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可憐的炮灰（二）

  ……

  菩提殿內，太后面容稍露焦慮，擔憂此般熱情，又要空歡喜一場。還有這兩人原本誰都不愛搭理誰，打小就不喜歡在一起嬉戲玩耍，這殺兒常常特意迴避皇上和無腸，原因很簡單，都比他小，卻要睜著眼睛喚他們皇叔，格外彆扭和不情願，今日倒好，無腸竟變著法子挑刺懟自己，兩人一唱一和，像是早已商量好似的。

  「令狐大人，常來宮中陪我這老太婆閒聊，次次都要攜帶很多鬧事上的新鮮物件，對哀家真是費心費神。」

  「父親常常掛念太后的身體，所以此次面見，父親萬叮嚀千囑咐不惑一定要帶上幾盒豐肌霜，這乃大頌國鼎鼎有名的秋神醫之作，據說有生肌嫩膚之特效，城內女子們日日用，從不停用。」

  韓妙接過豐肌霜，打開梅瓶圓紐，放在太后鼻前，太后聞之，說:「這香味清淡，像是瓜果蔬菜之味，不似香料之味，讓人刺鼻煩躁。」

  「太后，若是用的舒服，改日不惑多帶幾瓶。」

  「好好好，讓你爹爹費心了。對了，不惑小時候見過殺兒幾次，你還記得嗎？」

  「一次在太后宮中，一次在皇上那裡，還有一次在夜市上，第一次相見，不惑早已心中所許，等候多年，望太后為不惑做主。」

  「你父親也常常提及你，畫得一手好丹青，寫得一手好書法，又讀過四書和唐詩，更重要的是天生一雙巧手，上次為哀家縫製的紫氣東來繡袍，哀家愛不釋手，常常穿在身上，在外顯擺，也常常細思不惑手藝巧妙的絕處。」

  這母后真是眼拙，這種貨色，都能跟她聊得歡實，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有這令狐瀧真夠奸詐，早早奉承親近母后，為自己的寶貝女兒鋪好了黃金大道，當初若不是本王設計阻擾，這心機父女早已得償所願，做不了皇后，最起碼是個貴妃的名位。不過這幾年母后逐漸明了，這兵部在令狐瀧的打理下，歪風邪氣，貪污受賄，強買強賣，若不是念在曾經救過父皇性命的壯舉，早就被皇兄抹了脖子。

  如今這般著急尋找大樹，也是辛苦他了，皇兄那裡嬪妃之位米湯了，在本王那裡也黃了，又打少相的注意，他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敢打齊穎的算盤，母后頭一個不答應，這不又把眼光放在了我這個傻侄子的身上，這點破心思，本王今日非得給點顏色，說：「傻兒，你喜歡嗎？」

  花郡王學聰明了，現學現賣，從座椅上起身走下去。

  「殺兒，你這是去幹嗎？」

  「奶奶，你等會就知道了。」

  為了自己，為了小靈子，本王這次豁出去了，只見花郡王靠近不惑，那不惑的頭頂卻到花郡王的胸脯，這身高差真是罪了，再走進那劉細雨，她的頭頂也剛剛到花郡王的胸脯處，這下高興了。

  花郡王用手比劃著名兩人的身高差，說：「太后奶奶，您覺得如何？」

  這下尷尬了，羨王爺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說：「殺兒，你抱抱令狐姑娘，讓本王看看。」

  這個死變態，說的正和本王意思，這樣做，讓太后奶奶徹底死心。

  花郡王只能獻身了，禮貌道：「令狐姑娘，本王能抱你一下嗎？」

  這令狐不惑，打小就喜歡花郡王，日思夜想了十幾年，心中也是歡喜，不過畢竟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還帶有小女孩的羞澀之意，說：「一切聽從太后的安排。」

  太后知道又被編排了，無奈道：「哀家同意，不過不惑不要誤解，他這麼做應該有他的意思。」

  「太后不必多慮，不惑願意。」

  原以為就是平日裡的抱抱，誰想花郡王竟然將不惑抱起，兩隻手抓住不惑的雙腿，不惑上身與花郡王上身緊貼，嚇得不惑雙手不知道如何安放是好?真是養在深閨的宅女，雙手最後落在了花郡王的胳膊上，這個動作幅度太大了，令姑娘們都紅了臉，可累壞了花郡王，這不惑不知道吃了多少糧食，這般壯實。

  不過片刻，花郡王實在把持不住了，將不惑放下，便走向了太后。

  羨王爺笑道：「傻兒，今後你可得多吃吃，不然的話抱不動那丫頭。」

  「太后奶奶，不惑虛報了身高。」

  剛剛的比較，太后也看在眼裡，為了嫁入王府，真是不擇手段。

  「好了好了，你們一個一個真不像話。」

  「母后，我們只是實話實話，沒有說什麼不像話的言辭。」

  太后瞪了一眼羨王爺，對著殿下的三位姑娘，說：「哀家準備了吃食，讓侍女們帶你們去，至於誰會被選中，待哀家好好想想。」

  「是。」

  三位女子被侍女帶下去，妥善安置。

  「母后，孩兒餓了，先跪安了。」

  羨王爺轉身對著花郡王擠眉弄眼，示意一起走。

  「太后奶奶，殺兒也餓了，也先告退了。」

  ……

  「韓妙，吃食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齊全，兩位王爺一聲令下，侍女們會將吃食端到各自寢室。不過，太后今日為何不與兩位王爺同桌享用美食呢？」

  「你也看見了，兩個小傢伙，合起火來對付哀家。」

  「這也奇怪，原本就不對付的兩個人，今日卻配合的天衣無縫。」

  「幫哀家收拾收拾，哀家陪陪那三位姑娘。」

  「太后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哎，這幾個孩子真是不省心。」

  「還要繼續找嗎？」

  「找，一定得找，這次不光給殺兒，還要給穎兒。」

  「奴婢明白，等會去安排。」

  「走吧。」

  ……

  兩人來到羨王爺侍寢，侍女們將美酒佳肴一一奉上，倒上玉露，各自連飲三杯，給自己壓壓驚。

  「今日多虧小皇叔仗義出手，否則，我就羊入虎口了，說不定還真的有了新王妃了。」

  「說實話，那些女子，你喜歡嗎？」

  「一個都不喜歡。」

  「這麼幹脆，說明你心中早有喜歡之人了。」

  「小皇叔洞若觀火。」

  「若是猜的不錯，那位女子，本王認識。」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對於我們來說不是秘密，對於太后皇兄和三哥三嫂來說，就是天大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不知不覺得喜歡上了她。」

  「她是少帥的未婚妻，她也是皇兄心心念念的真愛，現在又成了你喜歡的女子，這個錢靈真是不簡單。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她什麼？」

  說到此事，花郡王就興奮不已，笑逐顏開道：「你見過這樣的女子嗎？」

  「怎樣的女子？」

  「她沒有皇后的端莊賢淑，她沒有錢貴妃的陰謀詭計，她也沒有蘭貴妃的囂張跋扈，她還沒有小皇嬸的無理取鬧，她更沒有姐姐花信的清高冷麵，她更更沒有太后奶奶的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高明。她就是她，一個活波可愛，精明聰慧，善良純真，愛心滿滿的小女孩，總之，有她在，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有她在，就有許多我們都不會考慮後果，而義無反顧地去做的衝動，她就是一股力量，指引著我們，去做很多我們都不敢去做的事情，有她在，生命不再蒼白，生活不再無趣。」

  「她是一個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人，沒有任何桎梏，不受一切規則束縛。」

  「小皇叔說的極是，喜歡她，就是因為她跟其她女子完全不一樣。」

  「你可別忘了，排在你前面的有兩大巨頭，一個皇上，一個少帥，你能斗得過嗎？撇開這一點不說，母后絕對不會允許一個不懂規矩的女子成為皇室宗親的人。總之，最有可能的結局，小姐姐一定會嫁給少帥。」

  「這可不一定，首先大皇叔不願意，我也不願意，別忘了錢厚一直都在阻止錢靈嫁給少帥哥。」

  「世事難料，走一步看一步。」

  此話題到此為止，又說：「不知道他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真的希望跟他們一起去。」

  「名不正言不順，我想等他們回來，母后和皇兄就會有大動作了。」

  「什麼大動作？」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你不覺得無聊嗎？」

  「很無聊。」

  「我們去逛皇宮。」

  「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有什麼好逛的？」

  羨王爺稍有思考，道：「要不去蹴鞠、馬球、投壺、六博、圍棋、彈棋、象棋？」

  「從小玩到大，沒什麼新鮮？」

  「什麼都不玩，我們兩個待在這裡乾瞪眼？」

  「小皇叔，花樣百出，想一個從來沒有玩的事情？」

  羨王爺思慮片刻，說：「要不我們去拜訪拜訪各位皇嫂？」

  「你個死變態，有病啊？」

  無腸一本正經懟道：「你有藥嗎？沒有的話，就陪本王去買藥。」

  「皇嬸是誰？是大皇叔的妻子，大皇叔的妃子，你又想幹什麼？」

  「你不是說小姐姐跟其她女子不一樣嗎？這後宮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般大陣仗，起碼有二三十個嬪妃，我們去會會，這些女人是不是都比不過小姐姐？」

  「小黃書，你是不是又犯賤了？」

  羨王爺拿起墨玉扇打了過去，那花郡王卻用緋玉扇擋住。

  「以後不准取笑小皇叔？

  「你不變態，我就不取笑。」

  「好啊，那下一次挑選王妃，本王不管了。」

  哎，有事相求，只能低頭。

  「我可告訴你，只說話聊天，可別動手動腳。」

  「本王沒那麼多怪癖，再說了本王很識趣。」

  「此事千萬不能讓太后奶奶和大皇叔知道。」

  「我們是親人，走門串巷，噓寒問暖，不行嗎？」

  「都聽你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