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坑兄弟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做完了事情,螽斯儘快趕往苟府復命。
長安樓二樓,錢靈支退了正兒和阡陌,讓他們在門外把守望風。
望著錢靈發呆的模樣,花郡王關切道:「小靈子,這般出神,可是心中有事情?」
「不好開口。」
「本王喜歡你,你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你但說無妨。」
「不是我的事情,是別人的事情,而這個別人,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他們的生活都是三餐不繼,淡如秋風。」
花郡王深思,昨夜少相來過府內,詢問陳家村之事,難道所言之事是同一件事情,試探道:「你想讓本王怎麼幫助你?」
「城西王勇,是不是王爺的人。」
果不其然。
「是,怎麼了?」
錢靈拍案而起,怒喝道:「原來真的是你。」
聲音太大了,刺人耳,花郡王按下錢靈,解釋道:「如果本王說,王勇私吞村民的土地,本王根本不知道,你可相信本王?」
「你不知道?」
「本王雖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可論起本性,本王向善,一向不喜惡人。」
「那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過問。」
「本王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本王只想做官,考入刑部,一步一步坐上侍郎之位,可以主管天下刑法、獄訟、奏讞、赦宥、敘復等事宜。」
「心思不在生意上,為什麼要支起這個攤子呢?」
「這王勇是一位故去好友的親弟弟,死前託付,自然得幫襯著。」
「你都不了解他,就敢接納他。」
「接納?本王何曾接納他?」
「他在外面用的可是您,小王爺的頭銜。」
「知道。不計其煩的規勸,死活不聽,本王也拿他沒辦法。再說了,近幾年,他的生意做的順風順水,也不曾犯過事情,所以一切都由著他。」
「現在才發現,王爺竟然被他利用了,被他騙了,若再不遏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你說的對。」
這王府的家庭氛圍屬於文化系,花郡王從小受到優質的教育,品德自然不會差,做事也正派,篤定道:「我相信你的為人。」
「真的?」
錢靈點頭。
「陳家村之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花郡王想知道少相和小靈子,為什麼要過問陳家村的事情,昨晚少相未說明理由,小靈子又到底為了什麼?
「小靈子,是想讓王勇將私吞的土地歸還於村民,對嗎?」
「對。」
「為什麼?」
「吃不飽。」
「沒有土地,沒有收成,自然吃不飽。」
「你挺明白的。」
「道理太簡單了。」
「是,你是想知道這其中的理由?」
「少相為了什麼?你又為了什麼?」
「齊穎來過。」
「齊穎?小靈子叫的還挺親切的。」
「我們初心不改,都是為了村民,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帶王爺去一趟陳家村,王爺就會知道村民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不瞞花郡王,趕早我就命螽斯將昨夜採購的物資,全部運往陳家村,這些都是日常生活用品,還有,少帥,洗良佐,歐陽覃、錢府,當然,現在加上本小姐,我們五家每月都會採購陳家村村民的蔬菜,這樣就能保證他們有穩定的收入,否則,他們死了都沒錢買棺材。」
「你倒是菩薩心腸,不過做好事,你們也應該加上我。」
「王爺府,你做主嗎?」
「母妃做主,不過母妃也是善良之人,她一定會同意。」
還善良之輩呢?把姑奶奶都告到府衙了,害得姑奶奶拔腿就跑。
「你答應少相了嗎?」
「答應了。」
「啊?你答應他什麼?」
「已經通知王勇了,在日中,少相會去府衙等候王勇,當面把土地轉讓給陳家村村民,昨夜就是如此商定的。」
「日中,現在是?」
「現在是隅中,再過三刻,便是日中。」
「你能不能給我,不給少相?」
「這是好事情,給誰都一樣,為什麼非得給小靈子,你呢?」
「我們之間有賭約。」
「賭約?」
「是,少相沒告訴你。」
「賭資是什麼?」
「這個你問少相。」
「問他,還不如問你。」
「為什麼?」
「不想說,打死他都不說。」
「那你到底給我,還是不給我?」
「給,給,朋友可以放鴿子。你,小靈子,為大,為先,你要就給你。」
「可是時間快到了。」
「阡陌,正兒你們進來。」
「小王爺,有何指示?」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刑部,告訴少相,王勇失誤,不知將契約藏在哪裡,一時半會找不到,等找到了再辦。」
「小王爺,出爾反爾,您還是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消遣他,本王開心。」
「可是?」
「別可是了,有什麼事情,本王解釋。」
「是。」
我得個親媽,這花郡王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齊穎給坑了。
「還有正兒去府衙,與王勇把事情辦理了。」
「可正兒,不認識王勇。」
「這個簡單,凡是要進入府衙之人,都要被衙役詢問,你站在府衙門口,聽耳朵,不就知道了。」
「正兒明白。」
「正兒是丫頭,人微言輕,即是表明來意,那王勇未必相信。」
花郡王從腰間拿出一個令牌,說:「這是本王出入皇宮的令牌,讓他看一眼,他自然會任你擺布。」
又從袖中取出二十兩銀子給正兒,命她私下付給秦主簿的勞務費。
領好差,正兒就退出了。
花郡王高興地望著小靈子,說:「你陪我給母妃買些點心,然後我們一起用膳,如何?」
「用膳?」
「一定是本王冒失了,小靈子在府里,作息飲食一定很規律。不像本王,和幾位要好的兄弟,經常會打亂一種規律,比如說飲食,作息。」
「我經常性地不規律。」
「是嗎?」
「是。不過我想問一下怎麼的情況算是規律?」
「小姐不知嗎?」
「知道,不過就想聽你說說。」
「早膳,在寅時,可延續至晌午;申時,是午膳;晚膳,是戌時到夜子時。」
「也就是說,接近晌午,是早餐;傍晚時分,是午餐;入夜,是晚餐。」
「差不多。」
我靠,這是什麼鬼,來了幾天,暈暈乎乎的,這才知道所謂的早中晚飯標準時間。算了算了,這些都是小事,還是在餐桌上,跟花郡王聊聊城北那兩個傢伙,怎麼處理?
……
「小靈子,這花炊鵪子、荔枝白腰子,都是長安樓的招牌菜,你多嘗嘗。」
夾了幾筷子,放在了錢靈的小碗中。
當日在留香居,見過兩種菜餚,自然不陌生,既然上來了,嘗嘗有什麼不一樣。
「你知道城北劉武和馮欣嗎?」
花郡王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喝下兩杯蒸酒,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小靈子能捨身陪伴本王,說明小靈子心裡還是有要事相問?」
「齊穎告訴你的。」
「他這個人,只會詢問別人知道的,別人不知道的,他絕對不會問。」
「蠻有個性的。」
「個性?只是行事風格不一樣而已。」
小崽子,吃醋了。
又用玉叉叉了一塊榆柑子,說:「吃一口,聽我說。」
「齊穎深諳官場規則,遊走說服得心應手,你呢,鐵定會輸給他。無論是皇親貴族,還是高官富商,這太后奶奶最重視最看好的就是小皇叔,羨王爺,還有一個,就是少相,他可是有求必應。」
「若是事件中涉及某些高官或者皇室的利益,太后也會對他有求必應嗎?」
「只要證據確鑿,不僅依法拿辦胡作非為之人,還會命皇上當著滿朝文武褒獎少相,日後更加器重,必成我國的中流砥柱。」
「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本小姐沒有贏他的可能性了。」
「那可不一定。」
「怎麼說?」
「他走官道,我們走私道;他明著干,我們暗著干。」
「對對對,你說的對。」
沒有機會,反而心煩,手中的榆柑子還未下肚,花郡王說:「現在可以下肚了。」
這榆柑子很小,錢靈一口就吞了。
「你知道這城北劉武和馮欣的後台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胯下海口。」
「本王爺比不上他們三個,起碼也是太后奶奶的心頭肉,只要跟他們三個無關,本王都敢下手。」
錢靈露出一副苦相,嘟著嘴巴,愁容面面道:「還真的跟他們有關。」
花郡王傻眼了,將手中酒杯置於案上,未發聲。
「是蘭貴妃廖清。」
「小皇嬸?不過這小皇嬸,甚得小皇叔的依賴。」
「那日在場,這層意思沒有看出來。」
「你見過小皇嬸?」
「一面之緣。」
「她不僅是我的小皇嫂,還是兵部侍郎廖琰的妹妹?」
「你都知道。現在,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牽一髮而動全身,全部暴露了,那麼皇室威嚴何在?小皇叔的顏面何在?肯定不能做;若是部分暴露了,見好就收,讓做惡之人吃了什麼吐出來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選擇,就看你小靈子了。」
「這還用說,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先吃,吃完了再議。」
之後,錢靈又將昨夜螽斯刺探的情報,詳細的說了一遍,與花郡王了解的是否一樣。
「螽斯,這個人不錯。」
「從賭博和妓館著手。」
「劉武喜歡逛菁華樓,特別中意芳草姑娘,這馮欣的七夫人最近懷孕了,眼見就要臨盆了,這婦人身體情況不妙。」
「讓螽斯打聽晚上劉武點沒點芳草姑娘,再讓阡陌去打探一下七夫人懷孕不妙的事情。」
「你有法子嗎?」
「人不一樣,法子就不一樣。」
「你想好了嗎?」
「沒有,不過得等最新的消息。」
「你沒有,本小姐有辦法。」
「什麼辦法?」
錢靈伏在花郡王耳邊,細聲細語了好一陣。
……
這裡正兒果然在府衙門口碰見了王勇,見到秦主簿,亮出花郡王的令牌,再有當事人王勇自願轉讓土地與村民,正兒又私下塞給秦主簿二十兩銀子,這事就輕而易舉地辦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