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KO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小靈子,小靈子。」花郡王趕上前來,附在錢靈耳側,如蒼蠅一般嗡嗡,惹得錢靈很鬧心,又焦躁又不耐煩。
鬼靈精怪的錢靈生機智,設計整蠱整蠱花郡王,趁著他不注意的情形下,悄悄的挪出右腳想絆倒花郡王,誰知沒有絆倒,反而雙手搭在了錢靈的雙肩,錢靈只感覺到一股下沉的重力。又是一個不經意的回頭,沒有預兆地撞到了大腦門,疼的兩個人發出尖銳刺耳的喊叫聲,異口同聲道:「疼死了。」
「風總管,晚輩去看看。」
少帥靠近,詢問道:「你們倆怎麼回事?」
此事與少帥無關,二人便不予理睬,當他是空氣。
錢靈氣氛道:「花郡王,你眼睛是用來裝飾的。」
「母妃生的漂亮,這是天然之美。」
我得個親媽,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轉身也知會我一聲。」
「撞到腦門了?我看看。」
說著就用左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靈兒發青的額頭,條件反射地縮回了一寸距離,心疼的方界右手捏住錢靈的下巴,用嘴巴朝著腫起來的額頭輕輕地吹,一股涼風侵入肌膚,反而緩解了疼痛,來來回回,三四次,目視著錢靈,道:「覺得好些了嗎?」
錢靈點點頭。
花郡王走近,撒嬌道:「我也要吹吹。」
到底是男孩子,皮厚肉糙,完整無損,調侃道:「小崽子,怎麼這麼大一個包,趕緊去照照銅鏡,瓜子臉都快變成鴨蛋臉了。」
啊?嚇壞了花郡王,正要起步跑回臥房,這靈光一閃,駐足,用手來回摸了摸,平平的,並沒有凸起,鬆了口氣,說:「少帥哥,你又在嘲弄我。」
聲音的慣性,耳邊仍舊保留著那三個字,伸出一支食指,按在花郡王的鎖骨上,指責道:「你個熊孩子,才多大歲數,竟然張口閉口地喊我小靈子,小靈子,這還有沒有長幼之分。」
花郡王一幅胸有成竹的嘴臉,笑道:「今年小王年方十八,而小靈子年方十七歲,叫你小靈子,不對嗎?」
撞得姑奶奶腦子都歇菜了,氣得都暈圈了。不過這信息也沒人告訴我,現在知道也不晚。再仔細想想,我是錢靈的話,是比他小一歲。
「你把我撞暈了,智商都下降了。既然年齡小,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剛起步,又被花郡王一把拉了回來,說:「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竟敢拉扯我們家靈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少帥將花郡王的手甩開,拉回靈兒,花郡王也不干,又拉回小靈子,拉來拉去,扯來扯去,鬧騰死錢靈了。
「再不放手,打你個小崽子。」
不願意搭理少帥哥,追問:「小靈子,我的摺扇呢?」
摺扇?我得個親媽,好像是忘在藺師傅哪裡了,又好像是落在了鏡王妃的畫室了,不對不對,好像是過廊的長椅上了……,這潛意識也忒不靠譜了,刷新來刷新去就是找不著地點,狡辯道:「府內這么小,那麼多侍從,一定能找到。」
「這么小?」花郡王指著花園,掃視了一遍又一遍,說:「偌大的王府,若是細緻尋找,得花上幾天幾夜的時間。小靈子,你逗小王玩呢?」
狡辯狡辯再狡辯。
「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根本沒有拿你的摺扇。」
少帥噗嗤一笑,胡攪蠻纏的靈兒上線了。
「什麼?」再看看少帥哥,肯定不會作證。
「要是找不著,就拿小靈子抵。」
一巴掌又拍打了花郡王的腦袋,說:「你那破扇子,值當幾兩銀子?用靈兒來抵,是在貶值靈兒。你個小崽子,不長記性,剛剛還氣勢洶洶地指責我,現在竟然犯了同樣的錯誤。」
只會量別人,不會量自己,這真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小靈子,我錯了,可別生我的氣。」
「不生氣可以,你得承認我沒有拿你的執扇。」
明明從我的手中奪走了,這也太耍賴了,只能道出實情。
「你知道它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中有不同凡響的意義。」
「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太后賞賜給你的生辰禮物。」
「那扇骨古樸優美,幽雅別致,是用上等的紫檀、楠木、沉香、象牙打磨製作,上雕刻有太后的賀詞。」
這麼考究,錢靈追問:「值多少銀子?」
「估摸著一二萬兩。」
一二萬兩?姑奶奶得好好想想,重新刷新記憶,找出來就歸自己了,想著想著,呵呵……,又傻笑起來了。
「你在笑什麼?」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是跟那個豐靈有關。」
想想花郡王和豐靈那檔尷尬事,少帥又情不自禁地狂笑了起來,花郡王著急了,用手堵住少帥的嘴巴,強調:「不許笑。」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鐵定是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日後有機會知道真相,可以拿此事吊吊花郡王。
「核算核算,年方十八,按這個數目,你應該有十八件生辰禮物,其它的是什麼呀?」
「沒有其它?」
「什麼意思?」
「少帥哥,你要是兄弟,就別說,說了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想想錢進之前的荒唐行跡,歸納為一類人,一種路數,再說這三王爺做事情循規蹈矩,方方正正,又是三軍掌事之人,必定是軍事化教育理念,錢,自然嚴格管理,她篤定道:「我弟弟借銀子花銀子,又從父母口袋騙銀子,只為了還銀子,你花郡王手中的寶貝不會也典當還債了?」
一語道破天機,這小靈子真不像整日關在閨閣的女子,多了許多內在不一樣的感覺,他似乎真的喜歡上了小靈子,溫柔地說:「小靈子,這話可不敢胡說。」
「看起來了是真的。」
良久。
坐在長椅上的風總管計算著,已經耽誤了些許時間,催促道:「別讓王爺等的太久了。」
「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了,趕緊走。」
……
「天色昏暗,還來叨擾王爺,真是不應該。」
「什麼叨擾不叨擾,為了兒女,我們兩家早就應該坐在一起,為他們的終身大事籌劃籌劃。」
「近年來,王爺操勞軍事,錢某一介草民,哪敢讓王爺分心。」
「說起軍中事務。近幾年,作戰的全部物資,好幾次都是錢老爺大公無私的捐贈,才保障我軍實力,戰勝敵軍。」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再說沒有國,哪有家,說句明白話,哪有我錢厚掙錢的機遇,哪有我錢厚為國效命的機會。」
「本王佩服。」邊說邊張開右手,示意座位,禮貌道:「挨著本王坐。」
錢老爺緊挨王爺落座,細察圓桌布置,碗筷數量為五,不是兩個人,是五個人,小王爺自然不會少,剩下兩位是王妃和郡主,或者是方少帥和靈兒?正思量著,幾個人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下次練武,不准動真。看看都成了什麼樣子,讓人見了笑話。」
「年輕人,好的快。」
才與錢老爺交涉,知道其厲害,心中仍存迴避之意,靠緊花郡王排排站,一同行禮,道:「王爺安好,錢老爺安好。」
故意躲在身後的錢靈慢慢地露出了頭,瞅了瞅胖爸比,狀態還算不錯,就緩緩地移步到方界身側,依照行禮,道:「王爺晚上好,爹爹晚上好。」
「來來,都坐下。」
錢靈側轉頭部,附耳細語道:「少帥你坐在爹爹身邊,幫我查查那鑰匙是否別在他的腰間。」
自然不願意,沒等商量,方少帥直接將花郡王輕輕拉了一把,差點磕倒了,還好錢靈手扶了一下,站在了錢靈的前面,笑盈盈道:「沒站穩,失禮了,失禮了。」
這一磕就磕到了錢老爺身邊,又不好意思動來動去,眼看著錢靈坐在了父王身邊,少帥挨著坐,自己只能緊著錢老爺坐。
「風總管,開始吧。」
說著,風總管將菜罩揭開,依次又揭開主菜上面的碗蓋,說:「各位,請慢用。」
退一旁的風總管本想杵著待命,王爺卻揮手示意退下。
王爺起身夾上一塊東坡肉盛給錢老爺,道:「這是王府小廚房最可口的菜餚,剛出鍋,嘗嘗鮮。」
胖爸比拿起碟子盛上,客氣道:「王爺客氣了。」
咬了一口,誇讚道:「肥而不膩,入口滑-潤,口齒還留有餘香。」
天啊,就一塊肥肉,也太誇大其詞了。是真好吃,還是虛偽的奉承。
禮尚往來,胖爸比也起身手握執壺,往王爺的尊杯中倒酒,少帥和花郡王坐立不安,同時站立,走向胖爸比,花郡王落後了一步,少帥拿來酒壺,向各位斟酒。
錢靈真像個佛爺,穩坐泰山,不變聲色,但不知道她那小腦瓜正在想什麼?
自從兩家訂立婚約,私下鮮有來往,一個是掌管軍務的王爺,乃當今聖上的三哥;一個是天下第一富商,乃當今聖上的岳父,高傲的兩個人都未邁出第一步登門造訪,久而久之,婚約在,情感全無,兩個年輕人也從未謀面。今日若不是錢靈從中作梗,恐怕是相見不相問,甚至當年訂下的婚約成了一紙空文付了流水。
「本王再恭敬錢老爺一尊酒,敬你心懷天下,救濟臣民。」
又站立,陪著喝酒。
「與王爺相較,錢某點滴付出僅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互相吹捧,真沒意思。
這時,花郡王使眼色與錢靈,朝著目光鎖定的方向望去,腰間確實有數把鑰匙,心中甚是歡喜。
此時的王爺對於婚事難以啟齒,一個勁的敬酒,一個勁的吃菜,而胖爸比你來我接,你不來我沉著冷靜,這不是刀劍相見的戰場,卻是無聲的戰場,看誰能磨過誰?心智的較量更耗人。
這就是一場尷局,錢靈只能推波助瀾了。
「王爺盛情設宴,爹爹磨磨唧唧,應罰三杯。」
都傻眼了,默念什麼情況?
此話一出,錢老爺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錢靈,但又礙於場面,強忍地說:「小女說的極是,是錢某不知禮數,理應喝,理應喝。」
小靈子怪罪錢老爺,靈機的花郡王依樣畫葫蘆,埋怨道:「這麼多年了,父王竟然忽略了妹妹的終身大事,此時才上心,也應該罰三杯酒。」
三王爺也變了表情,心情如同錢老爺,依著情景也灌下了三杯酒。
這一來一去,再加上各自杯中酒,執壺中的冷蕊早已殆盡,花郡王掂量掂量,喊道:「風管家。」
「我去吧。」
「這是王府,小王理當盡地主之誼。」
錢靈奪過執壺,就跑了出去。
試問那家名門閨秀,會搶著干雜役乾的活計,而且是快跑著出去的,太不像話了,安靜的方少帥只得張口圓滑道:「四小姐一定是出於對王爺和錢老爺的尊敬,想親力親為,奉上一份心裡的敬畏。」
真會說話。
須臾。
錢靈端來了一壺冷蕊,依次斟酒滿杯,嚴肅地說:「靈兒希望兩家人儘快定下花信妹妹和弟弟錢進的婚期,以履行當年之約。若是違背,你我兩家都是大門大戶,有頭有臉,被傳了出去,天下人一定會笑話,私下議論花信妹妹的是是非非,也會抹黑弟弟錢進的所作所為,再添油加錯,以訛傳訛,豈不害了兩個年輕的孩子,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三王爺衡量,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胖爸比愣怔了,總算這丫頭正經了一次。
花郡王心思小靈子說得極好。
而方少帥瞥了一眼錢靈,錢靈對著他擠了一下眼睛,似乎明白什麼意思,但不敢確定,因為有很多自己都想不到的意外。
「爹爹,您先表態。」
「話說得如此透亮,我錢某明日定帶犬子登門提親。」
「當真?」
「錢某是商人,生意人最講究誠信。」
「明日相聚,讓兩個孩子見面,同時兩家選個吉日,近日就完婚,了卻你我人生中的大事。」
「一切就依王爺所言。」
「本王太高興了,來,再敬各位一杯。」
眾人一口悶。
再幾口飯菜下肚,咽下幾杯酒,三王爺和胖爸比迷迷糊糊地倒睡在桌子上。兩個老傢伙沒完沒了的較量,姑奶奶一劑藥下,就KO了。
「父王,父王」
「爹爹,爹爹」
不見動靜,真是立竿見影。
剛才擠眉弄眼,原以為是將他們灌醉,再去做事,想不到靈兒竟將他們迷醉了。
「這迷藥下的真是時候。」
「迷藥?」
「小聲點。」環伺四周,安全可靠,道:「我們趕緊動手。」
「藥是粉狀,顏色偏黃,小劑量喝下,藥勁就夠猛的了。」
夠厲害的,夠博學的,豎起拇指,微笑道:「給你一萬個贊,不過這不是迷藥,是一種讓人吃下就像喝醉了的配方藥。」
「是請君入甕?」
「哎,這不是我們王府特製的獨家秘籍嗎?應該沒有人知道呀?」
我得個親媽,露餡了,急中生智道:「這是少帥給我的。」
這鍋甩的?
「花郡王不要追究了,是我給的。」
「哦。」
方少帥過去從錢老爺腰間解下鑰匙,說:「花郡王,這裡就交給你了。」
「快去快回。」
拉著錢靈,騎上軍用千里馬,不到一刻鐘便到了錢府。