都是聲名遠播，而且技高几籌，跟方伯父對戰的定是這個道乏，相較幾年，為什麼這次就不一樣呢？

  「我不明白，此次作戰有何不一樣？」

  「靈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些是齊穎，是方界，是兩位宰相，更是太后和皇上的事情，你呀，就好好在家養好身體，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嗯……，我也不想知道那麼多？也不懂打仗?那就稱你的心，如你的意，不問了。不過，這後面的話顯然沒有說盡。

  方界本想說迎娶錢靈，可剎那間腦海中快閃了一個人，那就齊穎，他從未擔憂過皇上、無腸和花殺，這些人的命運本就不是自己掌控的，倒是齊穎，能看的出來靈兒似乎對他頗有好感，若是如此，豈不讓她陷入兩難，想想自己，何曾如此不瀟灑過？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愛，所以害怕傷害，害怕靈兒不高興，不快樂，擾了她養病的情志。

  看他愁緒容顏，料定三分，故意道：「等你凱旋迴國的時候，怎麼了，你後面的話沒有說完？」

  「想到了其他事情，就給忘了？」

  明顯的狡辯。

  「是不是你我的婚姻之事。」

  「原來你猜到了。」

  「在你看我的那一眼，然後就是躲閃，我就猜出來了。」

  「來日方長，靈兒慢慢想，等什麼時候想通了，想嫁人了，在告訴我。」

  「方界，我的心……？」

  他害怕了，沒等錢靈說完，就堵住了她的嘴，說：「等我，等我回來再說。」

  錢靈也不想兒女私情占據他的心，希望他一心一意打一場漂亮的戰役，說：「你是三軍統帥，一切聽你的。」

  「胡說什麼呢？父親是。」

  「反正遲早是你的，我呢，看好你。」

  正經之後又變畫風了，說：「我們家寶庫中，怎麼又多了些許珍寶，還是世間少有的稀有寶物。」

  錢靈發瓷了，驚道：「你不是把兩把鑰匙都給我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還留了一把鑰匙？」

  「當日，你承認自己順手牽了太后和王爺寶貝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它們的去處。」

  「你是怎麼知道的？」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只有我的床下是最可靠的藏寶之處，而你卻毫不思索的答應與我共處一室，這太明顯了。」

  錢靈微微一笑，說：「那些寶貝，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

  「你是錢厚的掌上明珠，按理說這些寶貝沒有見過，可也聽說過，不過，兩年前，太后大壽，皇后娘娘帶你進宮拜壽，送上了錢老爺的賀禮，當時三王爺也在場，殿內擺滿了太后和王爺喜愛的古玩字畫，你在場，應該見過，可靈兒給我的感覺是你從未見過。」

  「是嗎？也許時間太長了，我忘了。」

  忘了？方界的刺探，錢靈卻一點都沒有發覺，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拜壽之說。

  「忘了好，我也不喜歡這種奢靡的攀比。不過常見的寶物，靈兒也應該懂得欣賞吧？」

  錢靈微微感覺有些不對經，才發覺是試探，說：「以前的我以書籍作伴，整日埋在琴棋書畫之中，不喜這些金銀珠寶，就連爹爹擁有地下寶庫，我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曉。即使知道，那也是從前的事情，自從得病之後，記憶失去了很多，這也不覺得奇怪，倒是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懷疑我？」

  方界只是輕笑了一聲，說：「懷疑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滿腦子不一樣的想法。」

  錢靈不想讓此話題再這樣繼續下去，太尷尬無聊了，向前挽起方界的胳膊，笑眯眯地說：「我相信此戰定會勝利，你也放心，你在前方作戰，我呢，搞好後勤，一定保證糧草充足，兵器富足，資金充足，讓你們沒有後顧之憂。」

  「你？」

  「齊穎的土地種植方案，我已經看過了，過兩天就按照方案中的方法執行就是了，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相信齊穎的智慧。還有，我不喜歡直男，他們老是瞧不起女性同胞。」

  「直男？」

  「直男就是很直接，有什麼說什麼，對任何人都懷有不屑和不滿的情緒，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瞧不起女人。」

  「我真的沒有此意，只是擔憂你的身體。」

  「真的嗎？」

  「我方界發誓，對天下的女子絕對沒有輕視之意。」

  「只是逗你玩玩，你也太認真了。你知道嗎？我們經常說一句話，就是認真你就輸了。」

  「啊？」

  「開玩笑呢？。」

  看見錢靈笑了，方界也笑了。

  「來人。」

  說完就進來了一撥侍從，端進來早就準備好的美酒佳肴，之後紛紛退出，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錢靈心思這是要幹什麼？良辰美酒，賞心悅目，臨戰之前辦大事，生個孩子上戰場，我得個親媽，不會吧？太恐怖了？

  「靈兒，坐。」

  錢靈陷入深思，根本沒有回神，方界只得將她扶在座位邊沿，輕輕按下，又細聲喊道：「靈兒，靈兒……。」

  「我已經用過晚膳了。」

  「那坐下來聊聊天，喝喝美酒，如何？」

  我得個親媽，這還真是要……？不行，姑奶奶年方十七，現在生孩子，是不是早了？這個時空又沒有什麼安亭、毓婷和金毓婷，更不會有什麼杜蕾斯、傑士邦。若是真的干那事了，懷上了孩子，那可怎麼辦？不會真的要吃什麼麝香、紅花，跟那些後宮嬪妃一樣，神經兮兮的，我才不要，不要……。

  不過又細想，這一路走來，方界不像是那種不注重形勢之人，他的一貫觀念，就是出師有名，沒有成親，絕對不會霸王硬上弓，直男就是如此。這般思來，就沒有那那麼焦慮和害怕了，說：「明日你就要出征了，今日我想問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難得見靈兒這般一本正經，你說，我聽。」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是我，你會怎麼對待我？」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如果不是錢靈，而是另外一個人，你會接受我嗎？」

  「你不是錢靈。」

  「我說是如果？」

  「這種事情沒有如果，你是錢靈，就是錢靈，獨一無二。」

  錢靈怎麼也說不明白，真是把自己給說醉了，方界見錢靈有些嘆氣的意思，開解道：「你若是變了，我也喜歡。」

  變了？他一定認為自己是說性格變了，而不是人，一個人的全部變化，反正說也說不清楚，還是算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他。

  「晚上太燥熱了，丫頭們將玉蕊冰鎮後拿來的，你呀，多喝點，到了營地，想喝的話，只有做夢了。」

  「是啊，不僅要多喝，而且要多看。」

  「啊？」

  方界盯著錢靈，壞笑道「那我們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