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一物降一物

  「公子，花郡王求見。」

  風神納悶道：「花郡王？花殺？平日裡相互交往甚少，更別提深交，今日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風玉道：「既然來了，小弟我猜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大哥，傳，還是不傳？」

  「你怎麼知道不是好事?」

  風玉沒有回答，只對家丁說：「他看起來狀態如何？」

  「甚是歡喜。」

  「不管什麼事情？人家是小王爺，不能拒之門外。」

  「那就傳唄。」

  見面就是禮，互相行完禮。

  風神道：「小王爺，大清早的，何必親自登門，有要事可差人通知在下，在下親自登門，怎勞王爺奔波勞累呢？」

  「今日之事比較重要，還望風老闆差僕人下去。」

  揮手示意，下人退出。

  花殺從不喜歡拐彎抹角，直爽道：「風家乃大頌國商業排行榜上前十位的豪門大家，一年時間起步而保本少收入，兩年時間進入正規而年入百萬兩，三年時間初露鋒芒而列入商界大亨的牌位，四年時間突飛猛進而打入商界排行榜前五十名，僅僅用了五年時間，垮掉小魚小蝦，也推倒大魚大蝦，一躍入了前十名，可謂是商界奇才，短短几年，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四海九州各處都有貴府的台面，金山銀山堪比國庫，財富累值更是惹惱錢家，這般風速的成就，讓天下人讚許，也讓天下人佩服，更讓同行羨慕嫉妒恨。」

  風神實覺奇怪，隱隱發冷，但凡道出此話，八九十是進入正題之前的小小鋪墊，可到底是何事？讓堂堂的小王爺登門造訪，而且還是大清早，難道有什麼把柄被官府握住了？瞬間感覺愁雲密布，氣壓有些低沉，本想玩笑對付，花郡王難得的一本正經。又細思風家從未做過有違逆天道的無恥行徑，便變得正氣凜然，說：「風家空手發家，自力更生，今日風光，全賴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共同創造，付出就應該有所得。再有風家的故事，整個大頌國無人不知，可風神不明，趕早小王爺提及此事，有何想法？」

  回答的真妙。

  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神，開門見山道：「家大業大，一點蠅頭小利，似乎不合兩位的脾胃，可為何要去贏取呢？」

  「利益不論大小，只要合著脾胃，風家兄弟絕對不會放過，因為沒有小，就沒有大。不過讓風神不明的是小王爺口中的蠅頭小利，指的是？」

  「柳家村，車茶村和胡家村。」

  「你是說土地？」

  「與你們有關的，就只有土地了。」

  「村民和風家的交易文書在府衙有記錄，小王爺可去查閱。」

  「本王也不跟你拐彎抹角，就為一個事情，如何能將土地歸還村民？」

  「歸還？小王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百姓生計堪憂，難道風家也忍心嗎？」

  「生意人只講生意。」

  「你們那些規矩我也懂得一二，咱也不說外話，說吧，什麼條件？」

  「種植了粟、黍、稻，前幾年收成不多，我們強撐著養了他們一年，近幾年雨水又少，年年不見顆粒，這些土地不在種植糧食，反而種了些野草，供給家禽食用，拉到市場能賣上很多銀子。那車茶村種植車前草和牛筋草兩種草藥為生，資本和修整全靠我們風家支撐，三方之間的利是五三二分成；而胡家村樹林面積龐大，買賣木材，三方之間的利是四三三分成，為了財富不斷，我們風家買賣樹苗，邊栽邊砍伐。力，財，我們都出了，能給他們二分，三分利，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們還想怎樣？。」

  「可他們連頓飯都吃不飽？」

  「吃得飽，吃不飽，這是府衙的事情。」

  「那風家兄弟可知道賦稅增加的事情？」

  風神看了一眼弟弟風玉，兩個人交換了眼神，點頭附和之意是搪塞對方。

  「不知道。」

  花殺知道是假話，可此時不是拆穿他們的時候。

  「考量是正確的，還是開個價，多少願意買賣？」

  「至少五萬兩。」

  「馮老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小王爺，我們兄弟從不胡說八道。」

  花殺輕笑道：「買的時候是六千兩，不過二三年，就漲到五萬兩，你們不愧是做生意的。」

  「小王爺覺得高了？」

  起價這般高，是為了保價，這是市場規則，但凡是做生意的，都明白套路。

  「可否在退讓幾分？」

  「那就四萬九千兩。」

  真夠毒辣的，一點一點的退，這分明是要獅子大口的賺。

  「大家都是男人，直爽乾脆一些，最低能讓到多少？」

  哥哥還沒開口，弟弟就急不可耐了，說;「四萬五，最低，絕對不能在退讓了，否則我們的辛苦就白費了。」

  「風神風老闆，覺得呢？」

  兄弟自然幫內不幫外，道：「四萬五，絕對不能再低了。」

  「既然沒有可商討的餘地了，那本王就先告退了。不過，後會有期。」

  「風神送王爺。」

  真夠決絕的，荒田，叢林和草藥地，本來就是大頌國的，作為商品自由買賣後，才允許市場流通，再加上大皇叔心存仁厚，賦稅不漲反而降低再降低，想不到便宜了這些沒有道義可言的生意人。

  不過又想想，雙方自願買賣，文案證據都在府衙，是抵賴不過的。

  庭院內。

  「風老闆在考慮考慮，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敢問王爺，為什麼突然問起此事？」

  「前幾日，陳家村的事情傳播的滿城風雨，風老闆應該也耳聞了。」

  「聽說是皇上的意思。」

  「是。皇上不希望自己的臣民受苦受難才伸出援手，那麼柳家村，車茶村和胡家村的事情，他能不過問嗎？」

  「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洗莨的千畝花田的位置，你應該知道在哪裡？」

  「知道。」

  「皇上與洗莨算是朋友，那一日觀賞紫色玫瑰，黑色玫瑰，路過陳家村，便起了念頭，微服私訪了。」

  「原來如此。」

  「皇上當場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百姓連吃都吃不飽，更別提其他，他瞬間心如絞痛，立即下令徹查此事，不過一日就解決了。」

  「照王爺這般說法，此事重要，在下得好好想想。」

  「勸勸你家兄弟，不要太冒進了，反而為自己招來不詳之禍。若是你弟弟倒下了，你們風家的樑柱就倒了，最後要是進了黑屋子，本王想看看在你的操持下，這風家的生意還能撐多久。」

  這是要將軍，風神瞭然。

  「謝謝王爺提點，風神會小心處理。」

  太壓抑了，來的輕鬆的。

  「聽說你跟本王的小皇叔羨王爺關係密切，若是不相信，可去他府上詢問詢問。」

  「是。不過小弟目光高傲，怠慢王爺，還請王爺海涵。」

  「小事，小事。」

  這齊穎真有招，竟然對這兩個兄弟性情了如指掌，這大哥的性情，說好聽點是做事謹慎周全，說不好聽點做事有些瞻前顧後。而這小弟自小是哥哥帶大，極度聰穎，這風家商業帝國達多是他的智慧，人越是高傲，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過極其聽從哥哥的教訓，真是一物降一物，齊穎用的好。

  ……

  正午時分，水橫波門口，不論是富貴貧賤，不論老人小孩，都齊聚在此，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大門左右兩側擱置了兩個方桌，方桌上布置了許多冰鎮飲料，有玫瑰的，有西瓜，有葡萄等等千萬種花樣，方桌前沿整齊的堆放著一迭一迭的紙張，有六位小伙子又手執紙張，像發傳單一樣分發給在場的每一位顧客，大家觀看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很多人好奇心強大，被豐靈她們一一引進，很多人又不屑一觀，一個勁地飲用冷飲，當然還有些人杵在原地就是看看熱鬧。總之，不到半個時辰，整個水橫波招花引蝶大廳座無虛席，可謂是爆棚爆棚在爆棚，這令錢靈欣喜萬千。錢靈交代小營讓顧客能進來的全部進來，一樓招待不周，二樓三樓雖為客房，也加了座椅，暫用作招待。

  此刻，錢靈站在三樓，俯視樓下，眾人廣坐，台下W形狀的T台早已備好，屏風後的姑娘們等候出場秀舞。而此時的柳娘，見到一切就緒，站在T台上，生大如牛地喊道：「各位官人，請安靜，安靜，容我說句話。」

  瞬間，鴉雀無聲。

  「今日水橫波開業，大家能賞臉，是我們水橫波的榮幸，那麼下來就讓我們的主人錢靈姑娘，跟各位講講我們水橫波的娛樂遊戲項目。大家掌聲有請。」

  一片掌聲如潮，久久不息。

  錢靈身穿一件粉色外衫，髮飾簡單，照舊掩不住她的清純和乾淨，錢靈從三樓款款而走下，那種美麗與這個風塵味十足的水橫波完全不搭，卻也能鎮得住這個爛場子。

  錢靈站立在T台上，調整了氣息，鎮靜沉著道：「昔日的水橫波早已付之東流，今日的水橫波將勢不可擋，我叫錢靈，是水橫波的主人，大家可以稱呼我四小姐，當然我初來乍到，還需要在坐的各位捧場賞光，不過你們的付出，我們水橫波的服務絕對能夠令你們滿意，不會讓各位的銀子白付了。」

  這時，有一個俊美的男子詢問道：「錢老闆與錢厚有何關係？」

  我得個親媽，還好姑奶奶跟胖爸比早早88了，否則說出的話太違心，太彆扭了。

  「沒有絲毫關係。」

  「據說那錢靈是錢厚的四女人，人人也喚她四小姐。」

  「我是我們的老四，我們家人朋友都喚我四小姐，有錯嗎？天下的四小姐多了去了，難道有什麼錯嗎？」

  瞠目結舌了。

  又有一個強悍的男子，來挑事的，道：「這紙張上的項目，怎麼沒有床笫之歡呢？」

  「你是水橫波的常客？」

  「每日一來，三四日未來，心癢了，身子也癢了，這一開業，本想爽一下，這般陣仗，不合脾胃。」

  「回頭，轉身，門就在面前，覺得身體不適，請回吧。」

  「你這是什麼狗屁話，我是你的衣食父母，你竟然給我下逐客令，你這生意是不準備做了？」

  錢靈伸了一下手，身後的螽斯，飛身過去，一腳將那男子踢到，提溜了出去。

  「從今日起，水橫波沒有這項娛樂，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若是各位覺得身體不爽，回家找老婆，若是還是不爽，菁華樓不錯，姽嫿閣也不錯，這樣的地方，比比皆是，門是敞開的，你們可以去哪裡逍遙快活，這樣的生意，我們不做。」

  台下之人亂套了，都在議論，來這裡就是玩嗎？不玩這個，來這裡幹什麼？

  錢靈見形勢大跌，解決的辦法就是趕緊使出絕招來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