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帥鍋們另有打算

  方界走上前，拍了一下螽斯的肩膀，說：「你怎麼了？」

  但見他氣息緊促，臉色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洗莨也走向前，說：「車裡發生什麼了，四小姐怎麼了？」

  回想靈兒之前的舉動，方界傻眼了，她會不會又沒有穿內衣，光著胳膊光著腿，只穿了一件外衫，是不是因為炎熱，又將衣袖和衣衫挽起來，然後睡著了。如果是這樣子，豈不讓螽斯占了便宜，他瞪了一眼螽斯，就要掀開車帘子，一把被螽斯阻攔。

  「少帥，不能看。」

  「你放手。」

  螽斯左右為難。

  「她是我的未婚妻，為什麼不能看，倒是你？」

  這話一出，直接噎死人，放下手。

  果真不出方界所料，真是羞死人了。

  華轎上，設置了座椅，她倒好，不坐在上面，平平穩穩地躺在地上，鞋襪脫掉，光著腳丫子，衣袖挽到肩膀上，白嫩似雪的胳膊伸展長一條直線，而裙擺向上卷到了腰部，白色短褲裸露在外，兩條纖長的大白腿開了個大叉，不僅難看，而且讓人浮想聯翩。靈兒的老習慣，只要睡得特別沉，就會不停地流口水，哈喇子真夠長的。

  方界跳上車子，將車簾放下，背對著錢靈，用指頭又是按，又是壓，又是捏的，口中念叨：「靈兒，靈兒，起來了……。」

  腳部刺激直接激活了大腦神經，錢靈有了感覺，懶懶散散地說：「幹嗎？能不能讓人睡個美容覺？煩死了……。」

  經過幾日的相處，方界對錢靈的性格和習慣，了解也算是十有五六，他彎曲左腿，側臥在轎子左邊，特別胸有成竹，笑著說：「十萬兩銀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銀子？腦袋靈光了，立馬睜開雙眼，像按了開關的不倒翁一樣，彈了起來，對著方界，就伸出右手，邊擦著嘴巴邊說：「銀子給我。」

  「先把衣衫整理一下。」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錢靈，疑惑道：「衣衫？衣衫怎麼了？」

  「衣衫不正。」

  瞧了瞧自己，才發現動作幅度大了點，在這裡不允許露胳膊露腿的。

  轉了轉眼珠子，有點意思，故意道：「整理好了。」

  剛轉過頭，趕緊又轉過去，自己竟然被玩耍了一番，有些生氣道：「別玩我了，在玩，我就不客氣了。」

  你對我客氣過嗎?動不動就吃姑奶奶的豆腐。

  「有本事就來呀。」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肉體。你可不要激我？否則今天就把你給辦了。」

  這撩妹的技能真是教科書級別，既文明又文化，真是撩人心，不享受他，有點暴殄天物。

  「既然我是你的，為什麼不敢看呢？」

  「這是成親以後做的事情。」

  「啊？」

  這也太天雷滾滾了，若是不成親，豈不是跟每一個帥鍋都不能幹事情了，哎，這是個大問題，這種直男癌思想怎麼才能消失。

  錢靈邊想邊將整理衣袖和外衫，又爬到方界前面，俏皮道：「我們都同居了，為什麼就不能看呢？」

  「一個是隔著衣衫，一個是肌膚的碰撞，能一樣嗎？」

  是啊，我們同居了，可不在一張床上，即使與他睡在地上，也是隔著衣服的，沒意思，真無勁。

  「其實美好的事情，是天下共有的資源，像是帥哥，就是每一個人都能欣賞的資源。」

  「資源？什麼意思？」

  「好的東西，大家都可以看。」

  「妻子可以讓別人羨慕，但妻子的肌膚不能讓別人看到，更不能讓別人碰。只有我，才能擁有你的每一寸肌膚。」

  我得個親媽，大咖撩妹真不是蓋的。

  「反正沒有人看見嗎?」

  「還說沒人看見，剛剛都被螽斯看見了，他現在啊？」

  欲言又止。

  「他怎麼了？」

  「害羞了唄。」

  他是我的人，我得慢慢撩。

  錢靈又伸出手，說：「銀子呢？」

  方界笑了，伸出左手，掌對掌，輕拍了一下錢靈的手掌，說：「只有銀子，才能叫醒你。」

  「原來是騙我的。」

  「趕緊下車，洗莨和螽斯還等著我們。」

  「啊？」

  「啊什麼啊？」

  拉著錢靈就要下車，剛掀開帘子，卻發現他們兩個已經進了留香居，點好了大家想要吃的膳食。

  望著他們兩個一同親密地走進來，覃叔高興地迎過來，說：「你們來了。」

  「覃叔早。」

  「還是老規矩，樓上雅間，吃食已經送上去了。」

  「謝謝覃叔。」

  ……

  「你們都吃上了。」

  方界拉著錢靈坐在自己的身邊，故意躲開螽斯。

  螽斯顯然需要調節自己的情緒，他不敢睜眼看四小姐，只是埋著頭吃桂花餅，喝著紫蘇湯。

  洗良佐猜測出一二分，一定看到了不該看的事物了。

  「對了，少帥是不是調查了陳家村？」

  「知我者洗兄也。」

  人只會在意自己在乎的人，其他的存在都是空氣，就像參加雞尾酒舞會一樣，嘈雜熱鬧的場所，總能聽見那個在意之人的聲音。少帥內在的氣質和性情，洗良佐是了如指掌。

  「查到什麼了？」

  姑奶奶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一定另有打算。

  「看起來得去一趟戶部。」

  戶部？不就是三省六部嗎，封建政治制度的中央管制，這個戶部應該統一管理一個國家的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和一切財政事宜，就相當於我們那裡的財政部、民政部、商務部、土地局、勞動與社會保障部、審計署、中國人民銀行（造幣）、稅務總局等各部門，這權利還真夠大的。

  「是土地出現問題了嗎？」

  「靈兒說對了一半。」

  洗良佐補充道：「你的意思是有村民無故失蹤。」

  「是。」

  螽斯終於說話了：「人口失蹤十有八九是死亡，這個問題得向府衙申報，只要受理，一定能找出，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至於土地，就麻煩了。」

  「土地怎麼麻煩了？」

  說到這裡，大家都沉默了。

  「失蹤了幾個人？」

  「兩位老人，一位五十九歲的老爺爺，另一位是五十八歲的老奶奶。」

  「這種歲數，還真有可能已經死亡了。」

  我提的問題是不是太傻了，竟然沒有人給個回應。不心甘的錢靈又說：「失蹤了，他們為什麼不報案呢？」

  「一對老夫婦，膝下無兒無女，誰去報案?再說了，這一村的老人，誰願意惹那麻煩。」

  「這麼說，他們真的死了。」

  說到這裡，大家又沉默了。

  錢靈想逝者已去，最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在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村民謀生的出路，正好跟他們商量商量，說：「我還一件事情，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方界和洗莨朝著錢靈說：「你能有什麼事情？」

  螽斯也看了一眼錢靈，在錢靈與他對視的時候，他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我想幫助他們解決困境。」

  三個人互相瞟了對方一眼，都非常好奇。

  「四小姐想怎麼幫助他們？」

  「洗良佐的千畝花田中，除了你，還有二十位家奴，人總是要吃飯，我想讓你訂購，不，是採購他們手中的蔬菜。」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五十戶，我們不能全部顧及。」

  「靈兒的方法可行，元帥府從下個月開始，也可以採購他們的蔬菜，還有這留香居也參入其中。」

  「他們手中的蔬菜可以全部採購，不過沒有的蔬菜和肉食，我們只能在城內採購了。」

  「這個當然，不過都是一家兩三口，月錢一貫或者兩貫即可。」

  方界和洗莨，他們都可以儘自己所能做善事，為窮苦百姓謀一個出路，而我們錢家就不行，胖爸比是一家之主，自己拿不了注意。

  「爹爹是不會同意的。」

  「老爺主外，六夫人主內。」

  「螽斯說得對，回去我跟六娘商量商量。」

  「那好，就先這麼解決。」

  「人口失蹤案，我去府衙找陳知州，務必要找到人，不論是死人還是活人。」

  「洗莨，我跟你一起去。」

  方界搶話道：「你不能，你要跟螽斯一起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

  「自然是錢府。」

  「我不想回去。」

  「有些事情，你必須面對。」

  「那你呢？」

  「我去宰相府，找少相。」

  少相？不就是奇穎，這傢伙長得挺英俊，挺儒雅的，屬於那種禁慾型的帥鍋。不過不太像那種去妓院，玩女人的男人。

  「少相也喜歡去水橫波。」

  「他幾乎不去。」

  「可那天在水橫波也見到他了，那個女人，還坐在他的腿上。」

  洗良佐趕忙解釋道：「那天的事情是一個賭約，他輸了，就要展現出他男人的另一面，必須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

  「怪不得他那麼拘束。」

  「就這麼決定了，吃完飯，我們分頭行動。」

  螽斯和錢靈相伴回府，剩下了方界和洗莨。

  「少帥，我先走了。」

  剛轉過身，方界抓住洗莨的右肩膀，那一瞬間，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整張臉紅燙了起來，他不敢回頭。

  方界拿出契約和委託文書，從背後遞給洗莨，說：「順便找一下秦主簿，將苟府的房契和糧庫契約，記住，一定要劃給錢靈。」

  「此事要經過府尹大人，才能辦妥。」

  「陳知州太正了，得找秦主簿，他這個人為人處世頗有城府，八面玲瓏，從不得罪人，特別是我們這些人。」

  「即使秦主簿審查通過，最終也得上報陳知州審定簽字，若是詢問，還是會出問題的。」

  「你想想錢厚是什麼人，只要是生意，可以安排得力幹將去處理，可是簽字印章之事，是每一個生意人看得比生命都要重要的事情，只要有錢厚的印章，他也不會多事，即使多問幾句，秦主簿也會如實相告，審核之事，當事人均在場，再從中斡旋一下，我想他也不會無事找事。」

  洗莨連連點頭。

  「還有，拿到新的房契和糧庫契約，去一趟錢府，親手交給錢靈。」

  「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當單獨與他相處的時候，背對著說話，不是一次兩次了，方界自然是見怪不怪。

  ……

  少相府。

  齊穎正在書房讀書，凌管家轉達少相的貼身保鏢啟亮，元帥府方少帥有要事求見，知道好友來訪，命令啟亮將少帥引進。

  「若是每一個人都能像你這樣勤奮好學，又刻苦專研，那麼祖先的世襲制，是一個偉大的舉措，這下一位宰相，非你莫屬。」

  「瀟灑自如，無拘無束，你呀，本性不改。」

  「書不離手，你也本性不改。」

  少相支開下人，親自倒茶於方少帥。

  「你都不問問我，來這裡幹什麼？」

  「你不說，我又何必問呢？」

  「陳家村，你可知道？」

  少相愣了一下，細想方界從不過問戶部之事，怎麼突然之間關注了起來，他將手中書籍置於案上，說：「此事你應該去拜訪尚書大人唐七唐大人。」

  「那老學究，一副酸臭味，聞著不舒服。你博學廣知，應該知道陳家村的事情，再說了，從宰相大人的口中說出，你一定知道。」

  齊穎這個人，非常好學，記性又好，凡是別人提到過的事情，知道的話他一笑而過，不知道的話，他絕對會尋遍整個天下，都要弄個明白，這天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什麼?」

  「村民賴以生存的土地被幾家商戶侵占據為己有，這些田產，他們沒有付給村民絲毫銀兩，而且簽訂契約的時候，從中做了手腳，這種欺詐村民的事情，戶部不知道嗎?」

  「在戶部學習的時候，見過文檔，當時村民鬧到府衙，鬧到戶部，最終由知州劉大人將此事處理妥當，再說了，契約上都有雙方的簽字和紅手印。」

  「這裡面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

  「都三年了，他們都辛苦支撐了三年了。當時雙方簽訂的地契是十年，還有七年光景。」

  「三年？你知道這三年陳家村到底經歷了什麼？你知道他們每日用什麼度日？不瞞你，我們剛從陳家村回來。」

  「此事難辦？」

  「我自然知道難辦，所以才找你。」

  「那幾家商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成效，背後的實力不容小覷。」

  「他們撐死了，百姓餓死了。」

  「你別著急，等會去一趟戶部，再查閱一下文檔，回來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

  「只能如此了。」

  說完事，少相又拿起書籍翻閱。

  「你也不關心關心我，最近在忙什麼？」

  「集市上都傳遍了，我怎麼能不知道？」

  「有什麼需要勸告的？」

  「沒有。」

  「沒有就是默許了。」

  「午膳快好了，既然來了，陪我一起享用。」

  「你爹爹，宰相大人呢？」

  「他在宮中，還沒有回來。」

  「那宰相夫人呢？」

  「不知道。」

  「若是她在，我可不能跟你們同桌。」

  「應該是回娘家了，或者是去寺廟求佛去了。」

  「你可別騙我，否則又得進水橫波了。」

  「他們告訴你了。」

  「下次不要再跟他們玩了，輸了，你可就慘了。」

  「你不救我。」

  「我也想看看你是怎麼被女人玩。」

  齊穎嘆了口氣，沒心情讀書了，說：「下一盤。」

  「正有此意。」

  這裡方界和齊穎用過午膳後，分別去了兵部和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