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猛女一枚

  錢靈格外不情願遵循此處膳食時辰，仍舊依循自己時空的生活習慣，但凡飢餓即食，饑渴即飲，這不剛剛用完午膳，要求螽斯和正兒一同外出。

  苟老爺家的十處糧倉比較集中，螽斯帶錢靈去後，都傻眼了，未想到倉庫如此之大，存量多是必要的考量，她十分滿意，說:「我想買糧。」

  「小姐在為少帥擔憂。」

  「他說軍糧急缺。」

  「軍隊長年駐紮在外，朝廷重負壓身，先前供養充足，從去年開始，國庫資金和糧食都陷入了緊張的困境。」

  「我沒有細問，到底需要多少銀子？又需要多少石糧食？」

  「小姐真的想要幫助少帥。」

  「不僅是幫助少帥，也是幫助百姓，我不希望敗戰，軍隊攻陷國內，踐踏農田，欺辱百姓，到時候我們還能安定的生活嗎？」

  「朝廷官員分為兩派，一派以三王爺為首，不贊成加重百姓納稅；另一派是以右宰相虞大人為首，自然是贊成加碼稅收。」

  「皇上怎麼想？那太后又是怎麼想？」

  「皇上與三王爺意見相符，而太后與右宰相虞文虞大人可謂是志同道合。」

  「權利掌握在太后手中，可下旨意，不用顧慮皇上的意思。」

  「三王爺在，左宰相齊轄在，幾次在朝堂上據理力爭，鬧得不可開交，以免朝內大臣崩潰，百姓議論，太后左右為難，關鍵時刻，太后將問題甩給皇上。」

  錢靈與鮮肉皇帝交涉甚密，天性本善，心思無邪，自然不願動搖民性，他深悟君為舟民為水的真理。

  「皇上採納了三王爺的主見。」

  「是。不過難倒了兵部，也難受了元帥，更辛苦了保衛國家的士兵。」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小姐捨得自己的寶貝嗎？」

  我得個親媽，要雙手奉上自己的寶貝，那姑奶奶的腦迴路一定堵了。

  姑奶奶有三控，帥哥控，寶貝控，銀子控，天塌下來都不能阻止姑奶奶的真愛。

  「自然不捨得，不過本小姐自有其他辦法。現在最主要的是去哪裡購買糧食？」

  「除了村莊，還有商人。」

  「你幫我去查一下，那些村莊糧食富盈，那些商人糧庫充裕，本小姐要買糧食。」

  「食用俸祿的官員，十有八九貪污的貪污，揮霍的揮霍，沒有幾個心甘情願奉上家財。無奸不商，吃飽撐死都不情願拿出一文錢，奉上一粒糧食。小姐，倒是善良，難得一見，百年難遇。」

  姑奶奶這還沒享受，就被打進來的敵人KO了，豈不是笑話。

  「你趕緊去，我和正兒去一趟水橫波。」

  說著，取出一千兩銀票給螽斯，提點道：「銀子多了好辦事。」

  接過銀票，螽斯就走了。

  ……

  傍晚，到了水橫波，卻不曾想，這無法無天的柳娘竟然造反，根本沒有把主人的指令放在眼裡，依門而靠的，門口甩著嗓子的，一個一個都在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瞅著錢靈噁心的想吐。

  正要進門，卻被門丁擋住，說：「若是找相公，就是來鬧事的，若是賣身的，就是我水橫波的喜事，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錢靈送上一雙冷眼，一把狠狠地抽了過去，憤怒道：「是早上沒洗嘴巴，還是剛剛吃了屎，再敢出言不遜，姑奶奶讓你立即滾蛋。」

  那門丁見到了硬茬子，有些膽怯，退後了一步，另一個門丁疾跑到水橫波內，大聲喊道：「柳娘，有人來找茬。」

  這一嗓子，驚動了整個水橫波，屋外屋裡的人都聚集一處，瞅著外面看熱鬧。

  柳娘走近一觀，是上次在一片冰心的那位姑娘，一定是羨王爺的人，不敢怠慢，諂笑道：「真是大水衝到龍王廟，小姐是王爺的人，不過王爺不在水橫波。」

  「王爺在不在，跟本小姐沒有絲毫關係。」

  這話說的有些不明不白，柳娘傻了。

  「那姑娘來此地所為何事？」

  錢靈瞪著柳娘，細想剛開始若是不給她一點顏色，以後變本加厲的放肆妄為，又是一個巴掌，就這麼狠狠地扇了過去，那柳娘畢竟是柔軟女子，一下子未站穩，倒在了地上，捂著臉蛋，氣氛道：「你個臭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來招惹水橫波。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誰敢？」

  那些人被錢靈的氣勢震懾，都不敢前進一步。

  錢靈掃視了一圈，又說：「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走了？幾個打手不知何意，都將目光投向了柳娘，這柳娘緩緩起身，見此氣焰和陣仗，知道來者不簡單，算是識趣，禮貌道：「姑娘，到底找誰？」

  錢靈附耳，低吟道：「你們家主人下了命令，今日不營業，柳娘，你說你們家主人知道了，該如何處置你？」

  那位黑衣人來過，也提點過自己一二。可依令而行，不營業，這水橫波一日的損失，是上千兩白銀，便偷偷地讓姑娘們待客，不曾想，姑娘們這般招搖，全無收斂，像往日一樣招待客人。

  「姑娘認識我家主人？」

  「對，認識。」

  正兒戳了一下錢靈，說：「小姐，不能暴露身份。」

  這麼明目張胆的，要的就是此般效果。

  「你去，把所有的客人都給我攆出去，然後水橫波所有的人都在前廳聚集，再把人員的花名冊給本小姐拿來。」

  這柳娘一頭的霧水，疑惑道：「你是誰？」

  「錢靈，水橫波的主人。」

  聽後，在場之人都驚訝了，特別是柳娘，她不敢相信這天下首富錢厚的女兒竟然是水橫波的主人，可她也不敢懷疑，之前的黑衣人提過，近期女主人要來，卻不想剛剛說過，不過兩三個時辰，女主人就來了。

  錢靈示意正兒，這正兒直接拍打了一下柳娘的胳膊，這才回神。

  正兒嘲弄道：「柳娘，你這就傻了，還不趕緊照著姑娘的話去做。」

  「是是是。」

  錢靈去了之前羨王爺帶她來過的一片冰心，說「正兒，等會派人把這裡收拾一下，以後這裡就是本小姐的辦公室。」

  「辦公室？」

  「就是辦公。」

  正兒知道其意，又擔憂身份，提醒道：「若是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小姐恐怕.。」

  欲言又止。

  又說：「還有，小姐忍心傷害少帥嗎？這樣做，將錢府和方府的顏面置於何地？」

  自己也不想暴露，可很多事情必須當面指點，只能耗費周折向他們真誠的解釋，理解也罷，不理解就算了。

  「一個小姑娘，想那麼多幹什麼？」

  砰砰，一陣敲門聲。

  「是柳娘嗎？」

  「是，告訴小姐，客人已經支走了，人也已經聚齊了。」

  「我們出去吧。」

  「嗯。」

  ……

  站在二樓的錢靈，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叫錢靈，是這裡的主人，以前礙於許多事情，不便面對面跟大家見面，從今日起，本小姐要跟大家重新制定規矩。」

  柳娘遞過去花名冊，錢靈翻閱一觀，心中有數，質問道：「這上面記錄的信息不是很全面，只有五十名官妓嗎？」

  錢靈知道之前在水橫波選拔了一批新來的妓-女，她們不屬於官妓，而是民妓，為了賺錢，她們大膽妄為，竟然私自擴大營業面，這些姑娘沒有登記造冊，此刻一個人影都不見，也許羨王爺懶得管，也許羨王爺沒有來得及管，總之，這些民妓沒有向羨王爺上報過，這些錢都去哪裡了？錢靈直勾勾地盯著柳娘，說：「前幾日，新來了一批，那些姑娘呢？」

  柳娘想起來了一個人，就是女扮男裝的錢靈，那是第一次來到水橫波，與羨王爺，那是第二次，這下她清醒了，知道事情敗露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讓她們去了我的宅子。」

  「等本姑娘走了，再讓她們回來接客，對不？」

  「是，是這麼個想法。」

  「第一件事是掛出牌子，水橫波三日不營業，只因要翻修。第二件事是這個花名冊，給本小姐詳細記錄在場所有人的信息，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是男是女，年方幾何,家中人口，都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要從事妓-女？」

  又想，還是舉個例子，比較清楚，指著柳娘說：「你叫什麼？」

  「柳蓮。」

  「是男是女？」

  「女。」

  「住在哪裡？」

  「城西。」

  正兒又補充道：「就是每家每戶門口貼著的戶口清單。」

  「什麼戶口清單？」

  「城內每家每戶都要將家裡人的姓名，人口數量，飼養家畜數目，門牌號，記錄在白紙上，貼在大門上，方便於府衙記錄和管理。」

  我得個親媽，這種模式完全是現代化管理，如果有PC，不就是網際網路管理模式，想想最早提出網際網路模式的鼻祖，應該是始皇帝嬴政，那路網的思維模式真是絕了，片區管理模式，現在的上海公安系統，交警系統，都是COPY始皇帝的思維傑作，最令人拍案叫絕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條條大路，六十米寬的車行道，十米一顆松樹或者楊樹，行車暢通而不堵車，空氣品質高而不得癌，真NB。總之，這些現代化管理模式，在這裡處處可見，讓人嘆為觀止。

  「就按照正兒說的做。另外，最後一項信息最最重要，為什麼要做妓-女？這一點都給本小姐寫得越詳細越好。」

  柳娘支支吾吾道：「那，那，那些民妓呢？」

  「既然在水橫波做事，自然得寫。」

  「明白明白。」

  「明日傍晚，本小姐會命正兒來取。還有，這三天各回各家，三天後再在此宣布誰留誰去？所以，這個花名冊中的內容，你們最好認真對待，否則殘忍的決定，你們就得接受，聽明白了沒有？」

  自然有很多人不明白，都在議論紛紛，錢靈又要想如何經營水橫波，想要回府好好想想，便說：「正兒，你留在這裡，配合柳娘，做好花名冊的記錄。」

  「我一個人，我害怕。」

  錢靈拉近正兒，悄聲說：「有人在暗處保護你。」

  「螽斯大哥去辦事了，還會有誰保護奴婢。」

  「葉侍衛。」

  「他在哪裡？」

  「他不便現身。」

  「小姐沒有欺騙正兒。」

  「人命關天，能開玩笑嗎？」

  錢靈大聲喊道：「這位高手，謝謝你在暗處保護本小姐，也希望你能保護好我的侍女正兒，拜託了。」

  葉星變了聲音，回應道：「屬下是十方之地的殺手，小姐出了厚金，自然會保護好正兒。」

  「謝謝了。」

  這一下，正兒放下了一百個心，做起事情來就大膽了。

  錢靈一出門，就碰見在外等候多時的羨王爺，二人一同去了留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