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跪舔

  錢靈聽得清楚明白，只是不情願做出反應。

  「思傷脾胃。」

  錢靈依舊傷神地想著。

  「對了，小姐，螽斯大哥還未回府。」

  這土地契約一個一個地分發給村民，附加解說，而且是一遍又一遍，要耐住性子的重複說，最後還要去田裡，幫助村民們指出土地的範圍，土地的界限，最最重要的是之後的合作協議，都是些老人小孩，交流和理解上要大費周折，這一點確實辛苦螽斯了。

  錢靈思量後，謹慎道：「事無巨細。每一件事情都要做的完善妥當，他才能做到心無煩擾。

  「正兒愚笨，與螽斯大哥交往多年，竟未發覺。」

  「工種不同，交往只是表面。要想了解一個人，就得與他親密接觸，最重要的考量，就是他的心和他的行為是不是一致？表里如一，知行合一，像螽斯這樣的人，本小姐希望來上一打，再來一打。」

  「小姐說的，越發的深奧，不過小姐看上的，都不會錯的。」

  「記得給他留飯。」

  「已經交代昉兒了。」

  「現在還早，我們出去。」

  「去哪裡？」

  「元帥府。」

  「少帥近日公務纏身，若是去了，不在府上，我們豈不白跑？」

  錢靈心中暗喜，若是不在最好。

  「別那麼多廢話，說走就走。」

  到了元帥府，門丁告知，少帥回府取走重要的文書後，剛剛走。

  錢靈又讓通報劉管家，這不，劉管家一出門就發了好大的火氣，訓斥門丁，說：「這是錢府四小姐，少帥的未婚妻，你們怎麼敢把她堵在門口。」

  為了拉近關係，錢靈說：「劉叔，別怪他們，是我出於禮數，才讓他們通傳的。」

  劉總管納悶，這完全不像是昔日四小姐的舉止。

  本小姐要適應這個世界，大事小事上必須做到，最起碼做好表面功夫。

  「一清閣閉門思過，再也不能隨心所欲。」

  「今夜恐怕辜負了四小姐，我們家少爺剛剛出門。」

  「此次前來，只是取走自己的東西。」

  少帥不在家，什麼東西屬於四小姐的，自己也不清楚，再說了，少爺沒有發話，自己也不敢讓四小姐搬走，只能這般應對：「少爺回府後，老奴稟告，再將小姐的東西打包，親自給小姐送往錢府。」

  「不敢勞煩劉叔，就幾件衣衫，再無其它。」

  「這……，老奴實話說了，私自放走四小姐，對於少爺來說是大事，若是辦錯了差，少爺定會怪罪，恐怕難以服從。」

  錢靈擠眉弄眼，正兒收到信號，說：「小姐只是拿走自己的東西，不會拿走你們元帥府一件東西，若是你不相信，可以站在我們跟前，看看我們到底拿沒拿你們元帥府的東西。再說了，就幾件衣衫，用得著把你們家少帥抬出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難不成非得讓我們等到少帥回府，當面驗證，才能拿回自己的東西，才能走嗎？我可告訴你，我們錢府要什麼有什麼，我們會稀罕你們的東西，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四小姐，老奴絕無此意。」

  這丫頭真是自己的腹腦，自己想什麼，她都知道。

  「正兒，不許這麼狂躁，對長輩要有禮貌，說話要和和氣氣，快給劉叔賠禮道歉。」

  正要說話，方界又折回來了，說：「怎麼回事？」

  「少爺，是老奴失禮，要四小姐受苦了。」

  「好了，好了，你忙去吧。」

  方界走向錢靈，彈了一下她的臉，嬉皮笑臉道：「怎麼，想我了。」

  錢靈眼珠子轉來轉去，似在思考的樣子，笑著說：「你呢，是不是也想我了？」

  「心有靈犀，剛出了巷子，就覺得這心跳地慌，心不由己地就走回來了，原來是你的心牽動著我的心。」

  我得個親媽，這肉麻的話真是隨口即出，不愧是情話界的大蝦，再想想齊穎，他呀，應該是情話界的菜鳥，連螽斯都比不上，可姑奶奶就是喜歡這種得不到的東西。

  什麼心有靈犀？只不過是相交的頻率高，導致相遇的概率高，而已，而已。

  錢靈只是附和地淺淺一笑。

  方界手搭在錢靈的肩膀上，錢靈自然的手扶在方界的腰窩，相伴著走進碎心，正兒在門外候著。

  「找我有何事？」

  本意趁虛而入，取走稀有珍品，誰知劉管家執念，被隔在門外，虛度了時間，這下好了，少帥回來了，怎麼開口？怎麼取走？

  錢靈對著方界一笑，二笑，三笑，傻里吧唧的，真是難以企口。

  方界從書桌上的筆盒中取出一把鑰匙，遞到錢靈的手中，深情道：「這是元帥府庫房鑰匙，裡面藏有世間多數奇珍異玩，都歸你了。」

  「啊？」

  以往見到好看好玩的物件，順手牽牛，覺得很好玩，很爽，很刺激，可如今送給自己，卻覺得沒有那般開心和心境。

  方界緩緩走來，含情脈脈地望著錢靈，撫摸著她粉嫩的臉頰，蜻蜓點水地一吻，讓錢靈心中一顫，支支吾吾道：「你，你，什麼，意思？」

  「你是元帥府的女主人，這裡的一切自然都歸你。」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錢靈有些暈圈，又吞吞吐吐道：「可，可是我，我……？」

  錢靈不想做這裡的女主人，她只想做仙靈宮的女主人，又不敢挑明了說，傷害了他的一片痴心。

  「小郭他們，是你送過來的，這幾個人做事情，本少爺很放心。」

  「精挑細選的，手藝不錯，以後呢，你就可以吃到乾淨爽心的菜餚了。」

  「靈兒，真的對不起，軍務告急，兵部內，官員們夜以繼日地忙碌著，一個一個的焦頭爛額。等忙過了這一陣子，我一定會陪你好好折騰折騰。」

  「什麼事情？告急。」

  「糧食，在外安營紮寨的士兵們沒有吃食了。」

  「糧庫中沒有糧食了嗎？」

  方界不願意錢靈涉與其中，長吁了一口氣，王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床下的寶貝，我可沒動過？」

  「你怎麼知道？」

  「從你進入少帥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後來又差屬下跟蹤你，才知道是你拿了鏡王妃的名畫。」

  「因為太喜歡我了，你就沒有揭穿我。」

  「我可不想丟人。不過下一次，拿呢，拿多一點，就這幾個，不夠我來回折騰，也不夠皇上在王爺面前替你說情。」

  「啊？」

  錢靈笑了，輕輕地拍了一下方界的胳膊，說：「真有你的。不過，你忙的都是正事，我不想打擾你。你就放心的忙你的，我會打理好府內事務。」

  時辰不早了，方界將府內所有人聚集在廳內，要訓話。

  「劉總管，人來齊了嗎？」

  劉總管掃視了一圈，說：「都在。」

  方界拉著錢靈，說：「她是錢靈，是我方界的未婚妻，不久，便是我方界唯一的妻子，也是這方府未來的女主人。從今日起，方府所有的事情都由四小姐全權管理，進進出出的帳務也由四小姐審查，希望各位認真對待。今日，竟有人將自己的主人攔阻在大門外，本少爺不再追究，若是再有下次，定不會饒恕。」

  話說的有些重，錢靈重重地捏了一下方界的手，方界卻不理會。

  「還有，劉總管，你是年長者，跟了父親多年，軍務上的事情，可以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至於本少爺的花邊新聞，希望劉叔高抬貴手，尊重一下我這個少爺，不要動不動就給老爺上報，本少爺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若是下一次父親再書信勸誡，本少爺是會反擊的。」

  氣壞了錢靈，她直接將方界的手拉到背後，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卻強忍著。

  望著我犀利的眼神，方界後退了一步。

  「大家好，我是錢靈，錢府的四小姐。今天見到大家很高興，從現在起，劉總管的日薪漲到三百文，其他傭工，不論是膳房，還是服侍，一概都是一百文。」

  這下又換成方界，捏著錢靈的手，附耳細言：「靈兒，太多了，太過了。昨日，父親的書信中提到，我的俸祿一絲一毫都要用在軍務上，你可要想好了，我是身無分文。」

  「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自己解決。苦了你，也不能苦了他們。」

  「之前在膳房做事的，現在負責府內清潔工作，小郭等五人，主要負責少帥的膳食，按照本小姐的規定，不許有絲毫懈怠，若是做錯了，本小姐按照本小姐的要求，別怪我狠心地辭退了你，再令換他人。」

  作為管家，這樣的標準聞所未聞，比起皇親國戚、高官富豪府內管家的標準，都要高出五十文到一百文，而奴才和丫頭們，一般只有六十文，漲到一百文，確實是絕對罕見。

  「四小姐，我們的日薪真的是一百文嗎？」

  「主人的話，怎麼會有假的呢？」

  「那四小姐，什麼時候住在府上？」

  錢靈望了一眼方界，這其中的事情，都心知肚明，說也說不清楚。

  「這是我和少帥之間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總之，不會少你們一分錢，不，是不會少你們一文錢。還有，若是我不在府上，一切都交由劉總管管理。」

  「四小姐，今日之事確實是老奴失誤。」

  「劉叔，你不必耿耿於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謝謝小姐。」

  「劉叔，還得麻煩你將每一個家奴的信息匯總在一起，明日送到仙靈宮。」

  「仙靈宮在哪裡？」

  「就是原來的苟府。」

  「知道了。不過，老奴想請教一下，四小姐想要奴才們的什麼信息？」

  我們那個時空的人，每個人都有嚴格意義上的身份證明文件，電子信息都記錄在公安局的電子系統裡面，可是這個時空的人，也是有身份證明的，不過都是當官的，辦差的，平民百姓幾乎是沒有的。再說，那些身份證明的信息，基本就兩項，什么姓名，什麼官職，沒有性別，年齡，住址等等信息，最重要的是沒有照片，更更沒有什麼指紋，這算什麼身份證，完全就是官職證，是高等級的權利憑證，嚴格意義上算身份證嗎？

  仙靈宮中奴才們的信息，自己可是依照身份證記錄的，這裡也不例外，說：「姓名，性別，……？」

  「性別是什麼？」

  「是男的，還是女的？你們有什麼疑問，等我說完了再問。」

  重說，重說：「姓名，性別，年齡，住址，工種，月錢，圖像，家庭境況，就這麼多。」

  「工種是什麼？」

  「就是幹什麼工作，比如膳房做飯的，修剪花草的園丁等等……。」

  「那圖像呢？」

  「找個畫師，畫出每個人的畫像。」

  「那住址，怎麼寫？」

  「哪個省？哪個市？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哪個州？哪個縣？哪個村莊？」

  「小姐說的，老奴都明白了。」

  我得個親媽，終於說完了，累死寶寶了。

  「靈兒，完了沒有？」

  「完了，完了。」

  「劉總管，靈兒說的，應該不是很難，希望明日做好了，送到仙靈宮。」

  「少爺，老奴知道了。」

  「那大家都忙去吧。」

  錢靈依依不捨地將方界送到家門口，說：「那個糧食的問題，能不能講給我聽聽。」

  「有空了再詳說。我現在要去兵部。」

  「好吧。」

  方界手扶著錢靈的後腦勺，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騎上馬匹離去了。

  真是老夫老妻了，這動作太自然流暢了。

  四下無人，錢靈興奮地跳起舞蹈來了。

  「小姐，如願以償了。」

  錢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說：「想死姑奶奶了，走。」

  說著就跑進了碎心，和正兒一起將床下的寶貝如數取了出來，又和正兒去了庫房。

  我得個親媽，這真的，真的，真的是要發了。

  全是寶貝，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錢靈一個一個摸來摸去，把來把去，甚至跪在博古架邊，欣賞著上半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稀世珍寶，說：「正兒，把那些寶貝放在這裡，你先出去。」

  發楞的正兒，真的是痴呆了。說了半天，才有了反應，道：「是，小姐。」

  正兒出去了。

  錢靈真的是發瘋了，她被這一屋子的奇珍異寶，閃瞎了眼睛，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眨眼，抱著一個玉尊，貼在臉上，說：「真涼爽。」

  摸摸，舔舔，玩玩……

  這個女人真瘋了。

  過了一個時辰，錢靈才出來。

  什麼寶貝都沒有帶，只帶走了三十萬兩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