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驅屍人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知曉母后關心皇兒安全,定不會讓皇兒涉險,故而欺騙了母后,還望母后諒解皇兒不言實情之心。」
「哎,罷了罷了,總之你已經安全回宮了,不過答應哀家,以後不許在這般不懂事了,這次是平安,若是下次遭歹人行兇,可是要了母后的老命。」
「皇兒答應母后,不會再有下次了。」
這寅兒一定是去找莫珝了,曾經多次聽他提及莫珝,從言辭表情中能窺視出二人關係很是密切,不過排骨巫婆也是一頭霧水,其中緣由絲毫不明,說:「皇兒,哀家百思不解,那莫珝為何對我大頌國如此用心?想想他父皇莫彧在世時,害得我大頌國長期陷入戰事,耗費數量糧草,動輒十萬精兵,千匹軍馬,軍費更是無底洞,又不知有多少士兵將領犧牲在那片荒蕪的土地,城內城外的百姓整日擔憂死亡而四處流浪,甚至為了生存失去理性,毫無孔孟之道,殺人越貨無所不作。國不像國,民不像民,那種黑暗不堪的日子,哀家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小時候親身經歷,趙寅也體驗過那種煎熬和痛苦,這些經歷只是寶貴的回憶而已。國家要發展,要長久,百姓要吃飯,要生存,對趙寅來說,他更加珍惜和平和安寧,不能因為過去,而耿耿於懷,他理智的回應:「母后,莫珝和莫彧雖為父子,可生長環境,典籍教導,甚至性情和志向,思想和意志,完全不是一種風格,莫彧以武力征服天下,而莫珝以文化教導百姓,正是莫彧的暴力執政引發了琉璃國近幾年經濟和貿易的崩潰,許多物資極度匱乏,百姓奔波而不得安生,導致整個國家的發展處於一種疲憊和崩盤的狀態。莫彧死後,這種狀況的直接原因,莫珝他找到了,他也意識到了一個救國的策略,他認為百姓才是希望,只有百姓才能救治這個國家,於是他效仿我們大頌國,減少各種賦稅,不限制,不壓迫百姓的行為意志,給百姓生產的條件,農作物發展的空間,不過三兩年時間,原來日落的琉璃國慢慢得走出了困境,此舉頗有成效,這就是兩個人完全不一樣的所在。」
也許是自己對趙寅的壓制,這孩子確實有治國之道,只是從小的嚴格教導,導致他的心理發生了變化,他慢慢害怕自己,從而不敢說話,今日這一番長篇大論,算是這些來說的最長的話語,有時候自己都埋汰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了?是不是太霸道了?是不是太自私了?排骨巫婆恍惚間,覺得很欣慰,他的皇兒早已長大成人,雙肩可以擔起這個國家,興奮卻要掩飾,平和道:「皇兒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齊穎見太后有所動容,抓住時機,附言:「當年始皇帝霸道治國,先後派遣蒙恬,王翦等人攻打六國,兵臨城下,十年時間,橫掃六國,實現統一,他用武力征服了天下,得到了土地,可他採取的政策,收攏六國博士,為的就是文治,形成統一的文化精神指引,正因為速度緩慢,自己又太過於急功好利,才演變了毀滅人心的舉措,焚書事件,直接導致文人墨客紛紛不瞞和指責,最終發起了致命的一擊,坑儒事件。他靠武力得到天下,可他又靠武力失去了文人的心,也失去了百姓的心,最終不過三世,國祚十五年,就結束了帝國的命運。」
當年三月遊玩期間,有方界保護和陪同,二人之事,自然瞭然,一個有心,一個痴呆,這事情根本成不了,再說了兩個皇帝是斷袖,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能隨便開口嗎?說不準,也猜不透,就爛在肚子裡,方界也是趁熱打鐵,說:「武力得到天下,武力得到土地,武力得到百姓,不過依靠武力征服人心,是最不理智的做法。高祖,呂后和文帝他們都是忍耐力強悍的帝王,他們吸取了始皇帝的慘痛教訓,無為而治作為治國的思想主流,不在靠各種國家機器壓迫百姓,而是任由他們生產,發展,最後所有的物資都有了,經濟也運轉起來了,整個國家就活起來了。」
「母后,齊穎和方界說的在理,莫珝不是莫彧,相信孩兒,能做出決定,一定是萬無一失。再說了,又有齊穎和方界在,母后不必擔憂皇兒的安全。」
幾個年輕的少年,言語上的轟炸,令排骨巫婆心中安然,不愧是博古通今的飽學之士,更重要的是個個都能學以致用,實在了得,也就不在追究緣由了,追問說:「莫珝同意賣糧了?」
「是。比起富商,價格低了三倍。」
「三倍?能省下很多銀子?」
「起碼二十萬兩。」
「運輸糧食,又如何避開封尚國的細作呢?」
「唐青楓老奸巨猾,城府深厚,交給他,十分穩妥。」
「此人,哀家也聽說過,他還有個弟弟,人人都罵他,是街頭一霸。」
方界笑道:「不僅是街頭一霸,還是商界一霸。」
「唐家的霸道,莫珝的隱忍,總有一天,勢必有一場血與火的內戰。」
「這場廝殺,在所難免,唯一希望就是莫珝能萬事俱備。不過,孩兒還是要感謝母后。」
「此話怎講?」
「無腸和花殺將後宮嬪妃的銀子全部用來購買軍糧了。」
「哀家知道,才沒有將那些銀子歸還給嬪妃們,只不過得到就得付出,打了殺兒幾十大板,也算是一種交代,不至於落了她們的口舌,說不定整日閒言碎語地詆毀無腸和殺兒。」
「母后英明。不過母后你得好生修養,後宮之事全權由皇后管理,您就不要在操勞了。」
「不行,這皇后性子真是軟,還得哀家出手。外面的事情,哀家可以不管,可家裡的事情,哀家非管不可。」
方界道:「太后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家婆。」
「家婆?」
「百姓家裡都是這樣喚。」
「哀家覺得很親切。對了,那個錢靈最近生意做得如何?在外面沒有受到同行或者人們議論?」
齊穎回道:「精品生活館生意正常,一日能進千兩,今日晌午水橫波開業,人山人海,更重要的是錢靈很特別,設計的舞蹈,曲譜,還有T台秀已經迷倒了很多人,開張算是很成功。」
方界笑道:「以她的秉性,才不會在乎那些言語的抨擊,倒是覺得做好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她相信總有一天那些背後大舌頭的人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而已。」
其它倒是很好理解,不過太后疑惑道;「T台秀是什麼?」
齊穎說不出口,方界迎上,解釋道:「上次太后手中的畫冊,那些女子的穿著就是畫中的穿著,然後踩著曲子,在戲台上走來走去。」
「哀家,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麼個玩法。」
「這是錢靈自創的。」
「她真夠聰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怪招。」
「對了,錢靈托方界給太后來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韓妙遞給太后,打開後,說:「這是什麼?」
「也是自創的,叫什麼麻將。」
「麻將?哀家也是頭一次聽聞,不過這東西怎麼玩?」
「有一張紙,上面記錄著玩法,太后可以慢慢研究,若是需要錢靈,隨時都可以傳喚。」
「哀家喜歡動動腦子,等哀家研究通了,懂得玩法和技巧了,一定相約那些嬪妃們好好玩玩。哎,這個可以賭錢嗎?」
「當然可以,不過大小可以商議。」
「這就好了,哀家一定要多贏取那些妃子們百寶箱裡面的寶貝,給我的皇兒用。」
三個人互相對視著對方,有心的一笑。笑的是這些寶貝還不是皇上賞賜的,轉來轉去,最後還是皇上的。
鮮肉皇帝道:「母后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皇兒和齊穎,方界就跪安了?」
「本來還想多問幾句,哀家有事情做了,就不問了,這個國家交給你們三個,哀家就放心了,都下去吧。」
三個人行禮退出。
「韓妙,快去找兩個丫頭,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玩麻將。」
「奴婢害怕愚笨,不會玩。」
「哀家也不會,我們邊玩邊學,邊學邊玩,怎麼樣?」
「那好,奴婢先去準備些許茶點,太后若是玩累了,可品嘗最新小廚房研製的點心。」
「好好好,趕緊去,別囉嗦了。」
……
趕早未上朝,估計奏本早已堆積如山了,鮮肉帶著秦皓趕緊回了御書房;而方界又要辦理軍務,就回了兵部;這裡齊穎更是不能多待,芳草之死,還未知曉,他便一人來到了府衙。
到了府衙門口,那些衙役見到齊穎來到,都格外的恭敬,有一衙役禮道:「齊大人,陳大人等候您多時了。」
「等我?」
「是。」
齊穎進入正廳,見到陳大人,奇怪的是那陳大人見了自己竟然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令齊穎更加疑惑不解。
「陳某叩拜齊大人。」
「齊穎一無官職,二與大人相較甚少,大人為何行如此大禮?」說完,連忙扶起陳大人,道:「到底怎麼回事?」
陳大人從暗格中取出聖旨,遞給齊穎,回道:「今早宮中陳公公傳旨,已任命您為皇城的知州大人。」
原來是這件事情,自己完全忘記了,之前在菩提殿,太后提過此事,今日諸事煩擾,早已拋到腦後了。
「那陳大人呢?」
「皇上抬愛,卑職被調任至東府就職。」
「陳大人這算是高升了,那齊穎更受不起大人的這一跪。」
說完,便要將那一跪回饋給陳大人,那陳大人趕緊扶起來,說:「昔日多虧齊大人提點,卑職銘記在心,才成就了今日的陳某。」
「齊穎似乎不記得。」
「金玉良言,卑職記得清清楚楚,不僅要做清官,而且要做好官,更要做雅官。」
原來是清官,好官和雅官的辯論,只是當日在『頌官辯機』 中的一番說辭而已,如此說來這陳大人當時也在場,齊穎分析道:「清官,你確實沒有行賄貪污,行事正大光明;好官,你確實為皇城百姓謀取了最大利益,愛如如子;雅官,你行事不卑不亢,不躁不惱,用智慧平和地解決了許多尖銳的矛盾,讓大家都得到了好處,聰慧機智。能把官做到這般地步,若不提升,皇上恐怕又要失去一位好臣子了。」
「多謝齊大人繆贊,比起齊大人,卑職需要精進之處很多。」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共進。」
「是。」
陳大人遞給齊穎幾本冊子,鄭重其事道:「這是幾年來,府衙做過的所有事情,還有庫銀的進出來往,都詳細記錄在其中。目前為止,卑職手中的事情基本完成,沒有給齊大人留下任何麻煩之事。」
齊穎知道這陳大人很聰慧,權限範圍內的事情做的很妥當,全線之外的事情他未必能插上手,有心無力。比方說官妓之事,府衙會將此事呈報教司坊,自然是他們處置辦理,而府衙只管替他們抓人即可。
還有這芳草是位民妓,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死了,誰會在意?誰會知道?即使知道了,無關緊要之人,知道是自殺,就像是一陣風吹過而已,不足多提一句。
「我相信你的為人,就放下吧,我得慢慢看。」
「那卑職就告退了。」
齊穎點了點頭,那陳大人就退出了。
……
正好在去菁華樓的路上遇到了啟亮,拿到回信後,齊穎展開讀閱,這唐青楓信守承諾,將在十日內將糧食運到大頌國,皇上和方界知道此事一定會高興。
「信上說唐青鋆去了林豐縣,他可曾去過?」
「屬下就在林豐縣屏風之後,那唐青鋆攜帶小孩確實已經辦理了登記備案手續。」
說完拿出一份拓本,說:「少爺,這是憑證。」
「此事唐青楓做的極好,但願唐青鋆能夠善待這個小孩。」
「有宰相大人監督,他不至於。對了少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菁華樓。」
「那是妓館,少爺從不沾惹。」
「為了讓她心安,必須去。」
「四小姐不知道少爺的用心。」
「與公與私,我都得這麼做。」
「若是為了芳草姑娘,可吩咐啟亮去辦理,不需要您去這種不體面的地方。」
「我想知道芳草姑娘死去,他們將屍身葬在何處?」
「城南是官府的墳冢,再往南,天然形成的兩個大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兩個大坑中,會無緣無故的多了很多屍體,後來府衙派人仔細考察,才發現很多人家將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打死後偷偷地扔在裡面,就拿菁華樓來說,這芳草本就出身低賤,性情剛烈,不懂曲則全的道理,即使被人暗殺了,都會被說是自殺,無親無故的,買個棺材還要花銷五兩到十兩銀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扔在這個大坑裡。算上今天,是三四天,天氣又這般炎熱,荒郊野外的,野獸畜生聞血腥和臭氣而來,屍體早已腐爛不堪,甚至只會留下骨頭,能找到實屬不可能的事情。」
「有沒有這種可能?」
「什麼可能?」
「你別忘了,近日水橫波休整,而菁華樓的生意卻格外熱鬧,也許她們忙得不騰出手,並未將芳草的屍身處理。」
「這個是有可能?可又能將屍體存放在哪裡?」
「地窖。」
「少爺,你先去茶舍,我去打聽打聽。」
「嗯。」
過了半個時辰,啟亮從菁華樓出來,來到茶舍。
「聽一位姑娘說那晚見到遊廊中有四個人,劉武,媽媽,芳草,還有一人,好像也是菁華樓的姑娘,不過那晚來往的人很多,等大家發現芳草死去的時候,是媽媽喊出來,說芳草剛烈撞死在柱子上了,後來大家都來圍觀,確實發現芳草姑娘額頭上因強烈撞擊而流血的痕跡,郎中還在路上,芳草就瘞玉埋香了。」
「那屍體呢?」
「少爺說的沒錯,起先屍體被安放在地窖,等芳草的親人朋友來領取,後來她的親人朋友都沒有來,來了兩個大漢,被他們拉走了。」
沒來,說明這芳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那……,那兩個大漢會是誰呢?
齊穎疑惑地念到:「兩個大漢?」
啟亮篤定道:「確實是兩個大漢。」
齊穎思索半響,說:「是斂屍人。」
「是他們?」
齊穎開始刷機,他記得很清楚皇城內的斂屍樓共有十五家,而合格的斂屍人僅有二十人,他們都聚集在城南,城內但凡有人將要去世,會提前投帖子與斂屍樓,下葬當天會來兩個斂屍人,屍體的穿衣,搬運,掩埋等事項,都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只要出手,至少十兩銀子,可對於芳草來說,那菁華樓怎麼可能動用十兩銀子去請斂屍人呢?
「我覺得不是斂屍人,應該是驅屍人。」
「少爺,你分析得很對。後來在一個叫邱玲的姑娘口中得知,菁華樓但凡有姑娘或者下人死去,沒有家人領取,一般都會付一兩銀子喚個驅屍人,將那屍體運走,至於怎麼處理,那是驅屍人的事情,她說她來菁華樓雖不足半年光景,可從姐妹們口中得知的新鮮事情可不少,令她意外和驚訝。」
比起斂屍樓,皇城內生意做的最好的是陰坊,城內共有二十家,東西南北各分五家,驅屍人就歸屬他們管理,這些驅屍人都是些年長者,對於死亡和屍體,他們沒有恐懼,倒是很坦然,只要收到信息,他們帶著陰坊的工具,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經過對方的同意會用自己的方法處理屍體,為便於攜帶,又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運往城南,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只需要兩銀子。若是不同意,需要留下全屍,不需要動用工具,少了體力活,只需要一兩銀子,不過但凡能請驅屍人,基本上都是毀屍滅跡的。
但讓人擔憂的是驅屍人很多,從何入手?
「若是驅屍人,就得大費周章。不過菁華樓位於城西,從城西入手,再查閱前日四更前後的驅屍人即可。」
「我明白。」
「找到屍體後,去府衙找個仵作驗身,到底是自己撞死的,還是被人用力撞擊而死的?」
「少爺是懷疑?」
「晚上,遊廊的燭光又不明亮,知曉真正死因的只有他們四個,一個人死亡了,就只有劉武,媽媽和那位姑娘。不過媽媽年老,沒有那麼大的氣力,那位姑娘……?」
「少爺為何不從他們入手?」
「傷口能解決的問題,何必大費周章呢?若是找不出原因,在傳喚她們也不遲。」
齊穎篤定這芳草得罪了劉武,才招了劉武的懷恨,之後劉武演了一齣好戲,將芳草殺害,就這麼簡單。
「明白了,屬下這就去。」
……
到了亥時,水橫波停業,明日已時開門營業,顧客們都被好話好意地推了出去。
這時,錢靈令柳娘喚來所有的人到招花引蝶,剛好洗良佐將銀子核算了一遍,目前的狀況是一個下午三千兩,這些收入必須公開,故而召集眾人祥明。
柳娘道:「大家聽四小姐說,都安靜,安靜。」
錢靈道:「四天,每一個人都辛辛苦苦的付出,我全部看見了,今日的成功,就是你們付出的結果。我,錢靈,想做一件大事,就是將水橫波拉回正道,我們要賺取乾淨的銀子。當然若是你們願意跟以前一樣,任憑男人消遣,可以離開水橫波,外面的妓館到處都是,只要是自願的,我今日付了你們銀子,你們可以走,我絕不強逼,若是你們想要待下去,只要兢兢業業做事,我錢靈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豐靈願意跟著四小姐。」
「傾心也願意。」
「紫煙懂得四小姐的一片苦心,也願意跟著四小姐。」
「華香想跟著四小姐多學一些新鮮的事情,願意追隨四小姐。」
追隨?這詞語太陰森了。
「那柳娘呢?」
「柳娘老了,若是四小姐不嫌棄,柳娘一定盡心盡力,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勢利眼。」
「這不叫勢利眼,這叫見風使舵。雖說你有些地方我不喜歡,那都是過去,我希望柳娘能改掉一些壞毛病,不要動不動就打罵這些姑娘,也不要就動不動就教訓這些下人,還有銀子你也沒少賺,別再那麼貪心了。」
能給自己一口飯吃,這柳娘就燒高香了,她高興道:「柳娘一定改,一定改,絕對不會讓四小姐失望。」
「這裡有三千兩,是我們辛苦賺來的,每一個都有份。」
下面人都不知道錢靈想幹什麼,但是覺得她不像是以前主宰水橫波的主子,倒像是一個非常另類的主子。
這時,正兒將一迭紙遞給錢靈,說:「小姐,這是水橫波所有人的記錄。」
「我想起了,上次讓柳娘做的,我差點都忘了。」
錢靈快速的翻閱了一下,速記重要的信息,又神一般的速度將它們整合,說:「水橫波的主人錢靈,每月十兩銀子;主事一人柳娘每月五兩銀子,紅牌姑娘四人紫姻、華香、豐靈和傾心每月四兩銀子,官妓三十名,每月三兩銀子;管家小營,每月二兩銀子;五十名奴才,不論何種工種,一人每月一兩銀子,剩餘其它銀子,水橫波成立財務基金,全部用作水橫波的房屋修繕,日常飲食,姑娘們的日常用品,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看到了,今日的表演非常成功,才引來了這麼多顧客,半日便賺取了三千兩銀子,本小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驚人,這些曲子,這些舞蹈,這些設計,都是本小姐徹夜不眠,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所以剩餘的銀子全部作為基金,全部用在創作上面,這般安排,各位覺得如何?」
下面的人都傻眼了,每個人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一個月能賺那麼多銀子,比起那些管家的管家和府上的管家,他們算是賺大發了。
「四小姐,我們的月工,真的是二兩銀子嗎?」
「是,不過我有個要求,若是大家做到了,這個月工制度就定下來,若是大家做不到,這個月工制度就重新制定,也許會少。」
「只要能做到,我們一定做到。」
「我有三令,一令做人低調切勿張揚,這些月工必須保密,若是透漏了,查出來,本小姐會讓他離開水橫波;二令做人忠厚老實,不能偷奸耍滑,若是被我知道了,一樣讓他離開水橫波;三令做人要懂禮數,凡是來著都是客人,要微笑服務,要忍耐,若是真的要發火,在沒發火之前,將客人帶到柳娘面前,她是老手,對付這些難纏的上帝,保准有法。若是做到這三點,本小姐就按照剛才制定的執行。」
大家齊聲喊道:「我們能做到,我們能做到。」
錢靈拿出兩千兩銀子,說:「小營上來。」
真是飛來的幸福,小營闊步跑上去,說:「四小姐真的讓我做管家。」
「從我第一次來水橫波的時候,就對你印象很深,很老實,又很有禮貌,做管家最適合了。這是兩千兩,拿著,這個月完了,把月錢給大家發了。今日是開業,本小姐高興,一個人賞文銀二百。」
說完,錢靈就上了三樓的一片冰心。
「真是累死姑奶奶了。」
錢進趕緊跑過去給錢靈捶肩,說:「四姐,你真厲害。」
「若是累得話,就將水橫波全權交給柳娘和豐靈她們,你就在仙靈宮出謀劃策就可以了。」
「得有個人看著。」
「你覺得誰合適?」
「羨王爺最合適。」
「他?」
洗良佐回味半晌,笑道;「不過經你這麼一說,王爺的確很適合。」
「那就這麼定了。」
「四姐,羨王爺做,我不放心。」
「若是讓你做,四姐更不放心。你呀,還是學好武藝,在兵部當值,最合適。」
「我也是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