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歇菜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要不就卯足了勁,一次性搞定,還是以柔克剛……。不過又想想姑奶奶性格本來不是柔軟的,可偏偏每次都要使用此法做事,哎,太離心了,不忠於心。
如果一個人真正的愛一個人,就應該愛這個人的一切。既然我們兩情相悅,說明我們在精神方面達到了某種契合,或者說是協調,總之,應該坦率,有什麼說什麼,不能隨隨便便使用伎倆,她直言不諱道:「還有一件事情。」
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家中沒有主事的,一切的規矩都是母親在世的時候制定的,大家都一成不變的執行著。這個家來了一個新主人,就要變天了。乍然間,這個死氣沉沉的家變得晴朗了,變的有了溫度了,似乎是母親在的時候那般,有人關心他,有人逗他開心,有人沒事找事,有人找他訴苦,有人……,總之,這一切讓方界看到了快要滅了的篝火,風兒吹過,那火苗又燃起來了,而且是熊熊的烈火,炙熱溫情。他愛上了這個女人,愛上了她眉宇間的笑容,愛上她一腔的熱血,愛上她一腦子的想法,愛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愛的溫度。
他不喜歡心思縝密,扭捏作態,三從四德的女子,他們像是被某種東西綁在閨房中的安靜女子。他喜歡錢靈這樣有想法,有主見,又活躍,又聰慧,又善良,又有愛心的女子。遇到了錢靈,感覺世界格外的明亮,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重新認識了自己,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方界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微笑著調侃道;「我的靈兒,心思病又犯了。」
那種笑像是剛剛升起來的太陽,那種溫度很舒心,不像晌午那般燒心。
錢靈興奮地走到床邊,從繡枕下面取來一張紙,說:「我要招聘一批年輕的家奴,這是我寫的招聘文書。」
方界拿在手中,看來看去,就是看不懂,鬱悶道:「這些字,我怎麼沒有見過?」
驚了,使勁拍了一下額頭,喊出:「MY GAD。」
一把奪過來,從新取來一張紙,拿著一個方形的硯台和幾支沾了墨汁的毛筆,放在方界面前,笑眯眯地說:「不如讓我說,少帥你來寫。不過讓少帥您高抬貴手,錢靈一定會感謝您。」
「寫,一定會寫。不過你先得告訴我,這是哪裡的文字?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得個親媽,暈菜啊暈菜,思考問題,書寫文書的時候,人的大腦是最集中的,最忘乎所以的,就是所謂的一根筋,都忘了文字的差異,這可怎麼應對啊?
「靈兒這般聰明,是不是自創的。」
「啊?」
「看這情景不像是自創,難不成是本少爺我孤陋寡聞。」
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對,醬紫,醬紫。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沒有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不過我沒有見過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大家都不應懷著奇怪的心。」
「恰恰是我們家靈兒見過,而我又恰恰沒有見過。那作為夫君我,還需要我們家靈兒解釋解釋。」
這到底是懷疑姑奶奶?還是故意嘲笑戲弄姑奶奶?哎,我得個親媽,這坑也挖的太深了,怎麼去轉圜?
算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道:「解釋就不必要了,反正你也不會寫,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寫。」
「你教我寫字,靈兒,你這是漢隸?」
糟了,姑奶奶的曹全碑學過一個月,不是大家手筆,起碼也端正,要不然怎麼會蒙過那個苟老爺。
苟老爺的年齡應該跟胖爸比差不多,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他都沒說什麼?你,方界跟我年齡相仿,算不上什麼大師級別的,你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我從小研習楷書,也最擅長楷書。這幾日,初學漢隸,所以入不了行家的法眼。」
「一筆一划很是工整,生硬,沒有氣,沒有魂,更沒有韻,一個字,死。」
氣的錢靈來了一句:「shut up。」
「你說什麼?」
披著錢靈的皮囊,大腦中卻裝的是自己140億個細胞,我得個親媽,累死寶寶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做自己?
「我是說,我們家要招聘一批新的家奴。」
「這個我沒有意見,所有的家當都在你手上,只要你開心快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啊?」
疼愛一個人,就是在自己開心的時候,碰碰你,摸摸你,這不方少帥又來了,在錢靈的臉蛋上又彈了兩下,說:「親一下,算是報酬。」
錢靈揉了揉臉蛋,說:「可以,但是你先寫。」
「先親,後寫。」
錢靈嘟著個嘴巴,說:「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情。」
「條件,條件,這樣下去會無休無止。」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先說說什麼事情?」
「你信手拈來。」
「不會是寫文書?」
「聰明如我,只有少帥。」
「不過靈兒你可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為什麼自己不寫?」
又來了,理由千萬個,隨機抽取。
錢靈伸直了右手,說:「你看看我的手,這幾個指骨都變大了,特別難看。」
方界將錢靈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摩挲來摩挲去,還是那般柔,滑,潤,嫩,水,他太喜歡這雙玉手了,真的想把它握在手中,從來都不放下,他入神了……。
「從小到大,這雙手要寫字,要畫畫,要彈琴,要下棋,每天每夜都要勞作,指骨因為活動變得其貌不揚,看著我心裡都很難受。可父親每日都在督促我,練字,寫字,畫畫,練琴,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錢靈抽出自己的手,說:「我只是想讓你答應我,以後不要讓我寫字,要不你代我寫,要不幫我請一個能寫字的侍女。」
「只要我在,我寫,假如我去了戰場,就讓侍女幫你寫。這個條件我答應你。」
「我的丫頭正兒,她的字,寫得就很漂亮。以後,我想讓她寸步不離。」
「好。我是不是該做事情了。」
錢靈將臉促過去,方界輕吻了一下錢靈的右臉,兩個人一下子變得親昵了起來,方界拉近錢靈,說:「我寫,你來磨墨。」
磨墨?讓我刷機一下,古裝劇中,所有的場景都是設計好的,比如說硯台中有墨汁,旁邊放著一塊非常小的長方條-子,然後甄嬛拿著那個長方形條-子在硯台裡面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轉圈圈,這就是所謂的磨墨。可是這個硯台裡面沒有墨汁?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墨汁呢?墨汁呢?還有那個長方形條-子呢?叫什麼呀?真是欲哭無淚,手足無措,我的度娘,你在哪裡?救救我,救救我……。
「你愣著幹什麼?去把墨錠和墨塊取來。」
WHAT?什麼是墨錠?不是墨汁嗎?怎麼又成墨塊了?暈菜了,蒙圈了,我可以歇菜了吧。後來在正兒的調教下,才知道那個叫墨錠,用來磨墨的,這是時期是沒有墨汁的,用墨的時候將墨塊現磨現用。
在這裡我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錢靈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端莊淑女,姑奶奶不是,姑奶奶不是……。
「靈兒,靈兒,你在想什麼?」
方界促進錢靈,幾乎嘴巴都要觸碰到錢靈的臉蛋,她卻還是沒有回神。
彈,彈,彈,又彈了錢靈的臉蛋,她回來了,說:「我突然想到,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你再幫我寫,怎麼樣?」
「什麼沒有想好?」
「幾個廚師做菜餚,什麼樣的標準?付出的價值應該對應多少日薪?還有幾個侍女,怎麼伺候?什麼樣的標準,付出的價值也應該對應多少日薪?雖然數目上很清楚,可日薪?分工?標準?這些具體的細節還是得推敲推敲,列個清單,我們在討論討論。」
「不用找我討論,我說過,一切由你做主。」
「我第一次主事,總的有個人商量商量。」
「劉管家,他這幾年乾的不錯,你找他。」
「那好吧。」
「你慢慢想,我出去辦點公事。」
「什麼事情?」
「父親那裡出了一點小事,父親命我去兵部找令狐大人處理。」
公幹就算了,太費腦子了,再說了,軍事我也不懂,更不感興趣。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晌午後,你這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的?緊要不?」
「你忘了,昨晚去我們家,我們告訴錢進,讓他今日去過王府後,再來這裡,告訴他印章的事情。」
「這可是你答應的,事情得你說。」
「你不回來,我不說。」
「好吧,要不你們在留香居等我。」
「你們?」
「對呀?要不要告訴螽斯?」
「自然要告訴他。」
「他是你的保鏢,你自己決定。」
……
方界走後,螽斯陪著錢靈在元帥府內仔細地參觀了一番,一是為了打發時間,另外放鬆一下神經,方便于思考招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